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22章 番外三百零九 圣光践踏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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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风轻颂,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那座连接山谷与外界的石桥。这几天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河水比平时上涨了一些,那潺潺的水声听上去又快又凉。石桥的桥面已经在那次战斗中被那名魔法师给摧毁了,现在的桥是人们在那几个仅存的桥墩上,用现成的木料搭建而成的。索鲁与希儿过了桥,已然踏在了外界的土地上了。
    “好开心啊!我第一次出远门呢!”希儿兴高采烈的跑向前方,在一棵腐朽的老树桩前采下一朵可爱的小黄花。“外面的花都比较好看呢!”
    “……实在没感觉外面的花花草草跟山谷里有什么区别。”索鲁挠了挠耳朵,无奈的摇摇头。
    “你真是个不浪漫的人!”希儿白了他一眼。
    “我们去前面那颗大树下的草地休息一会吧。”希儿指着不远处的一棵盘根错节的、看起来很有年头的老树。树下有一片点缀着许多小黄花的草地,向后延展过去连接一大片金色的草滩,掩映着蔚蓝的晴空。希儿不等索鲁回答,就将他连拖带拽的拉了过去。
    “我肚子饿了,你带了什么吃的吗?”
    “你除了吃就是吃,也没见你会点别的!”希儿似乎显得很不满意。
    “肚子饿也有错啊!”索鲁一脸不可思议,摸了摸打鼓的肚子,蹲坐到老树下。“到底有没有呢。”
    希儿翻起了行囊,索鲁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窥望。
    “忘了……”
    索鲁一屁股跌坐到草地上,这一跌似乎引起了他旧伤的疼痛,不由得皱起眉头捂住了胸口。
    “你没事吧?!”希儿慌了,急忙扶住他。“我就说哪有好得这么快的,你还说你不是硬撑!”
    “不过被那个祭司伤成这样,你还撑得回来算你厉害!”
    “我不是自己回来的。”索鲁喘了口气,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当我醒来时我就在床上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有人救了你啦?”希儿陷入了沉思。“会是谁呢……”
    此时,树后的草滩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算了!我就知道你一定靠不住,找食物什么的我最擅长了!”索鲁把袖子一挽,不顾希儿阻拦径直朝那片广袤的草滩深处走去。
    “等等,你的伤还没好呢!”希儿急忙跟在他后面追了进去,不过她哪里追得上索鲁,很快的那浓密的蒿草丛很快湮没了他的身影。
    当希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些一人多高的草茎给包围了。这些金色的芒草密密的生长着,妖冶的在风中摇摆,叫人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草丛中似乎有一个白东西在惊慌的逃跑,索鲁认定那是一只兔子,紧紧跟在它后面一路追赶。然而这片远看起来很美丽的金黄色草滩,进入其中才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刁难人的迷宫。他拨开草丛一脚深一脚浅的追赶着前方那个影子,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基本上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白影终于停止了逃窜,躲到了不远处一堆茂密的乱草堆底下。索鲁大喜,蹑手蹑脚地走到附近,猛的朝那堆乱草扑了过去。谁知那道白影比他想象中要敏捷多了,突然朝旁边一窜,不仅叫索鲁扑了个空,还顺势在他后背上一蹬……索鲁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足无措的被这一股力朝前方的草丛推了过去,压塌了草堆这才发现,那后面是一个相当高的陡坡。此时惊慌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知道载了多少个跟头,一直从坡顶滚到坡底下……
    “索鲁这个白痴,跑到哪里去了!”希儿跟丢了索鲁,不免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开始在草丛里乱走。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哥哥?”
    没有人回答。
    “搞什么啊?!”希儿开始觉得有些害怕起来,本能的转过身来朝后方退去。
    突然,一道影子飞快的在她周围那茂密的蒿草丛里穿梭起来。希儿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吓得不知所措。
    “什……什么东西?!”她颤抖地喊道。
    那东西快速的在草中移动,霎时间,一道黑影从里面跃出,朝她猛扑过来。
    “哇啊啊啊!!!”希儿尖叫着掉头就跑,慌不择路的、踩到草中半埋的一块石头摔了个大跟头。
    光阴流转,逝水无痕。圣城艾德蒙的荣耀,并没有因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有丝毫改变,那些风霜的痕迹或者历史的铭刻、不知在何时就已被不动声色的修复完整。他永远是一位完美的王者,居高临下的向凡人展示他那毫无瑕疵的圣洁微笑。
    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灾难不能对他的辉煌造成丝毫影响,就好像历代俯视着这座城的帝王们一样,仅仅只剩下的那些离奇的传说与故事,被吟游诗人们街头巷尾的在尘世间传诵着……
    艾德蒙城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了,通往皇城传送门的主大道两旁插上了华丽的旗帜,整条街被装饰一新。花瓣漫天洒下,彩带飘舞,几乎全城的人们都争先恐后的跑到这条铺满白金砂石地砖的长街上热烈的期盼着什么,一时间这条主干大街上接踵摩肩、人头攒动,喧嚣与呐喊声此起彼伏。数队圣城卫兵艰难的筑起人墙,好不容易才将这些热情的人群拦到了道路两边。
