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岳羽稍稍睁开了龙眸,只见在这一行车架的前方三千万里,赫然只见一处隐约的红光,冲天而起。
而正当眼内,那龙纹金瞳浮现,一点灵水引入内中,要将那处的幻术洞穿之时。一个云袍老人,御空飞行至到龙辇之旁道:“御天监监正微明子,见过大帝!前方有凶煞杀伐之气,乃是小凶之兆!定有人于此附近。不知我等该如何行止?”
岳羽却不去理他,仍旧在那龙辇障眼法的掩护之下,遥遥观测着。
视线洞穿三千万里,遥遥只见十几个妖兽之形,正隐在空中。
为首一位,赫然是一头似狮非狮,似虎非虎,脚踏着云雾火焰。身形是巨大无比,一双巨眼,满是凶芒。
而所有妖兽,几乎无一例外,修为都在玉仙之上,更不乏太乙真仙。
“是火猊?”
岳羽嘿然一笑,把龙眸收起。又扫了自己身旁,这微明子一眼。
前面那些个蠢货,虽是妖兽之躯,不过这幻术,却还是用得不错。
自己这个所谓的钦天监监正,虽说是只有玉仙修为。不过能够及时看穿这幻术,又果断叫停了车架。一身观法望气的本事,确实非同一般。
那李长庚为自己寻来的这些人,果然是费了些功夫的。
微明子也不知龙辇之内的情形,皱眉看了前方一眼道:“大帝,我观前面那头火猊,似乎是大有来历。怕是与北面一位妖圣关系匪浅。这十余头神兽,我等亦只不过是实力相当,若是冲撞了大帝车架,反倒不美。莫不如绕道如何?”
岳羽微微摇头,漠无表情地继续望着前方,心中忖道若真是如你之见绕道,只怕未等自己到北方去,这声势便已是矮了一截。
那时这北方满天妖圣,岂不是谁都能找上门来?
有意无意的,往了南侧云空某处望了一眼,岳羽不由是冷声一笑。
这等算计把戏,实在是不知一哂,只是陡然惹人发噱而已。
不过却是打的好算盘,意欲一举数得。只是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容易?
这等白白送上门来的好处,若是不取,必反受其咎!
毫不犹豫地用脚顿了顿身下的玉辇,示意前方的四头灵龙继续前行,岳羽轻声一笑:“怕什么?只管往前走便是。难不成,我天庭这许多兵车,还奈何不得一头火猊?”
那微明子不由是把脸一抬,满脸的不解与忧色。不过当望见这眼前龙辇,已是继续前行。只能是轻叹一声,返回到自己的车架之内,只觉是满嘴的苦涩滋味。
而其余的诸多力士,亦是已然知晓远处的情形。不由是面面相觑,都有些畏缩之色。
岳羽却不去理会,只是大摇大摆的坐在这车辇之上。继续把玩着手中这块,被他称之为龙凰安天玺的印玺。此物的特性,是聚集的气运越浓,便威能愈发强横。
那李长庚曾说起天帝印玺,可以镇压大罗金仙,绝非夸张之语。以天庭气运加持,等闲的大罗金仙,确实可不放在眼内。
只是他手中这一块,气运却是若有若无,威能略逊于四品后天灵宝。别说是大罗金仙,便是太乙真仙,也未必能压制得住。
而且也不知那李长庚是有意无意,这灵阵无论是收集气运,还是克敌之能,都远远未曾达至极致。
轻声一笑,岳羽将自己体内六种灵焰,赫然是融为一体,浮现于手心之内,而后渗入到这玉玺之中,一点点的将内中的灵阵修改完善。
而就在他心神,再次专注于手中之物的同时。他之前看过一眼的难免云层之内。一位紫袍男子,也正是满脸的忐忑道:“易灵仙长!那位方才,怕已经是知晓你我在此。今天之事,你我是否再斟酌一二?”
“发现了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奈何得了我们?”
另一位玄袍青年,微微一声冷哼,然后是视线幽幽地看向了下方:“亏了你宣元也是天庭一方大员,法力直逼太乙真仙,怎的就这般胆小如鼠?一介小小的玉仙,也值得你如此畏惧?”
“可毕竟是一方大帝!若有漏了马脚,被人查知。你我罪过不小。”
宣元的面上,是面头满脸的冷汗。心中却是一阵暗自腹诽,一介小小的玉仙?便是眼前这玉仙大帝,只一剑把你钉住,还不是奈何不得对方?
“可笑!有什么麻烦,自有我师尊,自有我阐教庇佑,你担心什么?只需不要了此人性命,无论是天帝还是我家师长,都乐见其成!”
