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在白芷惊愕的目光中,李琼华问:你愿意吗?
干儿子?白芷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是我?
原因其实很简单啊,李琼华解释道,你救了白禾加,这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恩惠;而且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们也逐渐了解你优异善良的品质;最后就算是满足我的私心吧,一看到你我就觉得特别亲切。所以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就算我之前救了白禾加,您也已经做出了报答。白芷摇头,而且我并不认为自己品质多么优秀,我只是做了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而已。
李琼华笑着看他:在这个人人浮躁的年代,做好普通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芷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坚决。
白芷还记得在返程的飞机上,他们对白禾加的安慰和体贴。
白禾加被人贩子拐走,他们没有骂她为什么要出去玩,也没有责备她没有警戒心。父母所做的只是安慰她,然后把欺负她的坏人送进了监狱。
没有人不羡慕那样的父母。
在更年轻的时候,白芷也疑惑过,为什么他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为什么所谓的家人却伤他最深。
但是现在,白芷已经过了责备命运不公的年纪,他也不会相信幸运会降临于他。
抱歉。白芷低头,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同,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们。
白芷哥!白禾加脱口而出,可是你家人对你一点也不好!
禾加,李琼华打断了女儿的话,转而看向白芷,抱歉,是我们冒昧了,突然对你提出这种要求。
没有,其实我挺高兴的,白芷真诚道,被人承认的感觉很好。
真的不考虑吗?李琼华道,我给你时间考虑,一周后再答复我好不好?
白芷摇头:不用,谢谢你们。
李琼华沉默半响,晃了晃手机:如果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
白禾加跟着站了起来,依依不舍道:那我还能不能叫你哥啊?
随时可以,白芷微笑,很轻的摸了一下白禾加后脑勺,只要你愿意,你永远是我妹妹。
呜呜呜,白禾加泪眼汪汪看着李琼华,妈?我现在进娱乐圈还来得及吗?
李琼华:当初你报考文学院是怎么向我保证的?
白禾加小声嘟哝:我要实现我的文学梦想。
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李琼华慈爱的抚摸着女儿脑袋,乖,自己回去看网课,把你缺的那几节课都补上。
白禾加:诶?不是吧??
白芷目送母女二人离开,脸上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机场,贵宾休息室。
白禾加从酒店离开后就一直在出神,直到空姐提醒可以登机这才回过神来。
李琼华:怎么了?
我就是在想,白禾加皱眉,白芷哥他,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
所以他现在的正直和善良才更难得,李琼华叹气,逆境不只是让人堕落,也会创造出坚韧不屈的品格。
道理是这样,但没人想为了这个刻意吃苦吧?白禾加顿了顿,突然说,不然做个亲子鉴定吧?万一他真是我亲哥呢?
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李琼华摇头,她这些年已经失望过太多次,已经不敢抱有期待,我更怕突然说出来把人吓跑了。
也是白禾加有些郁闷,别的人知道我们在寻亲,都迫不及待找我们攀亲戚,白芷倒是好我们都亲自找上门了,他却生怕和我们扯上关系。
别埋怨他,那孩子防备心重但很长情,李琼华摇头,是我太心急了。
白芷从酒店包间出来时,恰好收到了谢斯瑾的微信。
[结束了吗?过来陪我吃宵夜?]
白芷:[刚结束,马上来。]
谢斯瑾:[好(*/\*)]
白芷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人可真是
他前几天被冷落,昨晚和好后没忍住埋怨谢斯瑾说话冷淡,结果这人今天就学会发颜文字了。
没有一点包袱,仿佛改变是那么顺其自然。
不要因为害怕结局不好,就拒绝进入一段新的关系。
你不尝试,永远不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
刚才分别时,李琼华的两句告诫还犹言在耳。
道理白芷早就懂了,无数心理书籍都在告诫人们,不能因为受到上一段关系的伤害就驻足不前,永远不要失去爱人的能力。
过去他总是下意识规避风险,但这一次
电梯镜子倒映出白芷高挑的身影,青年眼眸漆黑,目光坚定。
这段感情谢斯瑾走了99步,他希望自己能迈出最后一步。
白芷刷卡进入电梯,按键时,目光停在了顶楼360夜景酒吧上。
鬼使神差的,他跟着电梯升到了顶楼,鬼鬼祟祟的靠在吧台前点单。
酒保:您是要那种度数不高但又醉人的酒?
