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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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莞尔一笑:依我看,他没这个造化。
    管事得了暗示,瞥了眼楚歇面前的二位,朝着三人行了一礼步履匆匆地退出去。
    江晏迟面上不动声色,心却陡然沉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身边还不懂情况的段瑟,温温软软地说:娘亲,我不想住这里。
    第3章 、权柄
    可是府中下人有何招待不周之处?闻言楚歇将目光转向江晏迟,眼中带有一些歉意,恰逢今日有事出去了一趟,未能及时迎接两位贵客,实在是楚某人怠慢了。
    江晏迟立刻被他阿娘瞪了一眼。
    段瑟急得耳朵都红了,瞪完了立刻摆手解释道:不,非常周到,十分周到,不能再周到了。小孩子不会说话,楚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再将手伸到后头,拽两下江晏迟的衣物。
    那便好。楚歇道,午膳已经快备好了,不嫌弃的话,请移步去正厅吧,我先去换身衣裳,一会儿见。
    段瑟见此人说话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间又自带着恰如其分的贵气。
    不禁从内心油然生出一种敬意。
    将人好歹送出去了,段瑟瞪着眼回过头,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儿子:阿予,怎么可以随便说这种话呢?人家可是我们的恩人。
    江晏迟不赞一词。
    只透过窗看着渐渐远去的那道身影。
    楚歇这个人,很不对劲。
    江晏迟早在冷宫里便打探过此人。他无身份无背景,既不是三大国公府里的权贵,也并非三省六部中手握实权官家的后嗣,也和侯爵世家扯不上半分联系。
    没得倚仗,未有实权,手无兵马。
    最初的时候,只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太监,被万人踩在脚底的奴才。
    六年前因性格机灵做了越国公家世子的伴读,后来又成了太后跟前的大太监,再后来,便是三年前当上父皇的掌印太监。
    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绿荫深处。江晏迟收回了目光。
    此人,绝不简单。
    ***
    楚歇回到屋中,脸上顿时浮现不耐的神色,急匆匆叫人打了几盆水来。将刚刚摸到血的手放在铜盆中用力的擦洗。
    一盆清水来,一盆清水去。
    仆从都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按照规矩,不断地将水端进来。
    洗了好一会儿,搓得手指尖都通红。可算是觉得干净了。
    这才松了口气。
    妈的,再进昭狱我就是狗,是狗!楚歇在心里骂着,忍住要将那铜盆踢翻的冲动。
    将人遣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榻上,将腿搭在膝盖上一翘一翘,手臂也枕在脑袋后头。
    想了想,觉得不通。又打开了那个废物系统。
    你说,段瑟和江晏迟那么没心眼,当初怎么没死在那冷宫里。楚歇在脑中问。
    给一点好脸色就痛哭流涕地感恩,要不是楚歇拿了反派剧本不得不走剧情,他都想直接把这两个人送出眼下的皇城。
    太不适合这个地方了。
    我们眼下也只能拿到楚歇人物线的剧本,还是一个一个解锁的也许剧情走到后面我们有权限可以解锁别人的,但是这个不是重点吧,宿主,不管主角是什么样的,我们不想这么多,就是照剧本完成任务就好了呀
    也有道理。
    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都是纸片人。
    走完剧情,重生就好了。
    眼下的人物贴合度100%,您真的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宿主了!系统日常吹彩虹屁,演技神了!