易灵子哼了一声,看着远方的龙辇,全是阴狠毒戾之色。不过当他的视线,在另一方那群妖兽身上梭巡了一方,却又皱紧了眉头:“你不是说你在那北方妖族之中,交游广阔,结果就只能唤来这点人手?”
那宣元闻言,却是得意一笑道:“易灵仙长小瞧我了,别看人手是少,可这些妖族却各个都是背景不凡。长辈都是些大有来头的人物。若然这些个妖类胜了,足以令那一位颜面尽失,若是不成,无论是伤着了哪一位,这位北方大帝,便是麻烦不小。特别是那头火猊之父,可是一方妖圣,傲啸北方!挑唆这头蠢货出手,我是颇费了些功夫——”
“哦?”
易灵子眼微微一缩,看了那火猊一眼,接着是唇角微挑道:“你倒是聪明!如此甚好。不过如今妖族,也确实是没落了。一介初登大罗之境的金仙,尚还境界未稳,也敢称圣,实是可笑!上古那些妖圣,哪一个不是准道祖一流人物?”
龙辇之内,岳羽浑然不觉外事,只是以那灵焰,在这先天元始石内,勾勒着一个个符文。
他也无心把灵阵弄得太复杂,气运之宝,一个是凝聚,一个是储藏,最后是制敌。无需借用灵力,只需把气运的作用,发挥至最大便可。
也仅仅只用了数十息时间,这宝物便已是被他重修完毕。然后神魂中,可觉一丝丝紫气,正凝于印玺之内。比之修改之前,多出了大约两成,且凝而不散、
而便在这印玺刚刚成就之时,数千万里的距离,也已是转瞬即至。
那些战车之上的力士,无不是暗自凛然,小心翼翼。明知此处有大敌在侧,却因幻术与障眼法之故,看不到那敌人身影,只能是全身戒备。其中部分人,看向龙辇的目光中,已是不由多了几分埋怨。
最后却是出人意料,安然无恙地,从此处穿梭而过。
而便在一行车架,远出千万里方圆,大部分人都是暗暗心神一松之时。
那半空中,却是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吼,十数头身躯庞大至数万乃至十数万丈长的巨兽,蓦地现出了身形,向龙辇直扑而来,一路是横冲直撞。所有战车,无论是等阶最低的铜色,还是银金二色,都是一撞冲飞。
便在冲击至岳羽龙辇之前时,那十六名黄巾力士,也一声怒喝。将战车催动,然后是飞腾起十数紫金兵戈,将那十几头妖兽,暂时压住。
而其余的金银力士,亦是纷纷发力,将兵戈盾甲,全数祭起,苦苦支撑。
然后下一刻,云空中一头似狮非狮,似虎非虎,生有鹿角,全身燃烧着赤红火焰的妖兽,也是直降而下。
气势滔天,无穷的焰力漫卷。那些个青铜战车,只被其一卷,便有融化迹象。便连加持的信愿之力,也是护持不出。
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苍白。只需这火再燃烧片刻,便是身死道消之局。
好在那火猊,只是冲着那龙辇而去。这一刻所有力士。也仿佛是把岳羽遗忘了一般,倾尽全力远离这龙辇。
甚至那四头拉拽玉辇的灵龙,亦是面现出一丝惧意,纷纷挣脱缰绳,四下里逃离开来。
只有岳羽,仍旧在辇车上稳稳安坐。放似不知晓情形危急一般,冷冷看向了上方。
只见那火猊的凶睛之内,虽无什么杀意,却透着几分得意与戏谑之色,带着嘲讽之意,冷冷望来。
“蠢货!”
岳羽轻轻一哂,直到上空中这头火猊,扑至近前。才神情淡淡地将手中的镇世钟,向上空中抛起。
迎风便涨,赫然是半息间扩散至千万里方圆,蓦地直压而下。
这一刻所有的妖族力士,连同那火猊,都是眼带怔然之色,定定的看向头顶。有些是不解,有些则是只觉不可思议。
还未有所反应。这镇世钟便已是轰然压下。那些天庭力士,只觉是眼前黑了片刻,身躯经历无数时空乱流。然后待得片刻之后,眼前便已是恢复到之前那片云空,十几头巨大妖兽,都不见了踪影。
——若非是战斗的痕迹仍在,几辆青铜战车,差不多报废。几乎都以为方才的那些妖兽袭击,乃是在做梦。
再看龙辇,众人眼中,都是异常轻视的那位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仍旧是安坐在辇车之内。仿佛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而此刻远处的易灵与宣元,亦是目瞪口呆,眼神有些发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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