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甜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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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东隅镇一拍两散后,秦止水再也没有听到方唐的消息,因为刻意地不去关注,也因为身边人避而不提。
    心,麻木得如同一潭死水,偶尔悲痛感怀,也很快被压下。
    于是面上无波无澜,过了一日又一日。
    就在他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忘掉方唐的时候,有个因为缺席一无所知的哥们冒出来,悄悄又难掩兴奋地提醒——嫂子随时来查岗!
    嫂子。
    查岗。
    一句称呼,一个动作,掀起巨大波澜。
    他被刺激得心尖一颤,惊掉手中酒杯。
    曾经最爱莫过方唐,最期盼事莫过于她会拈酸吃醋,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来查岗。
    刹那间,被刻意压制的记忆喷涌而出,并浩浩荡荡不断地往前追溯。
    方唐从来没有查岗,但她吃过味吗?
    男人来不及搜寻出一个结果,几滴红酒飞溅到手背,凉丝丝的触感让他猛然清醒。
    不过瞬息,他眼底冰冷一片。
    怎么能再想那个把他当作生产工具,随时可抛可替代的女人?
    还自我迷惑地去找寻对方动心动情的证明,真是下贱、堕落!
    察觉到埋藏在心底的蠢意,秦止水自我唾弃,郁闷沉默,萦绕在耳边的争辩,自然也懒得搭理。
    直到袁从齐惊骇求证:老大,这是真的吗?
    他逮住机会,告诉众人,更是告诉自己——喊我老大,你就没有嫂子这等生物。
    冷硬绝对的语气,不留一丝余地。
    路佳听后脸色微变,因为对方是秦止水,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不惜答应在夜店会面,并表现出欢喜的样子。然而现在,男人一句没有嫂子,否定的何止是方唐,分明把她也包括进去了。
    越深究,越气愤。
    她感到自己犹如被红酒泼脏的精致纱裙,好端端地突然被牵连,何其无辜、倒霉。
    想到这儿,路佳狠瞪一眼袁从齐,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而对方压根儿没接收到她的怒意,只自顾自感叹,“难怪嫂,方唐要在绘声绘色买醉。”
    还敢提方唐!
    路佳双眼喷火,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恨不得一巴掌拍飞袁从齐。
    意外地,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听闻方唐买醉,秦止水来不及思考,双腿有自己意识般站了起来,脚尖朝着门口方向,匆匆跨出几步,蓦地顿住。
    上一刻快如闪电,下一秒不动如松。
    如此激烈的反应,突兀的对比,在场之人纷纷惊诧,老大不是说没有嫂子,不再爱方唐,那这般在乎算什么?
    众多视线聚焦于后背,如芒刺在身。
    其实,脚步停时,秦止水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帅气脸庞阴沉密布,迷人桃花眼盯着不远处的门,嘴角笑容一点点加深。
    他笑自己被玩弄到如斯地步,得知方唐泡夜店,第一反应竟然是飞奔过去保护她。
    所谓真爱,把他变得身不由己,可悲可叹。
    必须到此为止!
    管她是否酒量浅,醉后憨,易被欺,都与他无关。
    “咳——”秦止水清了清嗓子,转过头来时一脸不羁、戏谑,“别眼巴巴地盯着,我上厕所很快,不会占了你们打飞机的地。”
    “……”众人瞠目结舌,水老大反应激烈,速度如火箭,竟然只是要去洗手间!
    -
    毕竟是在乎的人,消息一旦入耳,想摆脱,谈何容易?
    置身洗手间,秦止水觉得自己魔障了,先前取笑兄弟们的话,不知怎的,他总能联想到方唐喝醉后被人各种欺负,或在逼仄的洗手间,或在阴暗的角落,或在车里,或在酒店……
    他赶紧鞠一捧冷水往脸上泼,无丝毫清醒效果。
    抓心挠肺,不得安宁。
    脑海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找方唐,一个说要理智,斗得如火如荼。
    不知不觉间,二十分钟过去。
    秦止水推开门时,脖子以上凉飕飕地,因为冷水洗脸不足以醒悟,他索性洗了头。
    “你——”辛晖等候在门外,见他出来,惊讶极了,“头发怎么湿的?”
    “犯困,醒醒脑子。”秦止水煞有其事地答,视线扫过包厢,只见热闹场面不再,徒留满室的空荡、安静。他不禁问,“人呢?”
    “你问谁?”辛晖挑眉,“路佳,还是袁从齐?”
    “所有人。”
    “都安排走了,即将凌晨,再不回去,老爷子就会以为你和路大小姐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相亲成功。”
    “……相你个头。”
    “这事,真心轮不到我的头。”
    辛晖笑得开怀,“要知道,单身姑娘一听相看对象是秦止水,哪怕见面地点在鱼龙混杂的夜店,也欣然赶往。老哥,你魅力大着呢!”
    提及这事,秦止水嘴角微抽,“夜店里找结婚目标,她们怎么想的?”