    那是。
    楚歇十分得意,还不忘凡尔赛地谦虚一下,主要是这个人物不复杂,就是蔫坏,就是变态
    咕噜噜。
    肚子叫了一下。
    唉,社畜的午休总是如此短暂。
    他整理一下仪容,对着镜子调整出温文尔雅的微笑。
    在赶去饭厅时,江晏迟和段瑟都已经入座了。
    满桌二十七道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埋的,应有尽有。
    都是段瑟十几年都没再吃过的。
    也是楚歇穿过来几年都快吃吐了的。
    江晏迟不着急动筷子,也暗下拦着段瑟。用余光瞟着那试毒的小太监,见他将每一道菜都试过后,才对着自家娘亲微微点头。
    可段瑟觉得他完全是多虑了。
    楚歇人品贵重,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下毒暗害的事情呢。
    还有,菜太香了。
    段瑟红了眼,眼看着泪水又要啪嗒啪嗒落下,楚歇忙着站起来亲自为她布菜,道:快些吃,这是高兴的时候,何必总是一副伤心模样。
    段瑟怕自己败了兴致,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闷声吃了两大碗。
    但是忍不住,吃饱了以后更想哭了。
    太好吃了,饭菜也可以这么香啊。
    捧着碗眼泪啪嗒啪嗒掉。
    阿娘。江晏迟将手覆上段瑟的手背,安抚性地摸了摸。
    娘娘,殿下。总是闷在院子里容易想些伤心事,这样,我今日和明日都无事,一会用完午膳我带你们去城外西山围猎去。楚歇又给段瑟打了一碗汤,届时好好放松一下,就不会一直想着过去的事情了。
    江晏迟吃的不多。
    这个年纪的孩子只吃这么点,不容易长身体。
    楚歇琢磨着一桌子的菜难道是不合江晏迟的胃口,问:殿下是不爱吃这些菜吗。
    想了一下,又问:殿下喜欢吃甜吗。
    江晏迟还未说话,段瑟就点头:是的,楚大人如何知道。
    楚歇眼底堆满了亲切的笑意。
    陛下也爱吃甜的。
    段瑟手微微一顿,江晏迟也愣了。
    楚歇:总是爱在深夜里还叫上一碗甜汤,糕点也从不吃咸口。想来小殿下应当是和陛下像的。
    陛下他段瑟手指微微一蜷,还好吗。
    不大好,两年前便有些病症,八九个月前忽然病发,如今也只能躺在床上,醒一日睡五日的,都下不得榻唉。
    唉段瑟也跟着叹息一声。
    等过些日子陛下好些了,我问问他,看你们一家三口能不能吃个团圆饭
    段瑟一惊,立刻起身,一个动作将身后椅子都往后推了一尺,发出刺耳的声音。
    别!陛下厌恶我,你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我,也别提予儿我们就这样极好,能出冷宫便很好,不奢望旁的
    江晏迟闻言,将目光转向楚歇。
    却见楚歇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沉默着没有接话。
    前半个月都是下雨。今日也不怎的,出了个大晴。
    正适合围猎。
    楚歇带着这一对母子去往西山猎场,怕他们不会骑马还特意请了骑射先生候着,原本以为这个年纪小孩子定会活泼好动,兴致高昂。
    却没想到小殿下是个文静的。
    兴奋了的反而是段瑟。
    她一下跨上马背,搭弓引弦,百步穿杨。日光下段瑟笑容开朗,远远地朝着他们二人挥动手中十几斤重的长弓:我先去林子里啦!
    楚歇愣住。
    看着那一骑绝尘的背影,那是连骑射先生都追不上的速度。
    简直可以直接上战场了。
    没有想到娘娘的骑射这样好
    她的骑射,是我阿翁手把手教的在月氏还未被灭的时候。江晏迟道。
    殿下会骑射吗。
    不会。江晏迟看向楚歇,像是有些羞赧,我在冷宫里长大,什么也没学会。
    楚歇将手搭上江晏迟的肩膀,微微躬下身,凑近了平视着他的眼睛:那不是小殿下的错。放心,今后我会给殿下找最好的先生,殿下尚且年幼,做什么都不迟。读书写字也好,骑马射箭也罢,一定都能慢慢学会的。
    见他低着头只踢脚下石子,没什么回应,转了个话题:殿下的小字,是一个予字吗。我听娘娘总是这么叫你。
    风予。风言风语之风,予取予求之予。是阿娘给我取的。
    江晏迟声音低如蚊鸣。
    楚歇笑了一笑:殿下可要多读些书。您这小字可不是这么解的。所谓风予,乃闻风破胆之风,生杀予夺之予。
    江晏迟抬眸瞻顾,像是有些不解。
    但是楚歇没有再往深说,招手命人牵来一匹温顺的马,道:殿下不如试试?
