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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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韶关的南征军全部撤退到乐昌集合。汤乡茗将打得半死的王凤泉、李志明和戴文珏三人绑缚湖北,交给中央特派员处置。当然,为了尽快处理妥当这件事,不会有任何节外生枝的情况,他还故意派了一员心腹同去,用五千元贿赂了特派员。
    中央特派员见好即收,这种地方政府内部的问题如果真要调查起来势必会十分复杂,既然现在汤乡茗交了人,索性顺水推舟。他在湖北游玩了几天,然后押着犯人回京去了。
    这场风波平息之后,汤乡茗将王凤泉、李志明和戴文珏三个团编为由自己直辖的警卫旅,并遵从陆军部指示,取消南征军番号,将南征军余下十个团与省内预备队整编为三个湖南陆军师,皆调回省内安置。其后他推举自己湖北同乡张道林出任乐昌镇守使,为了缓和与广东的对立局势,只在乐昌设立民兵和警察队,未曾安排正规军入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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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随着广东过战争的议和,二次革命真正划上了句号。
    国内上上下下的目光渐渐从南方转移到北方,前不久的闹得沸沸扬扬的蒙古叛乱事件和西藏分裂事件,渐渐又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各方势力都在猜测,袁世凯大总统究竟会不会遵守与广东签署的协约,调兵北上处理国家主权的大事。不少人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小,毕竟正式大总统的大选已经进入预热阶段,袁世凯势必会做出一些有利于自己名声的事来,为大选赢的一个好的口实。
    虽然袁世凯从临时大总统继任为正式大总统,几乎是不可更改的结局,但是从政治上的角度来说,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便袁世凯身上的旧官僚主义气息浓厚,不在乎虚假的名份,但是北洋派内部依然需要为自己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值得称颂的一笔。总之,收复蒙古对北洋派来说好处总是大过坏处。
    于是没过多久,北洋政府内部传来了非正式的消息,大总统正在筹备出兵蒙古的前期工作,并且已经开始先一步的调查和交涉手段。
    一时刻,全国上下都对收复国家领土充满信心,这已然成为向世界证明中国自强的标志。
    与此同时,远在上海法租界博爱路二十六号公寓里孙中山等人开始坐立不安,国内的时局对他们来说越来越不利。广东战争还在议和阶段时,革命党已经看到了大势已去的苗头,更多人选择了出走他国,暂时避开这段时间的风头浪尖。可是孙中山仍然对吴绍霆抱有希望,又或者是对他自己的信仰抱有希望,俨然选择留在上海直至今日。
    上海镇守使郑汝成早先接到北京的命令,要迅速果断的处理在上海盘踞的革命党势力。随着战事的变化和广东停战的达成,郑汝成在上海的搜捕行动愈发猛烈,但是他却一直有一个底线,暂时不方便越过租界逮捕孙文。租界是一道界限,可事实上对郑汝成来说这个道界限的难度根本不足为患,要么与洋人交涉,要么私下派密探执行任务,都能轻而易举的把孙文逮出来。更何况泄露孙文藏身之处的人,正是租界管理局的洋人,很显然洋人也不希望孙文这个烫手的山芋继续留在自己的地盘上,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郑汝成不是傻子,连洋人都不敢亲自动手,自己有必要充当这个冤大头吗?
