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只能乖乖照做。
    上午刚来的时候, 郑在玹看见她，惊讶这两个字，不, 更准确来说是惊艳，就差没写在脸上了，他半个月都没在美容室看见她，也拐外抹角地跟职员们打听过, 听说她快要开学了，急着治脸，因为要经常往皮肤科跑, 所以最近不会来美容室帮忙了，他当时还有一点莫名的失望。
    上次见的时候，她脸上明明还能明显看到痘痘的痕迹，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就已经蜕变成了现在这幅毫无瑕疵的美丽模样。
    nct的成员们比较活泼，之前在美容室做妆造的时候，有几个成员跟阿善关系还算亲近，半个月没见，看见她变得这么漂亮，都有些惊讶，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哇，裴善，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
    “这幅模样上大学的话，应该会成为女神级别吧！”
    “感觉你可以当youtube的博主了，专门拍摄皮肤管理的内容，应该会有很多人订阅。”
    阿善笑了笑：“之前因为外貌问题，受到了很多困扰，所以想赶在大学开学之前，让自己变得漂亮一些。”
    有成员问：“裴善，你要开学了吗？”
    她点头，声音清透：“明天。”
    他们年纪也都不大，和阿善差不多，但是基本上都是艺术高中毕业，也没体验过完整的，正常的校园生活，此刻听到她说明天开始就要成为大学生了，都觉得有些羡慕。
    “真好！”
    “我也想上大学，之前被邀请去校庆表演的时候，看见大学生们自由的样子就觉得很羡慕。”
    “是啊，偶尔会想，如果我没成为爱豆的话，现在应该也在念大学吧。”
    经纪人看成员们一下子陷入到无用的感伤之中，怕会影响接下来舞台的表演状态，瞪了阿善一眼，催促着开口：“别聊了，快开始化妆吧，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彩排了。”
    即使阿善变美了，因为第一次见面时闹的不愉快，nct经纪人依然看她不顺眼，可能是觉得面对她时有些尴尬，很少和她对视，或者说话，阿善也懒得理他。
    nct成员们彩排顺序比较靠前，造型师，助手们，还有服装师都跟着忙活起来，因为成员们多，化妆也要分批，一批坐在化妆台前，任造型师摆弄，剩下的成员们有的开嗓，有的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有的站在角落里练舞，本来挺宽敞的待机室，现在看起来拥挤不堪。
    阿善是为数不多，可以被吆来喝去的助手，不但美容室的前辈使唤她，忙起来人手不够，还得帮着sm公司自带的服装师给成员们挑配饰。
    郑在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追逐着阿善的身影，柔软乌黑的长发被她挽在耳后，嘴唇水润润的，好像是涂了透明的唇蜜，神情专注又透着游刃有余，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把前辈们吩咐她的事情一一做好。
    其实他心底隐隐期待着造型师能把她叫过来帮忙，做什么都好，帮他打底妆，或者只是站在边上帮着递递化妆刷，都可以，这样他也有机会和她说几句话。
    可惜直到他的妆容和发型都完成了，造型师也没叫裴善过来帮忙，她一直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给其他成员弄头发。
    成员们去彩排之后，阿善这才有时间坐下来歇一会，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手机，黄旼泫竟然主动给她发了条信息，询问她什么时候开学，脸恢复的怎么样了。
    wannaone在海外巡演，他很忙，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后期阿善又想着适度晾晾他，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联系了，他也还不知道阿善的脸已经完全好了。
    其实现在看来，她这张脸恢复的这么好，这其中黄旼泫功劳最大，即使他表现出来以后要和她保持距离的意味，除去男女感情这方面不谈，他也是恩人，因此阿善的态度还是很好，很客气的，但是却没有了最初始的那种隐藏在文字之下的爱慕。
    这其中的变化，只有处在暧昧之中的当事人才能感受的到。
    她回复：【明天开学，我的脸已经完全好了，这期间真的很感谢你，以后我也会努力为你，为wannaone应援的，真的很感谢，希望巡演可以顺利结束。】
