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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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砚睨他一眼,没理。
    陈姝走近,谢砚一把挽过萧然脖子,抵在假山后。
    方才扶着萧然的宫人还趴在地上,陈姝奇道:你在这做什么?抬起头来。
    那宫人犹豫着抬头,看向陈姝:陈妃娘娘。
    陈姝:你为何跪在这?
    还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宫人哆嗦道:回回娘娘,是三殿下罚我在这儿跪的。
    谢砚勾唇一笑,算他聪明。
    只是这锅,就要萧然来背了。
    陈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祖母告诉她,三皇子萧然犯过傻病,现下他知道,原来他不仅傻,还是个待手下苛刻的人。
    但这宫人不归属她,在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姝最后睨了他一眼,捏了捏手心,朝御花园的湖畔走去。
    谢砚挑了挑眉,短刀依旧没离开萧然的脸。
    萧然见她离开,眼珠朝后转了转,喂!她走了,还不快把本皇子放开?!
    谢砚冷声:你再吵?
    说罢,他提刀在萧然耳后轻轻割了一刀,萧然呜咽一声,连连求饶,我闭嘴!
    谢砚这才松了些许,萧然趁此机会要逃,又被谢砚抓了回来。
    王八蛋你干什么!萧然怒吼,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就愈发没有掂量,你一再如此,别是喜欢本皇子!
    呃谢砚从假山上抓了一把杂草,连着土全塞进了萧然口中,声音骤冷:我不杀你,不代表你就能作死。
    皇宫这种地方,你作得越多,死得越快。
    萧然嘴里都是土,呛得说不出来话,谢砚掐住了他脖子,萧然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紧,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而后,他便知道了谢砚抓着自己的原因。
    沈黎寒不知为何,也出现在宫里,且朝陈姝刚才的方向走去。
    如果萧然此刻能讲话,定然又要忍不住吵几句。
    偷听这种事,实在高明不到哪去。
    待沈黎寒过去,谢砚瞪他一眼,一把推开。萧然扑倒地上,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不住咳嗽。
    谢砚收回短刀,居高临下道:我就是这种人。
    萧然一怔,他哼哼的他都能听出来?
    看着谢砚的眼神,萧然又是僵在原地,心道这人又要怎么折腾自己?
    但最后谢砚只是目光阴鸷地看了他一眼,寒声道:你也好不到哪去。
    萧然俯在地上,只有一只手,半天爬不起来,看着地上那个宫人,怒道:蠢货!还不快过来扶本皇子!
    宫人这才发现谢砚已经离去,连滚带爬跑到萧然身边,手刚伸出去扶他,就听到从湖畔传来小蝶的喊声。
    娘娘娘娘落水了,快宣太医!
    26、第 26 章
    在陈姝落水的同时,永昭殿内,明德帝召见了萧罹和萧斐。
    明德帝一个字没说,只一个眼神,服侍的公公便会意,上前接过竹简,随后朝二人走去。
    萧然和萧罹站在一块,那公公走到他们面前时,犹豫了一瞬。
    萧罹微不可察动了动手指。
    这一犹豫,殿内谁都看出来了。最后,那公公将竹简送到了萧罹面前。
    萧罹迟迟没有接过,只是盯着那竹简,眸中愈发深沉。
    公公察觉出不妥,小声提醒:四殿下。
    萧罹丝毫没有要接过去的趋势。
    明德帝这意思很明显,算是在以一种旁的方式告诉萧斐,在他和萧罹之间,他更看重的是后者。
    明德帝眯了眯眼眸,看向下面两人。
    见萧罹不动,公公开始有些难堪起来,正要再次出声提醒,便见一只手拿走了逐渐。
    公公辛苦了。萧斐面色和善,带着满脸笑意。
    公公一噎,半晌才微微俯身行了个礼,转身回到御前。
    明德帝有些不悦。
    罹儿这是故意的。
    打开竹简,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话题很快就被转移。
    父皇,北夷扰乱边境。萧斐面露忧色,他们这是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明德帝叫他们过来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是要与他们商讨如何解决。
    皇妹她还在北夷,两国交好,他们怎敢又对大楚生出觊觎之心?萧斐看着明德帝,又看了眼手中竹简,说道。
    论对战,大楚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没有想到,北夷会这么明目张胆进犯。
