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对我居心不良 第33节
旁边一桌有人疑惑道:“这戏怎地和前两日不同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桌之人回他,话中难免得意之色,“我有亲戚在衙门当差,血书案前几日被俞太守破了,你可知真凶是什么人?”
“什么人?谢兄快说来听听。”
那姓谢的有炫耀之意,并未压低声音,周围都听得到。
“鱼池案知道吧,先皇六年时发生的。凶手就是江家后人。”
提问之人倒吸口气:“真的假的?当年死了那么多……江家还有后人?”
“漏网之鱼呗。”
“那凶手后来如何了?果真如戏里唱的这般?”
“这戏都是改了的。”姓谢的啧啧道,“听说是当场格杀,死状可怖。”
戏台上那排女子一曲演完,陆续起身离开,第二场戏即将开始。
刚刚卖吃食的女孩端了个盘子来到二楼,挨桌行走。
有人往盘子里放上一小锭碎银,她便屈膝谢过,原来是在讨赏钱。
到了他们这桌前,女孩微顿便要离开。
“慢着。”韩厉叫住她。
女孩停下,下意识看了眼纪心言,转身对韩厉屈膝,将盘子往前递了递。
韩厉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放到盘子中。
女孩看到一怔,随即谢过,快步下了楼去。
纪心言看得清楚,韩厉放进去的是刘全送的黄金筷枕。
那一个筷枕比寻常人放的小银锭子还要大不少,而且是十足的金子。
出手好大方啊……先收后送。
很快,第二场戏上了。如果把《血书报》当成主菜,那《戏钗头》就是餐后小点。
全戏一共三个角色,通过几个喜剧的段落,讲了一个他爱你你爱我的三角恋故事。
剧情不长,很快便结束了。
纪心言与韩厉随着人流出了戏园,问过小童,往马厩方向去。
“我们就这样离开?”纪心言问,“刚才那女孩肯定认识我。”
韩厉道:“别急,刚唱完总要让人家缓口气。”
说到戏,纪心言疑惑道:“既是关于血书案的戏,怎么没有一点炎武司的内容呢。”
韩厉道:“他若敢写进去,这本子也就不用唱了。”
纪心言脑子里都是真相与戏剧。
她对渔池案并不了解,用原书中不甚清晰的描写,再加上这段时间听来的只言片语,勉强拼凑出一个大概。
这一出戏,让她又想起江泯之,不由地叹道:“说错一句话,死了八千人,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韩厉皱眉,警告道:“这种话不可再说。”
纪心言反应过来,紧张地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吁口气,暗怪自己嘴巴太快。
韩厉冷道:“你想当下一个江仕仁,我可不想当下一个陆骁。”
纪心言知道他说的没错,乖乖应声:“我记住了。”
韩厉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纪心言想了想:“等见到盛小澜,我就装成记得过去的事,先试试套他的话。”
韩厉道:“你倒有心,怎么肯定人家会见你?”
“大人一个金锭子都送出去了,还能得不到班主青眼?”纪心言嘿嘿一笑,“大人是不是早有准备?”
