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苏月凉现在有了儿子,对傅清芳就不太在意了,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将来是一定要继承侯府的,傅清芳虽然占着一个正妻的名声,可却膝下无子,以后还不是要靠着自己的儿子过活。
因为生了儿子,苏月凉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了,等再回到长宁城里,她可不会那么受气了。
儿子就是她的底气。
要是傅清芳知道了她心里所想,只会好笑,后宅里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即使她是郑明澜的生母,她傅清芳也有的是手段来惩治她。
郑思远哪敢把傅清芳写来的信苏月凉看,直接就被他在书房给烧了。
要是说起来,傅清芳的信上根本就没写什么出格的话,根本就不会被人挑出毛病来,可就是那样一封信,要是让月凉看见,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他当然是不敢把信给苏月凉看了。
对于家里的那个妾室,郑思远也是头疼的很,他当日就不该火急火燎地回来,应该发卖了那个芍药才是。
现在芍药有了身孕,就更不能发卖了,
希望到时候月凉能体谅自己才好。
不过郑思远也知道他那是妄想,苏月凉的性子一向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要是知道他碰了别的妾室,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郑思远越想越觉得可怕,索性不再想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不了......
傅清芳在皇觉寺倒是待得自在,每日里看书写字,要是烦了,便带着儿女下人去寺里或者后山走上一走,惬意的很。
永安大长公主大多数时候都在念经,傅清芳也不敢去打扰,只是每日里亲手做几样吃食去给公主送去,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郑思远二月里走了之后,九月又奉命回来了,这次他回来,府里的嬷嬷来请,傅清芳梳洗打扮一番就回去了。
她这次回去,可是带着目的的。
夫妻两个好几个月不见,作为妻子,傅清芳自然是要做做戏,对着郑思远诉说一下衷肠的。
郑思远对着苏月凉以外的人,脸上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傅清芳情意绵绵地说了许多话,郑思远的表情是变都没变,还是一副冰块样。
说了没几句话,郑思远就问起明澜的事,问傅清芳怎么不同意把明澜记在她的名下。
傅清芳喝了口茶,刚才说了那么多的恶心话,她嗓子有些干了。
放下茶杯,傅清芳才慢悠悠道:“侯爷,不是我不同意,是老太太不同意,我又有什么办法?要是您实在想把明澜记在我的名下,不如就去跟老太太说,老太太要是同意了,我二话不说就把明澜记在我的名下。我现在养着四个孩子,再多养明澜一个也是没什么的。”
郑思远皱了一下眉头,心里句有些不虞,按照傅氏的意思,要是明澜记在她的名下,还得抱到她的身边养?
怎么可能,即使孩子记在傅氏的名下,月凉都要闹上几次,要是孩子抱到傅氏的身边养,月凉还不得跟他拼命。
可是明澜不记在傅氏的名下,以后怎么继承侯府。
罢了罢了,不记在傅氏的名下,就不记在她的名下吧,大不了自己多为明澜筹划筹划。
镇西侯府,是必须要月凉的孩子继承的。
郑思远不想在傅清芳这里多呆,傅清芳也不想看见他,夫妻两个只说了几句话,郑思远就借口有事回了前院。
傅清芳坐在那里又喝了半盏茶,吩咐道:“把柳姨娘叫来,我有话吩咐。”
柳姨娘现在有了身孕,傅清芳又不在府中,是除了郭氏以外侯府最受重视的人了。
傅清芳着人来喊她,柳姨娘本来不想去,可想到自己跟孩子以后还要在傅清芳手下讨生活,只能收拾一番,来了两宜堂。
柳姨娘姗姗来迟,傅清芳倒是也没什么不满,屋里只留下了自己的奶娘刘嬷嬷,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
屋里没了别人,柳姨娘倒是不怕,夫人可没这么蠢,要是自己真的在夫人的屋里出了什么事,老夫人第一个就饶不了夫人。
傅清芳倒是没对柳姨娘做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柳姨娘,要是不想你的肚子出事,就寸步不离的跟着老夫人。”
傅清芳的意思柳姨娘自然是听明白了,她大惊失色道:“夫人想对婢妾做些什么?婢妾知道自己出身低微,从来没想过跟您争抢什么的。”
“我要是想害你,你还能坐在这里不成?”傅清芳看着坐在自己下面的柳姨娘,露出一个冷笑:“我是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才告诉你一声,你要是不信,不用听就是了。”
柳姨娘是侯府的家生子,又伺候过郭氏,自然不是个傻的,夫人要是想害她,自然是有的是办法除掉她,她自认也是有点心机手段的,要不府里好几个没什么名分的通房,就只有她被侯爷宠幸了呢。
可是她的那点子心机手段,跟夫人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到底是谁要害她,府里除了夫人,就只有一个苏姨娘跟她有厉害关系了,可是苏姨娘远在边城,在侯府又没什么根基,怎么就能害了她呢?
