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外界收到风声,说c城这次由memory主办的青年艺术展会,为的是挖掘新鲜的艺术家血液,不仅有各路名人到场,就连事务繁多的二把手闻岚都会过来致辞。
媒体们全都早早的赶了过来,等着挖到第一手资料。
余点语三年未归c城,对这里的一切已然陌生。这次的艺术展会,来的人非富即贵,哪怕是学生,都穿着定制得体的高档礼服,而她还穿着那件白色的棉裙。
说没有一点点的自卑是假的。
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无所适从,无法融入,尤其是现在的状态。宴会热闹,觥筹相错,周老师也要去与熟悉的朋友招呼而不在身边,余点语独自在角落,谁也看不到她。
她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唐老师。
也正常,唐君望心高气傲,行事随心,要见他不是容易的事。
她叹口气,想走到外面去透透气,身后却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点语?
声音带着几分惊喜,还有几分不确定,却有天生的悦耳。余点语对这道声音很熟悉,慢慢转过头。
是詹幼安。
她是展会开场后一小时才来,却仍旧吸引去了媒体的聚光灯。手里捧着一杯香槟,头发蓬松凌乱,最简单的吊带长裙细高跟。
随意地就像是顺便来的一样,但一看就知道她是大明星。
余点语避着那些追过来的摄像头,垂头:安安。
之前,余家与詹幼安的家里父母一直要好,她们一起长大,关系一直很好。
不同于余点语的乖巧听话,詹幼安素来随心所欲,漂亮的像个妖精。身边围绕着莺莺燕燕,花心而多情。
当时家里出事的时候,詹幼安人在国外,等收到消息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詹幼安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自己的好友。
点语,我找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看到余点语身上的衣服,还有她现在的状态,詹幼安能猜到多少这几年余点语过得如何,她想靠过去的时候,余点语却往后退,摇头。
太多媒体了,她不需要这样的关注。
这场子里,没有人配得上你的作品。詹幼安挡在她面前,靠近,毕竟,桑家那个最优秀的人没来,别的人都不值得。
余点语抬了头:桑?
嗯,桑家没来的那个人,桑予之。才是这艺术圈地位最金贵高傲的存在,从小就是在这氛围里长大的,眼光毒辣。被她看中的艺术品,哪怕是素人,都能卖出天价。只不过她现在人在国外,等她回来,就会接手memory。
原来只是同姓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余点语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一直都在想桑舟。
对但凡能沾上桑舟点边的东西都敏感无比,她的害怕与孤单,都只有在桑舟面前的面前,才能被温柔的化解。
余点语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她好想回去,回到清吉巷见到桑舟。
哪怕桑舟对自己笑一笑,念一念自己的名字,她那无所适从的小脾气也一定也全都消失。
清吉巷里新的一天也已经过去,夜幕低垂。
桑舟在白天的时候又打过一次电话,还是关机。她都直接去问唐芙是怎么回事儿,唐芙告诉她余点语和周老师在一起,反正很安全。
安全,安全个大爷。这么安全反正就是不给自己回电话。
能联系上余点语的渠道桑舟挨个试了一遍,但就是没用。她知道余点语是去做正事去了,但心里就是不踏实,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了一样。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昨晚加上今天整个一天,酒吧里的人和去堕落工厂练车的小弟们,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没人敢多和桑舟搭句话。
怕被打。
没有缘由的就沉着张脸,谁看了都知道心情极其的差。以前只是人冷了点,戾气重了点,但也没这种烦的好像能毁天灭地的趋势。
夜里,桑舟在那边坐着,没人敢靠近。
胡嘉汉实在忍不住了,走到桑舟跟前借着找她抽烟的理由,小心翼翼地问:舟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桑舟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
胡嘉汉不敢吭声了。
桑舟觉得无趣,车也没骑,往家的方向走去。
胡嘉汉觉得她这样很容易冲动出事,于是冒着被打的风险跟了上去。
一路上,桑舟都没说话。
胡嘉汉犹豫了下,舟姐,你是和余妹吵架了吗?
