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默默抬手捂住了眼睛
温灵蕴:呵,王爷心疼了?
湘王一脸痛苦的摇摇头。
又奶又欲湘王爷vs醋精美人湘王妃
第34章
可惜她心太软, 哪是说杀人就能杀人的。
哎,这帝王魄力还需要多多锻炼啊。
迟迟拿不定主意,卫燕思期盼着有个能讲知心话的人帮忙出主意。
找谁呢?
找风禾?这人榆木脑袋, 又身负重伤,不便打扰。找易东坡?这人满肚子的馊主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春来, 小奴才胆小怕事,一声猫叫都能吓得他尿裤子。
全都不靠谱啊。
要是能和曲今影见见就好了,这姑娘外柔内刚、心思缜密,一定是个可以为她出谋划策的智多星。
只是不知她的伤是否养好了些?是否有按时吃药睡觉?是否夜夜梦到她娘亲?是否猜到自己很想她。
卫燕思信步闲走,跨出养心殿,仰头赏月, 只觉月光那样凄清、那样悲切, 怪不得那些文绉绉的诗人都爱用月光寄托思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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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昨夜确实出宫了,她每年都会在中元节这日去趟水月河,为大长公主祭去一盏亲手做的莲花灯。
但她上了年纪,不爱热闹,日落前就出发, 照例先在河畔边一家名为胡不归的客栈落脚休息。
她喜欢那句式微式微,胡不归, 盼望有一天她的故人能归来。
客栈宽敞整洁,店家早从她雍容华贵的气度和品貌不凡的随从身上,猜出她身份不一般。每年的这日,店家会自觉的腾出二楼,空出最好的房间。
太后并没有苛刻的要求,叮嘱兰嬷嬷日落后叫醒她,然后独自在房中, 抱着莲花灯和衣而睡。
她睡得很沉,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她见到了端阳大长公主,那人一如既往的长发披肩,白玉似的面庞,清亮平静的眸光,肩上裹着一袭厚厚的貂裘,意态安散走在白雪地上。
还是那么优美,那么清净。
梦里,端阳高坐在武英殿的宝座上,从奏章中抬眉,温柔的喊她绻绻,一遍又一遍。
梦境遇一转,端阳在火海中牵着她拼命奔跑。
再一转,是一间漆黑的小屋,端阳病恹恹的蜷缩在湿冷的木榻上,已入弥留之际,而窗外是大雪纷飞。
太后明白这是梦,短短的梦似端阳短暂的一生,辉煌、凄凉。
秋笙秋笙是我啊
秋笙是端阳的闺名。
太不能自已的哭泣,眼泪滑进枕头。
窗户没掩严实,混杂的声音挤进来,她猛然惊醒,匆匆披上衣服,来到窗边朝外张望,目睹了血腥的恶行。
门轴一声响,兰嬷嬷带着一众宫婢闯进来:太后!
她们关上四面门窗,吹灭所有不安跳动的烛火。
发生什么事了?太后问。
出了大乱子,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太后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黏糊糊的,面皮有种紧绷感,叫兰嬷嬷拧了铜盆里的帕子擦了把脸。
屋内漆黑,窗外的混乱还在继续,她镇定下来,决留在客栈,派出便衣侍卫去楼下守住客栈前后的出口。不准出也不准进,违者格杀勿论。
危险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一夜忐忑却也平安迎来黎明,天将将破晓时便马不停蹄的启程回宫。
天空阴霾,血气阴天,一片狼藉。
她像是拥有某种预感,一路心脏高悬,将那盏不曾祭出地的莲花灯抱进怀里。
进了东华门,她派兰嬷嬷去养心殿问问皇帝可还安好?
临近正午时分,兰嬷嬷才脚步匆匆的回来,一脚磕在门槛上,差点摔下去。
她了解兰嬷嬷,天塌下来也不见得会失态,忙问:皇儿出事了?
兰嬷嬷点点头又摇摇头:万岁昨晚在宫外遭红莲教的人堵截,风禾大人受了伤,清慧县主替万岁挡下一刀,眼下正昏迷不醒。
太后身子一晃,有晕倒的趋势。
兰嬷嬷扶她躺进榻间,再补充道:万岁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太后便咬牙切齿的咒骂红莲教胆大包天,公然刺驾行凶,忽尔又潸然泪下,埋怨卫燕思太任性,丝毫不可怜天下父母心。
兰嬷嬷拍拍她背心,帮她顺气,将打听到的事一一告诉她,讲完又接着去打听,直到月上柳梢头才再度回来,还带回了刚被卫燕思赶出养心殿的葛长留。
哀家自然希望皇儿娶了清慧县主,她不惜性命替皇儿挡了一刀,足以证明她对对皇儿情意,不给她个名分,岂不是惹天下人口舌,耻笑我们天家薄情寡义?
