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陈赫，我也老了，跑不动了……我这一生都在折腾，折腾到现在，我……我不想再折腾了，陈赫，我就在瑞晴等你，你放心，你来之前，我不会死的，我会一直等着你。”宋梅说道。
    宋梅有一件事没说明白，她相信方晋不会舍得杀了她，因为她是方晋唯一的女人，方晋谁都可能去杀，独独不会对她下手。
    午夜，方晋的变身恶魔开始成群结队地出现在瑞晴公司的楼下，方晋和乔山明最后通了一番电话，得知方晋到来的消息，乔山明安排公司非战斗人员，包括冯志文在内，纷纷离开了祖星。
    除了宋梅没有听他的，依旧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个瑞晴大厦所有安保人员已经严阵以待。
    对付变身恶魔，瑞晴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手段，毕竟变身恶魔是公司的产品，一旦失控酿成灾难，结果将是毁灭性的，所以，所有安保人员都受过专业的应对变身恶魔的训练。
    “乔山明，你别逼我，乖乖地交出瑞晴控制权，我保你安度晚年。”来到瑞晴大厦楼下，方晋再一次拨通了乔山明的电话。
    “方晋，这就是你和我不同的地方，我永远不会将进攻的矛头对准瑞晴！我一直想象着自己会怎样死去，当我想到自己身上插满了管子，无能为力地走向死亡，我真是恨不得早点死了才好。”
    “既然你给了我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为了保卫瑞晴而死，我再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死法了。方晋，你尽管攻上来吧。”
    乔山明破例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他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刚刚工作的那阵子，满怀热血像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抛洒而出。
    “你忘了当初来求我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了？没有我，你们会扳倒蒋旭？乔山明，我一直都很尊重你，我们完全可以携手再开创瑞晴崭新的未来，我不希望和你刀兵相见。”方晋依旧不想放弃。
    “方晋，当初求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瑞晴，今天守卫瑞晴，抵抗你，也是为了瑞晴，而你，自从你抛弃瑞晴而去，瑞晴的未来就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是我想和你刀兵相见，而是你在逼迫瑞晴！”乔山明回答。
    “我没有抛弃瑞晴！我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有过一丝一毫抛弃瑞晴的打算！”方晋气恼的咆哮起来。
    “你事实上就是这样做了，你选择了彗星公司，因为彗星公司在擎天市，因为彗星公司离商盟更近一些，你试图利用宋梅控制瑞晴公司，并不是为了瑞晴打算，全部都是为了你自己！”
    乔山明的回答不紧不慢，却一针见血，叫方晋难以反驳。
    方晋放下电话，轻轻挥了挥手，变身恶魔开始蜂拥而上，既然说不通，那就依靠武力来征服吧。
    伴随着连片的“哗啦”声响，瑞晴一层的玻璃幕墙被变身恶魔强大的节肢轻易捣毁，变身恶魔突入了瑞晴展示大厅。
    “乌里乌里……”一层大厅的警报声骤然响起，那些生物机甲、二级生物衍生品纷纷活动了起来，他们在闪烁的红色警示灯的照耀下，显出光怪陆离的模样，如山妖海怪般围向变身恶魔。
    没有枪声，但是现场却响起一片“嘶嘶……”声响，那是变身恶魔的嚎叫，它们被腐蚀性液体频频击中，现场顿时混乱起来。