韩厉笑了下,正要开口,忽然朝旁侧看去。
只见一管事模样的人小跑过来,到了他们面前,笑呵呵地递上一方请帖。
“小澜班主有请两位看官明晚来秋月园小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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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日出发前, 耿自厚嘱咐纪心言。
“你五年前进入老盛泰戏班,自报年纪十二岁。来秋月园前已经有足够的功底,所以进去没多久就上台了, 唱小刀马旦,直到两年前离开。你离开的时间应与盛秋月失踪时间接近,但当时因班主失踪一事老盛泰内部分裂,陆续有人出走,所以没人顾得上你。”
“盛小澜是盛秋月大弟子, 你见了该叫他大师兄。”
纪心言默念着他的话, 与韩厉一道进入秋月园。
今天他们没走戏楼的前门,管家直接领去了后园。
后园不算大, 但布局精致,亭台楼阁都有。
园中央风景最为宜人。一片水池在绿柳环绕下反着波光, 池中十数条大锦鲤游来游去,一道碎石小路延向一座假山, 山顶是个凉亭。
“风景真好。”纪心言由衷赞道。
带路的管事笑道:“园子是老班主设计的, 小澜班主一点没改, 这池塘都是他一块砖一块砖亲手造的。”
韩厉道:“看来小澜班主与盛老班主确如外界所言,情谊深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管事叹道, “老班主失踪时,园子正建了一半, 池塘的坑才挖好。小澜班主常说,等师傅回来时,看到园子按他的愿望建成,一定会很开心。”
韩厉道:“昨日看过小澜班主的戏, 精彩非常。想来老班主必定风采更甚一筹。”
“我去年才来秋月园, 无缘得见老班主风采。”那管事遗憾道, “据说那段时间秋月园险些散伙,小澜班主费心经营了一年才渐有起色。”
纪心言一早就看出这位管事不认识自己,如今听着,他大概只把韩厉当成出手阔绰的戏迷,话里话外一个劲捧盛小澜。
绕过池塘,就见十几米外一个穿黄裙的女孩正费力拖着一团灰扑扑的东西。
三人都看见了,管事紧走几步过去,斥道:“她怎么又出来了。”
他弯身提起地上那团灰扑扑,推到黄裙女孩怀里。
黄裙女孩满是羞愧地抱住,扶着就走。
纪心言这才看出那是个穿着灰衣蜷缩着的更小的女孩。
黄裙女孩走了几步,忽地转头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纪心言不避让地与其对视,正是昨日在观众里穿梭卖小食收打赏的丫头。
片刻后,那女孩先低下了头,扶着小的离开了。
管事快步回来,对他们歉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纪心言问:“那是两个女孩子?”
管事道:“是一对姐妹。姐姐没唱戏的天份,在园子做些迎来送往的杂事。妹妹倒是能吃这碗饭,可惜一场病把脑子烧坏了。”
管事叹道:“都是可怜人,幸好遇上小澜班主。”
叹息声中,三人进了一座阁楼。
戏园子里处处是堆砌,楼梯一面墙挨个摆着不同造型的戏服,有些很出名的比如贵妃醉酒、霸王别姬一眼便能认出来。
因着原主的缘故,纪心言对京剧也多了许多兴趣,目光在这些戏服上流连。
管事看到,更加确信这位是戏迷。
他笑着介绍:“这些戏服都是园里一针一线自己做出来的,仅此一份,外面买不到。有些大老爷家摆宴就喜欢挑有名的戏看。”
韩厉问:“能摸吗?”
管事怔了下,不想让人随便摸,但又不想得罪金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
那边纪心言却“咦”了一声,径直上手取下一把扇子。
管事嘴唇动了动,心道今天怎么碰上这么两位。
其实衣服不值钱,但如今秋月园一日火过一日,园里用的服装道具自然跟着涨了身价,倒不见得有人来买,但总要摆出点高不可攀的架势来。
他勉强笑道:“这是诸葛亮的戏服,扇子是八卦扇。”
纪心言皱眉把扇子拿手里来回看,又用手指捻着扇子连接处。
扇子是很普通的扇子,白玉手柄轻飘飘一看就是假的。
在手柄与扇面连接处,有一块圆形的八卦牌,其形状大小材质与纪心言胸口藏的那半块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扇子……”她顿了顿,抬头看着管事,“值钱吗?”
管事愣了,还真有人想买啊?
“您都上手了还看不出?”他笑着说,“轻飘飘的能值什么钱。”
“哦。”纪心言略有失望,将扇子放回原处。
韩厉看看扇子又看看她,没说什么。
管事将二人带到一间房里。
圆桌上已经摆了十数道冷菜,桌边一共就放了三把椅子。
管事请二人稍候,自己退了出去。
待他一离开,纪心言凑近韩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