夜深了,巷子里很安静。
桑舟冷冷回:没吵。
但比吵架还磨人。
桑舟没法不去承认这一点
她是真的,把余点语放在了很特殊的位置。
所以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也怕小姑娘误会,拼命想找各种办法去解释。
她桑舟,什么时候在感情里这样放低姿态过,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桑舟想过这是不是一时鬼迷心窍。
但他妈的,她受不了。
哪怕是鬼迷心窍,她就是想不得那小屁孩一个人不开心的样子。
也不知道有没有哭鼻子。
她的脚步顿住,片刻后,往对面街道的更深处走。
胡嘉汉喊:去哪啊!
桑舟头也不回:去吃糖。
胡嘉汉:?
大晚上的吃什么糖啊?
但桑舟已经渐渐走远了。
说着要吃糖的人,顺着熟悉的路线,没有回自己家,却站在了余点语的家楼下。
阁楼黑着,她还是没回来。
看来今天也没有糖吃了。正拿出打火机想着抽支烟就回家,路口忽然有车灯晃来,桑舟伸手挡了下,却发现那辆车是c城的牌照。
她有瞬间的怔愣,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闪身躲到了黑暗处。
小车迅速靠近,竟然停在了余点语的家楼下。
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她熟悉的很,棉白的裙子,一如既往的乖顺。
点语宝贝,詹幼安没戴墨镜,跟着余点语出来,语气调笑,咱们久别重逢,要不我今晚和你睡?
余点语摇头,知道她是开玩笑:不要。
詹幼安不甚在意地笑意更深:真是无情,我要来你们学校宣传下我们的live,明天你好歹也那束花来给我捧捧场呗。
安安,余点语握着手机,她想尽快回去给手机充好电,我走了。
诶,你真是,还和以前一样,一句玩笑话也不会开的。
她的笑声很勾人,在安静的巷子里回响着,就像是在轻薄小姑娘一般。
但在暗处的人听来,忍耐度已经快到了极限,差点忍不住要冲出去将两人分开。
詹幼安知道时间已经不早,玩笑话打住,慢悠悠进了车里,对一旁的人发送了个飞吻:回去吧,明天见啊。
等车开走后,余点语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松了下来,轻轻叹口气,却没有马上进家门,而是看向了桑舟家的方向。
四下无人,她的思念和心事才原原本本的写在了脸上。
一天一夜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桑舟会不会有一丝担心过自己
她转身,刚想推门,手都还未落下,有修长的暗影从旁边走出来,一把拽过了她。
余点语心顿时一慌,以为是遇到了流氓,喊人的嗓音已经到了喉咙,却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与烟草混合的味道。
她熟悉这个气味。
不过迟疑的转瞬,她已经被拉入了墙边的暗处,接着依稀的星光,她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你
你知不知道,我会找你。桑舟先开了口,黑眸沉沉的,压着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
因为靠的很近,桑舟的呼吸滚烫的在她的脸颊,让余点语的大脑在瞬间空白一片。
为什么这么晚了桑舟还在这里。
她是特地,来等自己的吗?
桑舟的手一寸寸收紧:为什么一条微信也不回?
余点语的手腕有些疼,来不及解释什么:你、你先松开。
怎么可以关机这么久?
余点语。
手腕越来越疼了,面前的人情绪有些克制不住,力道也是,余点语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放开我我去展会了。
和那个女人?桑舟的声音也沉下去,根本就没有要放开钳制的意思,我看到是她送你回来。
余点语愣住。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控的桑舟,完全不是平常那种漫不经心、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没有理智,也失去了分寸和界限。
她们靠的这么近。
心里闪过转瞬的念头,姐姐吃醋了吗?
余点语除了那次和桑舟说过一次想要抱一抱她,积蓄的勇气在此刻占据了意识,小声而轻轻地反问:别的人,就不可以送我回来吗?
桑舟的动作在瞬间僵住,所有的力道被抽空,垂下。
是啊,凭什么别人不可以。
自己这是有着什么莫名的占有欲,真把自己当成她的谁了吗?
