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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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蛋又闷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怎么了。”
    夙冰不由拢起眉,审视着手中黑蛋,疑惑道:“不对吧,你天生地养的,本无实体,转生之后理应由气态化为兽形,怎么会从蛋里出来?还有,你成形之后,起先不是不开灵智的么,就算开了灵智,不是不能言语的么,言语了之后,不是不能……”
    “你还有完没完!”
    那蛋壳在夙冰手心里滚了一圈,咔吧一声响,似乎被他从内踢了一脚,“我转生的时候,满心想着日后开了灵智,前去无极宗方便一些,便在溟空海附近刨了个坑。又忧心天雷若是降的太多,无极宗翼宿阁内的浑天仪将有所察觉,便事先散去一身修为……”
    “然后呢?”夙冰盯着手里的蛋,定定问。
    “然后天雷不曾降下,却忽然冒出来一条小蛇妖,一口将我吞入腹内。没多大会儿,天雷就把我俩一起劈死了,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直到最近才慢慢苏醒。”
    夙冰皱眉:“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在蛋里?”
    邪阙无奈道:“我估摸着,那是条母蛇,肚子里也不知怀了谁的种,天雷将我们劈死之后,我的妖魂就被这蛋给吸收了。”
    “夺舍?”
    “更像投胎。”
    夙冰嘴角一抽:“你先前不是说,要七八年才能开灵智么,怎么一成形就能说话了?”
    “多亏你去了洪林秘境。”提及此,邪阙美滋滋地道,“那处秘境,原本就是个心魔之境,我将里面的魔魇之气全给吞了,修为直接提升到筑基。”
    “原来,导致秘境出现动荡的罪魁祸首是你啊!”
    夙冰悲戚着仰天长叹,还以为出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化生兽,令她白白兴奋一场:“说来也真惨,各大宗门长老们不遗余力打开秘境,最后便宜全给你占尽,结果弟子还失踪了。”
    邪阙咂咂嘴,测测一笑:“你也别泄气么,那叫阮仲的有一句话还真说得没错,能来到此地,也是一场机缘。”
    “哦,怎么说?”
    其实,夙冰是故意将话题引到这头,如今得知邪阙醒了,她心头微暖以外,不免暗暗舒了口气。有这只老妖怪在身边,至少有个商量的伙伴,而且他承载了几十万年的记忆,见多识广,哪怕一身修为废了,总能帮忙出出主意。
    两人一直用的传音术,因为彼此灵息相互牵连,并不怕被高阶修士听见,邪阙放心大胆地道:“阮仲身上有件可以割裂时空的宝物,你该知道。”
    “嗯。不过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要紧,咱们早晚给他收了,除此之外,关于环绕在洛仙城内的那条仙河,我若猜得没错,河流下方极可能是处古洞府或古秘境,里面藏有宝贝,要不然,水脉的灵气不会那么浓郁。”
    夙冰不认同地道:“水脉同山脉一样,灵气乃天地的馈赠,浓郁些有何奇怪?”
    “那为何会突然干涸?”
    “自是遵循天地法则,干涸有何奇怪?”
    “那干涸之后的灵气,为何会导致男人活不长?”
    “这……”
    听他接二连三的问句,夙冰也渐渐觉得有些问题,倘若仙河之下真有什么古洞府或是古秘境,那被阮仲抓来此地倒也不亏。只是眼下的问题比较棘手,无论做什么,都在阮仲的监视之下,该怎么前去探查?
    况且,自己一个人怕是不行,且先将少卿他们救出来再说吧。
    思忖片刻,夙冰决定随遇而安,此地灵气如此浓郁,实在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先闭关修炼一个月在说。等到一个月后去参加竞拍会,到时候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过眼下,她有一件好奇之事。
    垂目看着手里的蛋,她问道:“你怎么不出来?”
