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告状
一个小丫鬟从房内撒腿冲了出来,差点撞到门外的罂粟,想来是急着去跟他们夫人告状。
罂粟迈步进了屋子,就看见红袖手中端着一只药罐,而她身旁站了一位身着桃红色百褶裙的女子,那女子正伸手要去推红袖。
红袖轻巧闪身避开,手中的药膳也未曾洒出一滴来。
桃红色衣裙的女子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声音愈发尖锐难听,“小浪蹄子你给我站住,你洒了我们少爷的药,今个你也甭想吃上药!”
罂粟走到红袖身旁,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罐,发现里面的药汁是凉的,尚未曾上火煎熬过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
“她抢炉子,故意推翻了我给小主子熬的药,奴婢又抓了一副,还未来得及熬。”
煎药房的炉子都已经被占完了,满满当当,周围的人都各自熬着药,时不时抬头往这边看一眼,悄悄的看热闹,心中却不由庆幸,方才那桃红衣裙的女子不是抢的她们的炉子。
来医馆看病的都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家,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自家都养着大夫,有个病痛,根本不用出府,直接将大夫喊过去便是了。
看那桃红色衣裙的丫鬟那般嚣张,还一口一个少爷老爷的,只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家。
所以其他煎药的人,全都噤声,也不敢议论什么。
难怪等了这么半天,煎的药一直未好,原来是被人推翻了,罂粟朝那身着桃红色衣裙的女子看了去,先前听她说夫人,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这般嚣张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不过一个丫鬟都这般嚣张,可见主子是什么德行!
罂粟端着手中的药罐,稳稳当当的放在了两人相争的小炉灶上。
那丫鬟见罂粟穿着普通,且手腕,头上并无任何金饰,一看便不是什么好出身,一双大眼睛里是赤裸裸的鄙夷,霸道的道,“这炉子是要给我们少爷煎药用的,耽误了我们家小少爷吃药,有你好看!”
说话的功夫,她抬手就欲将罂粟刚放上去的药罐再次推掉,罂粟眉眼一冷,一把攥住那丫鬟的手腕,收力一捏,那丫鬟便疼得受不了,哎呦哎呦的叫唤了起来。
“你……你赶紧松开……哎呦……”那丫鬟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跟罂粟放狠话,“不然等我们老爷来了,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打狗还要看主人三分脸色呢,我的奴婢何时轮到姑娘你教训了?”
声音娇柔,但是出口却强硬的很。
罂粟朝门外看了去,只见先前跑出去的小丫鬟,此刻正搀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女妇脸蛋温柔娇美,下巴高高扬起,姿态很是高贵。
罂粟看着这女人,觉得有些眼熟,不过却没能想起来,她松开了桃红衣裙丫鬟,冷然一笑,“不懂规矩胡乱咬人的狗,我想打便打了,管它主人是谁!”
“你……”年轻妇人被气的俏脸涨红,“欺人太甚,春喜,你去唤老爷过来给咱们做主。”
话音刚落,就见方才被罂粟捏了手腕的丫鬟快步跑了出去。
罂粟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位夫人的战斗力未免也太低了吧?她不过才说了一句话而已,就要搬她夫君过来,欺负她没有相公是不是?
哼!靠男人算什么本事!
罂粟扯了扯唇角,暗想,等以后她和苏焱成亲了,遇到人找麻烦,她也要把他搬出来,享受一下有相公罩着的感觉。
煎药房的动静,惊动了医馆里的大夫,过来的问事的是为这年轻妇人的儿子看诊的大夫。
大夫显然是知道年轻妇人的身份,进门后便对罂粟道,“等这位刘夫人煎了药,你再用炉子便是,稍等个一时半刻,死不了人的。”
那位被称为刘氏的年轻妇人闻言扬了扬下颚,勾唇笑了起来,有些高傲的看了罂粟一眼,对一旁的丫鬟道,“夏喜,还不快再去拿一副药来煎,耽误了小少爷吃药,仔细你的皮!”
后半句显然是在指桑骂槐。
罂粟睨了一眼那大夫,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的丫鬟先用了炉子煎药,她们便没有强抢炉子打翻我的药的道理,稍等个一时半刻也不会死人,那这位刘夫人便稍等个片刻便是!”
那大夫本以为罂粟是个识时务有眼色的,应当能看出来站在屋内的这位刘夫人衣着金贵,不同于她一身的粗布麻衫,穷人气短,一般不会争辩什么,在他们这些大夫还有有身份的人面前,都会低人一头。
可没想到今日遇见个脑子不开窍的,硬杠着找事儿,不会顺着楼梯往下爬。
那大夫本就不想将事情闹大,见一旁的刘夫人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似要发作,便忙到罂粟跟前,低声劝道,“你知道这位刘夫人是什么人吗?得罪她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也惹不起那样的人家,何必争一时长短,你等他人煎好药,用别的炉子便是。”
这大夫说话的功夫,刘夫人的丫鬟夏喜已经抓了药重新来煎,她一进门,见罂粟仍旧站在炉子前,炉上还放着她的药罐,面上露出难色。
刘夫人翻着那双美目,瞪了她一眼,朝罂粟的方向示了示意。
夏喜端着药忌惮的看了一眼罂粟,但是又不敢违背她们夫人的意思,硬着头皮端着药罐往罂粟身边靠近,不过却不敢如先前那个叫春喜的丫鬟一般,伸手去碰罂粟的药罐。
“你……等……等我们家少爷的药熬好了,你再用炉子。”那小丫鬟小声嗫嚅道,脸上丝毫不见先前的嚣张,显然是怕罂粟会对她动手。
罂粟没搭理她,炉子上的药罐已经冒了烟,咕嘟嘟的滚了起来,罂粟拿起一旁的蒲扇,扇了起来,炉子的火舌顿时大了起来,她专心熬起药来。
一旁的刘氏看的直瞪眼,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将一腔怒气撒在了丫鬟的身上,本是娇柔的声音却变得尖利刺耳,“死站着干嘛?还不快给小少爷煎药!”
吓得端着药罐的丫鬟浑身一颤,抬起手来,试探着要去挪开罂粟的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