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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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山那处已经成了斑鸠们的窝,全都“咕咕咕”地叫唤着,大斑鸠带着小斑鸠,正笨拙地学习怎么张开翅膀。平日里府里的下人时常喂养它们,个头长得不算小,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所以想飞起来格外得困难。
    沈郁和酸菜蹲在假山边上,看得津津有味,两个大斑鸠带着五个小斑鸠扑腾着小翅膀,毛都还没长齐,走路都在摇晃。
    “小姐,你看你看,那只走路好奇怪,像鸭子一样。”酸菜指着这边,一会儿又指着那边,“这只这只,这只要飞起来了!哦哦哦!是不是要飞起来了!”
    结果看了半天,一只都没飞起来。
    沈郁怀疑是他们平时喂得太多了,导致小斑鸠体格有点大,所以要飞起来比较困难。
    “以后别喂太多了。”沈郁警告后院的人。
    这边还在看斑鸠,那边吴主事就跑过来了,“大人,虞夫人和小将军来了,老奴让他们先去正堂里坐着。”
    虞夫人怎么来了。
    沈郁忽然想起了上次她交给自己的事,双手一摊,完了,事还没给人办呢。
    她连忙带着酸菜过去,虞夫人一见到她就起身迎了过来,带了好些东西,有茶叶,有糕点,有酒,还有几匹上等的丝绸。
    看得沈郁哭笑不得。
    感觉虞夫人是来走亲戚的。
    虞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下,连嘘寒问暖都省了,直奔来意,“郁儿呀,我上次托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沈郁佯装冷静地点点头,“嗯……虞夫人,其实吧,这个事嘛,还是得看看晋小将军自己的意愿……”
    她说着说着,看向晋斐,他本来耸搭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子,一听她的话眼睛都亮了。
    结果虞夫人一句话就破灭了他的希望:“他的意愿不重要,那尚书大人是怎么说的?”
    “嗯……尚书大人,其实,他也是要看小将军意愿的……”沈郁绞尽脑汁,想把这事给掀过去,“虞夫人,您用膳了吗?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留在府中一起用膳吧。”
    虞夫人压根就没想着要掀过去,拉着她的手亲昵地坐下。
    “郁儿啊,尚书大人是不是看不上我家勺儿啊,哎,要说也是,毕竟我家勺儿什么都不会……”她说着说着,都要哭起来了,擦了擦眼角冒出来的泪花。
    “诶诶诶?”沈郁被吓到了,赶紧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想歪了,“章大人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他是觉得,有些东西得从基层做起,虞夫人觉得我说的对吧?”
    虞夫人擦着眼泪,似懂非懂地点头。
    沈郁接着忽悠:“小将军毕竟是初来乍到,若是一来就领个一官半职,难免不能服众。凡事都不能太急,章大人说了,做人做事就得像修利江大桥那样循循渐进……”
    虞夫人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地,可还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那我家勺儿,得从哪里渐进啊?”
    “夫人您知道利江大桥吗?”
    虞夫人光是点头,其实她也不太清楚。
    沈郁接着忽悠,“那利江大桥原本交接北冀与太宸,乃是经济命脉,最近急需修缮。章大人极其重视此事,连夜上书皇上,请求修缮,昨儿皇上已经允了,就等着章大人上呈拨银的折子……”
    虞夫人的声音颤了一颤,“这跟我家勺儿有什么关系吗?”
    “夫人您想啊,这可是下达基层,上达天听的大好机会,做得好了,不仅是章大人看在眼里,还要受皇上亲自褒奖,区区一个官职那还不简单吗?”
    “哎呀。”虞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差点当场就站了起来,“那我家勺儿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那是当然。”沈郁煞有其事地点头,“章大人说了,理当给小将军这个机会。”
    虞夫人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拉着她的手“郁儿”长“郁儿”短的,感谢她在尚书大人面前帮她家说话,说着说着,等回去还要再给沈郁送两只野鸽子来。
    沈郁赶紧拒绝了她,她担心自己的家假山变成斑鸠巢。
    唯一不高兴的,当属晋斐。
    他吃饭的时候一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都没夹几下,就把饭全吃完了,碗筷一扔,冷着一张脸,“我吃完了。”
    虞夫人懒得看他,他在家也是这幅德行,打都打不过来,他爱甩脸子就让他甩,等回去再慢慢收拾他。
    沈郁没吭声,等饭吃得差不多了,然后才提了她一直想提的那件事,“哦,对了,章大人还说路上不安全,若是有个人能护着就更好了,我想着小将军武艺超群,应当能担此大任……”
    虞夫人本就心情好,听了她说这话,也随声附和,“对对对,勺儿抗打,带他去路上安全。”
    沈郁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可又为难地皱起了眉毛,“小将军是不是很久都没练过了?感觉手臂上的肉都松弛了?”
    晋斐一听,当场就不乐意了,正想把袖子撸起来,显示一下自己结结实实的膀子,立马就听到沈郁接着说:“那不行,得练,要不小将军先去训练场练练吧,正好太子爷最近也经常去那边,去混个脸熟,准没坏处。”
    这话都让沈郁说完了,虞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薅着头发说:“是是是……”
    晋斐愣了半会儿,瞧见沈郁偷偷跟他挤眼睛,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沈郁这是在帮他。
    所以他可以天天去训练场了?
