文学五一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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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偷着笑地在这里转着圈圈做规划,郝大力终于想起还有一条鱼没有投喂,估摸着鱼主子应该醒了,她收拾东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块地。
    小跑一段路,她忽然想起,桑尼说自己去遛马,但这里没有马厩,难道城堡里的马养在别的地方了?
    再次停止思考的郝大力跑回西蒙的房间,她把早餐热了热端进去,西蒙确实醒了,他盯着自己秃噜的指甲,还有不太能使唤的双腿沉思。
    看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阳光从窗外照射而进,暖色的光笼罩着美丽的人鱼,他猫一样的嘴唇抖动着,像是在观察自己。
    “西蒙,早,吃饭了。”郝大力温和小心地叫唤了一句。
    迎面而来就是人鱼狂暴的尖叫声,耳膜都被震了一下,郝大力稳住自己,等他嗷嗷叫完了,淡定地将东西端过去。
    “很好吃的!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喂给你吃!”积极工作的郝大力端起一碗肉粥,里面还搅拌了虾肉、海鱼肉,全都是符合人鱼口味的,她是真的下了工夫去了解。
    西蒙看着这个连续三次放倒自己的人类女性,露出了野兽般威胁地嘶鸣,只要她的气息一旦接近了,他就会露出尖牙利爪,虽然爪子一时半会儿长不回来。
    好气啊!他的爪子被剪了!他还怎么抓兔子抓鱼!
    越想越气的西蒙抓起枕头就丢过来,郝大力端着肉粥闪身避开,“好险,我们吃完了再玩游戏吧。”
    西蒙没有回应,继续从喉咙发出呼噜声,郝大力发现这鱼根本不和自己交流沟通的。他唱歌也没有歌词,只是声调,传说人鱼的声音应该很好听,他是不会说话,还是不屑于说话呢?
    “你看,很好喝的!”极力调动对方食欲的郝大力用勺子搅拌粥。
    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西蒙躁动的样子缓和了一点,他的肚子里传来空荡荡的回响。他那么自残又消耗体力,早该饿了。
    瞅准机会,郝大力连忙出声,“我把早饭放在这里,你吃,我不打扰你!”
    试探着靠近把早饭放在床头柜,她立即开门出去,但留了一条门缝没有关死。
    紧张地凑在门缝朝里面看,听到了摆弄碗筷的声音,郝大力看到西蒙端起碗,用勺吃了一口,然后嫌麻烦的把勺丢出窗户了。
    人鱼直接用手捞着碗里的粥喝,末了还伸出偏长的猩红色舌头,打着转地将碗舔了个干净,仿佛自动洗碗机。
    托盘里的食物他全都吃光了,然后吃完了就乱丢碗。
    接下来郝大力继续观察研究,西蒙呆坐在床铺上,盯着自己的两条腿又陷入沉思。
    突然,他一把拉开自己的裤|裆,埋头朝里歪头看,两条腿还无意识地动来动去,他好像还不能控制自己从鱼尾化来的腿。
    “……”郝大力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狂。
    就像人类婴儿那样喜欢对着脚玩,西蒙不看裤|裆了,他眨巴着眼,尝试着搬起自己的一条腿盯着看。
    脚趾头动了动,他瞳孔紧缩,用自己的手捏了捏大脚趾头,接下来,他张嘴把脚趾头喂进了嘴里。
    难道他还要啃脚?
    鉴于他的自虐前科,郝大力立即推开门进去喊停,被吓到的西蒙抖了抖。
    尴尬的是,他就这样惊恐地看着郝大力,尿床了。就像堤坝泄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他身下的床单晕开了一大片深色,像是也感觉到了不舒服,人鱼挪动了下屁股。
    郝大力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大个雄性尿床,以至于懵逼了。对方虽然没有露出人类男性感到羞耻的模样,但也蹙起了眉,不安分地挪动起来。
    郝大力傻了几秒,她现在应该是先给对方换裤子,还是换床单,还是洗屁股?不对,干脆直接把鱼丢进浴缸!作为一条人鱼,他可能不太习惯人类尿尿的模式?