    黄旼泫是在彩排间隙给她发的短信，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潜意识告诉自己要跟裴善保持距离，他也确实是这么表现的，也许是因为容貌的缘故，她很敏感，察觉到了他的冷意，也确实不再靠近，可他心里却又开始觉得不好受了，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也是他斟酌了好久，打了删，删了又打之后，才发出去的。
    手机攥在手里，短信发出去之后，时不时就要看两眼她回复没有，期待又焦躁。
    没想到看到她的回复之后，心里觉得更难受了，她回复的很客气，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但他就是觉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回复完黄旼泫之后，阿善收起手机，起身跟造型师说了声去洗手间，其实她不是真想上厕所，只是在待机室呆的太闷了，所以想出来透透气，顺便买杯咖啡喝。
    在便利店买完咖啡爬楼回来的时候，阿善远远看见有个女爱豆在nct待机室门口来来回回，路过好几趟，不像是偶然路过，倒像是在等人。
    她手里拿着咖啡，缓缓走过去，特地放慢了脚步，走近了，将女爱豆看得更清楚，脸蛋可爱，妆容精致，腮边打了微粉的腮红，身材娇小，很漂亮。
    阿善问：“需要帮助吗？”
    女爱豆有些惊讶于阿善主动搭话，连忙摆了摆手，埋着头，转身想要离开。
    阿善看了眼她的背影，没再理会，想要推门进去，身后却突然传来细弱的声音：“那个………请问你是nct前辈们的工作人员吗？”
    她转身，只见刚才抬步离开的女爱豆又返了回来，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阿善想了想，回答：“算是吧。”
    女爱豆似乎有些疑惑：“算是？”
    阿善解释：“我是美容室派过来跟妆的助手，应该只有这一天算是工作人员。”
    闻言，女爱豆似乎有些惊喜，几步走过来，小声说：“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她长得可爱，此刻尾音拉长，像是在撒娇，让人很难拒绝。
    阿善温声问：“什么忙？”
    女爱豆笑了笑，把手里捏得紧紧的纸条塞进她手心儿里：“请帮我把这个交给在玹前辈，拜托了。”
    说着，她双手合十，皱着鼻子：“千万不要被前辈们的经纪人知道。”
    “拜托了，嗯？”
    阿善看了眼手里的纸条，又打量了一下女爱豆，心想，她还真是意外的单纯，也不想想，万一自己说出去怎么办，或者发布在网上爆料怎么办，当成笑料在美容室随意讲给其他艺人听，又该怎么办。
    果然爱豆也是人，也有恋爱脑。
    阿善没说什么，笑着点点头，声音温和：“别担心，我会亲手转交给他的。”
    女爱豆笑眼弯弯：“谢谢你，拜托了。”
    其实她是背着经纪人偷偷跑出来的，谁知道正赶上nct成员们彩排的时间段，她在门口徘徊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好不容易等着个工作人员，而且还是美容室派过来跟妆的，相对安全可靠些，虽然不能亲手交给在玹前辈，但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阿善：“没关系。”
    女爱豆点点头，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阿善把纸条塞进制服的口袋里，推门进去，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着nct的成员们彩排回来。
    彩排要调整走位，还要检查舞台灯光，基本上每个组合都要进行两遍或以上，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成员们才回来，一个接一个地往待机室里进，刚才还安安静静的，一下子又变得吵闹起来，因为舞蹈强度大，又彩排了好几遍，都大汗淋漓的，去彩排之前完美无瑕的底妆也已经脱妆了，喷了好多发胶做出来的发型也有些乱。
    待机室里的工作人员们又开始忙了起来，补妆，调整发型。
    阿善被造型师使唤来给郑在玹擦汗，他长得高，她抬着手，仰头给他擦汗，因为之前化了底妆，不能胡乱地擦，只能用叠好的纸巾，在他额头上，脸上轻轻按压。
    他见她一直抬着手，似乎有些吃力，不着痕迹地岔开腿，让自己矮一点，视线放在她脸上，看着看着，有些出神，她的眼睛像是漾着春水，此刻因为专注，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即使两人挨得极近，这么近的距离，她的脸上还是一点瑕疵都没有，很白很好看。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