    “左右不过是肖想你,身材、皮相、财富都是一等一,如果能交往一段时间,即使没成,也不亏。”
    “做梦!”
    “她们不做梦,你哪有出门的机会?”顿了顿,辛晖试探道,“要不,明天定在绘声绘色?我们现在去——”
    “不必。”秦止水立刻否决。
    “你,真的不爱她了?”
    “不爱了。”
    “好吧。”辛晖把手机揣兜里,“本来想给你看一段绘声绘色的闹事视频,现在省了,回家睡觉。”
    “谁闹事?”
    秦止水眉头一皱,直觉与方唐有关。
    辛晖抬手拍了拍兄弟肩膀,笑眯眯地说:“不关你的事。”
    话落,他潇洒离去,徒留秦止水一人在空荡安静的包厢里发呆、纠结。
    -
    歌酒一绝的绘声绘色,方唐慵懒地坐在吧台边,一边细品烈酒,一边追逐雪知黎的快乐身影。
    期间,前来搭讪的男士接二连三,而且一个比一个好看。
    但她全然不理会,只专注杯中琥珀色的酒,小口小口地抿着。
    今夜,她理想中的状态是,酒尽人醉的时候,知黎刚好玩到尽兴,然后两人勾肩搭背,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遗憾惬意慵懒总是短暂。
    约莫在杯中酒喝掉大半的时候,一只手从斜刺里探出,二话不说抓住方唐手腕,紧紧地,似乎生怕她跑掉。
    “放开!”
    方唐嚯地一下转过头,语气凛冽如冰镇过的酒。
    摄于唐姐多年威慑,方世宝吓得浑身一抖,但依然没有松手,他努力稳住心神,开口直击要害。
    “你不是怀孕了吗,还敢喝酒?”
    “我说最后一遍,松手,否则——”
    “又想威胁我?”方世宝怒发冲冠,“区区二十万,仔细算起来我一分没拿,你还能吓唬谁?”
    “你自找的。”
    方唐眉目清冷,话音落下的时候,右手灵活地一个翻转,顷刻反被动为主动,并捏住对方手,大力一拧。
    “啊!”
    手腕撕裂般的疼,方世宝一声惨叫,盖过酒吧高亢激昂的音乐。
    众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朝这边看,那些对方唐感兴趣的男人们,更是争先恐后往这边赶。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所以,在方世宝扬起手,准备再次抓住方唐的时候,他被好几股力量摁在了吧台边缘。
    “谁,是谁?!”
    脸颊被迫紧贴冷硬光滑的台面,他看不到人,只得气呼呼地干嚎,“谁他妈平白无故动手打老子?”
    有旁观者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方世宝,随即接腔。
    “教训的就是你,撒野之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掂量一下自个几斤几两。”
    方世宝是个怂货,自称老子,不过一时口出狂言。
    待人一提醒,他立刻意识到,夜店这种花天酒地的场所,背后关系错综复杂,他惹不起,更不能砸人家场子。
    于是他手指方唐,迅速表明立场,“我不是来闹事的,她是我姐。”
    姐弟!
    听到这话,七手八脚摁着方世宝的男人们迅速松了手。
    方唐犹如听到天大笑话,不紧不慢喝一口杯中酒,随即讽刺道:“陌生人,你攀扯哪门子关系呢?”
    刚得了自由,方世宝不想再被摁,慌忙营造弱势、被欺压的正面形象。
    “这人是我表姐,如有假话天打雷劈!她赚钱多脾气大,嫌弃家里穷,于是凭借有孕在身,硬生生与家里断绝关系。”
    “我们自然不会跟孕妇计较,各种忍让。刚才我之所以冲动,是因为看到她在喝酒。”
    “你们说说,一个孕妇,一个准妈妈,怎么能喝酒?”
    这三句话下来,风向骤变。
    众人看方唐的眼神微妙起来,竟然是孕妇!
    这半夜三更的,一个孕妇不待在家里好好睡觉安胎,竟然出门泡夜店,还饮酒。
    巧妙赢得围观者的支持,方世宝得意洋洋,几步走到方唐身边,压低声音挑衅。
    “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怎么办?承认自己假怀孕吗?我的唐姐,为了断绝关系,你真是用心良苦,可有些事情注定瞒不过、逃不了,就像你妈妈死于难产。”
    方式宝提到假怀孕,方唐理智尚存,还能忍着不被套话,但最后一句,重重击打在最深的伤口。
    她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有力的响声,听着就疼。
    围观群众只闻巴掌声,不知挑衅,故而纷纷指责方唐。
    唯有一人不同,他站在暗处,他曾经手拿望远镜,学会了唇语。
    方世宝捂着火辣辣的脸,吼道:“这时候了,你还敢动手!方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白眼狼、大骗子,迟早被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
    方唐听罢瞳孔微缩,手指紧握酒杯,几乎要将它捏碎。
    见此情形,隐在暗处的男人心疼做一团。
    他忍无可忍,大步走进光明里,拨开众人,一把揪住方世宝衣领,狠狠掼在地上。
    “你个废物,也敢欺负我——方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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