    一个移动式路灯悬停在一只变身恶魔头顶，腐蚀性液体像雨水般淋漓而下，尽数滴落在变身恶魔的背后，变身恶魔的节肢不停舞动着，却根本没办法击中移动式路灯。
    一个八爪章鱼般的二级生物衍生品，每一个爪子上都有一个腐蚀性液体发射器，它们不停地向着四面八方射击，尽管给变身恶魔斩下了一只爪子，其他的依旧毫不停歇。
    生物机甲那巨大的身躯阻挡在楼梯正前方，由于乔山明已经把整个瑞晴大厦的电梯全部关闭，上楼只能通过楼梯，而想上楼梯则必须越过这小山一般的生物机甲。
    生物机甲还是当年蒋旭主持开发的产品，动作缓慢不说，反应也不灵敏，但当它的一只巨拳击中一个变身恶魔时，依旧将那变身恶魔被腐蚀的节肢敲碎了几根。
    方晋静静地站在瑞晴大厦外，看着大厦一层的战斗。
    他的身边还围着许多的变身恶魔，足足有四百多只，派上阵的不过五十只而已。方晋对变身恶魔的战斗力有着近乎宗教般的信任，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消灭一切抵抗力量。
    一层的战斗 虽然拖了一点后腿，但是主动权还是在方晋手中，里面“稀里哗啦”的，不时有一件二级生物衍生品被打烂。
    对于变身恶魔无法自己消灭的移动式路灯，在短时间的混乱之后，两只变身恶魔开始相互协作，一只恶魔蹦到另一只恶魔的身上，向空中攻击，移动式路灯也被陆续消灭了。
    最后一件生物机甲，也不知被变身恶魔击中了多少下，纯粹依靠体积坚持着，直到一只变身恶魔击中了它心口的能量供应中心，它才停止了战斗。
    变身恶魔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将生物机甲分解开来，弄的满地狼藉，整个一层的战斗才算彻底结束，大厅里的变身恶魔开始向着二层攀登。
    这一层的战斗几乎没有几个变身恶魔被消灭，最多就是零零散散一些被折断的节肢，但是几乎大厅里所有的变身恶魔都受到了强烈的腐蚀，变身恶魔个个带伤。
    楼梯拐角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方晋看了看透出鱼肚白的天空，指挥变身恶魔匆匆挤进了瑞晴大厦的大厅，街道上围满了变身恶魔，实在有点骇人听闻。
    接下来的战斗发生在一楼上二楼的楼梯之间，乔山明派出的是一帮变身枪手，他们对被腐蚀的变身恶魔造成了巨大的杀伤，直到方晋派出第二波五十只变身恶魔后，才占领了第二层。
    但紧接着在二层通向三层的楼梯道上，变身恶魔再次遭到腐蚀性液体的打击，这次是瑞晴的安保人员第一次上阵，他们的攻击效果比大厅里的生物衍生品要强大、准确了许多。
    他们与枪手相互配合，边打边撤，到了上午10点多的时候，变身恶魔才占领了瑞晴大厦的四层，损失的变身恶魔却已达到30多只，每一截楼梯上都倒着几具变身恶魔退出后的尸体。
    临近中午的时候，国兴的救援来临了，他们是变身者与变身战士的组合，显然为了对付变身恶魔进行了长期的练习，一位变身者手提腐蚀性水枪，身边跟着一位变身战士。
    不论腐蚀性水枪击中变身恶魔身体的任何位置，变身战士的火力就会紧跟着精准覆盖那个位置，来得共有五组，却一组一组地从背后向变身恶魔发动攻击。
    方晋一开始不明就里，派出数只变身恶魔清理从背后出现的麻烦，结果一个一个被国兴赶来的救援队伍纠缠住了，甚至在付出两个变身战士的死亡代价后，救援队伍还干掉了一个变身恶魔。
    其他的变身恶魔也举步维艰，根本无法赶走挑衅者，这个时候方晋才感到了问题严重，他迅速派出五十只变身恶魔，清理后面的影响，国兴的队伍被迫放弃了变身战士，退出国兴大厦。
    但是还没等这些变身恶魔回到方晋身边，国兴那边重新补充了变身战士之后，再次开始发动了进攻。
    无论是防守的瑞晴一方，还是进攻的国兴一方，打得都极有耐心，当方晋占领第十层的时候，他手头的变身恶魔已经消耗了一百多只，只剩下不到四百只了，而且这里面没有受伤的变身恶魔微乎其微。
    照这样消耗下去，不用打到顶层，方晋的变身恶魔就会损失殆尽，不过他似乎并未表现出担心的样子，依旧指挥着变身恶魔向上进攻，天色黯淡了下来，方晋的进攻依然在继续。