“夫人,既然有人想害我,还请夫人为我做主。”柳姨娘一手护着肚子,站起来躬身道。
她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太医诊出她怀的是双胎,现在她怀孕七个多月了,肚子要比一般的孕妇大上一些。
她现在已经跪不下了,只能躬身请求傅清芳了。
“柳姨娘,你求我也没用,那人我是斗不过的。”傅清芳说道。
侯府里还能有谁是夫人斗不过的,就连老夫人都拿夫人没什么办法的。
火光电石之间,柳姨娘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清芳,傅清芳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猜到是谁了,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虽然没有十分把握那个人要害你,但也有五分把握,我都不能把那人怎么样,你就更不能了。为今之计,或许只有老夫人才是你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柳芍药根本就不敢相信夫人说的话,那人或许不喜爱自己,可是自己的肚子里可是那人的亲生骨肉啊,难道他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骨肉,要亲手害死他们?
可是当初老夫人把自己给了那人,那人说什么也不肯碰自己,自己使了手段被那人宠幸了,那人竟然当胸一脚把自己从床上踹了下来。
自己怀孕这么长时间,怀的还是双生子,那人从来没在信上问过自己一句,前日那人回来,自己欢天喜地的去给他请安,那人的目光可是冷的很,一点都没有见到未出世孩子的欣喜。
柳姨娘越想越害怕,她突然记起来,前日那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肚子上转悠了好几圈,当时自己就觉得不对,就跟被毒蛇盯上似的,只不过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转瞬即逝,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自己产生错觉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夫人一说,这一切好像都对上了。
不过她也不敢全信傅清芳所说的话,要知道,这妻妾之间的争斗,都是你死我活的,万一夫人是诓骗她呢。
不过住到郭氏的房里去,对她也没什么不好的,夫人虽然厉害,可手还没伸到老夫人的房里去。
傅清芳看柳姨娘的脸色实在是不好,就走了下来叹息道:“我手上还是有一些人的,我命他们在暗中护着你点。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亲自送你回老太太那里。”
柳姨娘回过神来,说了声:“多谢夫人。”
把人送到郭氏房里,傅清芳说了几句话,就借口有事回避了。
柳姨娘说了几句话奉承郭氏,就捧着肚子说道:“老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日里总是睡不好,总觉得梦里有很多人在追赶我。您是府里的老祖宗,福气是最大的,我想跟着您住,借您的福气压一压,说不定就不做噩梦了呢。”
柳姨娘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双胎生产的时间又早,郭氏听到她睡不踏实,想跟着自己睡,立即就答应了:“既然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岁数大了,那就跟着我睡,也不用拿铺盖什么了,就睡我的。”
柳姨娘赶紧躬身行礼:“谢谢老夫人,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有福的,在娘胎里就沾上老夫人的福气了。”
一句话奉承的郭氏又笑了起来。
回到两宜堂,傅清芳屏退左右,刘嬷嬷就问道:“小姐,这郑思远真的那么没有人性,那柳姨娘肚子里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难道他真的就就能下得去手?”