    萧罹静静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话,眸子里的光却是愈加黯淡下去,叫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萧斐攥紧竹简,父皇,孩儿愿意
    不可!萧罹出声阻止,这让萧斐明显整个人一颤。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罹,只觉得他脸上黑得可怕,四弟你
    他从前一直以为,四弟是对争储不感兴趣的。不然,也不会再外界传他是未来太子传得盛的时候还一点动作都没有,恍若那些谣言都是天边的浮云,风一吹就散了。
    可是现下,他说他要请战,四弟却是第一个拒绝的。
    罢了。
    萧斐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他也对争储并无执念。论太子之位,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武功比不上萧罹,只是喜欢看些兵书,懂些治国之策罢了。
    真要护大楚,四弟当是比他要合适的。
    你想出战?萧罹侧目,淡淡看向他。
    萧斐点点头,怕萧罹误会了,便赶紧道:若是四弟想,我愿
    萧罹:不用了。
    萧斐顿住,疑惑地看着他。
    萧罹上下扫了他一眼,平静道:你身上带着伤,不适合。
    更何况,父皇找他们来这里,也不是要找他们出战的意思。
    大楚的人才,还不至于稀缺到连个将军都要从皇子中选出来。
    萧斐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低头看了眼自己前几日被刺客刺伤的手臂,不说话了。
    明德帝静静听完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半晌,才张开口,此战,不可避免。
    朕找你们来此,不是要从你们当中选人。
    萧罹眸低闪过异色。
    萧斐:父皇,那是何意?
    明德帝叹了口气意味不明地看向他们,沉声道:陈家。
    云层挡住月华,屋外冷风吹动树梢,发出簌簌的声音。
    谢砚靠在墙上,视线落在缓慢移动的云层上。
    顷刻,从黑暗中传出来几道微不可察的脚步声,谢砚闻声,原本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挑,来了。
    你在等我?萧罹拿着壶酒。
    谢砚摇头,云淡风轻道:没有。
    沉默一秒,他又补充了句,你要这么想,也无所谓。
    萧罹嗤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将酒递上,子钦,屋外这么冷,你就穿这么点?
    谢砚见他拿着酒,就知道今日入宫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答反问:你来做什么?
    可别是心里难受,来找他的小凤凰诉说心中苦闷来了。
    萧罹莞尔,看你百无聊赖,来纾解纾解你。
    谢砚跟着笑,侧目看他,月色下萧罹的脸庞看得并不真切,饶是这样,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酒味。
    酒夹着愁,两者掺和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谢砚轻声道:是你,来找我纾解你自己吧。
    萧罹笑,原话奉还:你要这么想,也无所谓啊
    陈姝落水,打断了后面。萧罹看着谢砚说道:你看到了陈姝落水?
    谢砚并不否认:看到了。
    可那又如何?
    陈姝落水,谁都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最后陈姝因落水而不慎扭伤了腿,那些背后之人也只会拍手叫好。
    只要陈姝在皇宫内受的伤越多,那人就越是高兴。
    谢砚看着桌上的杯盏,低声道:沈黎寒也在,而且恰巧就碰到了这个。
    萧罹:你怀疑他?
    谢砚一愣,看向他:当然不是。
    萧罹,你知道的,沈嗣犯了错,沈二公子若是再这么做,到头来被皇上猜忌,百害无一利。谢砚道:他不会做这种事。
    萧罹挑眉。
    原来他这么想。
    沈黎寒擅文,性子温和,光是从这点上看,他就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但谢砚说不是他做的,却不是从这点出发去分析,而是说,对沈家不利。
    在这个关头,他若是还做出对沈家不利的事,倒的确是会被外人猜忌动机。
    谢砚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视线落到酒壶上:四殿下这是,在皇宫遇到了什么,要来寻我纾解烦闷?
    子钦。萧罹像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子钦啊,你猜的都是对的。
    谢砚恍神,将身子做正了,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北夷攻入大楚边境谢砚若有所思,喃喃道:这像是计划好的。
    萧罹:父皇还未讲完后面,就被陈姝落水的消息打断了。
    谢砚看向他,眸色清明:可你也猜到了后面,不是吗?
