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芷忍着浑身的痛苦，气得喑哑出声：
    “你都废了我们的灵力，还不如杀了我们痛快。”
    是啊，他们孙家没了军权犯了事，早已经是过街老鼠。若没有灵力傍身，恐怕随便的贩夫走卒都可以欺负他们。
    那样的生活，才真是生不如死。
    聪明如孙芷如何能想象不到，他们或许根本撑不到回宁州城，在半路上，恐怕就被那些仇恨蒙蔽的兵痞给折磨致死。
    军中有时候充满正义，而同时也是最混乱的地方。
    对于孙家这种叛国、害死战友的仇人，他们会有千万种方法折磨的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封星影这一招，着实狠辣。
    不但将南宫卓摘了出来，不让他落下任何把柄，还把孙家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她，就是魔鬼！
    “我不爱杀人。”封星影一本正经地摇头：
    “你们的生死不该由我做主，而是该受到天下人的审判。你若有勇气，就自杀吧。”
    自杀？
    说起来简单。
    可是真的要去做，却难如登天。
    明明孙芷知道活下去没有什么希望了，她的七国梦、皇后梦都成了梦幻泡影了。
    可她还是没勇气自杀。
    “死？太便宜他们了！”一个大胡子副将突然就冲了出来，身后还带着几个训练有素的兵士，飞快地将孙芷等人套上枷锁，送入囚车。
    军中果然才是人才辈出的地方。
    他们的套锁方式，就是将人的手、脚都分开，防止他们拿到什么利器自杀，就连嘴巴也被上了专业的锁。
    他们想咬舌自尽是不可能了，一旦咬下去就咬在坚硬的铁器上，咬碎牙倒是更有可能。
    对于这样的配合，封星影很满意。
    封星影还记得此人，似乎是南宫翎手下的人。
    南宫翎，还真是深藏不露。
    所有人都知道，孙家，这次是彻底完了。
    灵力，才是云曦大陆强者立足的根本。
    没了灵力，他们就失去了一切机会。
    比如孙长胜将军，原本看起来了倒像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现在没了灵力支撑，一脸衰老，连头发都有些花白了。
    孙芷最后看了眼杜书书。
    杜书书一脸冰冷，并不看她。
    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义，其实早已经断了。
    只是她以为他不舍，她以为他们的情义还在罢了。
    至于宇文熙烈，孙芷根本就没想过他。
    这个人，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选择，一个踏脚石，一个合作伙伴。
    如今，她输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选错了盟友，走错了棋，与人无尤。
    比起孙长胜的怯懦，孙芷反倒更像是孙家的精神支柱。
    只可惜，她的命，注定活不长。
    女犯人的路，往往比男人更痛苦难走。
    她能撑到京城吗？
    就在封星影等人出了北雁关没多久，就有人来报。
    孙芷死了，死在半路。
    怎么死的？
    报信的人没说，封星影也没问。
    因为无论她是怎么死的，都无法偿还她的罪孽。
    北雁关的青石长街，如今正被人一遍又一遍地冲喜，那些暗红的血渍，却很难冲洗干净。
    血腥的气息，不知会蔓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