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姚和张于然相互看了一眼，总觉得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无奈。要不是张于然有些武力值怎么可能和两个大男人一起吃饭。周姚也觉得他们两个老师跟个小姑娘一起吃饭挺不像样的。
    高邑定了席面是不用排队的，时间都是提前预定好的，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了楼上，张于然还真没到楼上过，二楼的装潢和一楼完全不一样，华美的吊灯木雕小门隔间连盆栽都是真花真草的，大圆桌上是雪白雪白的桌布，隐隐能看见其他桌的人不过也算是比较隐蔽，看着还真有点意思。
    “好好的早餐铺子整这些没用的。”周姚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算是个小早餐店也想要发展啊。”高邑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具，用筷子扎破了外层的膜，用餐桌上的热茶冲洗了遍餐具。
    张于然吃过饭了，主要是想知道高主任想干什么。
    “我跟你说老周，这儿的韭菜就是小张家里种的，味道倒是其次对身体真的好。你吃了就知道了我给你买包子吃你还不吃。”高邑说道。
    周姚对张于然投向怀疑的目光。
    张于然：“……”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传销头子，高主任是她的手下。
    “菜还没上你们尝尝我家里的果干和山楂糕吧，开胃。”张于然尴尬地笑了笑，她从自己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了两瓶杏干还有一小袋子柿饼和一盒山楂糕拆开了说，“家里自己种的没打农药。”
    周姚见她被说的也够尴尬的，但他总不好说自己老朋友，也就笑嘻嘻地说：“我都多少年没吃过柿饼了。”说着就拿了一个。
    这柿饼做的圆溜溜的，上面有一层糖霜，看着还挺干净的周姚咬了一口，柿饼略软甜丝丝的咬一，越嚼越香，还真是有他小时候的味道，不是死命的甜味还干，这柿饼满满的都是柿子本身的香味。
    周姚一口气把这个快赶上巴掌大的柿饼吃完了这才说：“你家这柿子真不过，吃着也香，不像是超市里的柿饼齁甜齁甜的。”
    高邑则是拿了块山楂糕吃，酸酸甜甜地很是开胃，那酸味简直就像是能把他一直都不怎么好的味觉给全勾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块。
    “我就和你说了，这小姑娘家种的东西就是好吃。现在哪有那么多纯天然地东西啊，咱小时候去山上摘酸枣吃，牵牛花的汁能直接吸，现在哪敢啊，你也尝尝这山楂糕要是能放食堂，那些小孩也能尝尝。这吃的好了身体好了学习成绩说不定就能上去了。”
    高邑自己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怎么和个搞传销的似的，闭了嘴拿了个柿饼吃。
    周姚有些不好意思地也拿了块山楂糕吃，吃了一口本来不饿的他瞬间就来了胃口。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开始认真思考高邑的提议，要是成本太高也能走少量供应的路子，要是真能让学生成绩好点他咬咬牙跟食堂疏通疏通也不是不行。
    第37章 订单（捉虫）   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
    三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辛亏这个时候第一道菜上桌了, 打破他们直接的沉默，按照他们本地的习惯第一道菜是凉拌菜，一般是猪肉或者是鸡肉做成的。
    “咱们先吃，吃完了再说。”高邑啃完柿饼感觉更饿了, 他可是中午没吃饭就等现在这一顿饭了。
    张于然一看这第一道菜是椒麻鸡, 用了柠檬做装饰闻着有一股清新的酸味。
    “都动筷子, 别愣着。”高邑见这俩人都不动自己很是干脆地加了一筷子吃, 入口的肉很是绵软细嫩，又辣又酸很是开胃，高邑确实有些饿了忍不住多夹了两块放到自己盘子里。
    周姚也夹了一块，吃了一口之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肉倒是还算嫩就是这料酒加的太重了, 让这鸡肉本身的味道都淡了，甚至还有些太油腻，完全没有起到凉菜开胃的作用。周姚边吃边想这家店的手艺还是差一点，他看了眼大吃特吃的老朋友还是收回了目光, 唉老高也吃不出什么味来，周姚顿时有些‘曲高和寡’的意思。