    听到脑海里突然响起的播报音，阿善手上动作一顿，视线往上移，看向他眼睛，郑在玹却好像心虚似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感受到她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看，莫名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手心痒痒的。
    第70章 纸条   好感度四十五
    阿善视线落在郑在玹脸上, 他微微低头避开，红色从脖颈开始往上蔓延。
    她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竟然还突然害羞了, 顿了两秒，继续给他擦汗, 坏心思地偶尔用指腹擦过他光滑的脸颊，就能听见好感值零星地一个一个往上涨。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 目前好感度：四十二”
    看他整个人紧绷的模样，她眼底逐渐浮上清浅笑意，直到经纪人催促：“大家动作都快点，时间很紧, 马上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
    阿善这才收了作弄攻略对象的心思, 老老实实给他擦完汗，然后补妆, 镜头比较吃妆, 正常来说就算是男爱豆也是要化唇妆的, 稍微涂一点唇彩，要不然上镜，或者直拍, 看起来会觉得没精神，气色不好，但是郑在玹属于直男爱豆那类，宁死不屈, 绝对不化唇妆的那种。
    好在他皮肤白，嘴唇自带粉粉嫩的颜色，加上在队内人气还算排在前列, 所以经纪人也宠着他，基本上有求必应，也不强求他化唇妆，所以阿善听造型师吩咐，只给他涂了点润唇膏，他唇形很漂亮，就是和整张脸相得益彰的感觉，微微嘟着，涂了润唇膏之后，显得水润润的，用最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想亲。
    阿善把润唇膏微微拧出来一截，一只手微微把着他后脖颈，另一只手抬起，拿着润唇膏在他唇上沿着唇形来回描摹，动作轻柔。
    他下意识嘟起嘴巴，视线又偷偷落在阿善脸上，小脸精致瓷白，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纯动人，她的手扶在他后脖颈上，虽然隔着衣领，但是她手心儿微凉的温度，还是隔着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他觉得痒痒的。
    他下意识就动了一下脑袋，他这一动不要紧，正在给他涂唇膏的阿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涂到嘴唇外边了，她放在他后脖颈上的手微微用力，想要固定住他的脑袋，身子往前凑了凑，想要用指腹给他擦一下。
    结果，郑在玹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那模样倒像是以为阿善要亲他。
    阿善声音很轻，问：“为什么闭眼睛？”
    闻言，郑在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她视线，有一丝慌乱和尴尬，一下子红了脸，解释：“你突然靠近，吓了我一跳，才会这样的……”
    阿善像是信了：“这样啊，那我道歉，吓到你了。”
    说着，转身从化妆台上，抽了张纸巾，挨近他，给刚才不小心蹭到外面的润唇膏擦掉，退回身子的时候，靠近他耳边，小声戏谑：“下次别闭眼睛了，万一我亲上去怎么办。”
    说完，顺手从兜里掏出刚才那个女爱豆拜托她转交的纸条，不着痕迹的塞进郑在玹手心儿里，nct经纪人看成员们看得还是比较紧的，可能是因为组合还没登顶，加之出道时间也不算长的缘故，所以成员们虽然人数多，但是至今为止倒是很少有成员传出恋爱之类的桃色绯闻。
    据说这个经纪人，有一次撞见女爱豆把自家成员拦在楼梯间表白，直接找上了对方经纪人，反正是没怎么留情面，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女爱豆强调，让阿善千万不要被nct的经纪人发现。
    郑在玹因为她的话，尴尬地已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见她凑近，水润润的唇瓣在眼前，第一反应竟然是闭上眼睛，还好其他成员们都忙着补妆，工作人员们在给他们换配饰，没人注意这边，要不然他这张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正羞耻着，突然感觉手里被她塞进来什么东西，他低头看了，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也经常收到的东西，有时候是夹在三明治包装里，有的时候是藏在专辑里，有的时候是拜托身边的工作人们送到他手里，大多是女爱豆，他从来都没有什么波澜，因为这些人甚至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更别提什么交集了，却无端地因为他这张脸，就产生了好感，这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很肤浅。
