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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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回去了吗?
    不继续表白了?
    一时间,白一鸣有无数疑惑想问出口,眼底也被委屈的神色迅速填满,他习惯性地咬下唇,没有伸手去接衣服,只是呆呆地问:假期最后一天,可以陪我吗?
    看着这样的青年,闻靖宇的心揪成一团,于心不忍地别开视线,语气轻巧自然:公司有事,叔叔改天陪你。
    白一鸣眼神微妙,意外地没有抬杠,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模样,不过神情明显比刚刚落寞许多,怅然若失。
    上了车,闻靖宇打发走司机,亲自开车送人,照旧帮白一鸣系好安全带,确定没有安全隐患,才启动车子拐出酒店。
    一路无言,车内气氛异常安静。
    刚开始闻靖宇还会主动挑起话题,随意聊了几句,可惜白一鸣态度不冷不热,除了嗯就是哦,多余的一概不说。
    闻靖宇心下一紧,却也没法子。
    直到车子行驶进白家大院,白一鸣才有了动作,他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子直视男人,眼神带有询问意味:叔叔,我老爸是不是又给你打电话了。
    闻靖宇心想,这次是你老妈,她比你老爸可狠多了,招招致命,字字扎心。
    说话啊。见男人不语,白一鸣追问,语气有点急了。
    闻靖宇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略带苦涩,伸手去揉青年的头发,没有,别胡思乱想。
    白一鸣偏头躲过,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你喜欢我。
    此话一出,闻靖宇眼底的情绪翻涌又极力压下去,说不出一句话来否认。
    昨天晚上你叫了我的名字。想起两人相互给予温暖的画面,白一鸣微微红了眼。
    闻靖宇流露出愧疚神色,终于开口:一鸣,昨晚是叔叔混蛋,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要....
    叔叔,你吻了我。
    白一鸣深色眼眸浮现明显的探究,不想给人逃避的机会,他直言不讳:这是事实。
    如果现在不逼着闻靖宇做决定,他有一种预感,这次分离他们会很久才能见面。
    闻靖宇的双手紧紧摁在方向盘上,神情变得严肃复杂,深深隐藏着无奈和不舍。
    赵婉彤的话始终回荡在耳边。
    小孩子不懂事,难道三十几岁的人也不懂事吗?
    没错,他不能跟着白一鸣一起任性。
    他沉思着,眼神渐渐暗沉,而后转头看向白一鸣,声音依旧柔和:好好学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在对白一鸣做了那种事之后,他却不得不说出绝情的话,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
    不管是面对白玉成还是白一鸣,他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他对不起好朋友,更对不起一鸣。
    听到他的回答,青年白净的脸庞因愤怒浮上血色。如果没有那通电话,也许他们的现状就不会在这个狭小的车厢内对峙。
    白一鸣没有退缩,逮住闻靖宇疯狂逼问:叔叔,只要你说不喜欢我,就一句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这种违心的话闻靖宇真说不出口,他差点伸手去拽青年的胳膊,又一霎那理智回归,选择以沉默应对。他每次都被白一鸣闹得无可奈何,情绪险些失控,定力照以往减退很多。
    沉默不语,就代表着否认。
    白一鸣心里五味杂陈,已经形容不上来是开心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他猛地打开车门,临下车又甩下那句话:胆小鬼!
