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找到这里，这几天她一直在暗中观察她。
    宛宛脸上浮起不耐烦，她不想跟这个女人在这里吵，不想让全教室的同学都看她们的笑话。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来找她的麻烦？她连殷商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他，你管不住他别把帽子扣在我头上。”宛宛收拾东西起身，打算换个位置坐。
    许婉伸手攥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你离开这里，离开京市，永远不要再回来！”
    宛宛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瞥了她一眼：“要走也是你走。”又笑了一下：“你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放在叁年前，宛宛是绝对不会跟人吵架的，也不懂得怎么吵。哥哥教会她很多东西，却没教她怎么跟人吵架，因为这个技能她以前根本用不上，身边全是对她好的人，都是爱她的人。但叁年能够让一个人改变太多了，哥哥以前没教她的，她全部自己学会了。
    “常宛！”许婉被踩到了痛处，她在提醒她只是赝品、替身。
    她讨厌这两个词！如果不是常宛回来了，殷商怎么可能不理她？
    殷商对她那么好，她还期盼着他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娶回家。明明已经唾手可得的东西，怎么能拱手让人？
    许婉攥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拖出门口，两人的动静闹得挺大，前面在讨论郊游的同学纷纷扭头过来听八卦。
    无数好奇的视线落到两个人无比相似的脸上，再加上刚才她们争执的内容，一个八卦无比的故事逐渐在他们的脑子里成型。
    宛宛不肯跟她出去，许婉力气大，推搡间宛宛手里拿着的书笔还有ipad全掉了一地。
    ipad掉在地上磕到了硬硬的地板，戳到了电源键，屏幕亮了一下，锁屏壁纸在许婉眼前闪过。
    她皱起眉头，那副壁纸怎么这么眼熟？
    宛宛蹲下去将东西迅速收拾好，抱在怀里。
    等她直起身，发现许婉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随后许婉指着她的脸，难以置信出声：“我知道你是谁了，我想起你是谁了。怪不得呢，怪不得……”
    原来她就是之前帮她画壁画的那个女孩，她怎么没早点把她认出来呢？
    原来那个时候殷商就认出她来了，即使她记得他当时根本没跟常宛碰面，只是看了她留在新房墙壁上的那幅画。就一幅画他就把她认出来了。好得很……
    她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小丑！
    宛宛见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再也没有心情上课，抱着东西大步离开。
    许婉跟了过来，在教学楼前把她给堵住，大力将她攥得翻了个面，“常宛，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阿商现在的女朋友是我，你如果不想出名，就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插足别人情感的小叁！”
    “而且……”许婉放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威胁：“我还知道殷商是你的亲表哥，我想表兄妹乱伦这种事你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宛宛还没说话，教学楼门前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忽然闪了一下灯，紧接着，后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弯腰，朝宛宛的方向过来。
    宛宛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唇，对许婉似笑非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他的表妹，自然也知道我是谁的亲妹妹。”
    许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朝她们走过来的眼熟男人。
    男人气质斐然，身材颀长，眉眼深邃情绪偏淡，简单的动作能被他做出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带着久居高位的压迫感。
    她知道他是谁，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
    但他会出现在这里让她意想不到。
    宛宛放轻了声音对许婉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带着握在手里的东西夹紧尾巴做人。毕竟几亿的大平层，重金砸出来的前途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小心一夜之间被人收回去。”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拿回去实在太容易了。
    “怎么了？”常深已经走到了宛宛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她，又扫了一眼面前和他妹妹相似的女孩，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宛宛靠过去，伸手抱常深的腰，“哥哥，我今天不想上课了可以吗？”
    常深没多问，又看了一眼许婉，带着宛宛上了车。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想上课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许婉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车子，心里那口气始终咽不下去。常宛一天在京市，她就一天觉得战战兢兢。
    车子开出校园大门，驶进车流。宛宛挨在哥哥身上，心情不怎么好。
    常深不问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她开始长长的头发，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他的宛宛最近长肉了，腰上软绵绵的，摸着很舒服，两人挨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偶尔捏她的腰。
    宛宛哼唧两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像，这不是回独山湖的路。
    “哥哥我们要去哪？”
    “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去看殷商。”
    宛宛抿了抿唇，将脑袋低下，在他怀里埋得深了点。
    “宛宛不愿意去就在车里等哥哥。”
    “哦。”
    车子在医院楼下停下，宛宛不想上去，常深吻了她一下下了车，让司机在原地等一会儿。
    宛宛不知道常深要去找殷商干什么，她有点好奇，但又不想问，又不关她的事。
    殷商在医院康复科，常深过去的时候他正扶着镶在走廊前面的扶手艰难走路，身后跟着医院的护工。
    殷商走得很艰难，弯着身体，每迈出一步就要歇一下，护工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连常深来了都没发现。
    常深眉头动了一下，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殷商这辈子都得和轮椅为伴了。没想到半年，他就能恢复到了这个程度。
    “常先生。”护工终于发现了他。
    殷商顿了一下，喘口气，转过头看到常深：“你来干什么？”
    来看他的笑话？
    常深闲话不说，直接开门见山：“你的婉婉最近来找我的宛宛麻烦，我本来想直接处理了，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过来提醒你一声。管好她，不然我让她这辈子都消失在京市。”
    殷商皱起了眉头：“我和她没关系了。”
    “但她打着你女朋友的旗号来我妹妹面前耀武扬威。你的烂桃花真想让我帮你处理？”
    “……”
    “宛宛身体不太好，她受不了折腾。”常深也不想看见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