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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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信息的时候,沈琅已经回到酒店套房内,在卧室收拾行李箱。
    明天是事务所员工旅行在巴塞罗那的最后一天,有始有终,沈琅订了明早飞巴塞罗那的机票,打算跟着旅行团一起回国。
    恒新收购的流程没走完,肖闻郁晚几天才能回国。沈琅收拾完最后一件衣裙,合上行李箱起身,刚抬眼,发现他已经洗完澡出来,在浴室门口盯着自己看了有一会儿了。
    目光沉沉,穿着黑色浴袍,整个人像裹着浴室潮湿未干的水汽,气质低敛而沉郁。
    “……”沈琅眼尾弯着笑,出声逗他,“别看了。再这样看下去,我就不走了。”
    室内静谧而温暖,夜色已深。肖闻郁径直走过来,垂眸看沈琅,问她:“明早几点的航班?”
    “九点。”
    肖闻郁一言不发地看沈琅,半晌,抬手将她乌黑垂软的长发拨至肩后,随后贴附过来,修长分明的手指顺着白皙细腻的肩臂触碰下去,五指交|缠上她的指节。
    沈琅下意识勾了勾手指,却被他缠得更紧,顺着力道带向了他。肖闻郁俯过身吻她的颈侧,气息渐深,沉缓道:“少带了一件。”
    她不记得自己哪件衣服忘收进箱里了,分神问:“什么?”
    肖闻郁没接话。暧昧旖旎的吻中,沈琅感觉自己的手被牵引着向前,摸到他浴袍的系带。
    等到被压进床里时,沈琅绷紧了腰脊喘得细碎,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撤,却被紧捞过了腰。那一下有些狠了,她的泪顿时掉得有点儿收不住。
    “……”沈琅的眼尾染上潮红,蹭着他的唇开口,连尾音都在颤,“六点我就要起床……”
    肖闻郁吻她,睫廓阴影垂落,深邃含欲。
    “我尽量。”
    翌日肖闻郁送沈琅去机场,后者靠着车座补觉。等车停在红绿灯前时,沈琅察觉到他的视线,也跟着侧过脸看他。
    静默片刻,沈琅漂亮的眼尾微抬起来,伸手勾开点儿自己的长袖袖口,让他看。
    少了遮掩,小臂上的暧昧吻痕悉数显露出来。
    “应该穿裙子的。这样,全世界都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了。”她在对视间倏然轻声开口,上半句字句缠绵,下半句却转了话题,问得挺真诚,“这个尽量的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
    “回国后给我打个电话,下周我回来。”肖闻郁的视线顿在她那些明显的痕迹上,低沉道,“等我回来。”
    沈琅指了指自己的吻痕,声调带点儿控诉,揶揄接话:“……我和它会一起等你回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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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结束事务所在巴塞罗那的员工旅行,沈琅跟着旅行团回国。倒了一晚上的时差后,回归到了以往正常的工作节奏。
    假期前被沈琅搁置的跨期项目重新继续,与此同时,她手里还有两个等着最后做汇报的方案设计。为着这两个收尾项目,全组日夜颠倒地连着忙了好几天,等沈琅总算轻松下来,一周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
    正好闲着没事,沈琅在午休间隙去隐市坐了坐。
    茶馆里,荀周一盘游戏打完,抬眼瞥了眼,见沈琅正在对着手机回信息,心情很好的模样。
    大半年了,他游戏掌机都换了三个,她还处在给人发短信的阶段,荀周挺稀奇:“我看你那位攻略对象耐性是真不错,这么久了都能忍着没把你拉黑,有这耐心做什么做不好。”
    没想到沈琅搁下手机,笑得眸光流转:“没有攻略两个字了。”
    荀周了然。
    在一起了。真不容易。
    “哎对对,”他忽然想起件事,对着端茶过来的厨房小妹道,“玲玲,我那天淘来的那个貔貅还在吗?帮我拿一下。”
    茶馆二楼有一整面墙的博古架,锁着荀周平时从四处淘来的古玩旧物。厨房小妹拿给荀周一个墨绿色的小方盒,他把盒子打开,递给了沈琅。
    盒子里放着一个玲珑小巧的陶瓷貔貅,荀周仙风道骨,语调深沉:“这貔貅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淘到,能辟邪镇宅的。等以后你们真结了婚,就当我随份子的礼物了。”
    沈琅还没回,旁边厨房小妹忍不住咕哝了句:“老板,您这个不是讨价还价买的吗?原价一百折后价八十八,送给琅琅姐随份子是不是太少了。”
    “……”荀周以理服人,“八十八怎么了?以前我住地下室的时候,八十八都快供我活四五天了。”
    随后想想,八十八随份子是少了。荀周退而求其次,做到了物尽其用,又对沈琅道:“那就当生日礼物吧。”
    厨房小妹:“琅琅姐生日还有一个月……”
    荀周忍无可忍,拍案沉痛:“你跟她走吧,我这个老板管不住你了。”
    沈琅大大方方收了貔貅,眉目含情,从善如流道:“玲玲别跟着他了,以后我对你好。”
    “……”
    荀周有点儿被她浪到了,无言了半天:“你对象知道你在外面都这样吗?”