    江晏迟在骑射先生的搀扶下上了马,踉踉跄跄,摇摇晃晃。
    楚歇便多招呼了几个人在边上守着,怕他忽然摔下来。
    江晏迟很有天赋,没一会儿已经能自己拉着缰绳慢走了。
    回顾问楚歇:楚大人不骑吗。
    我骑马。
    楚歇心里嗤笑一声,就我这身子骨,你别把我四年寿命直接摔没了,来一个当场去世。
    让我这本就不长的寿命,雪上加霜。
    面上微笑着摇头:我不喜欢骑马射箭,也并不擅长舞刀弄枪。
    江晏迟难得在一个问题上纠缠追问:为何呢。
    就是,不大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是只喜欢与人讲道理,不爱拼力气的。
    远处段瑟骑马驰骋而来,只见她单手牵着缰绳,手中已经拎着好几只兔子,后面还用绳子绑着驼回来一只小野猪。
    春风满面,英姿飒爽。
    真是厉害啊。
    江晏迟看到楚歇理了理袖口,状似无意地将眼风扫落在自己身上。
    殿下也可以去试试拉弓。
    那人身上传来名贵的柏兰熏香,有些过分浓郁了。靠近了些发觉里头又混着些清苦的气味。
    清苦。
    江晏迟嗅觉极是敏锐,第一次见到楚歇时就隐约察觉了。
    是药草的气味。
    他在用浓郁的熏香遮盖身上的药味吗。
    第4章 、楚歇
    掌印?
    身后传来一声招呼,楚歇看到另一头越国公家的世子赵煊正从马背上下来,朝着他行了一礼后问,真是难得,竟能在猎场遇到楚掌印。
    赵煊世子比楚歇还大几个月,可看着还有几分少年意气,身躯提拔,下马时动作利落干脆。
    哦,闷在家中也是无聊。带人出来松泛松泛。
    楚歇并未回礼,下颚微抬着让开了些许,赵煊这才看清身后人是个陌生的孩子。
    看着像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便问:没见过啊,谁家的小公子?
    楚歇一天天口蜜腹剑,惯会玩弄权术,许多人都吃过他的暗亏,一面怕极了他,一面又趋之若鹜地要同他打交道。
    倒是没见过他像个随从似的领着谁家小公子四处玩儿的。
    不由得对那小公子多瞧上两眼。
    这孩子是江晏迟。楚歇解释道。
    赵煊脸色一变。
    江晏迟,那个江晏迟吗?
    眼下这种微妙时刻,楚歇把这一对母子从冷宫里弄出来干什么。
    要知道,振国侯家相保的宁远王嫡子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赵煊也不傻,目光来回地在三人身上扫视,仔细一想便隐隐猜到楚歇的目的。
    只将他拉过来,多走出几步:你是想把这孩子推上皇位?
    嗯。
    楚歇大方地承认。
    你疯了。他身上可流着着一半月氏的血!没人会同意他当皇帝的!赵煊将声音压得更低些,况且,振国侯,宁远王,还有荣国公,三家齐齐作保要推那陵城郡王江景谙当太子,你何必去趟这浑水!
    江景谙当不了皇帝。
    楚歇道,陛下又不是没有亲儿子,如何轮得到他。
    那江景谙也是先帝嫡亲的孙子!况且宁远王和振国侯都手握兵权,这哪里是好惹的
    楚歇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在马山踉踉跄跄的那孩子,笃定道:我就要江晏迟当皇帝。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这他妈的是老子必须走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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