    要知道孙文好歹是前任临时大总统,革命之父,昔日在北京还跟袁世凯合过影、握过手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极大的名气和影响力。谁要是敢对孙文下手,那真是活得不耐烦甚至嫌自己的名声遗臭万年。
    郑汝成知道,命令虽然是出自袁世凯大总统,可一旦自己执行了这道命令,等到国内掀起轩然大波时,袁世凯势必会毫不犹豫的推自己来当挡箭牌,这就跟前任国务总理赵秉钧的下场是一样道理。因此,他宁可去抓国民党中层干部,也不愿意去动国民党总理。
    博爱路二十六号公寓最近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洋人,巡捕房,社会名流,革命党同志,甚至连镇守使府的人都有。一部分是想打听孙文对目前国内局势的看法,提前预知中国革命势力下一步的选择,另外一部分则是来催促孙文赶紧离开上海,广东大势已去,二次革命的结局一目了然。
    卷三:南北对决 第396章,陈其美的阴谋
    孙文有时会与来访者高谈一番,有时又会闭门谢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居室不利的情况下,他心中的压力是多么沉重。随着广东停战的消息越来越清楚,闭门谢客的情况也越来越频繁,到了四月初时,几乎很长时间都听不到孙文的任何消息。
    今天一整天门房都没有开门,个别几个客人在门廊处等了一会儿,随后各自散去。
    早上十点钟过后,一辆小轿车停在了公寓门口的大街上,从车上下来四个身穿风衣的人,径直踩着台阶走进门廊。其中两人留在了门廊,警惕的盯着外面,另外两人甚至没有让门房通报一声,快步来到公寓二楼,敲开了孙中山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仆,她刚想劝说来者离开,可是看清楚来者的模样后,立刻拉开房门让他们走了进来。
    “孙先生呢?”为首的一人问了道。
    “先生在书房,我这就去请先生出来。”女仆恭恭敬敬的说道,先请两人在客厅坐下,之后便转身去往另外一室的书房。
    这两人摘掉了帽子拿在手里,正是陈其美和蒋志清。他们没有把帽子放在衣架上,也没有褪去外套的意思,显然不打算在这里久坐。
    过了片刻,孙中山穿着一身白衬衣,罩着一件合体的马甲,带着疲倦的神色走了出来。他吩咐女仆是准备茶水,然后向陈其美和蒋志清二人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
    陈其美和蒋志清起身相迎,等到孙中山落座之后,他们才又坐了下来。
    “怎么样,这么多天了,你们跟广东取得联系了吗?”孙中山平静的问道,他的表情似乎不对陈其美等人抱有任何希望。
    “先生,派去广东的何云生六号那天刚到码头就被警察局的人铐走了。宋先生那边也没有消息,听说他已经去浙江了。”陈其美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
    “唉,怎么会这样……”孙中山忧虑说道。
    “先生,就算咱们跟广东取得联系又怎么样?吴绍霆已经向袁世凯投降了,报纸的上消息您不相信就算了,南京和淞江警备司令部的内部消息总该可以证明。吴绍霆是真真正正的背叛咱们革命阵营,沦为了袁世凯的走狗了。就算何云生不在上海码头被抓,等到了广州迟早也会被抓。先生,您还是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了。”陈其美咬牙切齿的说道。
    “英士,我不希望你这么轻易的妄作定论。吴都督倾尽心力跟北洋军作战,就算现在停战议和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举措,这不能算是投降,也绝不是沦为北洋派的走狗,或许我们应当看作是吴都督的明哲自保、保存实力。”孙中山严肃的说道,他还没有到那种分不清青红皂白的地步。
    “先生,不是我故意诋毁吴绍霆,您想想,他若真心为了革命,何苦还要选择求和?他大可像李侠如、克强先生他们那样通电下野,犯得着跟北方求和,把咱们革命的名声都给糟蹋了。”陈其美没好气的坚持道。他还记得去年在沪宁铁路医院与吴绍霆手下的摩擦,心中对这个毛头小子很是不爽,自然会有一些本能的偏见。
    “吴都督的心思用不着我们去瞎猜。要知道,吴都督与北洋军鏖战大半年的时间,比起江苏、江西的战事加起来都要更长久,这也说明他在这场战争中所付出的代价。更何况,吴都督在停战协议上已经表明,此时此刻应该共同维护国家主权,优先处理外蒙古和西藏之事。这可是一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大义之举。”孙中山教训道。
    “先生,你相信袁世凯这老贼能做到吗?这无非只是吴绍霆保留自己颜面的借口罢了。”
    “唉,袁世凯狼子野心,但我始终希望他多多少少能做一些有利于民国的决定。”
    “先生你就是太仁慈了,把所有事情都想得那么容易。袁世凯跟吴绍霆是一丘之貉,都只是在惺惺作态罢了。”
    “英士,我说过了,我们现在不要妄加评论。”孙中山严肃了起来。
    “就算他是真心为了维护国家主权,那也没必要连革命粤军的番号都取消了,北方传来的消息是吴绍霆的粤军改为国军编制,也就是成了北洋军的一份子了。先生,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陈其美加重语气说道。
