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我们也会分开，我怕我死了，最后你就不记得我了。”
    她也不想这么脆弱，这么敏感，不想说这些话，因为显得特别矫情。
    她也不知道陆砚听到这些话会怎么想，可她就是忽然在想，自己上辈子死了，是不是最后陆砚都不知道？
    她死了，或许谁都不记得她了。
    于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好难过。
    陆砚能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在发抖，他一开始其实觉得秦伽对他的喜欢，可能跟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可是秦伽现在说这句话，哭成这样，他似乎在她心里很重要。
    他不明白秦伽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深的感情……就好像，她从上辈子开始，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似的。
    陆砚不确定两人以后会不会分开，但至少现在，他觉得跟秦伽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不打算分开。
    “不会……不会忘了你。”
    陆砚低头又吻下去，知道这应该是让她停止哭泣最快的办法，吻了好一会儿，秦伽果然没办法哭了，变成低低的喘。
    她双手抓着陆砚的腰，悲伤的情绪慢慢被别的情绪代替。
    不知道过去多久，陆砚从她身上起来：“时间不早了，你改回去休息了。”
    秦伽看着黑暗里自己身上的陆砚，其实两人交往还没有多久，再进行下一步似乎有点太快了，可是如果他想要的话，她愿意的，她早就愿意的。
    但她总不能硬来。
    秦伽总有自己的本事，她咬着唇，忽然就又开始哭起来，陆砚一时间有些头疼，不是刚刚才哄好，怎么又哭了？
    “秦伽，你怎么又哭？”
    秦伽哭的肩膀都在发抖：“我知道，你就是不喜欢我的，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见我可怜……”
    陆砚：“……”
    “不是。”
    秦伽继续哭：“怎么不是，你都不愿意碰我，你就是不喜欢我。”
    陆砚：“？”
    他明明就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哪有刚交往几天就……他是想，但至少得等到两人感情稳定之后再说。
    “秦伽你听我说……”
    但秦伽压根就不听，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又哭了起来。
    陆砚叹了口气。
    秦伽喜欢他那么久，但一直因为自卑才没有跟他表白，现在又觉得他是因为可怜她才跟她在一起的。
    他是有些心疼她，可是他陆砚不至于因为心疼一个人就跟人在一起，他对她是有心动的。
    “秦伽，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陆砚声音都有几分沙哑，秦伽吸了吸鼻子，止了眼泪，手紧紧抓着他身上的毛衣：“我知道。”
    “不后悔吗？”
    “我喜欢你。”
    陆砚盯着秦伽的眼睛，两人距离很近，陆砚仔细地看着她的双眼，秦伽也就这么看着他，黑暗里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像是点着星光，她睫毛颤着，带着几丝紧张和羞怯。
    陆砚脑海里的一根弦彻底断掉了，他闭上眼睛吻上去，这一次，没打算再控制自己。
    是她自己要的，他原本想等一等，再等一等，怕自己吓到她。
    陆砚确实是吓到秦伽了，她不是没有过，上辈子的时候，但如今的陆砚比之前更吓人。
    但即便如此，秦伽还是没有将陆砚推开，她对陆砚像是无条件给予，她越是如此，陆砚到后面就越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从夜晚到天明，秦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夜没睡，或者是睡着了又醒过来。
    陆砚只觉得秦伽像是一个充满宝藏的密道，他像是个探秘者，他不断探秘，甚至忘记了时间，等到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陆砚这才恢复了理智。
    他眼睛通红，陆砚抿了下唇，低头亲了下秦伽，然后拿起床头的手机。
    陆砚看了眼来电显示，再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十点了。
    他今天原本是要事务所上班的。