    “西蒙,没事的。没关系,我给你放水清洗,咱们换新裤子。”
    西蒙干脆烦躁地撕烂了自己身上的裤子,再次回归了光溜溜状态,这下他满意地发出咕咕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遛马回来的桑尼扑过来了,他看到床上的光溜溜鱼和杵在门口的郝大力,爽朗地笑着,“你俩背着我做什么呀,噫,西蒙尿床了,哈哈哈哈哈!”
    “哇!西蒙尿床啦~奥斯顿~大家快听我说,西蒙尿床了!”
    一脸清爽的少年开心地宣布着西蒙尿床的事情,恨不得整座岛的生物都能听到。
    大概是被这声音刺激到了,西蒙本来没多大的反应,这会儿狂暴起来,先是拍打着自己的双腿,然后干脆蹦下床想跳楼,结果脚掌一接触到地面就软倒,摔了个大跟头。
    脑门磕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西蒙彻底癫狂,撞击着墙壁想跑出去。
    郝大力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去捂桑尼的嘴,还是扶西蒙,但看起来桑尼这次比较欠揍。
    第15章 被咬伤
    权衡之下,郝大力先去扶逐渐狂躁的西蒙,虽然把他指甲给剪了,不至于把身上抓出血痕,但那牙齿雪亮着呢,一口咬下去,他能把自己当红烧肉干了。脑袋也像个棒槌似的,一直砸着墙,企图把这墙撞塌。
    一把拽住西蒙的胳膊将他整个箍进了怀中,郝大力觉得自己不能再打晕他,免得对鱼头不好。
    所以她把自己当做了束缚器将西蒙拘束住,将人鱼往床铺上一压,郝大力连忙扯起床单像裹卷饼一样把他兜起。
    “哇!是人鱼馅的卷饼,我去拿作料!”
    “不可以,桑尼。”
    郝大力出声制止,她这边都还没搞清楚,怎么能再被这不省心的给搅乱了。
    桑尼不去拿作料,他开始解开自己的皮带裤扣,然后弯起窄腰,自发的脱起裤子来。
    “桑尼,等等,你做什么?”还在给床单打结,余光瞥见这人有点不对劲了,郝大力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人身上。
    “西蒙不是把裤子撕坏了吗,我把自己的给他。”桑尼说的一本正经且充满友情。
    郝大力默然几秒,“我觉得,你去找一条新的来就行。”
    “大力,你不想看我屁股吗?”
    “……”郝大力飞快摇头。
    “很翘哦。”
    “……”摇头速度x2。
    “我这是失去魅力了吗。”
    有点受伤的桑尼又把裤子穿上来了,他委屈地用暖橙色的眼眸看向郝大力。
    被这可怜兮兮的目光注视着,郝大力一个从娘胎出来就活到单身岁数的孤儿,哪里受得住这等精神攻击,她莫名觉得良心受到很大的谴责。
    圆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歉疚,她这手上一松懈,逮到机会的鱼就造反了。胳膊蓄力甩过来,郝大力冷不防被打中胸口,直觉胸膛发麻,胸部都要凹下去。
    西蒙咬破床单挣脱出来,带着捕食者与生俱来的凶狠气势,反攻郝大力,一击得手将她给压在身下,裂开一排鲨鱼齿就埋头撕咬下去。
    郝大力看到这家伙一口啃向自己喉咙,惊出一身冷汗,她脖子迅速扭开,西蒙的攻击落在右边肩头,瞬间,锋利的牙齿刺破皮肤扎进血肉。
    绷住身体,郝大力一手拽住西蒙的卷发,一手抵着他的下颚,阻止人鱼再加深这个啃咬动作。索性她肉多一些,不是那种纤细的女孩体态,没有伤及筋骨。
    桑尼愣怔地看着这短短几十秒内发生的翻转,鲜血染红西蒙的口齿,再顺着郝大力的女仆服晕染开。
    差一点就是喉咙被咬碎,如果郝大力这样毙命了,他就可以做成标本了。
    惋惜吗?桑尼摸着自己良心在思考这个问题,哎哟,他好像没有良心这玩意呀。
    深呼吸,平缓疼痛和情绪,郝大力强作镇定,她手上的劲儿没松,但语言是极其温和的。
