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娇闻言，眼里笑意浅浅：“殿下。”
    “听下人说，娇娇今夜出了门，娇娇去哪里了？”萧景珏语气很轻，只是带着几分的关切。
    “我去看了赵清雪。”
    楚云娇也没瞒着他。
    萧景珏闻言眉头轻皱：“如今京城中乱，娇娇下次不要再走这么远了……本宫只怕有护不住你的地方。”
    明明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可他偏就开始不安，只怕失去眼前的人。尤其是今天，老四那边开始有了动作，怕是因为木君齐即将回来的消息，刺激到了他。
    若是他起了别的心思，对娇娇动手……
    萧景珏不敢想。
    楚云娇虽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也还是点头免得他担心：“以后我都不会去那么远了，殿下别担心。”
    屋子里，两人眉目传情，而此时，外面的怜儿也贴心的给熄了灯笼。
    太子府里，亦是安静一片。
    明月当空，只是比起太子府这边，四王府就没那么安静了。
    四王爷刚一回来，就被四王妃给拦住了人。
    她含情脉脉的，看的四王爷眉头微皱：“王妃可是有什么事？”
    “王爷，妾身准备了酒菜，王爷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了……不如今晚，就去妾身那儿吧？”四王妃期待极了。
    这两天王爷都是睡在书房。
    这样下去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王妃不必费心思了，本王没心情用酒菜，天色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去吧。”说着，四王爷便要走。
    “王爷是不是还要去见那个女人？”
    四王妃眼中含泪。
    四王爷闻言怔住，回头看她：“你在说什么？”
    “王爷对那个女人一点儿也不一样，自那个女人进了四王府，王爷每天都会去看她，也不碰她，甚至……也不碰我们。”四王妃眼中满是泪水。
    四王爷听得头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明日就会离开四王府，你也不用费心思乱猜了。你若是闲着，那就多去学学别的府上王妃都是怎么做的。
    本王待你，难道还不够好？”
    四王妃被说的一阵瑟缩，心底的自卑又生出来 。
    见她沉默不语，四王爷只当她是听了进去，拂袖离去。
    看着他走的速度极快，女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他果然还是讨厌我，虽然因为母妃的死，他变了不少，可这会儿的态度却是明摆着的。我到底还是不如其他的人。
    他还不如一开始就那么对待我别对我好，给了我希望，如今……又让我绝望。”
    “娘娘，您别哭啊，您往好了想，好歹王爷如今是看重您的，这府上的女人谁还能越过您去？咱们王爷是人中龙凤，和其他的人那是完全不同的。
    您以后还有许多好日子呢。”
    小丫鬟劝说着她。
    四王妃闻言抿着唇点点头：“罢了，先回去吧。”
    这边四王妃哭的凄惨，而四王爷也是心烦意乱，他到了陈水烟的院子。
    院子里，女人正坐在那儿画画。
    四王爷没有走过去，而是只等着她画完。
    陈水烟在四王爷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只是见他一直站在那儿看着她，她就不想说话。这是他们难得的安宁，只要她停下了，这个人大概就会提起要送她回宫，送她去死的事情吧？
    不过，画终究还是有画完的时候。
    陈水烟收笔，四王爷便也走过来了：“今天边关传来捷报。”
    陈水烟闻言，眼皮动了动。
    四王爷也继续说：“木君齐在边关立了大功，如今已经快回来了。木国公府本就名声显赫，木君齐是他们府上嫡子。太子府的势力必定更强横。
    那些墙头草，自然也不会选择本王，只会选择元后嫡子。
    本王没有退路了。”
    四王爷的话说完，陈水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几天他一直在劝说她，为的大概就是希望她能主动一些，只是……谁又想死呢？
    可现在，他是真的等不下去了。
    一旦木君齐回来，一切都晚了。
    这些，她也明白。
    故而抬起头看向了他。
    女子眉目含情。
    四王爷有一瞬的于心不忍，只是态度依旧冷漠：“你可以怪本王，也可以恨本王。”
    陈水烟摇头苦笑：“我这一生便是如此了，若是没有你，早在许久之前，我就被那群人磋磨致死，不会有如今的样子。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如今还给你也是应该。
    王爷，不是要将我送入皇宫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别等什么明日，便现在吧。
    我怕到了明日，我这心中又不忍自己去死。”
    她说着，颤巍巍的将手中的画递给了他：“这是我为王爷画的。”
    陈水烟的画，画的极好。
    她娘家还没出事之前，便爱画画，只是后来，她爹得罪了皇上，入了宫。这宫中不需要她一个罪臣之女作画。她一直被磋磨，后来遇见了四王爷。
    四王爷给了她生存的机会。
    却没给她拥有自己选择什么的机会。
    她学着跳舞，学着元后会的东西。
    作画这事儿，她极少会去。
    如今，也只是想着留给这个人一些念想。
    他太无情了，若是什么也不留，大概三年五载，陈水烟这个名字，也能从他的心底彻底消失。
    那她这一生，又算什么呢？
    四王爷看着手中的画作，画中，他要比如今年轻许多，背景是皇宫里一处之前被拆了的莲花戏台。那地儿父皇不喜欢，就给拆了。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水烟的地方。
    “本王兴许没有你想象中的好。这幅画，画的是你心中的本王。”
    画中的他，眉目之间一片温柔清净之意。
    可事实上，他满心拙劣阴谋。
    他做不得太子那样说一不二，毫不掩饰自身情绪。也做不来和三皇兄一样，凡事讲究个第一。母妃教导之下，他只会隐忍不发，藏着满心的阴郁。
    “王爷的眼中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眼中的王爷，一直是如此。
    王爷，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记得有我这个人。
    既是要死，我也不愿被你忘了。”
    陈水烟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