    呃萧罹端起酒壶洒酒,却没有喝下去,北夷来犯,各大家谁不想抓住这个机会?沈家经过猎场一事,正逮着机会立功补过,北夷在这时候来犯,镇远将军自然是首当其冲。
    四大家族范家式微,陈老家主是经历过两朝的人,她有野心,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么个道理,自然也不会出手。
    谢砚道:北夷来得这么巧,镇远将军不会看不出来的。
    萧罹道:再者,沈二公子自幼饱读兵书,这么点道理,他不会不和他大哥讲。
    谢砚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镇远将军,已经
    是。萧罹点头,此事不能等,镇远将军,已经出战了。
    谢砚收回目光。
    出战了,这么快。
    看来确实是被催得紧了。
    镇远将军猎场负伤,本可辞去,却在第一时间请命出战,在百姓眼中,是为一颗保家卫国的赤胆忠心。在各大家眼中,却不尽然。萧罹看着那杯酒说道。
    谢砚:身不由己,他没得选。
    是啊萧罹道:且不说此战败的成分极大,即便真是那阎王爷显灵不肯收镇远将军,皇上也会寻个理由削弱沈家民心所向,胜之所往。镇远将军得了军心又得民心,父皇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背后那人能安排北夷来犯,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将军负伤卫国,九成战死沙场。
    即便战败,到时候还乡,也是立下过苦劳,皇上定然不会再就前事而为难沈家。谢砚道:镇远将军,这这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用自己的性命,以男儿铿锵的傲气跪死沙场,恳请皇上,饶恕沈家。
    一时间,两人皆陷入了沉默。
    屋外云层移开,几道光照进屋内,谢砚拿起桌上那杯酒朝窗户丢过去。
    窗架子被打落,伴随着酒盏破碎的声音,窗户「啪」一下合上。
    萧罹淡淡笑道:子钦,多好的梨花酿,可便宜了外面那些杂草。
    没了杯盏,你便不能喝了?谢砚瞥了眼酒壶,意有所指。
    萧罹弯了弯嘴角。
    谢砚佯装未看见,继续刚才的话题:沈二公子无心朝政,此一战后,范沈两家皆不复当年,剩下郁陈两家,可这两家
    谢砚叹了口气:郁飞鸿年事已高,郁小儿子势力浅薄,拿什么和陈家比?
    萧罹总结道:所以一切,都朝着对陈家有利的方向发展。
    谢砚道:陈家想崛起,势必攀附权贵。
    萧罹皱眉,语气冷了下来:可似乎与他们走得较近的,是萧然。
    谢砚没有很快接下去,他看到萧罹缓缓拿起了桌上的酒壶,送酒入吼。
    恍惚间,萧罹眉眼之中有了愁绪。
    谢砚眸色一黯,还是将萧罹最不想听的那话说了出来:所有人都在逼你争储,所有人都希望你是太子只有陈家不是。
    萧罹只觉得喉咙很辣,头也开始发疼,他捂着头,讷讷道:别说了
    他不想当太子啊。
    谢砚不顾萧罹模样,继续说下去:陈家这些年闭门深造,如今倾巢而出,你说,他们哪来的胆子?
    萧罹像是预料到谢砚接下来要讲的话,又朝嘴中洒了酒,企图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别说了子钦。
    是谢砚看着萧罹痛苦的模样,最后说出了那两个字。
    右符。
    27、第 27 章
    翌日萧罹从皇宫回来,谢砚见他,总好像是魂不守舍。
    谢砚从萧罹那儿得知,沈黎寒入宫了。皇上此先屡次请他入宫不肯。如今,却是毫无征兆地同意了。
    沈黎寒自己提出来的?谢砚看着桌上那盛开的梨花枝。
    萧罹:是这么说的。
    谢砚看向他。
    有人看到,陈老家主进了永昭殿。萧罹神色暗沉,除此以外阿聋回来汇报,说是陈姝昨夜,见了一个人。
    皇宫守卫森严,陈姝又是一颗被利用得明明白白的棋子,能靠近她的,只能是明德帝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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