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宸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小包子又长高了！”
    “慕哥哥，还叫人家‘小包子’，我都长成少女了，你看，我现在下巴变尖了，哪里再像‘小包子’嘛！”
    小丫头扬着下巴，不满的控诉道，一只手也挽着慕司宸，很是熟络的样子。
    但看在季敏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了！
    有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怎么越来越不纯良了，明明他们至少相差十多岁好不好，怎么看着就是邻家妹妹和邻家哥哥那种？
    “慕先生，您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里面忙活的中年人从玻璃隔断后看到慕司宸，连忙擦了擦手走出来，一张憨厚的脸上全是对慕司宸的恭敬。然后是他的妻子也走出来，对慕司宸又是热情又是恭敬。
    季敏坐在最里面，看着那一家人和慕司宸的熟络劲儿怎么也不得劲儿。尤其是那李大年的老婆，看着慕司宸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瞧越喜欢的赶脚啊！
    “你这丫头，还不快给慕先生倒茶去！”
    女主人佯装呵斥。
    小丫头晃着慕司宸的胳膊嘟着嘴道：“我都好几个月没见慕哥哥了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要跟慕哥哥说呢！”
    “你这丫头，怎么还叫‘哥哥’？不是说了让你叫‘叔叔’！”
    季敏忍俊不禁，李大年还是和以前一样敦厚老实没眼见啊！
    “哎呀，慕先生那么年轻，又没结婚，叫什么‘叔叔’？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赶紧给慕先生准备新鲜包子去！——丫丫，你给慕先生倒茶！”
    这时又有顾客进来了，两口子赶紧进去里面了。
    “慕哥哥，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
    慕司宸点点头，等小丫头撤开了挽着的胳膊，才松了口气走向季敏。
    “这店还是我带你熟悉的，没想到现在你混得倒是比我当年还有模有样了！”
    季敏注视着慕司宸，眸底有些许的幽光。
    “因为这里有你的味道！”慕司宸回答的一本正经，季敏微愣，竟不知道怎么继续谈话了。尤其是在对面英俊男人灼灼其华的目光中，面颊有些发烧了。
    “李大叔大娘他们？”
    “当时强拆强赶他们离开，李大娘和拆迁的起了冲突被推翻在地脑出血。李大娘走后李大叔郁郁寡欢，半年后也走了。去维和部队的时候我来过一次，刚好碰到摆地摊的李大年……”
    “慕哥哥，你怎么坐在这里？你，你们认识啊？”
    小丫头端着陶瓷杯，小心翼翼的问道，看着季敏的目光竟有些警惕。
    季敏眨眨眼，微笑着应了声。
    显然，小丫头松了口气。
    她这才似乎记起季敏刚才点了餐，给慕司宸倒了水连忙又进了厨房。
    对于李大叔夫妇的遭遇，季敏有些伤感。
    他们两个，也是季敏记忆中难得的温暖。她之所以钟情于这小笼包，是当年和妈妈怄气跑出家，身上没戴什么钱，游荡了一天饿的快晕了。
    后来情节很稀松平常，跟所有遇到雪中送炭的桥段一样，所以为了报答他们，她让刘玫告诉那些忌惮她的小学妹学弟们，必须每天都要光顾《西湾小笼包》！
    想到这里，季敏失笑。
    她当时还真够威风的！
    “你资助他们的？看小丫头的样子，和你很熟。”
    “嗯，当时他们过得很艰难，我给他们找了铺面，帮他们重新开张，唯一的要求是延续当年的‘西湾小笼包’风格。我的回报，就是当个免费食客！当时小丫头才八岁多，竟认出了我。
    你知道的，当时她很喜欢画画，还是你求我教她画画。这小丫头，还是你喜欢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最后那句话说的季敏有些伤感。
    是呀，她当年喜欢的为数不多的人似乎都离她远去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小丫头端着一笼包子来了，放在慕司宸面前。
    揭开盖子，季敏一愣，继而眼眶微红，伸出筷子夹了一个……
    “呃，你做什么？这是给慕哥哥专用的！是慕哥哥最爱的，你怎么可以夺人所爱？”
    没想到小丫头居然一把夺过季敏手中的包子放回去，像个护食的小孩子似得气鼓鼓瞪着季敏。
    夺人所爱？
    季敏失笑，望向慕司宸。
    慕司宸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在季敏的碟子里，目光温柔似水：“你的最爱。尝尝味道，是不是跟九年前的一样？”
    季敏无视小丫头的目瞪口呆，轻轻咬了一口，点点头：“不错，就是那个味道。没想到李大年还真继承了李大叔的‘真传’！谢谢你为我保留这些！”
    季敏接连吃了三个，见小丫头眼眶红红的又委屈又恨的瞪着自己，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她，不温不火的道：“你是‘丫丫’吧？不记得我了？当年你可是个小鼻涕虫，天天跟着我叫‘姐姐’，我的牛轧糖你可没少吃哦！”
    小丫头更是惊讶的张着嘴，半响喃喃道：“你是……你是……”她一边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季敏的话。
    “没错。所以，麻烦你取我的专用杯过来可以吗？”
    季敏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问道，并用目光示意她的专用杯自然是慕司宸面前那只瓷杯的同伴喽！
    慕司宸看着季敏，又看了眼小丫头，眼睛微微眯了下，随即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得闪烁着耀眼的火花，只是将那么兴奋压抑在心底，目光幽幽，凝睇着季敏时越发的温柔似水。
    “我还以为你将它的另一半给忘了呢？”慕司宸一语双关，含着暖暖的笑手指弹了下杯子。
    “呃——原来你是敏敏姐，你看我，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真忘了你的相貌。我这就去取。”
    下丫头吸了口气笑呵呵的说了句转身去取。
    季敏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眉头轻皱。
    “怎么，吃醋了？”
    慕司宸压抑着笑低声问道，满眼的笑意。
    季敏没好气的瞪了眼，嘲讽道：“真是拈花惹草无不及，慕司宸，你这大叔被人家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口一声‘哥哥’，你也真够龌龊的！”
    慕司宸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眨眨无辜的眼睛，真心的觉得被季敏误会深重，无奈的笑道：“敏敏，你还真……”
    “啊——”
    突然一声惊呼，紧接着‘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