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九百零五章 焉能与天地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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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吗?身为一门之主,没有当机立断的魄力、深思熟虑的心计,计较小得失,处处顾虑,畏手畏脚,小风小浪便就方寸大乱,配得上是英雄会的大当家?”
    朱万三双目迸出滔天杀意,几乎都要失了理智,下命令道:
    “将他给我拿住,处以‘天罗地网’的极刑,我倒要看一看刀背架在身上,浑身肉片一点一滴地被割掉。你会不会顾忌这种小得失,会不会方寸大乱!押下去!杀!”
    其余话事人心中俱是一紧,天罗地网,有一个更为通俗的名字——凌迟。
    何谓天罗?即是一柄掌心长短的锋利小刀,此为掌心方寸天,称为天罗。
    何为地网?云州城地处南海边际,大多百姓多是捕鱼为生,最不缺的就是捕鱼的渔网,此为地网。
    被处以极刑者会事先扒光衣服,赤身裸体穿上一件由渔网特殊缝制而成的衣物,紧缩的网衣会将全身表面肌肤勒出网外,这时只需手执“天罗”,顺着“地网”肉块一刀刀削去,等到完全削去皮肤、肌肉、脉络,直到最后只剩下骨头与五脏六腑,人事昏迷,再整个泡进酒缸中,淹死最后一口气。
    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全身惊颤。
    哗啦啦,一群弟子冲进聚贤堂,将展旭团团围住。
    展旭毫不惊慌,淡然笑道:“你们不是好奇我在笑什么吗?我在笑你们傻,死到临头都不自知,真是一个个吃的比猪多,想的比猪笨!”
    朱万三怒吼道:“混账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在处以极刑之前,要先拔掉你的舌头!”
    轰!
    他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连串的残影,强悍气息扑面袭来,狂卷裂风吹袭地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可下一刻,朱万三突然一声嘶声痛呼,蜷缩成一团偌大的肉瘤倒飞了出去,硬生生砸在大堂中央的“贤”字牌匾,木屑横飞,砸的粉碎。
    圆滚滚的肥肉身躯蜷缩成虾状,痉挛剧烈,吐出大口鲜血,面色煞白。
    他口中鲜血狂涌,含糊不清道:“谁?是谁?”
    所有人都惊动了,大惊失色,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门外走进来一个长发散乱披肩的年轻人,轻狂不羁,面容清秀,他的手里轻轻揉搓着一块蝉似的白玉,黑衣摇曳,皮肤白皙,笑容让人舒适,但是在这种场景下,舒适的笑容让人心底更加寒冷。
    在他身后跟着而来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一个长相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光头秃顶,腰间缠着飘动的黄稠玉带,细细看去,那哪里是黄稠玉带,乃是黄沙聚拢而成的一道沙刃!
    ——正是曾经跟在江长安身旁的假冒鳞沙鬼獠。
    另一个山羊胡子,身形消瘦高挑,皮包骨,怀抱一张金子算盘,双眼无神。
    金老七与其余人等全部都闭上了嘴巴,一片哑然,展旭则像看到了救星连忙跪倒在他面前,可怜卑微的样子像极了街边奢求一口饭吃的野狗。
    朱万三沉声道:“英雄会素来与诸多强者没有太多瓜葛,更无怨恨,除了最近的上古圣地……难道……阁下是江长安?”
    “嘘……安静,安静……”
    萧纵横嘴角泛着春水一般的温和笑容:“我不喜欢说话被人打断,不然我会想要撕烂你的嘴,明白吗?”
    这种语气就像是在问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更像是一个人在逗一只小猫小狗,但没有任何一人敢放松警惕。朱万三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沉默不言。
    萧纵横张开双臂,闭目深深吮吸了一口空气,眉心一皱:
    “这地方还真是臭,聚贤堂,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个名字,一群山寨土匪居住的地方怎么配得上这三字?一处畜生狗窝怎么与人同比?”
    金老七睚眦欲裂,暴喝一声:“江长安!今日你既然自投罗网找上门来,也剩了七爷我许多麻烦,我非杀了你!”
    噗噗!!!
    连着两道轻响,只见那位山羊胡中年人拨动了一下算盘,便有一道金光冲撞在金老七全身,爆裂炸开百余道经脉骨头,全身瘫软栽倒在地,面庞极度痛苦,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嘶吼。
    “唔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萧纵横佯装的痛苦嘶叫声音压过了金老七,像个神经质的疯子大喊大叫,逐渐又变成了癫狂大笑,双手也像是在舞动着某种节奏相和,徘徊在极度痛苦与兴奋边缘。
    直到笑得累了,他一把拎起金老七的左耳朵,凑近道:“我说过,我说话的时候,别打断我。”
    他癫狂笑道:“诸位……接下来你们有眼福了,我来为你们变一个戏法,这是我前几日刚刚在云州城看到的一道戏法,分享与诸君同乐,戏法的名字叫做——大变脸谱!”
    呲拉……
    就像是徒手扯开了一张破布!
    他的两指像是鹰爪一般硬生生撕开了金老七的左耳,连带着半张左脸都扯了下来,整个头颅血淋淋的,完全变成了血红。
    “啊!”
    金老七嗓子叫得崩裂,爆吐出大滩血迹,他想要满地打滚儿,奈何全身经脉碎裂,无论别人对他做什么,他能做的只有逆来顺受,就连挣扎摆脱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时候不该鼓掌吗?”他的笑意一如纯净的邻家少年,唇红齿白。
    众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掌声稀稀落落。
    萧纵横则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洁净的白色绣帕,轻轻擦拭去掌上血红。
    他喉咙中发出浅浅低吟,似浅笑,似对这种肮脏血液溅在身上的不满,口中漫漫说道:
    “江长安?不不不……我可不是江长安,我和那个无耻混蛋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比他更卑鄙、更无耻、更混蛋、更不讲规则,呵呵……不过……”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他的断句而停住了呼吸,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
    “不过你们还远没有对付江长安的资格,你们太弱了。”
    萧纵横笑道——
    “土鸡瓦狗,焉能与天地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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