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刃深深吸了口气，乐颠颠的朝云楚汐走去，无视被司徒嫣紧扣的手腕，拉起她另一边手，笑容慈和：“小九儿，你此番和祭司大人外出游历，可有什么不一样的收获。”
    “收获？”云楚汐挑眉，“不知道爷爷所指的是什么？”
    云刃面皮僵了僵，硬着头皮：“在祭司大人的提点下，小九儿修为如何了？”
    云楚汐微微侧头，笑看着云刃，笑意未达眼底：“爷爷觉得以我的资质，八个多月的时间能进步多少。”
    云刃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皮球。
    小九儿是云宫的少主，祭司大人培养的接班人。
    在云宫的照拂下，云家在傲云国顺风顺水，比起巅峰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作为云家家族他明白，一个家族的兴盛，依仗外力的干预，是绝对不能长久的。二房败落之后，云家势力极大削弱，嫡系子弟中，能撑得起场面，也就是小九儿一人。
    洞察云刃的想法，司徒嫣鄙夷一笑，冷嘲热讽：“我家囡囡不曾享受家族赋予的荣耀，故而，她没有必要为家族心兴盛费心劳力，请把您不切实际的心思收一收。”
    犀利且又不留余地的言辞，宛若疾风暴雨抽打在云刃面上，神色复杂难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气氛沉闷。
    司徒嫣抓着云楚汐的手，微凉，强势，带着浓浓的保护欲。
    “娘亲。”云楚汐回握她的手，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司徒嫣。
    她素来通透，什么事情，稍稍提点，便能明了。
    云刃那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摄于渊祭的势力，那些窥视云家的人，不得不把爪子收起来。云刃是一家之主，自然比一般人想的长远。这种借助外来势力的安宁，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故而他很自然的就想到她。
    不可否认，在他心里，是有她的地位。但是，同整个家族命运比起来，她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当亲情和责任想碰撞，他再次毫不犹豫选后者。
    他是个合格的上位者，却未必是个合格的爷爷。
    司徒嫣轻拍她手背，投给她一个会心的笑。
    这是一种宣誓，无声的保护。
    司徒嫣是温和，但这种温和，只对她而言。
    一旦有人触碰她的逆鳞，挑战了她的底线，她便会不留余力，毫不客气的反攻。
    “若是爹没有其他事情，我和囡囡就告退了。”声音恭敬，带着疏离。
    司徒嫣的护短，云刃深有体会。
    当初，小九儿还是一无是处的废柴时，谁若敢说她的一句不是，撸起袖子将那人暴揍一顿。即便中途他出面，也未能阻止她分毫。
    每当如此，她便会嗤笑：“爹，您的孙女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她讨回公道，还帮着外人欺负她。良心难道不会受到谴责吗？”
    她对小九儿的宠爱，众人有目共睹。
    冷傲，暴力，护短，则是她留给人的印象。
    待到两人离去，云刃颓然坐到椅子上，手缓缓收紧，沧桑的眸中是无奈和痛苦。九丫头是鹤儿唯一的孩子，他不可能不爱，只是这份疼爱做不到不含杂质。
    一个人有什么样的身份，就要背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云浩按了按额头，起身，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