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酒后乱性
当天晚上,西凉人向着褚慕白递上降书的喜报便八百里加急,送到了陌孤寒的手中 。陌孤寒已经等不及太监到清秋宫宣召,他亲自握着战报,兴冲冲地闯进东暖阁,踏碎一地清冷月光。
月华因为陌孤寒的一句“等着朕”正满心忐忑,心不在焉,见到他果真驾临清秋宫,慌乱地丢下手中针线,跪下请安。
陌孤寒却是不由分说地就搀扶起她的胳膊,眉飞色舞,兴奋难捺,双手激动地使了气力,握得月华有些痛:“月华,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西凉人投降了!失地全部收复!西凉再退兵百里,已经递上了降书!步尘和褚慕白不日就可以班师还朝!”
“真的?!”
月华浑身的血液也瞬间沸腾起来,直冲头顶。
陌孤寒扬起手中的战报:“千真万确!”
月华一把就将他手中的战报夺了过来,逐字逐句地看,激动得热泪盈眶,紧咬着下唇,使劲强忍着满眶潮湿,勉强挤出一句:“恭喜皇上。”
陌孤寒突然就伸出手指,凑到她跟前,帮她温柔地拭去眼角盈出的热泪。
“就知道,满朝上下,遍寻长安,只有你,才能跟朕同仇敌忾,一同分享这份喜悦,跟朕一样激动,不能自抑。卿是家仇,朕是国恨,铭心刻骨。”
月华将那封战报紧紧地揽进怀里, 恨不能便扑进陌孤寒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憋屈了整整五年了,一直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父母,只有在这一刻,才真正觉得欣慰。
泪眼朦胧里,她依旧能感受到陌孤寒身上澎湃汹涌的霸气,觉得他略有粗粝的指尖有些热烫,慌乱地躲开了他的手指,不敢忘形。
陌孤寒的指尖上仍旧残留着一点清凉的润湿,眸子里寒星点点。
“陪朕喝一杯庆功酒好不好?”
月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好!”
甘冽的梨花白端上来,月华将陌孤寒面前的白玉盏斟满:“皇上想要什么下酒菜?”
陌孤寒深吸一口:“酒香,月香,美人香,已经足够。”
“只贪杯,不进饭食,唯恐伤身,皇上应该还没有用晚膳吧?”
“一封喜报慰平生,只需美酒一觕,江山就酒,入肠化作万千豪气,其他都是多余。”
月华垂首执壶,站在陌孤寒身侧,低首看他入鬓剑眉,英挺飞扬,沾染了踌躇满志的几多豪气。
陌孤寒微微抬眉:“坐。”
月华便相对而坐。
“你陪朕一起喝。”
月华摇摇头:“妾身酒量太差,酒风也不好,沾惹一点就酩酊大醉,胡言乱语。”
她的话正中陌孤寒下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浅笑着看她:“若是朕命令你喝呢?”
月华端起酒杯,美酒入喉,一路烧灼着滚落下去,掩唇呛咳几声,酒香饶舌,慢慢品尝出甘冽的滋味。
陌孤寒从她手中拿过酒壶,亲手为她筛上,酒液满溢,颤了两下,顺着白玉盏落下去。
“再喝。”
两人一同一饮而尽,两朵红晕慢慢地在颊上晕染开,恰如白玉中镶嵌了桃花粉,粉腻莹润。
“今日是朕生平最高兴的一天,两个夙愿同日得偿,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月华强忍酒意翻涌,再饮一杯。
“当初洞房花烛夜,朕还欠你一杯合卺酒。”
饮酒之后的陌孤寒说话声音愈加低沉醇厚,暧昧在唇角游弋,令人陶醉。
两杯佳酿融合在一起,月华端着酒杯的手开始轻颤,显示着她心里的紧张。
“现在醉了么?”
