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白灵出不起银子，只是段玉郎嘴贱，不噎他几句就浑身不得劲似的。
    “正主的事还没解决完，你先把嘴巴闭上，否则我不介意点你的哑穴。”对于段玉郎的热情，上官煜表示十分不满。
    他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去找别的男人？
    即便是合作伙伴，有别的心思也得靠边站。
    段玉郎不明白上官煜是怎么了，但还是很给面子的闭嘴。
    “那个……咳，左将军是吧？您请，就当做我们没出现过。”看着手持宝剑，始终拦着刘石，却不敢出声的左将军，白灵觉得有些尴尬。
    堂堂左将军在处理家事，她却趁机做广告，貌似不厚道。
    “这位老伯，还有弟妹，本将军替这不成器的东西给你们道歉了，赔偿的事稍后会让管家来处理。本将军先押这混球去衙门，他干了多少混账事，衙门都会按照国法处置，本将军绝不会护着他。待本将军接受军法处置后，再来向二位以及捐躯的英雄致歉！”
    左将军的长剑架在刘石的脖子上，弯腰向酒楼的老者和少妇道歉。
    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刘石的行为固然可恨，也让很多人为战死的英雄不值。
    可左将军也是让人敬佩的将军，能在战场活下来是他武功不凡，又懂得行军布阵，并非是侥幸而已。
    为了一个人渣，却让一位大将军受罚，众人心里替左将军不值。
    可军规不能因任何人破例，这也是紫霄军会成为铁血军队的重要原因！
    “少帅，末将稍后就回军营领罚。”提着刘石的衣领，左将军大步离去，所经之路都有人给他让路。
    “律法不外乎人情，法有可依，情能虏获人心。”白灵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算是变相为左将军求情。
    “灵儿这般心软，可不好御下。”上官煜叹息道。
    “我又不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只不过是想多点自保的能力，心软有时候也是一把利刃。”俏皮的眨眨眼，白灵迈步走向老者和少妇。
    上官煜仔细的思量一下，随即赞同的颔首，他相信白灵是有分寸的。
    “老伯，我们来晚了。”白灵向老者道歉，随后拿出一盒药膏递给少妇，“这个可以祛疤，算是我的一点歉意。”
    “多谢白姑娘好意，不过容颜惹是非，毁了也是好事，这盒药膏我不需要了。”少妇摇头拒绝，面色坦然，并不因为毁掉的容颜而伤感。
    这个年代对女子终究是不公的，白灵便没有再劝说什么。
    如儿见状，飞快的将药膏拿在手中，带着哭过后的鼻音道：“谢谢姐姐，我替我娘收下了。”
    白灵笑着揉揉如儿的头，一旁的老者始终没有说话，似是用沉默支持母女俩的任何决定。
    “老伯，可否去酒楼里说话？”白灵提议道。
    “是老朽的疏忽，几位，请。”老者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对围观的群众说了句感谢的话，让大家伙散了，倒是让不少人觉得不好意思。
    围观群众前来，虽然也希望事情出现转机，可并没人肯帮忙，如何当的起一声谢？
    但没人会在围观群众怎么想，毕竟谁也左右不了人心，趋吉避凶是人性本能。
    却没有人注意到，之前被白灵帮助过的小少年，也在人群的一角，视线始终落在少妇身上，不曾移开过，眼神复杂而失落。
    “老伯的酒楼打算何时重新开张？”落座后，白灵询问道。
    老者看了看儿媳和孙女，叹息道：“下个月吧。酒楼的厨子和伙计几乎走光了，重新招人也得点时间，我这个年纪做主厨，也是干不动了。”
    “爷爷，以后我跟您学做菜，一定把咱家的菜谱传承下去。”如儿严肃而认真的开口，亦是她的誓言。
    老者欣慰的笑笑，揉着孙女的丸子头，点头道：“好，以后爷爷把手艺都传给你。”
    “爹，我也跟您学掌勺吧。”少妇忽然开口，面有凝色的道：“外面招来的厨子总想偷师，还是自家人安全些。若我实在学不来，就在后厨给爹打下手。”
    老者犹豫了片刻后，长叹道：“也好，万一我来不及把手艺都传给如儿，你也能教给她，方能对的起祖宗。”
    老者一句话，让少妇眼神亮了亮，这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家人了，否则绝不会让她接触到厨艺。
    待一家人都说完话之后，白灵才将准备好的一册食谱交给老者。
    “酒楼每年要将一半的营业额赞助紫霄军的军需，还是十年之久，我们也不能白白的沾了便宜。这是一本菜谱，一共二十道菜肴，相信以老伯的手艺，很快便能熟练掌握，并且衍生出新的菜色。”
    “这……”老者蹭的站起身来，面前的茶杯被撞倒了也顾不上，“这太贵重了，姑娘有这菜谱，想要开一间酒楼做招牌菜都绰绰有余，老朽不能贪下。”
    见老者明明很激动，却还坚守底线，白灵更加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
    比起短暂的利益，能结交一些懂得感恩的人，即便日后不再有交集，也不让人后悔。
    “有这份菜谱，老伯能赚更多的银子，提供的军需也会更多，这可是双赢。”将菜谱递给如儿，白灵轻笑道：“就当是我看小丫头合眼缘，提前送给她的嫁妆。”
    “如儿多谢漂亮姐姐。”如儿灵动的眼珠儿转了转，起身行礼道谢。
    老者知道白灵是诚心的，便也不再拒绝。
    酒楼暂时是歇业的状态，老者纵然有心要招待几人，也一时准备不齐全，便约定等酒楼开张之际，再宴请几人。
    段玉郎遇到二人，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请他们去酒楼里吃饭，顺便聊一些事情。
    然而在出门的时候，白灵却发现那个小少年的存在。
    “灵儿认识？”上官煜询问道，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嗯，算是救过他一次吧，是个懂得感恩的。”白灵抿了下唇瓣，神色略微复杂的看着小少年，见对方要走，便大声道：“你不是想要跟在我身边保护吗？想来你也该知道我现在在何处落脚，自己去找忠叔安排吧。”
    小少年脚步微顿，朝白灵点了下头，便大步离去，只是背影却显得有些萧索。
    白灵蹙眉看着小少年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灵儿很重视他？”上官煜带着酸味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以后再和你说，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白灵不敢肯定小少年的真实身份，便不想给上官煜再找事做，毕竟他已经够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