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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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牵扯到婷婷的事情?
    时迁又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孙冀心里也苦闷,也想找人倒倒苦水,便将事情细细跟时迁说了。
    说他跟婷婷之间的互诉衷情,你侬我侬,他满脸的笑意,透着甜蜜。
    说到他娘的不赞同和阻拦、让他娶舅舅家的表妹,他又一脸苦恼。
    等说起婷婷近来被他娘逼着相亲,婷婷勇敢为两人的将来反抗,他既有不少年人被心上人十分在意时候的得意,又有爹娘反对、求而不得的苦恼、以及不知前路的迷茫。
    整个人情绪仿佛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丰富的很。
    *
    “那你自己心里头究竟是如何想的呢?一直拖着总不是个事儿,姑娘家的年华耽误不起,哪怕她能为你拖,她身上承受的流言跟压力该也拖不了许久,你总得心里有个章程才行啊!”
    孙冀声音犹豫,说:“时兄,我娘不似你娘那么开明好说话,我也跟她说过我想法、劝她求她,但她就是不同意,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时迁倒是也认真帮他分析,说他这个肯定是没让他娘看到他的决心。告诉他,但凡是“求”,也有它的规则、技巧在里头。
    用得上“求”字,那肯定是你想要求的人对你的心愿并不赞同。所以,想说服她,你就必须用力,让人能看到你的决心。
    若你只是想要一个你喜欢、但是对你实质并无帮助、甚至可有可无的玩具,你求母亲撒娇说你想要,那这个玩具你多半是要不来的。
    但你若是态度坚决,没有这个玩具你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慢慢会像朵花一样枯萎,总之就是表现出十分强劲的态度在里头,非它不可,没它不行。这个时候,别人就得退一步了。
    时迁最后就说:“总之,你得叫人看到你的决心。跟你娘好好地谈一谈,告诉她你的想法,你的决心以及如果结果不好可能会有的后果。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认真考虑一下你的想法态度。”
    孙冀迟疑地说:“这个好吗?这岂不是有逼迫父母之嫌?先生叫我们百善孝为先,事亲不可使其亲有惊怖心。我若这么做,岂不是不孝?”
    时迁:??这究竟是说谁不孝呢?
    再说,先生还有一句不可使其亲有烦恼心、愁闷你。那你求你娘让她为难,让她有了烦恼,不一样不孝?
    时迁叫他噎了一句,便不想再说了。
    他也看不出了,这位同窗并不是缺你一个主意,他就是缺一个倾听的人。他就不再多言,只听着孙冀倒苦水罢了。
    孙冀再问他,他便只劝一句“好事多磨”。
    *
    在孙冀那边听他倒了许久的苦水,再去锦欢家里,天色便不早了。
    按他家时间,马上就到晚饭的时候了。
    时迁犹豫了下,还是朝着魏家来了。而魏家吃饭更早些,这会儿已经吃上了。
    时迁来得就很不凑巧,他站在门口、一时进不是、退不是,很有些尴尬。
    正在喝汤的锦欢见着他顿时眼睛一亮,说他来得正巧,招待他进屋坐下,给他盛饭装汤。
    魏三米氏:……还没嫁出去的姑娘胳膊肘便开始往外拐了,米饭不用钱的啊?!
    当然,两人肯定不是心疼几粒米,不过是她家闺女这态度着实太“可气”了些。
    瞧着时迁有些拘束,米氏便很热情地招呼时迁,叫他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就好。
    岳父看女婿就没有满意的,魏三看着时迁就黑着脸,倒是没说啥不好的话。不过,等他看到她闺女给时迁盛饭时候,他不厚道地笑了,倒是把那点黑色赶跑了。
    米氏和时迁也望过去,就见锦欢盛饭时候,当真就是米饭不用钱一般拿着勺子拼命往下压,给时迁盛了非常“实惠”的一碗。
    米氏也笑。
    时迁就觉得他好像还没吃,肚子已经在隐隐叫嚣着它撑着了怎么办?
    最后,在时迁撑得肚皮圆圆的时候,锦欢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担心人家头回在家里吃饭不好意思再盛,好像担心过了头。
    导致现在时迁变成了不好意思剩饭,在拼命往肚里压。
    饭吃多了也不舒服,锦欢劝他别再吃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结果就是锦欢一把抽走了他的碗:“听我的,不吃了。”
    时迁:……
    魏三米氏魏旭:……
    米氏都没眼看,她家这个闺女哦,人家头回上门吃饭就夺了人家饭碗,真是能耐大了。
    倒是时迁,他先是楞了一下,后来知道锦欢是为他好,便笑了:“好,听你的。”
    他两旁若无人的交流,旁人好似都成了背景板一般。米氏就撵两人:“你两吃饱了外头说话去吧。”
    刚好时迁刚吃的有点多,锦欢便领着她去外头小路上转转,顺带消消食。
    *
    路上,锦欢就问他怎么来得怎么晚,时迁就把他先去孙冀家的事情说了。
    对此,他解释了一句:“我原本想着只是换本书,再说几句话的功夫,应当很快的,哪里晓得耽搁了这么久,这才过来晚了。”
    听他说去孙冀家了,锦欢想起来堂姐的事情,问他:“孙冀没跟你说他怎么想的吗?难道就一直拖着我堂姐?”
    “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会儿正心里难受,拉我诉了大半天苦水呢!”