    好一会儿,邪阙嘎嘎一笑:“里面暖和。”
    夙冰嘴角一抽:“你该不是因为我讨厌软物,所以不敢出来吧?放心好了,我平素只恶心水生软物,小蛇妖什么的,还好。”
    说着,就去拔木塞。
    邪阙吓了一跳,一爪子拽住木塞另一端,一爪子撑住蛋壳内壁:“呔!住手!”
    “出来吧,就算你没毛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夙冰有些无语,知道伤不了他,便加大了力度,拽着拽着,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咦,早上离开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他的爪子……
    蛇妖怎么会有爪子?
    ☆、64仙河传说(三)【全】
    夙冰整整闭关一个月,直到宋修前来敲门,触发禁制,方才收了灵气。
    仙河散发出的灵气果然非同寻常,修炼一日,顶得上在北麓修行十日,若不是被人抓来的,夙冰还真觉得此处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推开门,宋修抬眸望她一眼,随即低下头:“二小姐,您的穿着……”
    夙冰微微愣了下,眼角斜过宋修,看到他的耳根有些泛红,于是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只身着一件白绸中衣,“哦,出门实在太久,竟有些穿不惯家中的衣裳,打坐时嫌累赘便给脱了,呵呵,这便回去换上。”
    重新将门阖起,她路过椅子时,顺手取过那套奇装异服,开始摆弄。
    邪阙盘爪坐在蛋壳上,冷冷瞄她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夙冰一愕:“什么意思?”
    “哼。”
    “哼什么哼?”
    夙冰莫名其妙的摆弄好衣裳,走上前扯住他的尾巴,倒提起来:“是不是皮又痒了,两天不收拾你,便忘记自己现如今的身份?”
    邪阙呲着牙:“趁我修为弱,便欺负我,算什么英雄!”
    “不趁你修为弱时欺负欺负你,等着将来被你欺负么?”夙冰抡圆了胳膊甩一圈,哈哈大笑,“再说,修仙之人,谁稀罕做什么英雄啊。”
    “行了行了,好男不跟女斗!”邪阙被她甩的头晕,只能愤懑着求饶。
    夙冰打了个哈欠,一松手,瞧着拳头大小的家伙,忽闪着一对儿翅膀,落在自己肩头,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也难怪它不高兴,夙冰瞧着他也挺悲剧的,这已是白毛最后一次转生,意味着此次化生成的妖兽形态,将伴随他飞升天仙界,乃至神界。
    身为无实体的心魔兽,他自己可以选择,想要化生成何种神兽类,便能化生成功。若是换了夙冰,肯定得选血统最高贵的族群,比如说龙呀、凤呀、上古神兽啊什么的,可他阴错阳差,却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头上长了犄角,背上生有翅膀,龙不龙,蛇不蛇。
    唯有一身鳞片雪一样纯白色,方显出几分与众不同的高贵来。
    夙冰研究很长时间,也没研究出他现下究竟算个什么玩意儿,看上去似乎是龙和蛇的杂交品种,但龙蛇杂交兽她也不是没见过,或偏龙或偏蛇状,哪有背生双翅,还长一身白鳞片的?
    再说邪阙这老妖怪极是自负,总觉得自己处处高人一等,眼下变成这副鬼样子,也难怪他躲在壳里不敢见人,要不是那天夙冰强硬着踩碎了他的蛋,还不知他预备躲到什么时候。
    xx
    跟着宋修上了一架北堂府专有的兽车,不一会儿便到了撷芳苑。
    夙冰一下兽车,几名练气期女修士立刻迎了上来,热情的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身上的脂粉味,嗅在夙冰鼻子里,无端一阵痒痒。
    迈进大门,被她们引着走上二楼一处雅座。
    一楼聚满了人,靠内里有处台子,各有三处木梯可通二楼。台子上现有几名男修在弹弹唱唱,一个赛一个的俊俏,不少女修士眼睛里的春水,那是呼之欲出。
    再瞄一眼二楼雅座,理应全是出身贵族的女修,几乎每一桌,都有一名男修作陪。
    夙冰默默看着,总感觉别扭的慌。
    “咦,这位可是珊儿姐姐?”
