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霆怒起，顿失理智的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霍霄眸中一寒，侧身躲过。玻璃烟灰缸摔在地上，炸开，碎片横飞。
    这一动静可不小，楼下花厅里喝茶的霍老夫人和杜清欢都被声响给吓了一跳。
    “秀姨？”杜清欢慌乱喊道。
    段文秀蹙眉，放下茶杯，视线朝楼上瞥了眼：“没事，他们父子俩经常这样。”
    丈夫和儿子，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两人关系有多紧张，段文秀清楚的很。只要不是闹得太厉害，她自然不会去管。
    楼上书房，霍震霆也恢复了理智，黑着脸坐下来，压着怒气说道：“你未婚妻就在楼下，为了个女人闹出那么大动静，你让杜家怎么想。”
    霍霄折回走到沙发处坐下，冷声道：“杜家我会处理，至于季蔓……你不能动她。”
    “你想护着？”霍震霆气极反笑，不屑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而已。”
    霍霄蹙眉，心里不快却没再开口，霍震霆的态度摆在那里，会这样说，就是告诉自己，他不屑下手。
    只这一条，不管霍震霆说什么，霍霄都能够退一步。
    “不管你想玩儿多久，别忘了自己有未婚妻，也别忘了霍家。”
    霍震霆似是不想多谈，给出警告，又问了问公司的情况后，直接挥手赶人。
    霍霄也不想多留，从书房出来，直接从另一边下楼，绕过花厅离开了霍家老宅。
    若说霍霄现如今在江城地位尊崇，那三十年前，有他这待遇的，就是霍震霆。
    当年的霍家大少，年轻有为，雷厉风行。却因为一个卖花女，放任自己的未婚妻，甚至为了和卖花女在一起，一度放弃了自己继承人的身份。
    狗血的结局，卖花女远走，霍震霆回到霍家，按照约定于未婚妻结婚生子。
    那年，这件事在江城可谓家喻户晓，之后多年，都是人们的谈资。更何况，十年后卖花女携子而归，勾的霍震霆差一点抛妻弃子。
    还是当年的霍老夫人手段凌厉，一份亲子鉴定，让霍震霆认清了白月光的嘴脸。
    而刚刚，霍霄直接戳破这件事，为的就是让霍震霆难堪。
    人呐，难堪了，就不想见人。
    黑色宾利里，霍霄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吩咐司机回公司。
    浅蓝国际三楼设计部，季蔓驱车回来后，直接来找李素。
    敲门几次未听到里面动静，季蔓转动门把，将门推开一道缝朝里看去。只见李素坐着轮椅，背对着门口，搭在轮椅上的手里还握着电话。
    安静，孤独，仿佛世上只有她一人。
    季蔓微怔，回神后推门走进去，声音轻柔：“看什么呢？”
    “没什么。”李素回神，扭过头，朝她笑了笑：“看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电话没人回答，又听到那乱七八糟的喊声，有些吓人。”
    季蔓把人推回办公桌前，自己也落座：“抱歉，事情太过紧急，忘了和你说一声。”
    李素摇摇头，电话里得到过解释，她大致能猜到当时的情况，人命关天，别的都是小事。
    “许老那边我去过电话了，约定时间改在明天下午，他说不用在意，谁都有临时没空的时候。”李素视线落在手机上，语气有些缥缈。
    季蔓微微蹙眉，细思后，犹豫开口：“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方便，可以和我说说。”
    说完，季蔓又连着补充了一句：“我看你情绪不太对。”
    李素指尖颤了颤，视线黏在手机上，仿佛分不开一般。短暂的沉默，在李素的一声叹息后打破：“你说，感情是什么？”
    闻言，感情二字在季蔓舌尖打转，细细琢磨后，才试探问道：“是徐昭新像你表白了？”
    “你怎么知道？”李素诧异，脱口而问。
    季蔓抿抿唇，想说这个表白比她预期的要早一些，她没料到徐昭新的行动会如此迅速，才几天功夫，就敢明目张胆的表白。
    “你不喜欢他？”季蔓不答反问。
    李素默然，不确定的开口：“是有些不同，自上次吃过饭后，和他联系挺频繁的，关系亦师亦友，相处起来，也会让我放松，但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
    “试着接受呢。”季蔓给出建议，对上李素不赞同的眼神，笑着解释：“你动心了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才是两个家庭，你都考虑到婚姻了。”
    听到这话，李素脸颊一红，心颤颤的不知作何反驳。
    “试试吧，徐昭新人不错。”一个为了艺术三十多岁还依旧单身的男人，会做出认识几天就表白的事，应该是真的用心了。
    过了羞涩的那股劲儿，李素调整好自己，白了季蔓一眼：“有什么好的，他可比我大了十岁。”
    季蔓一想，还真是这样，李素和她同岁，徐昭新三十六，可不就大了十岁。也是徐昭新打扮新潮，外表看上去像是二十多的，让她忘了这一点。
    李素似是想通了，笑着开口：“不提他了。我今天有了个新想法，你说青花仕女图怎么样，就选用四大美女，一款香水四种外形包装。”
    季蔓听得眼前一亮，点头道：“可以满足某种人的特殊爱好。”
    不少人都有收集癖，什么东西都喜欢一系列，一整套，换成香水，也是如此。
    李素笑了笑，她也是在和徐昭新聊天时得到的启发。
    “那我抓紧时间做一份报告交上去，只是这样一来，咱们的工作量又增加了。”李素叹了口气，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看桃子和小圆都不错，让她们俩提前入职就好了，可以派一些任务。”
    “等我去问问。”季蔓应了声，好奇问道：“看不出，你还会想着走后门。”
    李素翻了一眼：“真是觉得两人不错，天赋好，人品佳，又努力好学，像这样的实习生，不多见了。”
    季蔓闻言，笑了笑：“那就把人留下来，只是四个人，留下两个，大概要承担偏心的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