    周姚又看向张于然说道：“小张觉得这菜怎么样啊？”
    “凉菜还行，鸡肉比较嫩, 不过姜味和料酒味道太重了。”张于然笑了笑说道, 她本来的味觉其实很一般，根本没有继承她爸那种皇帝舌，但她现在的味觉提升了很多一尝基本上就能说个七七八八。
    “嗯, 小张说的不错。”周姚眼睛瞬间就亮了, 笑得和个弥勒佛似的。
    之后上的都是热菜了，有这儿的招牌菜辣子鸡，还有比较传统的糖醋鱼, 鱼香肉丝，烤鸭，小酥肉等等，高邑倒是一反以前不愿意吃肉的样吃了不少。
    周姚和张于然都是象征性地吃两口就算了。
    这让张于然十分好奇这位周校长这个大肚子是怎么吃出来的，因为有张于然在不方便喝酒高邑就点了雪碧和果汁，周姚每尝一道菜就要和张于然交流心得，辛亏张于然现在味觉还行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这顿饭吃的倒也算是安逸。
    可能只有高邑一个人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吃眼前菜了。
    “最后的大菜应该是肘子吧。”周姚喝了口果汁冲淡了些口中的油腻味，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张于然放到一边的杏干上，刚才他都没尝尝这杏干菜就上来了，周姚想起那酸酸甜甜的山楂糕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张于然还没说什么就见服务员端上了最后一道大菜。
    青黄交加。
    看着还挺眼熟的，嗯，这不就是她今天中午刚吃过的韭菜炒鸡蛋吗？张于然只觉得自己脑门上一堆问号，这最多能称作荤菜连硬菜都算不上。
    “这菜。还真是有意思，那个这位姑娘这是韭菜炒鸡蛋啊？是不是上错了？”周姚也吃过不少席面了，从来没有人把韭菜炒鸡蛋当压轴硬菜的。
    “不是的，这个是我们大厨改良过的菜，这就是最后一道菜。您尝过之后就知道了。”服务员嘴角带着甜美的微笑，很是得体地回答道。
    “谢了，我知道了。”周姚点了点头，还真是奇怪了这韭菜炒鸡蛋有什么好改良的？改良加几个鸡蛋还是多加几根韭菜啊？
    高邑率先夹了一筷子说道：“老周你尝尝，这韭菜的味是一绝。是小张家自己种的，前几天小张在这儿附近卖包子的时候咱们学校的小孩挺多来买的。”
    “其实也一般，我今天中午也做这道菜来着，不过我家那上了年纪的老炉子炒的鸡蛋没那么漂亮。”张于然也稍微夹了一点放到自己盘子里，这韭菜炒鸡蛋虽然是家常菜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有的人就喜欢蛋是蛋韭菜是韭菜，有的则是会将鸡蛋和韭菜混在一起炒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盘菜显然是后者。
    碧绿的韭菜和淡黄的鸡蛋交织，张于然一想这是自己前几天拿来的韭菜就觉得这绿的不是很新鲜的样。
    周姚听高邑这么夸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些期待。他看着这韭菜炒鸡蛋的卖相倒是挺好的，空气中的肉香味都不能掩盖这韭菜的香气，周姚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入口就是韭菜浓烈的香气略略有些焦的鸡蛋包裹着韭菜，虽然鸡蛋的味道不如韭菜但竟然也跟着有了几分风味。
    高邑也不去问周姚觉得怎么样了，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
    “嗯，这味真是恰到好处，就连这火候太过了都成个特色了。”周姚用勺子挖了一大块韭菜炒鸡蛋又快速而仔细地尝了尝。
    两人迅速地将一盘韭菜炒鸡蛋瓜分完毕。
    高邑吃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也就是拿这道菜做了压轴的，要是放在前面我就不太想吃那些肉了。”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以前每年过节婚丧嫁娶的吃大席都是挑着肉吃，现在吃了这个韭菜炒鸡蛋连他都绝出那些肉菜太油腻了。
    “小张啊你家的菜都能保持这个质量吗？”别说对身体好不好，菜确实是好菜就是不知道这价格怎么样，不打农药自家种的菜是健康质量好，但周姚也不会因此就忽略这成本上的问题。
    其实给食堂供应菜利润一般，但是大饭店酒店都是有自己的货源的，不是质量的问题，他们这儿的蔬果供应链太完整了，中间该有的潜规则都形成了，张于然真想一下子插一脚基本是不可能的。
    要真是能给学校供货那绝对是个打开局面的好机会。