陌孤寒面不改色,眼睛紧盯着月华的脸,眸光深邃幽暗。
“大抵是醉了。”月华伸手摸摸滚烫的脸:“头开始有些晕沉,一会儿酒意上来失态,怕是扫了皇上的兴。”
“你今日若是喝不醉,才是真正扫了朕的兴。若是酒后荒唐,胡言乱就,那方才是真性情,朕赦你无罪。”
月华偷偷地掐自己的手心,嫩白的手心上满是月牙的掐痕。她借着痛楚警醒着自己,对面的人是帝王,一定要保持清醒,切莫果真胡言乱语,说出失态的话。
身边的宫人全都屏退了下去,静悄地掩了房门。窗外更深露重,月色罩霜,屋内红烛高照,两人脉脉相对。
陌孤寒一杯接一杯地斟酒,月华不得不陪着他,酒到杯干。
她的眸子逐渐迷蒙起来,伸指去掐自己的手腕,竟然也感觉不到太大的痛楚,真的快要醉了。
月华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喝下去,她不仅会胡言乱语,恐怕还会乱了自己的心性。
是不是应该立即扑倒在桌子上佯醉,陌孤寒才会饶过自己?
酒壶空了,陌孤寒晃晃手中的酒壶,放在桌子上:“现在醉了么?”
月华以手托腮,几乎是痴迷地盯着他俊美无双的脸:“醉了。”
陌孤寒一声轻笑:“那你现在还怕朕么?”
月华歪着脑袋想,冥思苦想半晌,方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怕!”
“是不是还在怨朕,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对你?”
月华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害怕你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偷偷扎耳洞!”
陌孤寒嘴角抽搐两下,无奈道:“你真的醉了。”
月华顽皮地用指尖勾缠鬓边垂落的一缕秀发,憨态可掬:“没醉,我还是可以喝的。”
“今日确实值得一醉。等三军将士还朝,皇后要陪朕一同出城,给三军将士们敬一碗庆功酒。”
月华心中也隐约生出万丈豪情,想起父亲生前练兵台上擂鸣金鼓,沙场点兵,一字一句铿锵慷慨,掷地有声。义兄褚慕白马踏飞燕,搭弓射箭,意气风发。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时隔五年有余,他终于回来了!
她迷离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看陌孤寒,醉意里豪情化作绕指柔和,媚意缭绕:“月华要谢谢皇上,给我这次夙愿得偿的机会。”
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杯里的酒摇摇晃晃,洒落大半。
“褚慕白不日就班师回朝了,你们大概有五六年未见了吧?”
月华颔首,笑意盈盈。
“你...想他吗?”
月华诚实地点头,陌孤寒的眸子便暗沉了几分。
“我没有亲人了,只有这一个哥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那你希望朕将他留在身边吗?他目前还没有任何官职,班师回朝以后,按照规矩,步尘就应该交出监军的权利,你二舅父将重新收回兵权。朕听闻,这几年来,褚慕白在军营中并不得意,处处遭受李将军的打压。步尘至边关时,是从火头军里寻到褚慕白的,你二舅父未必肯重用他。”
月华心中一凜,知道陌孤寒这是借着自己醉酒,探问自己的心思,也多亏心里仍旧残留着三分清明。
她眨眨眼睛,“嘻嘻”一笑,不假思索道:“以后是太平盛世,天下间没有战火。义兄不过一介武夫,只懂带兵打仗,是否可堪别用,如何调度,还是皇上您说了算。”
陌孤寒将半个身子探过来,薄唇紧抿,唇角微微上翘:“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朕卸磨杀驴?”
月华适时地打了一个酒嗝,眼神愈加迷离,红色的烛影在她潋滟的眸子里摇曳出一片碎红:“我义兄又不是贪嘴偷吃的毛驴,呃,充其量也只是一座桥罢了......”
眼皮愈来愈沉重,话音也含含糊糊,逐渐沉下去。
陌孤寒再看,她已经歪头扑倒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双颊一片酡红。
刚才的话,好像只是醉话,胡言乱语而已。
却是滴水不漏。
陌孤寒并没有动,一直坐在原地,盯着月华的脸,仔细咀嚼了她的话半晌,方才站起身来,将她打横抱起,走到暖炕边,轻轻地放下来。
月华佯醉,紧闭着眸子,一动也不敢动,心里更是忐忑,她感觉到陌孤寒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然后指尖一挑,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将自己像剥笋一般剥下一层皮,再褪下一层皮,只余一层丝滑的里衣。
果真酒后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