    孙中山沉了沉气,脸色显得很犹豫,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陈其美,也不知道是否该听信陈其美的言论。不过他总算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二次革已经彻底失败,自己寄希望利用推翻封建政权大革命之后的余波,推波助澜一举打倒袁世凯的想法彻底破灭,甚至连前路该何去何从都甚是迷茫。
    一时间,客厅陷入了沉默。直到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蒋志清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先生,头山先生和平周先生从日本打来一万日元的旅费,上海镇守使郑汝成也早派人点汇了五千元,并且还派人说只要先生肯离开上海,上海任意码头都不会查检先生。您看……”
    陈其美又说道:“胡展堂先生已经在日本安排好了一切接应,只等先生动身。我看,咱们是时候离开了,洋人和镇守使府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万一要是有什么不测,中国革命大业可就真的完了。”
    孙中山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他沉思了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咱们是时候离开了。我原本还希望去一趟广州的……”
    陈其美焦虑的道:“先生,你还对吴绍霆抱有怀想?这是何苦呢?吴绍霆既没有加入国民党,也没有坚持拥护先生的决心,他着实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大军阀呀。”
    孙中山苦笑道:“世人都知道我们没有兵、没有钱,更遑论权势之说。我辈之革命用的是一颗热血、忠诚和坚定不移的心。军阀在太平盛世故然是不好的,可是如今我中华民国之所以有军阀出现,正是反应了这些掌兵者对中央政府的不满。我们与这些军阀合作,建立起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中央政府,到时候这天下自然会心悦诚服。”
    陈其美知道现在说服不了孙中山,索性不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说道:“先生,先不说这些了。您打算什么动身,我和志清尽快安排好上海这边的事,顺便也好提前告诉胡展堂他们。”
    孙中山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还是你来安排吧,我现在正是心力俱疲的时候。唉。”
    陈其美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先生放心,我即刻安排好所有事。大约也就在这周之内动身,希望不会太仓促。”
    孙中山叹道:“就这样办吧。”
    又聊了一下相关事宜,陈其美与蒋志清便起身告辞。出了公寓,上了小轿车,沿着街道开出去之后,蒋志清忽然有些沉不住气,侧身向陈其美问道:“英士大哥,为何你刚才不对孙先生提及你要派人去北京的计划呢,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
    陈其美瞥了蒋志清一眼,语气很不好的说道:“你刚才也看到孙先生对吴绍霆的态度,他是绝对不会赞成我们的行动,索性还是不要让孙先生知道好了。”
    蒋志清有些焦急,连连说道:“可是,既然没有孙先生的指示,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才是。不管吴绍霆是什么人,他是广州首义的功臣,二次革命他也带领粤军流血牺牲,怎么可以战争刚结束就派人刺杀他呢?”
    刺杀吴绍霆的计划是陈其美在月初是刚刚想到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积极策划行动细节,已经摆出了非干不可的态度。蒋志清知道这个计划之后,一直犹豫不定,虽然以前组织里干过不少诸如此类的勾当,可毕竟那时候敌人明确、目的清晰,现在竟然要对吴绍霆下手,无论如何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蒋志清前前后后向陈其美劝说了好几次,总算说服陈其美把这个计划告诉孙中山,由孙中山来决定有没有必要。可是刚才见到孙先生时,孙先生的态度十分明确,但陈其美似乎并无打消念头的意思,真是让自己焦急不已。
    陈其美对蒋志清来说亦师亦友,是他走进革命大门的牵头人,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陈其美的决定。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在公寓里,他没有当着孙中山的面出卖陈其美的原因之一。可是不出卖不代表无异议,就算他再怎么把吴绍霆往坏的方面去想,也想不出必诛此人的理由,陈其美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一些。
    “你难道不懂吗?吴绍霆打着革命的旗号,竟然出卖了革命,这种人要是不严惩,如后任何一个人都敢如此,到那时我们还怎么完成革命大业?”陈其美强硬的说道。
    “大哥,可是吴绍霆他未必是出卖我们,依我看,他极有可能是如同孙先生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保存实力罢了。”蒋志清反驳道。