白芷整理了一下口罩和墨镜,确定没人认出他后这才道:就是让人快醉了,但又能保持理智的酒。
酒保比了个ok的手势,原来这人是要把妹子灌醉了做那种事。
度数不高是为了降低妹子防备,醉人是为了放到妹子行不轨之事,保持理智是为了那啥不至于全无反应。
酒保早就见怪不怪,给白芷推荐了两款常见的清酒。
白芷回房间后直接喝了两杯,入口柔和,有淡淡的花香和大米香气,确实不容易醉人。他觉得状态不够,又喝了两杯。
放下酒杯后白芷脸有些热,但神志还很清醒,恰好进入微醺状态。
白芷站起来,身体突然晃了一下。
小意思,他太久没喝酒不习惯而已。
白芷撑着墙站起来,转身敲响了谢斯瑾的门。
来了?谢斯瑾开门,看到双颊泛红的白芷不由得一愣,怎么还喝酒了?
白芷:一点点。
谢斯瑾扶住白芷的腰把人带进屋:她们劝你喝酒了?
没有。白芷坐在沙发上笑。
看上去还挺清醒的,谢斯瑾稍微放心了一些,他给白芷倒了杯牛奶,一边用湿毛巾给他擦脸,一边问:还吃东西吗?
吃呀,白芷乖巧点头,我想吃樱桃。
新鲜的樱桃放在冰镇果盘里,红润饱满,泛着丝丝凉意。
白芷捏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有点儿红。
谢斯瑾:怎么样?
很甜。白芷敷衍道,视线却频频往谢斯瑾身上飘。
谢斯瑾:还要别的吗?
不用。白芷摇头,目光在樱桃和谢斯瑾嘴唇之间绕来绕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问谢斯瑾:你要吃樱桃吗?
后者点头说好。
白芷深吸一口气,含着一颗樱桃凑了过来。
谢斯瑾一怔,瞳孔跟着缩了一下。
白芷衬衫扣子散了两颗,脸上泛着浅浅的粉,因为喝了酒,眼睛比平时都要水润。此刻半跪在沙发上仰头看他,比最新鲜饱满的樱桃还要诱人。
你谢斯瑾喉结滚了滚,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你是不是醉了?
白芷其实没醉,只是微醺buff让他彻底放开了。
他探身来到谢斯瑾身前,用舌1尖一点点推出樱桃。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瓷白的皮肤上,照出了他的乌发红唇,口中樱桃散发着诱人的甜1腻,引人堕落。
谢斯瑾后背靠在沙发上,脑袋微微扬起,感受白芷浅浅的呼吸洒在脸上。
男人漆黑的瞳仁里一簇亮光,像是燃烧的火苗,诱惑又危险。
白芷动作一滞,对危险的强烈感知让他想要逃离,但又有一种更加强大的力量引1诱他留在原地。
那是谢斯瑾漆黑的眼眸,红得不可思议的唇,还有微微凸起让人想要含1住的喉结
白芷一会儿觉得自己的酒彻底醒了,一会儿又觉得更醉了。
不然他为什么心跳这么快?让他一会儿想要逃离危险,一会儿渴望留下被危险征服。
不敢了?谢斯瑾拍了拍白芷后背,笑容温柔又体贴,仿佛危险只是错觉。
白芷嘴里咬着樱桃不方便说话,他想把樱桃吃下去再开口。
却不料男人猛地按住他后背,声音低哑的宣布:晚了。
唔白芷猛地瞪大了眼,谢斯瑾抢走了他嘴里的樱桃。
准确来说应该是抢走了一半。
肥1厚的樱桃肉被牙齿一点点咬开,甜1腻的汁水进入口腔,又在舌乳的挤压下从嘴角溢出,在瓷白的皮肤上落下暧1昧的红。
很快那道红痕就被舔掉,陷入了一个更加温1暖湿1热的地方。
白芷趴在谢斯瑾身上,身体软得一塌糊涂。
他头发被汗水打湿,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嘴唇格外鲜红。
平日里清秀干净的少年,此刻却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浓墨重彩。
仿佛是一张干净的画布被体温、情绪、渴望、冲动填满,变得五彩缤纷,最后呈现出一种独一无二的模样。
这是谢斯瑾亲手描绘的,独属于他的白芷。
口腔里的樱桃味道已经彻底淡了,不管他们如何品尝,都已经尝不出果肉的滋味。
还要吃吗?不知过了多久,谢斯瑾松开白芷问。