    “没事了西蒙,没关系的,不过你要是不松口,我只能又打晕你了。”软硬皆施的少女在人鱼的耳边低声告诫。
    发觉自己没办法咬得更重,牙齿像是被卡在了血肉中不能再轻易刺穿,西蒙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他更加狂暴了。如果不是双腿使不上劲,他一定会手脚并用地对付郝大力。
    看了一会儿这激烈的局面,桑尼扬起一个明快清澈的浅笑,“怀柔也没用的,这条鱼养不熟,坏得很。”
    “原来桑尼你还在吗?”因为是背对着门口,在和鱼较量的时候一直没听到杂音,郝大力还以为桑尼被吓跑了。
    桑尼提醒道:“再这样下去你的肩膀会加重伤情的,大力,给他个痛快嘛。你不出手我就帮忙了。”
    郝大力瞥到桑尼抄起一把椅子过来了,这一家伙砸下来,这鱼恐怕得直接上桌了,你们一点同伴爱都没有吗。抢在桑尼动手前,郝大力很有经验的又敲晕了西蒙。
    牙齿松开,一排整齐的带血牙印留在肩头上,郝大力觉得自己这工作太费衣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衣橱里面的女仆衣服那么多了,龙先生也不用她自己带。
    桑尼从自己房里拿出医药箱,挑选出一把银色的剪刀,看上去像是上手术台用的那种。
    “别动,我来处理。”
    “桑尼,又麻烦你了,我总是受你照顾。”
    “那你回报我很多很多爱就行了。”
    “好的!”
    “你真的明白了?”
    “朋友的爱!”
    桑尼呵呵笑了一下,剪刀尖端顺着郝大力的花边领口开始,手腕贴着她的脖颈线蜿蜒而下,刀锋破开布料发出脆响。
    看着郝大力全然相信自己,仰着脖子等着剪开衣服的这副天真样,桑尼的剪刀在她颈动脉上轻划了一下。像是在做剪开她喉管的预备动作。
    “不怕我用剪刀伤到你。”
    “你手很稳,桑尼经常用剪刀吧?”
    “我会用剪刀剪开布娃娃,自己来修补。”
    “你还会自己做布偶?”
    “很有趣,就像肢解做手术。哇,你看你的伤口,多严重,这条鱼真该油炸了。”
    拿着镜子对着肩头伤口一照,郝大力借着镜面看清楚,一排牙洞全都渗出血,伤口周围红肿一片,创伤面看着还挺艺术。
    “西蒙没毒吧?”郝大力突然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没有,但也很脏啊,谁知道他多久没刷牙了。”
    拿出瓶瓶罐罐里的药粉还有绷带给郝大力处理好伤口,桑尼打起一个蝴蝶结,满意地点点头,他保证不会留疤。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身上留下别人的痕迹。”
    “哦,谢谢!”
    大中午就伤了胳膊见血,这工作还真是不好做,郝大力回房换了套新的女仆服,这次是泡泡袖红白相间的。
    出门时她又听到了数数声,好奇地抬头一看,楼上一个人影飞快跑过。郝大力追了过去,她之前听到的笑声和数数声不是同一个人,明显是两个人,一定是她还没见过的主人。
    等她跑到时,早就不见人影,但转角处留下一枚金币。郝大力询问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捡起金币下楼,正好遇上了飘忽不定的奥斯顿,还没开口说捡到钱的事,对方的三白眼就转到了她包扎的伤口上。
    “被那条自残鱼咬了吧。”奥斯顿冷哼一声,又皱起眉头,“蠢货,说了这里没有正常的家伙,你有什么好心软的。以你的身手不至于被鱼伤到。”
    郝大力有点羞愧地缩了缩脖子,牵扯到伤口还有点疼,她老实道:“我觉得你和桑尼还挺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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