葛长留:可万岁好似不太愿意。
这事哀家做主。
于是,葛长留尊太后之意,以内阁名义拟下一道圣旨,上头言明封清慧县主为嫔,封号泠,有清幽淡雅、宁静从容之意,
连夜送去慈宁宫请太后过目,太后却让她改嫔为妃,封曲今影做泠妃娘娘,位列四妃之一。
太后,没有入宫即为妃的先例啊。葛长留道。
影儿出身侯府,又本是县主,还护驾有功,封妃当然合情合理。太后振振有词,遂留下这道圣旨在慈宁宫。
处理好此事,葛长留着手准备审问这回刺王杀驾的领导人耿忘书。
在审问之前,他先将那几名喽喽用囚车压往西市的刑场砍了头。
前来观赏的百姓个个拍手叫好,他们的确憎恨昏君,以取昏君狗命为奋斗目标的红莲教,一直是他们心目中正义的存在。
结果他们却残害无辜百姓,真是和昏君同样可恶的存在。
他们扔出事先准备好的臭鸡蛋,朝着七八具无头尸体拼命地砸,强烈要求监斩官将尸体二次加工大卸八块。
沸腾的民怨就这样有了宣泄口,讨伐昏君的口号就喊得不那么热烈了。
卫燕思在早朝上猛夸葛长留办事麻利,顺水推舟的把户部米粮亏空一案交由他来调查。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内外议论纷纷,本来由卢池净负责的大案,一下换了主审官,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估计万岁是真和卢池净撕破了脸,想要卢池净提前退休,让葛长留升迁成文渊阁的第一阁老。
哎,废帝有风险,站队需谨慎啊。
原本力挺卢池净的官员们有了动摇,但仍在观望,毕竟卢池净在朝中有威望,且根基深厚。小皇帝毛都没长齐,靠山太上皇整日还糊里糊涂的,而太后一届女流,不足为惧。
小皇帝和卢池净对决,胜算该是各有一半。
转眼,九月来临,天气没那么燥热了。
八卦的力量却依然存在。
有新的传言出现,说皇帝要纳曲今影为泠妃,传的有鼻子有眼,叫人不得不信。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百官心知这样一来,卫燕思便有了保皇党和白鹿党的共同支持,胜算大大增加。
风向一变,墙头草们重新站队,突然就有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觉悟。
卫燕思可算明白了,果真如葛长留所言,要想坐稳皇位必须娶了曲今影。
娶吧,得罪大女主,日后没有好果子吃。不娶吧,有被废帝的风险,同样下场凄惨。
一番纠结,她还是决定先宰了耿忘书,免得日后他撺掇曲今影弑君,也免得他日后起兵造反,颠覆大雁王朝。
可谓两全其美的妙法。
她打了个懒懒的哈欠,拉开轻软纱帐,呼喊易东坡。
奴才在呢。易东坡屁颠颠的来了,拨开珠帘,万岁有何吩咐?
卫燕思没干过谋人性命的勾当,朝他微勾两下手指。
易东坡会意,附上耳朵。
卫燕思悄咪咪道:你带上一杯最毒的酒,去大理寺的死牢,毒死耿忘书。
那个反贼头头?
对。
易东坡满头问号的去了,下半夜就回来了,原因是葛长留正趁夜提审耿忘书,言行逼问耿忘书红莲教的余孽的行踪,他没有下手的机会。
耿忘书迟早是个死,万岁,您何必急于一时呢?
卫燕思杀他一记眼刀:你懂个屁!大男主有主角光环加持,很难死得掉。
随后她大人不计小人过,赶易东坡去外头继续值夜。
临走前,易东坡急吼吼的表忠心,承诺明晚再去,结果一晚又一晚,一晚又一晚,都没等到种下杀手的机会,只等凉了黄花菜,等来了卫燕思的发热期。
一到发热期,卫燕思本能就作祟,就止不住的思念曲今影。
脑中一遍遍闪过她推开自己,为自己挡刀的惊心一幕,鲜血漫天,犹如深秋中于半空飞舞的红叶。
一来二去,后颈的腺体变得不安分起来。
自从中元节后,她每天一睁眼,就想去看看曲今影,可日日都有要事牵绊她,唯有从宋不宁口中得知她渐渐痊愈,喝药不用人喂了,可以慢慢下床了,但食欲不振,吃不下一点荤腥,连米粥也喝不下一碗。
她听得揪心,不敢再多问。
宋不宁跪在她脚边,请她的平安脉:万岁,您千万不能再出宫了,清慧县主有老臣尽心,不日定然痊愈。
卫燕思嘟囔着:晓得了。
她每回出宫总惹麻烦,净给别人添乱,险些把曲今影搭进去了,再没有脸皮往外跑了。
整个人突然就没精打采起来,虾米似的卷着腰身。
隔天,太后起驾前往勇毅侯府,一则为了探望曲今影,二则为了带去那道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是双更哈,每周六是我的双更日,莫名开心,记得用营养液灌溉我,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啥用
第35章
卫燕思好生羡慕太后, 呆呆立在东华门的墙头上,眺望太后的銮驾渐行渐远。
易东坡一脸不忍:万岁,咱们回去吧, 已经看不到人影儿了。
卫燕思手指头扣着墙垛,不肯挪半寸步子, 半晌, 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您是思念清慧县主了吧?易东坡也曾有过青春,感同身受,朗诵一首十分应尽景的《凤栖梧》
念到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伊消得人憔悴时,抬袖沾了沾眼底的泪花。
卫燕思脸颊有点烫:胡说什么呢你朕哪里思念清慧县主了?