    “这是保存实力吗?在没开打之前,他什么都不是,都督的职衔还被免除了。你再看看战争结束之后,他不仅得到了都督正式名号,还加封了什么陆军中将、什么荣武将军。何止是出卖,简直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我们革命的名义换取一身荣华富贵。这种狗贼,人人得而诛之。”陈其美说的唾沫星子直飞,一副气势汹汹、盖棺定论的态度。
    蒋志清看着陈其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里仍然觉得陈其美的话有些强词夺理之处,可是对陈其美本人的信任,又让自己不由自主的偏向到对面。他心中很纠结,或许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要更好一些。
    陈其美见蒋志清不说话,却在脸上写满了自己的情绪,于是又说道:“志清,这件事你索性不要管,我来处理就好。成或者不成,我陈其美一人承担后果。”
    蒋志清叹了一口气,迟疑的问道:“大哥,我想……我想真的没必要这么急。不管吴绍霆是不是叛徒,不管他有没有背叛革命,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在这个时候动手,真的太欠缺理智了一些。大哥,您看……”
    陈其美斩金截铁的说道:“不行。我们这一走也不知道要过多少时日才能回来,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吴绍霆这种卑鄙小人,我一刻都不希望他过的好。若是就此纵容了,指不准这厮日后会更加张狂,气焰更加嚣张,我们再要下手可就难上加难了。”
    蒋志清苦闷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其美见蒋志清不吭声,只当对方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动计划。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渐渐转向车窗外面。他心中默默的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其实之所以要对付吴绍霆,并不是简单的因为这厮背叛革命,也不是因为个人喜好,而是关系到革命党人的一项重大利益。
    卷三:南北对决 第397章,恢复和整顿
    韶关撤军之后,广东渐渐进入战后恢复的工作。战时前往广西、四川等地负责策应革命的朱执信、王长龄都人也正式返回广州。这几个月因为广东战事的缘故,交通不甚安全,吴绍霆索性安排他们留在四川熊克武处,多多少少还能摸清熊克武的底细。
    没过多久,吴绍霆指示新闻部在省内营造一片良好的舆论氛围,让全省各界人士都认为战争已经彻底远离,再也不会将临到广东的土地上,大力鼓动人民恢复信心、重建家园和扩大原有经营的规模。四月二十日一早,他在都督府会议大厅召开了一次军政府全体会议,强调广东未来一年的发展走向,一切都以巩固民生、发展经济和鼓励农工商创新自强为主。
    在会议上,他将全省的工作做了重新的安排,因为失去了粤北五县,多多少少对广东全局有所影响,而韶关做为衔接南北的重要咽喉,现在也升级为直辖市,脱离了军政府的治理,仅仅只掌握了漕运一项收入。各个部门各司其职,尽量消除所有不利因素的影响,让广东从战争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大会结束之后,吴绍霆又在小会议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与会者是各个部门的正次部长,以及他本人的亲信心腹。先前的大会议只不过是布置框架工作的形式,真正核心问题和命令则集中在这次小型会议上。
    “广东这一战咱们打得不差,可结果差强人意,我相信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们会因此对我们军政府失去信心。皱部长,在新闻事业方面我希望你的部门多多抓紧一些,多请一些站在我们这边的时评家发表文章,最起码要在咱们广东境内制造出大了大胜仗的意思,绝不能让咱们自己人把自己看扁了。”吴绍霆坐在靠前的位置,有条不紊的说道。
    这些都是他在这几天总结出来的问题,今日只是简单明了的交代出来。
    邹鲁点了点头,在自己的记事本上记下了这一点。
    “都督,我觉得请一些战斗英雄出来效果会更好,就像以前那样,人们更喜欢得到真实的消息,这些战斗影响就是真实的代表。”邹鲁提议道。
    “很好,事后你跟邓士元联络,这件事你们两个负责。邹先生的文采和思维,放眼全场难处其二,我放心的很。”吴绍霆笑着点头道。
    邹鲁脸上露出几丝得意,吴绍霆的话可是大实话。
    接着,吴绍霆又转向民政部,说道:“工农商的恢复和发展很重要。这一战打得太久,人民流离失所,又延误了春耕,今明两年的粮价肯定会涨。你们要做的不单单是恢复我们广东的元气,还要在恢复之后有所进步。这方面我会安排联合银行从中协助,以贷款和缩减利息尽快稳定省内的经济。”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除此之外,因为咱们在粤北丢了五个县,应该会有一些躲避站在的流民南下,他们若是返回原籍则好,若是不愿意返回,安置工作也不能掉以轻心。大部分农民需要土地,我希望诸位多多动用关系,疏通一下乡镇上的大地主,跟我们军政府积极配合一下。”