    一名筑基中期的女修直接在夙冰对面坐下,眯起一对儿桃花眸,打量她一眼,“之前听闻仲大人将姐姐寻了回来,我还不信呢。”
    夙冰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宋修在一旁敛声道:“属下见过南宫小姐。”
    南宫妍漫不经心地望他一眼,继续对夙冰道:“姐姐今个也是来竞拍么?”
    夙冰端起杯茶水,抿了抿,呵呵笑道:“看看吧。”
    南宫妍也笑道:“姐姐可是要嫁去琰国之人,竟来撷芳苑同一众姐妹抢男人,也不顾着点儿容殿的脸面么?”
    夙冰终于可以确定,这女人确实是来找麻烦的,所以夙冰一贯讨厌女人多的地方,女人多是非便多,所以整个无极宗,她每次经过美人峰都要绕道走。
    视线瞥过一楼台上那些美男子,夙冰忍不住一叹,其实仔细想想,男人多的地方也是一样,现今的男人,再也比不得上古时期,哪还有一点儿男人的样子,和身为男人该有的觉悟。
    南宫妍见她一直不吭声,莞尔一笑:“姐姐也莫怕,咱们这同琰国离得远,你便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也传不去容殿耳朵里。”
    夙冰本不欲搭理她,但被人一直碎碎念着,心里头不太爽利,便淡淡一笑:“传到他耳朵里又如何,咱们修道之人,本无男女之分,又何来贞操之防?况且联姻之事本就是他提出来的,倘若斤斤计较,也只能怪他白瞎生了一对儿罩子。”
    说完这话,夙冰轻飘飘地将脸转去一边。
    南宫妍的脸色暗了暗,正欲再说,却被一道凌厉的视线迫下。
    动了动唇,咽回去。
    随着一名金丹女修出场,拍卖会终于开始了,首先被带出来的十名男修,夙冰至少能认出七名来,全是之前在云霄城拍卖会上为博美人一笑,而一掷千金的超级金主们。
    看着他们被注满灵力的手镣脚镣缚的结结实实,像货品一样被扔在台子上,夙冰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忍不住轻笑,甚至有些大快人心。
    活该啊,真是活该!
    这十名男修,很快被以高价拍走,而出价的女修,基本都在二楼雅座。
    “姐姐没有相中的么?”南宫妍指了指那些人,笑问。
    “相中又如何,我没钱。”夙冰乐呵呵地回话,全然没有因为南宫妍先前的无礼而计较,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夙冰也懒得同她计较。
    宋修低声道:“二小姐,您若是有看中的,只管拍价便是,灵石咱们北堂府上并不缺。
    夙冰一听这话,更乐了。
    立刻在心里盘算起来,若是买下两名抢手的男修士,然后北堂世家给付罢灵石,自己在私下说不喜欢,便宜些,倒卖给其他贵族女修的话……
    “放开老子!”
    夙冰正筹划着发财大计,忽地听见慕容靖的声音,不由心下一紧,举目望过去,那一群男修士堆儿里极为扎眼之人,真真儿便是慕容靖。
    之所以说他扎眼,因为其他修士都只带着手镣脚镣,而他却被捆仙锁五花大绑着,饶是如此,一张嘴也不见得闲,还在不断骂骂咧咧,小模样倔强的很。
    那看场子的金丹老者勃然大怒:“休得胡闹!”
    “呸!”
    慕容靖红着双眼瞪向她:“我慕容家的人,哪怕死,也不会任人肆意欺凌!”
    一旁的宋御风劝道:“慕容师兄,事到如今反抗也不是个办法,曾经有位前辈告之宋某,修行之路,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坎坷,是甘露还是鸩酒,取决你看待它的态度,你不妨将它视为一种历练,一种修行……”
    “修你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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