    胆小鬼没有出声挽留,只是盯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白一鸣心里清楚,闻靖宇之所以会拒绝他,无非是白玉成和赵婉彤从中作梗,任谁被夹在中间都不好受。有些道理他懂,可还是忍不住冲闻靖宇发火,总觉得自己在叔叔心里没有父母重要。
    当然他也明白,这种攀比心理很幼稚,可他不在乎,他愿意做一个幼稚的人,他就是想成为闻靖宇世界里最特别的存在。
    踏进白家客厅,白一鸣步子稍缓,一凝神,看见了坐在厅堂一直等人的赵婉彤。
    他瞬间明白,打电话的人不是白玉成,而是赵婉彤。他老妈果然比他老爸有本事,竟然能让叔叔说出你会遇到更好的人这种丧尽天良的话。
    母子俩视线在空中交汇,眼前的青年,白净高瘦,五官清秀,眼圈泛红,看样子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别人不清楚,但赵婉彤比谁都清楚白一鸣刚刚经历了什么。
    青年脸上一点也没有做错事的心虚,他迎上母亲略带质疑的目光,轻声开口:昨天晚上手机没电,因为忙忘记充电了,也没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对不起,让您和老爸担心了。
    赵婉彤手里握着水杯,拇指轻轻搓着杯沿,神色凝肃:回来就好,先去休息吧。
    白一鸣没挪步,一副还有话说的表情。
    赵婉彤抬眼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目光澄澈,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声音极轻:我和叔叔分开了。
    赵婉彤眼神晃了一下,欲言又止。
    白一鸣接着说:我还是很爱他。
    闻言,赵婉彤瞬间情绪掀澜,她倏地站起身,差点把手里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气的双手不住发抖,露出极为不满的神情: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情吗?!你现在对你闻叔叔说什么喜欢与爱,是对你们两个人的不负责,你能保证十年以后,还有勇气说出这种话吗。
    白一鸣瞳孔微缩,用平静的语气反驳道:您和老爸十七岁早恋,二十一岁生了我,还没到合法结婚年龄就提前举办了婚礼,当初也是被许多人质疑,可你们到现在也没离婚,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赵婉彤被怼得哑口无言,眼睛瞪圆,想骂几句,又忍住,实在没什么底气。
    白一鸣情绪上涌,他拼命抑制这种感觉才没让自己当场哭出来,为什么你们不相信我,认为我是一时兴起,就在今天,叔叔终于相信我了,可是因为您的一通电话,让我等了三年的梦破碎了,就差两句话没说完,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说着,他吸了吸鼻子,难过得胸口发闷,垂着脑袋,像是自言自语:您不能理解,你和老爸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你们只当我是没有思想的木偶,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们的安排才是最正确的,而我只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一鸣,不要胡说!赵婉彤迈着步子靠近他,当目光触到他泛红的眼眸时,不自觉放软了态度,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的父母更爱你,我和你爸爸是怕你后悔,到最后不仅你伤心,也会.....也会耽误靖宇,他毕竟大你十五岁,找个伴儿不容易。
    不会耽误的,白一鸣脸上的郁色一秒散开,枯寂的心重新活了过来,竟然露出几分雀跃,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你们是怕我以后甩了叔叔,你们夹在中间为难对吗?
    .......赵婉彤气愤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可没这么说,反正你们不合适。
    白一鸣憨厚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不会的,叔叔是我的男神,我爱他还来不及呢。
    你...赵婉彤被他的大胆发言惊得失语,快给我闭嘴吧,满嘴胡言。
    白一鸣收了笑容,缓缓垂下眼睫,语气认真:请您相信我,相信我和叔叔,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他对我有多好,你和老爸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开始学着收买人心,神色比刚刚殷勤许多,打心底不想和父母分崩离析。
    这还不算完,见老妈微微动容,他乘胜追击:老妈,有叔叔照顾我不好吗,或者是我来照顾叔叔,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有能力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我说爱叔叔并不是玩笑话,就像您爱老爸一样,为了跟他在一起,当初外公以死相逼都不管用,我一直钦佩您,不惧风雨迎难而上,无论是公事还是家事,您都安排得面面俱到,行事大气厚道,您是我的榜样。
    他的彩虹屁突如其来,又恰如其分。
    赵婉彤偏偏吃这一套,神色些许别扭,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叹口气:不管怎样,你现在要把重心放在学业上,至于你和.......高考结束再说。
    白一鸣眼睛一亮:谢谢老妈!
    你谢我干什么,赵婉彤恨铁不成钢地推搡了一下,冷着一张脸说,我可没同意,你别高兴的太早,被你老爸知道,又要拿刀去砍人。
    提起这茬,白一鸣欲盖弥彰地扯了扯衣领,生怕脖间的吻痕被发现。他见老妈态度软了,根本没把老爸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没有搞清楚谁是一家之主,那真是白混了。