    张于然快速地在心里考虑了考虑才说：“我们果园刚开始休整，差不多入冬之后能出一千多斤白菜和一千多斤萝卜。别的暂时也长不出来啊。质量上您放心还是有保障的，价格上我们果园出产的东西一般是普通蔬菜的两倍，不过要是学校购买我可以适当给些优惠。”
    这一千斤听着多但白萝卜和白菜这东西真的是压秤本身就沉核算下来其实没多少东西。周姚家里以前也穷过多少还是能听的懂得。周姚松了口气这点东西他跟食堂说一声还是能做主的，这能在学校承包食堂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窗口一年的油水不老少呢，要不说学生的钱好挣呢？就是他是校长也不能拍板做决定。
    “那你家的菜什么时候能熟，我给和食堂牵个头，要是能谈的成具体价格和数量再定。”周姚和张于然高邑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张于然见高邑一直在偷瞄放到一边的果干。
    她就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东西，“菜大概还需要半个月左右熟，我这是从家里带的，本来想着当个试吃的，来找找销路。我看周校长和高主任你们都还挺喜欢的，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吃吧。”
    “不嫌弃，老周啊你要是嫌弃我就自己全要了。”高邑笑呵呵地就要收下，老周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了说不定看不上这么点东西呢？
    周姚瞪了眼自己这个现在看起来不太正经的老同学，这人啊人前永远人模狗样的人后连点面子都不要了，“那行半个月之后你联系我就行，不用客气。”吃人嘴短更何况是好吃的，拿回去他老娘应该会喜欢，尤其是那山楂糕很是开胃。
    “我说笑呢。”高邑被这么一瞪说道：“服务员打包。”他们三个毕竟吃不了那么多的菜，还剩下不少肉菜高邑准备带回家吃，总不能浪费了。
    服务员应声走了过来。
    高邑顺口说了句，“你们再帮我打包一份韭菜炒鸡蛋。”带回去给家里尝尝。
    “抱歉，我们店每一桌只能点一份韭菜炒鸡蛋。原材料有限。我们这韭菜可是独一份的。”服务员笑眯眯地说道，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也不知道这菜多好吃啊，这么多人都想要加菜。
    原材料的供应商张于然：“……”这个服务员她没见过可能是一直在二楼工作的。
    “知道了，谢谢啊。”高邑点了点头，服务员手脚麻利地将剩饭剩菜都打包好了，高邑就提着几个大打包袋和张于然周姚走出了餐厅，这儿门外还排了不少人乱哄哄的，让这个大学城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小张你路上开车慢点，上次我就想说你了，小三轮翻车了容易骨折不是小事，你们这些孩子自行车都能骑成风火轮，我这老头看着心里都慌。”高邑最后还忍不住叮嘱，主要是张于然长得显小在他眼里就还是个学生，他也就忍不住唠叨两句。
    张于然点了点头，“那周校长，高主任再见。”
    等她走了周姚这才说道：“东西咱们一人一半，不过那山楂糕你得都给我，我回去拿给我妈吃，快入冬了她不愿意吃饭。这冬天一点膘都没有难熬啊。”
    高邑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胖的快没有脖子的老友。
    “老周你这身上的膘养的太多了，该减减了。行山楂糕都给你我就拿两块回去给我老婆尝尝。”
    高邑家老人去的早儿女都上大学了，家里就自己老婆一人也不跟他计较这点东西。
    今天周六下午学校放假，两人分了那些果干这才各自回家了。
    “这次没白来这一趟。”周姚颠了颠自己手里地东西慢悠悠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张于然也没走远她拿出手机搜了搜，嗯市二中校长确实就长周姚那样，虽然绕这么大一圈来骗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小心点还是没错的。
    “走去买鱼苗。”张于然开了锁坐上小车，在肩头蹲着的余谷跳到驾驶座上，毛绒绒的前爪踢了踢猫耳朵默默地蹲在了张于然腿边。
    还挺暖和的。
    “余老师你这是冷吗？”张于然以前骑小三轮还没见他离自己这么近过，张于然将车锁住将灵气附在手上轻轻地给余老师顺着毛，灵气顺着她的手掌传入白猫的身体里，余老师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余谷闭上了眼张于然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背脊，过了好一会张于然这才发现余老师猫耳朵后面好像是沾上了点血。