白芷怔了怔,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现在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身体软得几乎使不上劲儿,意志也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薄弱环节,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嗯,白芷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要吃。
谢斯瑾咬着樱桃靠近,温声道:张嘴。
和第一次的一触即发不同,这次谢斯瑾有意放满了节奏,比上次更加缱1绻,却也格外磨1人。
时间被一点点放慢,感官却无比清晰起来。白芷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咬破樱桃的触感,冰冷的果肉在口中一点点变热
不吃了,白芷再也忍不住,弓起身体小声拒绝,我不吃了
明天还有好几场戏,再吃就不能收场了。
我帮你。谢斯瑾抵着额头看他,呼吸凌乱,眼尾染上一片薄红。
不、不用。白芷红着脸拒绝。
害怕谢斯瑾误会,他又连忙解释:我、我自制力不行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如果被你我会忍不住的。
谢斯瑾叹气:你这样说我更忍不住了。
白芷瞬间瞪大了眼,在嘴前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谢斯瑾拇指擦过他下嘴唇,轻笑一声,那么久都忍过来了,不急于这一时。
白芷小心翼翼:那我可以继续说话?
嗯,你说。谢斯瑾捏着他耳垂,声音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白芷停顿片刻,小声道,我是故意喝的酒。
谢斯瑾有些意外:为什么?
因为白芷仰起头,发现谢斯瑾好像变成了两个,他晃晃头,谢斯瑾终于合二为一。
白芷笑:因为我想反悔了呀。
谢斯瑾:反悔什么?
就之前不是说两周吗?白芷伸出指头比了一个二,又皱眉,可是我不想继续,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谢斯瑾身体有一瞬紧绷,但他很又快恢复平静。越是心潮澎湃,越是波澜不惊。
他问白芷:所以你想好答案了吗?
我刚才都亲你了!你还问我想好没?白芷委屈,要是我没想好,我会做那种事情吗?!
啊抱歉抱歉,是我不对,谢斯瑾轻笑,不过有必要纠正你一点,刚才两次都是我亲的你。
好像也是
但这不是重点啊,白芷有些郁闷,重点是我喜
我爱你。谢斯瑾抢他一步说了出来,看过来的视线专注又认真,所以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从没想过自己会被第二次表白。
白芷呆呆张开嘴,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反应。
没有喜欢上谢斯瑾以前,白芷一直不太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
他懵懵懂懂的听谢斯瑾向他告白,又懵懵懂懂接受对方的示好和追求。
这段时间里,谢斯瑾没有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显露一丝负面情绪。
白芷轻而易举把这当做理所当然,毕竟是谢斯瑾,就算告白被拒,仿佛也能做到游刃有余。
直到前几天,白芷提出要恢复正常同事的相处。
他这才知道,求而不得多么令人难受。
他不再自由,不再开朗,不再随心所欲,他的所有情绪波动都被另一个人牵引。
白芷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变得这么糟糕,自卑又敏感,喜怒不定。
负面情绪一点点堆积,几乎要淹没了他。
更可怕的是他明明想对方想得发疯,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拥抱谢斯瑾,可他那该死的自尊心又把他禁锢起来,甚至渴望谢斯瑾忍不住先来求和,仿佛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