    别看白玉成在外面凶的跟什么似的,回到家里面对赵婉彤,那就是披着狼皮的小绵羊,老婆说什么是什么,哪敢还嘴。
    白一鸣在心里偷偷地笑,面上乖乖承诺:老妈,我向您保证,高考之前不再和叔叔见面,我会努力考好成绩,不会让您和老爸失望的。
    关于学业方面,白一鸣从来没让他老爸老妈操过心,一直是努力学习的好孩子,各个科目的成绩都是顶尖的,属于同龄人的榜样。
    赵婉彤不愿多谈,烦躁地摆摆手:你先上楼练琴吧。
    白一鸣应的非常快,勒紧衣领,小跑上楼了。
    *
    看着镜子里的青年,白一鸣觉得自己就是个惊天绝世痴情种。
    他现在两腮微红,赤.裸着上半身,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从锁骨处一路向下蔓延,一直到小腹下方。
    他心爱的叔叔,借着酒劲吻了他,在发生了那样亲密的行为后,差点抱着他表白,可惜话说一半,被他老妈一竿子打回原形。
    亲吻过后,竟然忍心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拒绝他,愤怒伤心之余,他对叔叔还存有一丝理解之情。
    白一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皮笑肉不笑地轻扯嘴角,用口型无声说:还说不是痴情种,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原谅他。
    反正他要证明,他在闻靖宇心里比任何人都重要,他老爸老妈也比不了。
    回来以后白一鸣先在卧室里冲了个澡,刻意换了一件高龄衬衣,刚好把暧.昧的吻痕遮住,他楼上楼下走两圈,没见到白玉成和赵婉彤,问了家里佣人,才知道夫妻俩都去集团开会了。
    下午没什么事儿,白一鸣窝在琴室待了好几个小时打发时间,临近傍晚又翻出课本复习功课。
    到了晚上,他趴在被窝里,盯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对话框,忍不住勾起唇角偷偷地笑。
    闻靖宇果然忍不了一天,马上吩咐杨文泽联系他,拐着弯问他心情如何,这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白一鸣有点开心,也有点气愤。开心是因为叔叔永远不会把他抛在脑后,气愤是因为叔叔不敢亲自打电话问他,只能通过下属来传达情况。
    其实杨文泽也搞不明白叔侄俩到底怎么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只能按照领导的吩咐,对方说一句,他就在对话框打上一行字给白一鸣发过去。
    这边白一鸣接到后,礼貌性地回答问题,避重就轻,表现的蔫了吧唧,故意让那头的男人着急上火。
    杨文泽问他:【小白少爷,心情不好吗?】
    白一鸣回道:【挺好的。】
    若是真的好,依照白一鸣的性子,肯定会回很长一串,这么简短明显是敷衍了事。
    杨文泽继续打探:【马上开学了吧,今天练琴了吗?】
    白一鸣想了想,决定撒谎:【没有,昨晚太累了,整晚都没怎么睡,白天只想补觉。】
    杨文泽把手机递到闻靖宇面前,不明所以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语气,乖乖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传话机:闻总,小白少爷昨晚不知道干嘛玩累了,睡了一整天,应该没事。
    别人不知道,闻靖宇肯定知道。
    不过他是老油条,早练就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即便心里泛起涟漪,面上不动声色,点头道:嗯,明天别忘了买只香酥鸭给团子送过去。
    好嘞。杨文泽欣然应着。
    另一边。白一鸣回了一条晚安,然后把手机藏在枕头下面,闭眼开始酝酿睡意,陷入黑暗后,闻靖宇那张脸自然而然在他脑海里晃来晃去。
    他咬着唇,慢慢把手伸到大腿根,那里的皮肤还有点红,估计一时半会消不下去了。
    叔叔真是太坏了,也真是......太色了。
    昨晚的记忆不断涌现,他的身体食髓知味,控制不住地热了起来,一边想着闻靖宇那张脸,一边感受身体的变化。
    渐渐地,白一鸣搂着被子,进入梦乡。
    *
    明媚清秋,朝气蓬勃的学生们迎来开学。
    高三二班同学排排坐。
    两节课过后,老师留下自习时间。一片微小的杂遭声里,苏橙的嗓门永远独特又宏亮,她凑到白一鸣身侧,跟旁边的同学暂时换了座位,问好友:宝,晚上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白一鸣目不斜视,专注课题,轻声说:今晚不行,回去要练琴,还有几道数学题没解开。
    苏橙是大写的佩服:你竟然还有心情解题?
    怎么了,白一鸣歪着头,不自知的可爱,我为什么没有心情?
    仔细回想,从早上入学到现在,一切都挺顺利的。
    苏橙想的却是另一方面,诧异道:一点也不像一个失恋的人。
    额....白一鸣面露不解,失恋跟解题有什么关系。
    对他来讲,这完全是两码事,学习和爱情在他的世界里是可以并存的,就好比吃饭,难道他跟叔叔闹别扭了就不吃饭吗?
    昨天送到的香酥鸭他吃的可是倍儿香,渣渣都不剩,赌气不吃饭的行为他小时候都没做过,幼稚极了。
    更何况,就算为了叔叔,他也必须考出好成绩,这样才有底气跟父母要奖励。
    苏橙难以理解:你可真牛,我要是你,休学的心都有了。
    别张嘴就来。白一鸣用笔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吐舌头扮鬼脸:我愿意。
    白一鸣哭笑不得,环顾一圈,压低了声音:快回到你的座位去,如果被班主任逮到,又要罚你写检讨。
    随便,苏橙毫不在意地扒拉一下马尾辫,我有存稿,之前写了两千字,只交一千,姐姐我有浪的资本。
    话虽这样说,但苏橙身体很诚实,挪动屁股悄咪咪地坐回原位,不敢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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