傅清芳冷笑一声,说道:“这有什么,郑思远能为了苏月凉给我这个结发妻子下绝子药,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嬷嬷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把苏月凉给买进府里来,苏月凉可是把郑思远的脸皮都给打肿了,要是别的男人,妾室敢朝着自己的脸上招呼,不把人当场打个半死都是好的了,可你看苏月凉受到什么惩罚没有?郑思远还不是把人给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老太太给郑思远房里放了两个人,郑思远为了不让苏月凉难受,是碰都不碰别人一下。现在柳姨娘有了身孕,苏月凉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闹成个什么样子呢,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两个未出世的孩子算什么,毕竟苏月凉已经给他郑思远生了个儿子了。”
傅清芳又道:“我对柳姨娘说有五分把握,可是实际上有九分把握,郑思远要对柳姨娘下手。”
刘嬷嬷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没有说话。
傅清芳把自己的两个心腹叫来,嘱咐她们好好注意着柳姨娘,一定要护着她,等到柳姨娘生下孩子,要是母子平安的话,她重重有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柳姨娘平安的生下孩子,她一定会恨死郑思远苏月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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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就是傅清芳说的有理有据,?柳姨娘也不敢对她十分信赖。
她又求了郭氏,把自己的亲娘给调到自己身边来,专门照顾自己。
柳姨娘的母亲只生了她跟妹妹两个女儿,?现在她做了侯府的姨娘,全家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爹做了府里的采办,?娘也做了个小管事。
她的生母闻氏做了管家娘子之后,也算是扬眉吐气,谁知道女儿又把她给喊来照顾人,?心里就有些怨气。
柳姨娘自然看出母亲的不情愿,?挥手让屋里的下人们退出去后,才说道:“娘,?我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我知道您老人家刚做了侯府的管事,?让您放下手里的权力十分舍不得,?可只要我这胎安安生生的生下来,?只要有个儿子,?咱们家里的富贵可还在后面呢。”
闻氏不解道:“什么富贵,?难道还能翻身做了侯府的主人不成?”
柳姨娘不说话了,就那样看着闻氏,?闻氏吓了一跳:“闺女,难道?”
柳姨娘就悄声道:“娘,夫人名下虽然有孩子,可都不是侯爷亲生的,侯爷跟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继承侯府的。苏姨娘现在生了侯爷的长子,?又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只是苏氏的名声实在不好,老夫人跟夫人不喜欢她,?自然是不愿意让她生的孩子继承侯府的。”
尽管屋里没人,柳姨娘还是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跟我说了,要是我能生个儿子,就把孩子记在夫人的名下,娘,您想想,老夫人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闻氏也不是蠢得,听闻女儿这样说,就激动道:“盼儿,你说的是真的?”
芍药在家里的名字叫盼儿,选到郭氏身边才改名叫芍药的。
“当然是真的,娘,我怎么会骗您?”柳姨娘道:“这大宅院里的阴私您也是知道的,我身边的人是一个也不敢信,一个也不敢靠,只能把您给找了来,您是我的亲娘,也就只有您不会害我了。”
闻氏立即就把不能管家的那一点不满给抛到脑后了,拍着胸脯道:“盼儿,你的事尽管包在我的身上,你呀,就只要安安心心的养胎,等着生产就行了。”
柳姨娘又嘱咐道:“娘,除了我,你谁也不能信,哪怕是咱们家的那些亲戚呢,这侯府家生子的关系盘根错节的,说不定就有人怀着祸心呢。”
傅清芳晚上也不住在侯府的,上午来下午走,只在侯府呆了两天,就借口身体不舒服,不肯回来了。
反正她回不回来对郑思远来说也碍不着什么事,她不回来,郑思远反而更加自在呢。
傅清芳在庙里住了没几日,就有一个仆妇急急忙忙地从侯府赶来,说是柳姨娘出事了。
做为主母,家里的妾室出了事,傅清芳自然是要回去看一看的。
待到了侯府,整个侯府的气氛都压抑的很,丫鬟仆妇无不小心翼翼的,就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宝乐堂里,已经有太医来了,傅清芳到了之后跟郭氏请了安,就站在一旁不言语了。
这屋里的气氛实在是说不上好,郭氏面色发白,看来是气的狠了,要是柳姨娘真的出个什么事,这府里恐怕得有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幸好,太医很快就出来了,郭氏立马问道:“我的孙儿如何?”
那太医先是跟郭氏行了礼,接着才说道:“孩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如夫人受到了惊吓,还是卧床静养一段时间比较好。”
郭氏又忙问要不要吃药,太医道:“夫人有孕,还是不要吃药了,只需静养便可。”
郭氏连忙谢过太医,就赶进去看柳姨娘了,傅清芳让人备了礼物,又亲自把太医送出宝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