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小乌龟的花纹
墨临渊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似有似无的说,“谁叫这里是她的娘家?她对你,还是颇有好感。”
祁严听到他提到夜沐,忍不住问,“还没反应么?照理来说,以她的情况,不可能活那么久,莫非,她真的还会醒来?当然,我是盼着她醒来的。”
“会醒来的。”
墨临渊笃定的告诉他,然后一伸手,就“吃”掉了他一大片白色棋子,棋盘上一下就变成了黑子的主场。
“因为我是真命天子,所以她一定会醒来,老天不可能剥夺我最需要的,而给我一堆我不需要的。”
祁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既然不需要,你为什么还要攻打别的国家?”
墨临渊道,“我当这是一种使命。”
他指了指自己,“我相信,我完成了天命之后,她就会醒来,而一统天下就是我的天命。”
祁严有些不悦,“说得你好像已经一统天下了一样,想三个月打下元国可不容易,到时候根据协议,你就不能再动我越国了。”
墨临渊摇头,“不,很容易。”
他下了一子,再一次吃掉了祁严一片百棋。
“因为我现在手里已经握着赵燕礼了,我是中原的霸主,元国还没开始就会害怕我,再加上,我在这里和你下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祁严的脸色突然一变!“你想给元国造成我们已经联盟的假象?!”
“没错。”墨临渊施施然道,“这下元国就会认为,全天下只有他一国在和我这个庞然大物敌对,你说,他会让我攻三个月才攻下?”
“你好卑鄙!”亏得他还以为,墨临渊住下,只是单纯的来找他叙旧,没想到竟然别有目的!
他眼中升起一丝寒意,“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么?要知道,这可是我越国的地界!”
“你杀不了我。”墨临渊十分平静的说了这个事实。
他站起身来,“我敢孤身来你越国作客,自然有所依仗。”
说着,他手里的棋子一捏,那些玉石顿时化为齑粉,他有夜沐百年修为,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这功夫,不说杀多少人,但是想活着从越国离开,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因为我在你这的消息,元国那边已经人尽皆知,说不定,我的大军已经攻破他们了。”
“卑鄙!”莫名其妙被利用,而且还上当立下协议的祁严,突然伸手拔剑,朝墨临渊砍来!
“所有人都退开!”祁严大喊一声,原本那些瑟瑟发抖的宫人四散着逃跑,凉亭外的花园就完全空了出来,他握着剑愤怒的说,“你一开始就打着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越国的念头?你做梦!刚刚的协议不算,因为我被你利用了!”
墨临渊看着他,“你最好不要逼我出手,因为我出手,就一定会杀人的。”
他的情绪淡漠如冰,整个人仿佛已经在夜沐睡着的一瞬间就死了,所以即便祁严是夜沐的朋友,若是他不听话,墨临渊还是会想杀就杀,不带任何犹豫。
“那你大可以试试!想让我俯首称臣,你还不如杀了我简单!”
说着,他就朝墨临渊挥剑,墨临渊只伸手截了一根树枝,就能和祁严的剑硬碰硬!
祁严大惊,他比墨临渊还大,为什么墨临渊的内功如此深厚?
他被墨临渊打得节节败退,而且看得出来,墨临渊根本心不在焉,他不在乎他会不会死,只知道他要是不听话,杀了就好。
这种漠视让祁严感觉到了恐惧,他突然觉得活死人或许并不是夜沐,而是眼前冰冷无情的墨临渊。
终于,墨临渊挑掉了他手里的剑,那挑花尖,一下就指向了祁严的胸口,只要再往前一点,他就会杀了他!
不要怀疑树枝能不能杀人,反正墨临渊手里这根,是可以的。
墨临渊白衣飘飘,他身边的桃花重叠,而他手里的桃花枝,压着祁严的心口。
“所以你是打算继续遵守我们刚刚的协议,还是要我杀了你?”
祁严愤怒的说,“你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还找我立这个协议,我不服!你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就吞并我越国,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么?”墨临渊轻笑,然后桃花枝的尖端,就刺破了祁严的胸口。
春夏的衣衫很薄,所以血一下就渗透了出来。
祁严咬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这么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而心里已经做好了会死的准备,他算是看出来了,墨临渊对他不会有半点怜悯,而叫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国家卖出去,他也做不到!还不如先死在前面!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他有些奇怪的睁开眼睛,却见墨临渊用枝条拨开了他胸前的衣服,露出了一只用匕首刻上去的,十分丑陋的乌龟。
原本墨临渊是真的想直接杀了他的,反正杀了祁严,对他的计划会更加顺利,可是在看到这只乌龟的一瞬间,他心念一动,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看出来这只乌龟是谁刻的了!
祁严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夜沐小时候在他身上的恶作剧,疤痕一直留在那,不过他不担心会被墨临渊认出来是谁刻的,毕竟刻的奇丑无比。
他现在只担心一个问题,墨临渊还杀不杀他了。
他抬头看着墨临渊,却见墨临渊突然丢了树枝。
“放心吧,我……不杀你。”
祁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仍旧坐在地上没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他胸口那只乌龟背上,乱七八糟的花纹其实并不是花纹,而是拼音,这种拼音天下只有夜沐知道,而夜沐也只教了墨临渊一个人。
所以墨临渊一眼就看到那只乌龟的背上,用拼音写着“别杀他”三个字。
没想到,夜沐早就知道有一天祁严会被他一剑穿胸而死,所以提前在这个地方,刻下了告诫。
而他,怎么会不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