    可这次不一样，他甚至觉得此刻自己手心里的纸条有些烫手，温度顺着手心儿蔓延，传到他脸上，要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红发烫，脑海里的思绪更是乱成麻，理不清，扯不断，但他知道他此刻是高兴的。
    郑在玹收拢手指，把手里的东西攥得紧紧的，抬头看了眼阿善，她也在冲他笑，眉眼弯弯，干净清透，其实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态度，两人闹得很不愉快，之后再去美容室的时候，她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更别提这样笑了，这么回想起来，也许是因为对他有好感，不知道该怎么在他面前表现，索性就一直板着脸，现在因为即将开学了，不能再经常待在美容室帮忙了，和他见面，接触的机会也少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表明心意，想要和他交换联络方式。
    系统：“攻略目标，nct成员郑在玹，目前好感度：四十五”
    阿善是故意让郑在玹误会的，反正纸条上肯定会署名，等他一会结束舞台录制的时候，看了就知道真正对他有好感的另有其人，她只是个中间人，让他错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先萌生期待，和暧昧的想法，再戳破，不但纸条不是她送的，甚至可以毫不在意地帮别人追他在，这种心理落差，可谓是增进好感度的绝佳利器。
    补完妆，又把造型弄得完美无瑕之后，就已经有工作人员来催了：“nct准备，现在要去候场了。”
    经纪人拍了拍手：“大家动作都快点。”
    “准备录制了。”
    阿善早已经把造型师们吩咐的工作都弄好了，此刻站在角落里，看着成员们起身陆陆续续往外走，郑在玹临出待机室这个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阿善一眼，一眼就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站的位置，就好像是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
    阿善和他对视一眼，就淡淡移开目光，在郑在玹看来就是羞涩地表现。
    他抿唇笑了一下，跟在成员们身后走了出去，去录制打歌舞台。
    至此，美容室造型师的跟妆任务也算完成了，造型师前辈带着阿善回了美容室。
    nct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算登顶，但确确实实每次回归都稳扎稳打地在进步，慢慢积累粉丝，这次回归，也受到了粉丝们热烈的应援，在舞台上，没人会因为私人的事情分神，影响整体的效果，都很专注。
    因为是事先录制，台下有粉丝们，舞台表演结束后，又跟粉丝们互动了一下，才往后天走，进了待机室，刚才一路都是镜头，舞台后面有，下了台要经过的地方还有人在采访，进了待机室，郑在玹才敢摸了摸口袋，想把刚才阿善给他的那张小纸条掏出来看，不想，他把口袋的里衬扯出来，翻了个遍也没看见那张纸条的踪迹。
    很明显他给弄丢了，nct的编舞一向强度和难度都很大，像是后空翻，还有各种像杂技似的舞蹈动作，多半是在台上弄丢了，他虽然有些担心被有心人捡到，但是很明显，他们录制完还有好多组爱豆要录制，他也不可能现在跑到台上去找，只能等到今天人气歌谣的一位发表的时候，所有爱豆都要再次上台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找一下。
    其实就算被人捡到，也没关系，毕竟人气歌谣里就两种人，一爱豆和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基本上都要签保密协议，爱豆之间更是有不成文的约定，这种桃色绯闻，最多也就是私底下聚会的时候，可能会提一句两句的，但是不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所以比起担心被人捡到，郑在玹心里更多的是焦躁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阿善在上面写了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所有爱豆的舞台都录制结束，有工作人员过来：“nct的成员们，要上台进行一位发表了。”
    闻言，还没等经纪人催，郑在玹第一个就站起来往外走，其他成员们都愣了楞：“你这么着急干嘛？”
    “反正这周一位也不可能是我们，去那么早还得在舞台上一直站着。”
    “就是，反正也是去当背景板的，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