整整一天一夜联系不上人的烦闷和交集,在看到她和另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之后,如同被点燃的爆竹一样,炸开了。
桑舟发现,自己竟然是在吃醋。
空气沉默下来,潮热又湿腻的氛围黏在身上,让人无从摆脱。
可以啊。桑舟往后退了两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到底有多酸,当然可以了。
着急了这么久,看来这小屁孩也不在乎自己当时和陶染川的事。
就是她一个人在这做个小丑罢了。
桑舟心里的海浪早已掀翻,但脸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平静样子,回去吧,很晚了。
但余点语却一动不动。
她慢慢走过来,弥补了桑舟退掉的距离,清润的眼眸中印进了灿烂的星光,姐姐,你说谎。
嘴巴可以流利的说出拙劣的谎话,可是眼睛却不会。
是桑舟深夜等她的着急、失控、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状态再次给了她一次勇气,余点语伸出手,指腹轻轻压在桑舟的心脏位置,感受着有力的跳动,轻柔的声线与月光柔和在一起:你这里,没有说可以。
燥热的晚风吹过皮肤,传递着无数旖旎的绮丽念想与无声暗示。
触碰在胸口的手指让呼吸与心跳的节奏全部都打乱,桑舟迅速地反应过来,甚至捕捉到了小姑娘眼底有灵动的笑意。
仿佛有双大手,直接将她的情绪从谷底抛到了云端,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往被指腹压住的那一点冲撞,桑舟没把持住,直接扣住那纤细的手腕,转身将人狠狠抵在了墙上。
声音都因为极速起伏的情绪而变得微微沙哑:
余点语,你
胆子越来越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冲啊!!!手别停嘴也别给我停好吗!
桑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在我说了之后还不知道我大名叫桑予之吧?(大声)
小可爱:我不知道耶。
某高中生日记:昨天,我看到了桑某人和别的女人去了黑暗的角落不知道在干什么,虽然她后来给我解释了,但我还是准备了榴莲壳、键盘、指压板和搓衣板这四种维持家庭稳定的利器。
一整天都在路上堵着,来晚啦!
如无意外都是早上九点更新,没有说明有事晚更。
明天的意外是明天要睡懒觉,九点不更哟~
第25章 奶糖
余点语的手被反扣在身后, 以一种毫无招架之力的姿势,被困在了危险的女人怀里。
而她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反抗。
视线无法平视, 只能无助的垂下, 听着自己完全失去控制的心跳声。
她是第一次, 这样的去试探一个人的心。在做这些之前,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余地去思考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现在的状况
很明显,自己低估了桑舟的危险性, 也太高估自己对着一切后果23的应对能力。
呼吸的热度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喷在她的鼻尖,那双黑眸中呼之欲出的欲望让余点语不小心捕捉,害怕地再次低下头, 被握住的手腕都在微微的发抖。
她该怎么办?
余点语紧张地别过脸,耳根通红: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她也没有胆子有多大,不然也不会现在这样的心慌害怕。
是吗。
桑舟没有因此而放过她, 反而那冷冽的香再次入侵过来, 余点语的脖颈微微的后仰, 呼吸开始加快:是, 只要你能开心,我做什么都
余点语知道, 听到自己回答可以之后, 桑舟并不开心。
实际上她自己,好像也是希望桑舟能说【不可以】的。
一种被宣布的霸道主权, 在潜意识里将自己归为她的所属。余点语不敢坦诚自己的这份贪婪私心。
都可以?桑舟在她之前率先将话说出来, 声线压低几分,透着琢磨不定的意味。
余点语的身体小幅度的起伏着,她觉得有些缺氧, 好想呼吸更多的氧气,放轻的声音里隐约带上软糯的乞求:嗯。
好,那我就桑舟比余点语高一些,现在又是把人压在墙上的姿势,方便她更多的去靠近,单手撑住余点语耳边的墙面,她压低了身体的幅度,唇中的热气呼在了小姑娘耳廓边缘的每一处,开始了。
余点语轻轻发抖。
不是那种因为害怕,而是生理上因为另一个人靠近时的体温,那种亲近的融合而产生了不安的期待,颤抖,与接纳。
她不知所措地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想了无数遍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仅脸红,耳朵红,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都染上微微的红,像是被桃花海浸过一遍。
她实在太紧张了,紧张到连呼吸都忘记,心脏也好像要跳出胸腔。可过了两秒,钳制住她的力道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