您脸上都写着呢。
卫燕思龙颜大怒,命令春来踹易东坡屁股。
春来不敢:他是我干爹啊
卫燕思拿身份压人:抗旨不尊是要杀头的。
春来果断踹出一脚, 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踹得易东坡破锣嗓子一声惨叫。
但卫燕思依然不解气。
易东坡将功赎罪,道宫内还有另一位美人在等着您呢?
谁?
宸妃娘娘。
他鼓励卫燕思去千春宫溜达溜达,暂时缓解对曲今影的相思之苦。
卫燕思早把宸妃抛到脑后了,记起她是卢池净的大女儿,卢池净如今公然起事, 宸妃的身份变得敏感,处境不尴不尬。
老易, 你说宸妃是向着他爹呢?还是向着朕呢?
出嫁从夫,娘娘她自然向着您了。
可人心难测啊。
您去一趟,试探试探呗。
是以,卫燕思摆驾千春宫,与宸妃闲谈笑语一整天,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宸妃挺意外,在以前, 皇帝对什么都有兴趣,唯独对美色没有,东西十二宫的大门朝哪开估计都不清楚。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耗了半日光景搭在她千春宫,更意外的是,皇帝的文学素养竟在不知不觉间陡然攀升。
前聊鸿蒙初辟,后聊沧海桑田,最后聊到了西北的风土人情,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她扑哧一笑:万岁学识渊博,孔夫子在世恐怕也是自愧不如,怪不得前些时日能想出烟花这等新奇的玩意儿,哎,妾身福薄啊,未曾亲眼欣赏过。
卫燕思吃了她三碗酥珞和一只酱肘子,本就不大好意思,听她这么一说,薄薄的脸皮便撑不住了,只好礼尚往来。
传令造办处将之前剩下的烟花搬来,悉数摆在院子里,陪宸妃用过晚膳后,亲手执起一根蜡烛,依次点燃烟花的引信。
烟花冲上天空,先是一顿,继而绽放出一巨大美丽的花朵,眨眼间,火花缓缓下落,伴随噼噼啪啪的细碎的响。
哇。宸妃惊叹,的确如传闻中那般,美丽的不可方物。
她瞧瞧被点亮的夜空,又瞧瞧被烟花映亮脸庞的卫燕思,目光落在卫燕思一上一下的睫毛上,慢慢下移,停在了卫燕思扬起弯弯弧度的双唇上,第一次觉得卫燕思的长相如此温和精致。
宸妃自说自话道:万岁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卫燕思随口问:哪里不一样?
变了,变柔软了。
卫燕思呆怔一下,她清楚的记得曲今影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一时发愁起来,愁来愁去又依旧,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身上的精神气也没了。
宸妃告罪道:臣妾嘴拙,坏了万岁的兴致,求万岁恕罪。
卫燕思腺体的温度不合时宜的高上几分,烧的她眼皮都发烫,恹恹地摆下手:朕乏了,你早些歇息吧。
卫燕思抬脚,在另一簇烟花绽放之时离开了。
尚没走多远,就听闻宸妃的贴身宫婢嫣儿在同宸妃讲话。
万岁好不容易来一回,娘娘为何不留万岁宿在咱千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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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思回到寝宫换上寝衣,盘腿坐在龙榻上头。她在腿边放了一沓洒金宣,正百无聊赖折着纸船,折了一只又一只,忽灵机一动,将纸船尽数拆开,重新折出形状。
折了蛇,折了牛,还折了蚱蜢,并用颜料涂上颜色,再用扇子扇出徐徐微风,将颜料人工风干后,全部装进一小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