    什么叫他也不知道?这么没担当的话说出来,锦欢对他的印象又掉了一分。
    她又问时迁:“那你觉得他跟我堂姐这婚事最后能成吗?”
    时迁想了一下,他没正面回答,他是这么说的:“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希望这桩婚事还是不要成。”
    “这是什么意思,站在我的角度这么看,所以你是觉得他不好?他不是你朋友吗?”
    “有些人做朋友很好,但做亲戚未必合适。”
    时迁犹豫了下,说有些话他本不当说,君子当静察己过、勿论人非。不过,因为见着锦欢很关心她这位堂姐,他觉得还是得说几句才成。
    他说,孙冀是个极为孝顺又多思多虑、顾虑很多的人。但凡思虑多的人,免不了常跟的一个词叫优柔寡断。
    所以,像他和婷婷两的事情,他想娶婷婷,但是他又孝顺不想太顶撞他娘,加之他性格的加成,所以,他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后拖,想几方都能满意。
    但是,有些事情越拖问题越多,明明想几方都顾虑周全,最后往往背道而驰。
    于是,事情变成了现在的局面。她娘对婷婷意见更大,婷婷家里人迫她相亲,两个当事人痛苦难受。
    时迁说,因为孙冀这种家庭和性格的原因,若是孙冀娶的人是他娘看中的表妹,那便是一桩极好的姻缘,若是娶其他人,尤其还是他娘顶看不上的人,只怕姑娘家要受罪。
    这种情况下,婷婷和孙冀真的不大适合。哪怕他两这回亲事能勉强成了,婚后矛盾还是少不了。
    时迁跟锦欢说了这许多,锦欢听了感触挺深。
    她先前也一直觉得孙冀这性格可能不是很配堂姐,但是旁人都觉得孙冀好,就自己一人觉得有问题,她不好说出口,免得是她自己想法有问题。
    这会儿,时迁跟他一个看法,锦欢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想着还是要再找婷婷说一回,劝她慎重。
    *
    锦欢心里一直想着堂姐的事情,就没怎么注意到时迁的情绪。
    她要是仔细看他,就能注意到时迁这会儿心情真说不得好。
    他隔了好些日子才来这么一趟,两人却总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他有些不乐意。便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说:“瞧我来这么会了,快把正事忘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今年是咱们定亲第一个年,娘问问你们家对于年礼可有什么要求?”
    这个锦欢倒是听她娘说过,说有些人家花了不少钱,买一些特别占地方的礼盒包装的东西,其实钱大半都花在了盒子上面,东西并不多好,费钱还不实惠。
    锦欢就回时迁:“正常人家的年礼便可,也不用图面上好看买那些带盒子的,我们家都不在乎这种面上的东西。”
    时迁点点头,又问她:“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
    锦欢偏过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也是你娘叫你问的吗?”
    时迁停下脚步、低头看她,见她粉腮莹色、眼睛好似黑曜宝石,卟啉卟啉地闪着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按理,他该说些好听的哄哄她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话一出口就成了:“对啊,我娘叫我问的,她可喜欢你了呢!”
    锦欢听到耳朵里,砸在心里头,一阵气闷。
    她抬起一只手, 指着他:“你,你——”
    嗨呀!好气啊!他到底会不会哄姑娘家开心啊!
    虽然能讨未来婆婆喜欢是件叫人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能这么回答呢?
    他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时迁说完就见小姑娘这气恼的动作,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果然,逗小姑娘可比哄小姑娘有趣多了。
    锦欢抬头见他还在笑,更气了,没忍住踩了他一脚,犹不解气。重重地“哼!”了他一声,她扭头就往回走。
    时迁两步追上小姑娘,难得主动伸手牵着小姑娘的手腕:“你还没说呢,你想要啥?”
    锦欢头一扬,骄傲地像只小孔雀:“不说不说,就不说。”
    时迁垂着眼睛,耳边是小姑娘软糯的娇嗔、入眼是她细白的手腕,莹润秀气。他心想,小姑娘真是哪哪都招人。
    一时也忘了问话。
    直到小姑娘一抽手,细滑的手腕便一下子从他手中溜出。
    小姑娘得意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后,欢快地跑走了……
    时迁脸上是笑,心里也是笑,眼神追着小姑娘的身影往回走。
    *
    再回到魏家,饭桌已经收了。
    魏旭撇着嘴巴,还有些不高兴,平时都是他跟她姐一起出去玩,她姐姐抛下她跟旁人一起出去不说,还玩得那么高兴地回来。
    他果断吃醋、不高兴了,对着时迁也没个好脸色。
    米氏拍了他一巴掌,时迁给拦下了。
    他先前把小姑娘得罪狠了,再问小姑娘喜好她怎么也不肯说,他这会儿决定从魏旭入手,到时也刚好可以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他先前听锦欢说过他弟弟,知道怎么哄他比较有用。魏旭比较贪吃嘛,时迁用他最爱的沙诱惑他,问他姐姐喜欢啥。
    魏旭扬起头,环抱双手,不理时迁,那骄傲的样子简直跟锦欢一模一样。
    他是一个懂事的娃,他绝对干不出出卖姐姐的事情,拼命吞咽着口水,不搭理时迁。
    时迁又把条件往上加,说是只要以后去集市上,都给他买,这承诺一辈子都算数。
    他魏旭可是一个有骨气的娃,区区几个沙糕休想自己低头。想贿赂他,哪那么容易?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哎呀,这可真是亲姐夫,一辈子的沙糕真的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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