    她偷偷看了看，幸亏不是余老师的，不知道在哪儿粘上的。
    张于然也没去问怎么弄得，心想自家小猫估计是去除魔卫道了。
    要是张醒听到这话估计得喷，这猫估计都快有十五六斤了，还小猫，可怜见的张于然这老师滤镜都十米厚了。
    张于然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白猫，手机亮了起来张于然一看竟然是加明食品厂的电话。她单手接起电话，“喂您好。”
    “你好，这里是加明食品厂，你前几天打电话过来说你是杨鱼的亲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东西，我们厂子里还有些他留下的东西希望你能带走。”
    一道很是温柔的声音传来，张于然皱起眉这前后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不过想到加明食品厂以后也可以开拓成客源张于然就打开备忘录看了看说道：“我家里的老人说他左小腿上有个和鱼一样的胎记，上的大学是湖城大学，证件倒是没有主要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就在吴家村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哦，知道这些就行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不是，说这点信息就能确认了？张于然有些好奇这人怎么确认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现在就有空，大概三十分钟之后就能到。”张于然想了想说道。
    “好的，那你到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去厂子外面接你。”
    第38章 有猫腻（捉虫）   三合一
    加明食品加工厂原本是在市中心的, 几十年城市扩张这家地方企业渐渐地也就脱离了新开发区，虽然还算在城市中心但和七八十年代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张于然骑着小三轮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加明食品厂门口，她没有工作证进不去，别说现在这厂子的管理还挺现代化的, 必须刷卡进入, 张于然对家乡的地方企业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土楼上。
    她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就有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 眉眼弯弯的不像是个北方人，脸圆圆的笑起来时面部线条依旧柔和倒是有点江南美女的味道，和张于然这种眉眼略带侵略性的好看很是不同。
    余谷没有隐身反而是被张于然抱在怀里，张于然觉得余老师好像还是不太舒服就抱着他给他缓慢地输入灵力。
    余谷嗅到一丝腥味，他忍不住多看了这人几眼,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绿光。
    原来如此。
    这人身上有一片那臭鱼的鱼鳞还用红线穿了带在身上也不嫌腥，不过张于然收集自己的毛毛怎么还没去做点东西放在身上，这样外面别的东西也能知道这人是自己罩着的。
    张于然看余老师一直在看人家，忍不住想果然好看的事物大家都是喜欢的, “你好，我叫张于然，其实我们和杨鱼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他是逃荒过来的, 算是在我们村里长大的，前几天有人过来找他用我的电话打的到了食品厂，现在人已经走了只能是我过来。”
    她打电话的时候撒了个谎, 说是找她的叔, 现在最好重新编个理由要不然若真的是个刨根问底的怎么办？
    毕竟要是这人来一句我想看看你的身份证，张于然就得被ko，因为她的籍贯可是吴家村。不得不说现在信息时代想圆个谎话不容易。
    “哦, 没事，主要是宿舍楼快翻修了，工人翻出了些旧东西不值什么钱，你要是嫌麻烦可以告诉我他们的地址，我快递过去就行。啊对了我叫郑怡明。”郑怡明听了她的话愣了愣，心想也是来找人找不到当然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