    这时,岑春渲说道:“都督,说到对农民和小商小贩的关心,放眼国内绝没有人能出都督其右。都督当政广东之后制订了一套返回红利的计划,每年年底将多余的税款返现给境内之民,虽然因为这两年局势的原因,执行的不算到位,可不得不说此举有开天辟地之意义。”
    吴绍霆笑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才是税的真正涵义。税政一年一结,在发展和维护之后多余的款项总不能放在库房里发烂,更不能进了个别人私人的腰包,既然不知道怎么用,索性直接还给老百姓。以前过年关对穷人家十分痛苦,地租、课税、欠款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一年一度的传统佳节竟然如同过鬼门关一样,这真是国人的悲哀。我希望我的政策或多或少能让父老乡亲们有个盼头,也算是新年新希望。”
    众人听完吴绍霆的话,都自叹不已。岑春渲赞道:“吴都督真是我大中华黎明百姓的希望呀。都督放心,我等一定竭尽所能办妥此事,不负都督一片苦心。”
    吴绍霆点了点头,欣然说道:“有云公出面,吾心甚安。另外,越南涉外贸易公司的事,如今战事已停,是时候落实一下。我希望尽快建立一条成熟的外贸路线,为我们广东带来更为客观的商业发展。”
    岑春渲道:“吴都督放心,老头子已经着手开始安排了。”
    吴绍霆知道岑春渲的办事能力和效率,这件事交给其来负责一定不会有错。接下来,他又转向军事代表,由于从韶关和漳州大规模撤退,三个师的部队依然还在忙碌之中,各师师长都要坚守岗位,只派了部分代表回到广州参加会议。
    “为了促成这次停战,咱们革命粤军的番号是要取消的。当然,诸位不要太过伤心,‘革命粤军’这四个字原本是为了推翻满清政权所定下的名称,如今大革命已成,虽然现况不尽人意,可我们依然还是要向前看,对咱们祖国充满希望才是。至于正式的番号还要等我去了北京,与中央政府商议之后再做定论。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尽快把编制整顿清楚。”
    “都督,说到整顿编制,第二师的部队是由第一师和第三师抽调组成,原本的四团和五团现在都没了,总不能一直把第一师和第三师的团交给第二师吧!”刘永浩发问道。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接下来要交代的问题。以前是因为财政困难,没有多余的资金扩编军队,如今海军要分出一部分交归国家海军部直辖,虽然我心颇有不舍,可每一艘战舰原本就是国家的资产,若占为己有那太说不过去了。正好,交出了部分军舰,大大减轻了财政压力,多余的资金可以用来扩充兵员。先将四团和五团这两个老字号部队填满,跟第二师把其他两个师的部队替换下来。至于其他扩军工作,等我从北京回来再另行安排。”
    “明白了。”
    卷三:南北对决 第398章,海军送别
    四月二十五日,番禺广东海军大本营的军港码头上早早集合了大一队海军官兵,他们正在进行做后的出操和勤务。军港外围的泊位已经清空,护湾航道上整齐的停靠着几艘即将起航的军舰,依次是炮舰“楚泰”、“楚同”、“楚豫”、“楚有”、“楚观”、“楚谦”号炮舰,在这些炮舰的侧翼,还有四艘“湖鹏”、“湖鹗”、“湖鹰”、“湖隼”鱼雷艇。
    这些军舰正是广东停战协议上要交代出去的十艘舰艇,而今天正是它们离开广东前往镇江报道的日子。
    其他不需要离去的战舰官兵们,一大早也都跟着集合列队,准备为这些同袍战友们送行。
    对于这样的离别,很多海军将士们都不知道该置于什么样的感情。海军留在广东一直以来都是一种尴尬的境地,他们原本是国有财产,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利器,而不是偏安一隅参与军阀之间的混战。但不管怎么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广东海军选择了广东军政府,并且一直以来都拿着广东军政府的薪金,自然要听命于广东军政府。
    至少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广东军政府并没有滥用海军力量,这一点让广东海军各舰十分欣慰以及欣赏。
    这么多年在一起生活,袍泽之情自然难舍难分,这即将离去的十艘舰艇或许以后都很难再次相见,甚至再次相见时有可能还会是炮口相指的悲剧。
    在晨操结束后,高广征又亲自带领官兵登舰执行日常勤务,海军士兵们把军舰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没有一个人缺席,也没有一个人马虎敷衍,每一寸每一段都是仔仔细细。就连高广征自己也动身擦拭甲板。
    其他舰的官兵在码头上肃然立正,望着忙碌不已的袍泽兄弟,他们只能默默在心里祝福。
    到了正午十一点时,一队马车开进了海军大本营,正是广东都督府前来进行交接和送行的人。车队开进大本营的小广场上,海军基地的下级士官们上前来接应。吴绍霆从第二辆马车上走了下来,随同前来的还有总参谋长何福光、副官邓铿、总顾问岑春渲等等广东军政府的高级大员,可见对于这次送行是何等的看重。
    海军部副部长任光宇听到通报,匆匆忙忙从军港码头赶了过来。
    吴绍霆见到任光宇之后,用沉重的语气问了道:“高部长呢?”
    任光宇回答道:“高部长正在带领麾下执行军舰勤务。”
    吴绍霆叹了一口气,他看到军港码头上站满了海军官兵的身影,随即又问道:“兄弟们都集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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