    秦伽看着陆砚：“有人找你？”
    她声音都有些沙哑，秦伽说完立马伸手捂着嘴，她没想到会这样。
    陆砚看她一眼，然后道：“事务所的师兄。”
    陆砚直接接了电话，秦伽伸手捂着嘴，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
    那边，方圆正在陆砚办公室里：“哎，我说陆师弟啊，你是不是忘记今天要上班了？这可是你头一次迟到啊？”
    作为事务所合伙人，迟到一两次自然也没什么，只是方圆就是好奇了，陆砚这个工作狂，居然也会迟到。
    陆砚清了清嗓子：“有些感冒了。”
    方圆听到声音倒是也没多想，因为陆砚声音确实有些疲惫和沙哑：“啊这样啊，那陆师弟你病的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给你买点药过来？反正事务所离你那儿也挺近的。”
    “不用了，不算严重，我家里有药，下午就能来上班。”
    “没事没事，那陆师弟你好好休息，我挂了，你好好休息啊！”
    那边挂了电话，陆砚这才把秦伽的手拿开，她刚才甚至在憋气，原本就红的一张脸更红了。
    “你憋气做什么？”
    陆砚有些好笑。
    秦伽：“我怕你师兄听到我声音……”
    她声音……
    陆砚眸色暗了暗。
    他深呼吸一口气，扯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终于结束后，秦伽整个人被陆砚抱在怀里，两人身上都是彼此的气息，陆砚闭上眼睛，他人生很少失控，更没有失控成这样。
    他甚至觉得他现在像是变了个人。
    休息了片刻，陆砚又抱着秦伽进去浴室清洗，等到出来的时候，都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秦伽没力气做早餐，她被陆砚抱在沙发里，陆砚下楼去买早餐。
    也可以说是，早午餐。
    秦伽喝了口陆砚临走前给她倒的温水润了润嗓子，想到陆砚为她失控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成功了。
    她又得意又害羞，但她也知道自己跟陆砚要走的路还很长，但只要陆砚心里有她，她就觉得人间值得。
    陆砚买了东西回来就看见秦伽正拿着杯子一瘸一拐打算去厨房，陆砚直接大步过来，秦伽刚想转身，整个人就被陆砚公主抱起来，直接被放在沙发上。
    “你做什么？”
    秦伽被陆砚这一吼吓到，她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举了举杯子：“水没了，我去倒杯水。”
    陆砚：“……”
    她现在能走的动路么？
    “我买了豆浆，喝吧。”
    陆砚拿出来一瓶豆浆，插上吸管递给她，秦伽看着面前的豆浆杯子，想到……脸又不由自主红了红。
    “我不喝豆浆……”
    她声音细弱蚊蚋，陆砚似乎也想到什么，他伸手摸了下鼻尖，低咳了一声，然后道：“那喝粥吧。”
    陆砚买了很多，豆浆米粥，小笼包蒸饺灌汤包油条，还有饺子。
    他把东西一一摆放出来，秦伽看着都倒吸了一口气：“你买的是不是也太多了，这哪里吃得完呀？”
    “昨晚上消耗太多体力，怕买少了你吃不够。”
    秦伽：“……”
    两人关系更近一步后，似乎说话有时候都用不那么讲分寸了。
    秦伽看了眼陆砚，陆砚察觉她的眼神：“怎么？”
    “想让你抱着我吃东西。”
    陆砚：“……”
    秦伽发现陆砚耳根甚至都微微红了一点，他许久没开口，秦伽撒娇：“我要你喂我吃，我没力气~”
    这句话一出来，她果然看见陆砚耳根更红了，然后陆砚叹息一声，如她所愿把她抱在自己腿上，秦伽搂着陆砚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他怀中。
    两人像是连体婴一般。
    “想吃什么？”
    陆砚问。
    秦伽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包装盒里的饺子道：“饺子。”
    陆砚拿着一只小碗，然后用筷子夹着饺子过来，直接送到她嘴边，秦伽咬了一小口，白菜猪肉馅儿的，味道还不错。
    “好吃吗？”
    秦伽点点头：“你也吃。”
    陆砚“嗯”了一声，就着她吃剩下的，将饺子送进口中。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茶几上的早餐几乎都被吃完。
    秦伽吃饱了就有些饿了，她靠在陆砚怀里：“好困，我想睡觉。”
    “好，抱你回去睡觉。”
    陆砚说着就抱着秦伽起身，准备进去卧室，但陆砚没走两步，忽然听见门口的动静。
    他公寓的密码没几个人知道，陆砚还来不及思考来的人是谁，公寓的门就已经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