    当时间进入第二天黎明的时候，方晋拿下了第25层，大厦内有的是房间，乔山明和国兴的人都选择了换班休息，只拿出一半的人与方晋周旋，这使得夜里方晋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但是方晋手上的变身恶魔已经不足100只了。就在大家摩拳擦掌，以为胜利在望，准备在40层以下彻底让方晋成为孤家寡人的时候，方晋拿下25层后，手上开始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只见他低下头操作着遥控器，在25层通往26层的楼梯拐角，正在稳步抵抗变身恶魔的保安和变身枪手身后，壁灯和廊柱间，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探了出来，枪声骤然响起。
    在监视器中看见这一幕，乔山明不禁大惊失色，作为保安主管的他，也不知道方晋究竟什么时候完成的这些布置，什么人做的？这笔钱是怎么走的？他都惘然不知，显然方晋对他的防范，早就开始了。
    “快，给我从三十层开始检查！查出预设的陷阱！”
    乔山明急忙命令预备队伍紧急行动起来，这个时候去查大厦图纸是来不及的，方晋既然有心对他隐瞒，他必然掌握着改造以后的图纸，乔山明不可能查得到。
    他只能寄希望于手下的保安队伍能够迅速根据已经出现的陷阱，找到其他的陷阱，然而时间根本来不及了，方晋在25到26层之间的陷阱已经将乔山明的防卫力量消灭了大半。
    尽管乔山明让出了4层楼梯，从三十层开始重新设防，但是方晋的手段太厉害，设防的人被吓坏了，人人自危，不知道会从哪里再伸出来一支枪口。
    方晋继续操作着手中的遥控器，很快，就听上方传来一声爆响，三十层的楼梯突然坍塌，已经赶来这儿的防卫人员顿时死伤惨重，同时楼道被毁，也堵住了变身恶魔向上的通道。
    不过，随着电缆搅动的声音传来，从25层一间方晋打开的房间里，居然伸出了一条窄窄的扶梯，这道扶梯颤颤巍巍地越伸越高、越伸越高，最后竟然与三十层被炸开的一个断面连接在一起。
    变身恶魔攀着扶梯，迅速蹿上了三十层，方晋留了几乎一半变身恶魔在三十层以下，他登上三十层之后，收起扶梯，再次拨通了电话。
    “投降吧，乔山明，你没有机会了。”方晋冷冷地说道。
    “方晋，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干的事情？”乔山明依旧没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哦？你以为我每天住在大厦里，就仅仅只是睡觉？”方晋忍不住调侃。
    “可是，你这样擅自改动大厦的结构，你就不怕大厦倒塌吗？”乔山明忍不住厉声喝问。
    “倒塌？如果我在这幢大厦里活不下来，可不介意用这幢大厦来陪葬。”
    “我早就告诉过你，自从被梁亮威胁之后，在大厦里我就没有了安全感，这是我的大厦，我当然要进行改造，让我能放心的在这里生活下去，谁也别想伤害到我！”
    方晋冷冷地说道。
    “所以说，当你把战场确定在瑞晴大厦，你就已经没有机会了，投降吧，咱们共事多年，我不想杀了你。”
    “方晋，如果你占领了瑞晴，还是想着和云晖人打交道，这幢大厦也救不了你，我劝你还是别扯着瑞晴一起去死吧。”乔山明淡淡地道。
    “自从我接替蒋旭，掌管了瑞晴，瑞晴就是我方晋的，既然是我方晋的东西，我想要它死，它就得死，我想要它活，它想死也死不掉。乔山明，我觉得你走火入魔了！”方晋突然提高了嗓音。
    “瑞晴是什么？不过是一个企业而已，它在我们的人生中只是一个过客，它要为我们提供资源、提供保护，而不是反过来！重要的是人，是人！你明白了没有？你如果死了，瑞晴和你还有屁的关系？”
    “……我明白了，你上来吧。”电话里乔山明沉默了一下，旋即低声回答。
    “老周，你带着这封信把宋总押着。坐楼顶的直升机离开。”撂下电话，乔山明看向一直坐在一边的周可。
    “我不走，咱们要死就死在一起。”周可恼怒地摇着头。
    “现在打也没法打，不走做什么？听方晋的口气，他未必会杀了我，你先走，我留在这里可以影响他的判断。”乔山明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