    正巧,沈琅搁在桌旁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收到了条肖闻郁的短信:
    【明早到。】
    沈琅问他:【是哪一趟航班?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很快,肖闻郁的回复又至,简略的四个字:
    【我来见你。】
    翌日下午两点,恒新将召开临时股东会。就在前一天,肖闻郁在伦敦的收购堪堪结束,董助订了机票紧赶回来。
    飞机抵达航站楼时,已是上午十点。
    沈琅前段时间的项目告一段落,今天请假在公寓,正好等肖闻郁回来。她起床起得晚,等洗漱完,意外地接到了沈立珩的电话。
    自从沈立珩在收到股东会的会议通知书后,就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躁郁和荒诞感里。
    他虽然如今在恒新势弱,但公司留下来的老人有一半是他这么多年培养扶植上来的,现在恒新要拓宽海外市场,不能够只靠新势力,还可能需要他手里的人情。因此,即使肖闻郁想动他,也应该权衡当下的利弊。
    从去年开始,恒新的新旧势力就在暗地里拉锯到现在了。沈立珩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肖闻郁会这么快就选择在明面上跟自己对立。
    罢免他星宿传媒ceo的身份,无异于给他当下难堪的局面雪上加霜。
    再有四小时是恒新股东会,只要在决议时肖闻郁那边没有三分之二的票,那自己就还有希望。
    于是思来想去,沈立珩还是给沈琅打了电话。
    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阴鸷愠怒,直到给沈琅打电话时,他的语气已经带了些颓然的最后挣扎。
    “琅琅,”电话里,沈立珩态度温柔,从未有过的软和,“下午的股东会决议,我认为你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中午你有没有空?我们可以谈谈。”
    厨房里,沈琅正煮着牛奶。她搭着电话,垂眼观察小奶锅中微微泛起的奶沫,没出声。
    “上次你说,你担心我在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以后,不会放过你和你手里的股份,这话说得太没依据了,不是吗?”沈立珩也不恼,打了感情牌,“即使你不是我亲妹妹,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假的。现在你因为这种担心去帮一个外人,不值得。”
    沈琅听得还挺认真,她舀出奶沫,终于开口,不答反问:“二哥,你已经是恒新的总经理了,为什么还要对一家传媒子公司的ceo这么上心?”
    至于为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恒新总部有肖闻郁在,沈立珩总经理的位置名存实亡,而对方顾不到每一家子公司,因此他在星宿的话语权要更多,能动用私权做的事也更多。
    沈立珩听出沈琅在兜圈子,心里开始不耐,只好收着性子做承诺:“琅琅,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协议,交给专业的律师团队,今天就能拟出来。”
    “拟了协议,然后呢?”牛奶煮开,沈琅关了火,声音在静谧的厨房异常清晰,“你仍然是星宿的ceo,仍然能在出事的时候替自己遮掩过去。”顿了顿,她语调有些懒,“我不想这样。”
    闻言,沈立珩拧眉:“什么意思?”
    “二哥,三年前的事已经发生过一回了。”沈琅回他,“我不想再发生在另一个陶芸芸身上,也不想发生在我身上。”
    沈立珩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回事。三年前恒新的工程发生重大事故,他动了点权力将事态重心转移到了设计方那边,听说还有人因此自杀了。
    只是大概有印象,当初事情得到解决才是沈立珩的目的,至于后续细节,并不是他想关心的。
    另一边,沈立珩阴着脸没回,半晌,又问沈琅:“所以你选择帮肖闻郁?”
    他冷笑,为她的天真觉得不可思议:“你觉得肖闻郁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他善良仁慈?还是他大公无私?”
    沈琅倒牛奶的动作微顿,极快地蹙了下眉,刚想开口,似乎听见了密码锁自动打开的声音。
    她放下奶锅,边通电话边往厨房外走,正好看见刚进门的肖闻郁。
    他一身剪裁精良的衬衣西裤,西装外套搭在臂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英隽的眉眼间不见倦色。
    沈琅抬眼看着肖闻郁,对上他沉落打量过来的视线,心里像是微微被挠了一下,还真想了想沈立珩这个问题。
    从初见面开始,她是随手帮过他几个忙。至于为什么帮他,有很多理由,每一条拎出来都能说得冠冕堂皇。
    觉得大小姐生活太无聊,闲着逗人家打发时间。
    想看像他这样格格不入的人,能在沈家这样的环境里走多远。
    思忖片刻,挂断电话前,沈琅回沈立珩:“……我不知道。”
    也有可能这些都不是伊始。
    第一次见肖闻郁,他在沈宅客厅,沈琅挺新奇地绕过去看了眼。他也像今天这样,沉静收敛,漆黑的眼梢弧度非常漂亮。
    或许在那瞬间,沈琅心里扫过的那点几近被忽略的痒意,才是一切契机的源头。
    挂完电话,沈琅将手机搁在客厅岛台上,弯了眼睫,过去道:“是我二哥。”
    “嗯。”
    肖闻郁并没多问,将行李箱推进来,反手合上门。他没换皮鞋,直截了当地倾身攥过沈琅的手腕,在玄关处抱住了她。
    沈琅猝不防地被拉过去,而后,对方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紧跟着笼过来。
    她抱一下也不老实,勾着肖闻郁的脖颈,脚尖踢了拖鞋,往他鞋面上借力。肖闻郁任她挨蹭着踩上来,呼吸骤然深了。
    “回国快乐。”沈琅前几天忙起来还好,从昨天闲下来后就开始时不时地想起来,这会儿终于抱到人,心情很好地开口,“太想你了,要是再晚来一天,今晚我就打算去伦敦接你了。”
    肖闻郁箍着沈琅后腰的手紧了紧,唇抚擦过她的耳发,问她:“我不在的时间,你在做什么?”
    他已经离开大半个月。
    “你不在的时候,”沈琅好整以暇,“我睡了你的床,用了你的浴室,还进了你的衣帽间。”
    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撩拨撩拨人。
    没想到肖闻郁垂眸敛睫,气息灼热,齿端在她耳廓不轻不重地厮磨咬过,低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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