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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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是没找到苏淮安的影子。
    经此,长宁长公主大受刺激,自称身体不适,非要搬去骊山别苑住一段时日。
    薛襄阳不放心,便亲自护送长宁长公主上了骊山。
    直到陛下班师回朝,他才回到京城。
    薛襄阳给她的消息是——苏淮安不可能在骊山。
    薛澜怡至今也想不通,那等关头,除了用情至深的长公主,还有谁敢接应苏淮安?
    又是齐国细作吗?
    可若是细作所为,那长宁长公主又为何要在骊山别苑一住就是三年?
    整整三年,直到太妃病死她才肯下山。
    难道真是为情所困,要修养身体?
    萧琏妤又咳了几声,道:“长宁自知任性,若非有太后和陛下护着,怕是早就被人戳脊梁骨了。”
    太后怒其不争地看着她。
    萧琏妤摇了摇太后的手臂,道:“太后就再容长宁一段时日吧。”
    楚太后道:“成蓉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很多事你自己不想着,哀家还得替你想着,到明年春日,不能再拖了,明白吗?”
    萧琏妤柔声道:“都听太后的。”
    从慈宁宫出来后,萧琏妤和秦婈一同来到寿安宫偏殿。
    太妃虽然走了,但皇长子却还住在偏殿中,皇帝尚未开口让任何人抚养萧韫。
    秦婈走入暖阁,只见萧韫趴在桌案上,整个人蔫蔫的,也不开口说话。
    看到秦婈后,才打起三两分精神。
    秦婈问他:“今日,可用膳了?”
    萧韫摇头。
    秦婈捏了捏他的手心,“那我喂你,好不好?”
    萧韫犹豫了一下,点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袁嬷嬷就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里面放着一碗温热的米糊。
    袁嬷嬷道:“大皇子虽然聪慧,但到底只有三岁多,突然见不着太妃,他心里急,奴婢怕他上火,便只拿了米糊过来。”
    秦婈点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嬷嬷。”
    秦婈用勺子搅了搅,匀着舀起,放到他嘴边,道:“来,张嘴。”
    方才在冷着一张脸的小皇子,立马乖乖张嘴。
    秦婈喂一口,他吞一口。
    咽下去便又张开。
    乖得仿佛不是一个人。
    袁嬷嬷在一旁笑了下,缓缓道:“眼下也就您说的话他还听,方才奴婢伺候大皇子用膳,他说什么都不肯吃,这米糊都热了第三碗了。”
    萧韫似不满袁嬷嬷当着秦婈的面说这些,如水洗葡萄般的黑眼珠,泛起了哀怨的神情。
    袁嬷嬷立马道:“好好好,奴婢不说了。”
    秦婈盯着萧韫嘴角的残羹,替他擦了擦,认真道:“我若是不过来,你也得好好吃饭,不能饿着,要听嬷嬷的话,知道吗?”
    萧韫道:“不能……留在这儿吗?”
    说到这,秦婈的眸光不由一暗。
    她如今的身份,不过是四品婕妤,无母家依靠,更无所谓的帝王宠爱。
    那男人来她屋里就只顾着睡觉,他到底怎么想的,她根本猜不透。
    偏生她还不能问。
    只要萧韫一日不到她身边来,她就一日放不下这颗心。
    秦婈深吸一口气,同小皇子道:“韫儿若想我了,可以同嬷嬷说,只要我能过来,一定过来,嗯?”
    长宁长公主看着秦婈出神。
    母妃走后,整个后宫都在为皇长子的去处慌神。
    这位秦婕妤近水楼台先得月,韫儿又如此依赖她,只要肯多花些“心思”,便可占尽先机。
    三两岁的孩子最是容易糊弄,想让他主动开口跟皇兄要人,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这位秦婕妤都没有。
    若非眼前的人只有十六岁,她怕是真的要以为,她的皇嫂回来了。
    思及此,她又想起了皇兄昨日眼中藏不住的慌乱。
    不由感叹,这皇宫里,还真是人人都有秘密。
    ——
    秦婈还是如往常一般,于申时离开寿安宫。
    景阳宫正殿。
    明月高悬,透过乳白的窗纸,照的四下里如笼轻纱。
    秦婈正反复思忖着今日太后和长宁的对话,就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橐橐而来。
    她立马起身相迎,福礼问安。
    玄色的织锦行袍横在她眼前,等了好半晌,他都没开口说话。
    他行至桌案旁,撩袍坐下,才沉声道了一句平身。
    秦婈起身道:“多谢陛下。”
    萧聿道:“过来给朕倒杯茶。”
    萧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从方才起身,到眼下斟茶,秦婈十分敏锐地察觉出他今日的不对劲来。
    故而一个动作,都格外小心。
    用膳、饮茶,走路姿势,都是她同四月现学的,绝不会出差错。
    男人面不改色,但攥着扳指的手却越来越紧,刚抿了口茶,便开口说乏了。
    秦婈以为他这是要歇息了。
    可还没等她上前伺候他更衣,这男人便先一步熄灭了烛火。
    四下骤暗,秦婈脚步一顿。
    却听他道:“过来,替朕更衣。”
    第27章 试探   同榻4梦
    “过来,替朕更衣。”
    殿内阒寂,唯有角落的更漏在滴答作响,乌沉沉的暗就这样砸下来,她的背脊瞬间冷汗涔涔。
    有些习惯能掩饰,有些却掩饰不了。
    他知道她怕黑,就像她知道他在故意试探她。
    这两日长宁长公主总是看她出神,眼下他又如此,细想一下便知,太妃临终前的那句话,应是被他知晓了。
    夜幕之下,所有的感觉都会放大。
    秦婈缓步行至他身畔,屏住呼吸,攥了攥拳头。
    “臣妾替陛下更衣。”她一字一句道。
    “嗯。”他应。
    男人朝她张开双臂。
    明明隔着宽厚的胸膛,她却好似能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她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袖袍拂过她的手腕,她平稳地解下他的玉带。
    除下龙纹长袍、玉带、还剩翼善冠。
    抬首间,她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
    男人倏然抬起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至耳后,双指不轻不重地钳着她的耳,指腹沿着轮廓慢慢摩挲,最后捏住下面的耳垂。
    引的她全身跟着颤栗酥麻。
    这样的动作,往昔他不知做过多少次。
    他的目光赤裸又克制。
    每个动作,每次呼吸,都像是一场博弈。
    他似乎在等着她先退缩,她先投降。
    秦婈垂下眸,平复着心跳。
    心道:她重活一次,本就是怪力乱神之事,只要她不认,他又能如何?
    然而就在这一刻,萧聿牵过她的手,握住了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冰凉指尖。
    三年夫妻,真不是白做的。
    他哑着嗓子道:“阿菱,看着我。”
    四目相对。
    秦婈看着他眉眼中倒映着的自己,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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