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像绝大多数情况一样，严翼辰已经不在床上了。
    女佣进来，说：“才起来，都十二点了，这么能睡，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猪。”
    我早就习惯了女佣对我的嘲讽，已经不会那么介意了。
    “这是少爷给你的。”女佣扔了一个盒子给我。
    盒子挺大的，不过不沉，我打开一看，原来是条小礼裙。裙子不浮夸，是精致的美，上面还有一小块刺绣，显得与众不同。
    “少爷他今天会回来吗？”我在严家，和下人一样称呼严翼辰为少爷。
    “估计是不会了。”得到女佣的回答，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今天不用再见到严翼辰了。
    我换上了严翼辰送给我的裙子，就直接去了会所。
    我开始害怕面对严翼辰，他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当初我拼了命也要留在严翼辰身边，现在我甚至在想，或许那时被华昊生带走也未尝不可，至少华昊生不会变，一直都是变态的。
    我在会所的事情还在想着严翼辰的事，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
    阿久来得很早，因为阿久相对于其他小姐没有什么优势，她就只能提早来，好争取更多的出台的机会，所谓笨鸟先飞就是这样。
    “傲晴，你今天在啊。”阿久见到我就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嗯。”我撑起一个笑容，可能比哭还难看吧。
    我坐在吧台上，看着一个个的小姐从我面前经过，她们有的意气风发，有的踌躇满志。
    我看到了莉莉，听说她在这间会所工作很长时间了。今天她化了很浓的烟熏妆，平常她不是这样的，我疑惑地多看了两眼。
    阿久也发现了，阿久和莉莉挺熟悉的，也不避讳什么，直接问道：“莉莉，你今天怎么化烟熏妆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这哪里是什么烟熏妆，你仔细看看，眼妆部分有很大一块是淤青。”莉莉笑了笑。
    “这是怎么回事？”
    莉莉随手点了一根烟，吸一口，不在意地说道：“被我男朋友打的呗。”
    阿久很惊讶，“他怎么好端端地打你啊，他平常对你不错啊。”
    “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找我撒气了吧。”莉莉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像被打的不是她，“没事，这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只要给我留一口气就行。”
    莉莉有男朋友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了男朋友还要来做这行，她的男朋友怎么能舍得，又或者说做这行怎么还能有男朋友呢？
    “你男朋友不出去工作的吗，还要靠你养着？”我实在是忍不住插了句嘴。
    阿久偷偷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多说了。
    莉莉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了烟头，说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特傻逼？”
    阿久听到莉莉这么说，马上矢口否认，“怎么会呢，我们都是好姐妹。”
    莉莉冷笑了一下，“不用再骗我了，我自己都觉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莉莉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久要阻止我继续问下去，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能被触碰的地方，这就是软肋。
    会所的每一个小姐平常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有谁知道她们也会在深夜独自哭泣呢，那种无助到深处的绝望的感觉，令人奔溃。
    用兰姐的话来说，会所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故事。
    时间不早了，会所正式开始营业。
    兰姐还没有来，我就暂时顶替兰姐的位子，帮兰姐料理一下会所。现在我在会所的地位已经很高了，因为会所里没有人不知道我已经被严翼辰包养了。
    阿久和莉莉很快就被客人点出台了，今天的生意不错，也暂时没有闹事的人。
    兰姐回来的时候看到我把会所打理地井井有条，欣慰地笑了。
    “傲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让人羡慕，我敢说会所里的小姐每个人都对你羡慕嫉妒恨啊。”兰姐笑着对我说道。
    “兰姐，这话怎么说呢？”
    “傻孩子，你能被严翼辰包养已经很幸运了，而且昨天他还对你这么上心，一看就是对你有一定的感情的，这还不让人羡慕吗？”兰姐看起来是真心为我感到开心。
    昨天严翼辰的举动确实很让人意外，当时我也被感动到了，可事实上，严翼辰对我怎样，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和严翼辰就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什么感情，统统都是不存在的。
    这几天我一直都待在会所里，就像以前一样。严翼辰也一直没有让我回去，我就默认他同意我这么做了。
    我曾经会努力地去回忆那一晚我和严翼辰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的记忆就在严翼辰问我究竟爱不爱他的时候停止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已经在会所待了四天了，兰姐终于忍不住问我：“傲晴，你最近怎么都在会所啊？不用回严翼很那里吗？”
    “兰姐，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我可会伤心的。”我假装难过的样子，其实我是不想和兰姐说太多我和严翼辰的事，毕竟连我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
    “你说什么呢，兰姐是关心你啊。”
    “开玩笑啦，严翼辰这几天听忙的，没时间管我，我就多在这陪陪你。”我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今天会所里的客人很多，我又加入了服务员的行列，忙得不可开交。
    当我给客人上过酒回到吧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了我的眼帘。
    是华佑暝，看来他是我们会所的常客了。
    华佑暝见到我很高兴，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上来也没有跟我客气，直接照着我的嘴唇亲了一下，“原来你是服务员啊？”
    我没有时间跟他磨蹭，还有还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又拿了酒，准备给客人送去。
    华佑暝这次又跟着我，“上回的事我给你道歉，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