    晋斐心里就像有猫儿在抓一样,几乎就要安耐不住地跳起来。可是他得忍住,千万不能让他娘发现他这么高兴,否则她一定会一个大嘴巴子呼过来。
    吃过午膳,沈郁亲自送他们二人出去。
    这边前脚刚回府,后脚就瞧见晋小将军正从墙头翻进来,沈郁望着挂在墙头上的晋斐,心里实在是感叹不已。
    这练武的身子就是好。
    晋斐顶着一头大太阳,晒得满头是汗,挂在她家高墙上,喊住了她,“沈郁,你过来。”
    沈郁走过去,光是抬头看着他都觉得有些费力,“小将军还有事吗?”
    “以前的事,咱们就算扯平了了,这次的事谢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晋斐还算讲义气,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了。
    沈郁笑着点头,“人情我收下了,你好好练,能到达什么样的高度,全看你自己。”
    晋斐点点头,又想起了一件事,“我听说你跟太子退婚了?”
    沈郁今天还没出过府,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的,“你们都知道了?”
    “对啊,太后张贴了公告,现在俞都所有人都知道了,说是感情不和,所以双方决定退婚。”
    沈郁听完,心情比自己想象中得还要平静,她以为自己多少都会有些意难平,可没想到,会接受得这般坦然。
    “太后说得对,就是这样。”
    “但是我听外面的人说,太子爷是无辜的,全是因为你流连花丛,为太子所不喜,所以才被退了婚。”
    沈郁笑了笑,没反驳,“对啊,我喜欢美人,太子又不是美人。”
    晋斐睁大了眼睛,就好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这都是外面传的,你怎么都不反驳……”
    “谣言止于智者,随他们吧。”沈郁打开她的扇子,扇面上就写着风流成性,她眯起眼睛笑着,就像一只精于算计的小狐狸,“晋小将军,你趴在墙头上不热吗?”
    晋斐本来也打算要走了,刚起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抬眼一眼,两只大斑鸠正带着五只小斑鸠,排着一排,迈着小步子,挨个儿挥动翅膀。
    “啊!”晋斐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不是我的斑鸠吗?不是被炖汤了吗?”
    沈郁摇着扇子,叹息道:“晋小将军,所以有时候眼见真的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谣言,小将军还是少听一些吧……”
    晋斐挂在墙头,发着楞。
    太阳当头,晒得他汗流浃背。
    酸菜跟在她后头,小声问着她:“小姐,你真跟太子爷退婚了?”
    “嗯。”
    酸菜小声哔哔:“难怪小姐今天都不出门,还跟我一起看斑鸠学飞,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沈郁瞪了她一眼,“跟这件事完全没关系好吗。”
    “那你为何听音楼也不去了,金品阁也不去了,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有些丢脸吗?”酸菜想着,也有些苦恼,“完了完了,我也要跟着小姐一起丢脸了……”
    沈郁用力摇着扇子,烦躁得很,当初怎么就没给自己挑一个省心点的丫头,“谁说怕丢脸了?我现在就去听音楼,谁不去谁是孙子。”
    “啊?小姐真要去啊?”
    ——
    沈郁跟酸菜刚走不久,府里就来了一个人,吴主事看到,愣了一下,“暮玉姑娘?您不是被表哥接走了吗?”
    暮玉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嗯,我来找沈大人,她在吗?”
    “大人不在,刚去了听音楼,您找大人有什么事吗?先到府里坐会儿吧,等……”
    暮玉听到沈郁不在,转身就走了。
    第22章 流言   想必正伤心地关起门来……
    沈郁一来听音楼,楼里的姑娘都眼巴巴地把她给望着,楼妈妈连忙上前招呼着她。
    “哎哟,沈大人。今儿准备点谁?”
    “今天谁都不点。”沈郁兀自上楼,“楼妈妈,你给我备把好琴,我今天就想来弹弹琴。”
    外边流言四起,楼妈妈也不是不知道,她只当沈郁是心情不好,便吩咐底下人好生伺候,谁都不要轻易进去打扰。
    要说心情不好,沈郁确实有点。
    她今天谁也不想见,反正见谁,第一句话问的准是退婚之事,听得烦躁。
    她轻轻拨弄着琴弦,与楼下琴声合鸣,一曲江湖悠远,二曲世外桃源,三曲登高望远,弹着弹着,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酸菜瞅着外边的人,都在猜测沈郁今日为何弹琴,是否跟退婚一事有关,她听得生气,索性把窗户都给关上。
    可是她一关,在外人眼中更像是做贼心虚,可见真如传闻所言,她就是遭了太子爷厌弃,正伤心地关起门来哭。
    “要我说啊,沈郁这般年纪被退了婚,只怕是将来也找不到好姻缘。”
    “那能怪谁?还不是怪她自己。你看她那行事作风,俞都哪个闺秀做得出这等事来?太子爷退了她的婚,那就是应该的……”
    “说来也是,太子爷什么身份,她也敢去高攀……这俞都的名门贵子只怕都是看不上她了,将来还不是只能自降了身份去低嫁……”
    “保不准人家还做着拜相封侯的梦呢。”
    “那可真是在做梦。”
    沈郁关了窗户自然听不到外面的流言蜚语,隔壁的林晏却是听了一个遍。他喝着茶,看着底下的人接头交耳着,沉默着不为所动。
    “爷。”望言缩回了脑袋,方才酸菜关窗他也看到了,“看来沈郁是真伤心了,属下方才瞧见酸菜把窗户都关了。”
    林晏微微抬起丹凤眼,眼睛望着底下的人,耳朵里却还是听着周围传来的流言蜚语。
    以往还没退婚的时候,流言还没有这般嚣张,可能如今都觉得沈郁是彻底摔进泥坑里不可能再爬起来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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