    嘹亮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的从城门口传来,一队整齐而肃穆的精锐先锋队伍从人们面前开过。紧接着,在人们热情的欢呼中,伴着马蹄的顿挫,一个骑着白色珀伽索斯马(珀伽索斯(pegasus):形状如马,是一种生有双翅能够飞行的罕见珍兽,体力及速度都是普通马的好几十倍。资质最顶级的头上会长出角,数量更加稀少。)的年长男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他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胯下的珀伽索斯头上生有三只纯白的角,镶金的马笼头上嵌着萨特皇族的纹章。
    他金棕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银光闪闪的铠甲上镶嵌着许多精细的金色花纹,从其上那些长短不一的旧划痕中可以看出它曾经受过不少次战争的洗礼。他的目光并不凶恶,面容上岁月与沧桑的痕迹也无法掩盖那双翡绿色的双眸中的平和与正直,须眉中又隐隐透着一股坚毅不屈、和那一种天成的王者气质。
    “雷格蒙顿亲王!!!”人们不约而同的激动着喊,场面差一点失去控制。
    雷格蒙顿(legemeton)亲王略微拉了一下缰绳,放慢了脚步,微笑着举起右手向左右两旁人群示意。人群更加沸腾了,争先恐后的想要涌到大道中央来,卫兵们不断拼命拦阻才不至于使秩序更加混乱,他们不住的伸出手想要触摸雷格蒙顿亲王的手和马匹,并为他献上花环和各种礼物,亲王面带微笑一边和大家握手一边在被挤得很狭窄的通道上艰难的朝皇城前进。
    人们簇拥着亲王的队伍一直到他进入皇城的传送门,热情的人群还久久不愿散去……
    这时,由远及近的又传来一阵号角声。另一支规整的队伍踩着凌乱不堪的路面朝着皇城传送门得方向驶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这位年轻的女性将领骑着一匹独角的栗色珀伽索斯,并没有穿戴沉重的盔甲。只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胸口等要害部位包裹着暗哑的银色护甲,身后披着一张藏蓝色的绣有些许金花的长斗篷,满头亚麻色的长发编成发髻分别盘束在耳后,脸上的表情沉着而稳重、也许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右手,或者那应该被称之为义肢吧,尽管套着寒铁色的片甲护臂,还是能隐约看出她的整条右臂,似乎都由一种晶蓝色、发着微光的半透明神秘物质构成。
    人们沉寂下来,自觉的退到了大道两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没有欢呼,也没有鲜花和礼物的夹道欢迎,在大家冷漠的目光注视下,这名女性将领率领着她的军队,寂静的走过那条大道朝着皇城前进,马蹄踩碎了那一地凌乱的花瓣。
    前方不经意间有个彩色的皮球悄悄滚到了道路中央,一名小男孩突然从卫兵的空隙里窜出,冲到了马前,想要去捡回那个球。
    这名女性将领吃了一惊,若不是及时拉住了马,这个男孩差点就被她的坐骑踩中了。她翻身下来,将那个球捡起放到了男孩手中,被卫兵挡在身后的他的母亲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她将那个孩子送回了他的母亲身边,并摸了摸他的头,这名妇人用颤抖的声音不住的说着谢谢。
    “凶手……”男孩抬起头,一双清澈而稚嫩的瞬子里满是怀疑与憎恶。他盯着她的眼睛只说了两个字。他的母亲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捂住他的嘴。“凶手……”男孩抬起头,一双清澈而稚嫩的瞬子里满是怀疑与憎恶。他盯着她的眼睛只说了两个字。他的母亲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捂住他的嘴。
    女性将领听到这句话,似乎略微有一些触动。她没有多作停留,上了马又继续前进,身后传来那位母亲不断的道歉和感谢声……
    逗留在大街上的人群窃窃私语着,渐渐散去,艾德蒙城又恢复了日常的平静。
    “这是为啥?为什么同一时间来的两个人待遇差这么多。”一名背着包袱的青年人,驻足旁观了这一切,喃喃自语的说道。
    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名负责清扫路面的工人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会,仍继续手中的工作去了,使得这名青年心中好生羞愤。
    “年轻人,你是从外地刚来这不久的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的角落里传来。
    他回头望去,那是一位吹奏笛子的老乞丐,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破披风裹住他全身,只能看到一大束灰白的长须纠结在胸前,怀中抱着一只同样肮脏且破烂不堪的鳄鱼形布娃娃。靠背的屋子的房檐上,蹲着一只羽毛凌乱的秃尾巴老雷鹰,正在半醒半睡的打着瞌睡。
    老乞丐那双满是泥垢的灰褐色手上举着一只精巧的白色小竖笛,显然他是听到这名年轻人的自言自语才停下演奏的。
    “臭乞丐,连你也瞧不起外地人么?!”年轻人恼羞成怒,“你只是首都街头的一个肮脏的流浪乞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如果你能给我几个铜板的话,我倒是愿意讲给你听。”老人呵呵的笑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交叉着双手站到他跟前。
    老人慢慢将笛子收到怀里,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首先是那位先来的老年男性——雷格蒙顿亲王,这位伟大而正直的圣骑士,是伊卢米雷特女王以及现在的女王希娃父亲的弟弟,即她们的叔父。他与他们的父亲是感情极好的兄弟,有说他在人民中的声望甚至一度超过他的哥哥。”
    “雷格蒙顿亲王不愿意与他的兄弟争夺王位的继承权,便请求亲自率军去前线参与对抗魔族的进攻。然而这一走就是好几十年,但是圣城以及整个帝国的和平却由于他在边境的浴血奋战而得以维系。尤其他的这次凯旋回归,他们彻底在边境上打败了魔族的军队,将他们赶出了帝国的边境,这样伟大的胜利不仅宣告了一段历史的结束,同时也足以使得他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无可取代的英雄。”
    “至于随后赶来的那名女子,相信任何人都不会陌生——她便是若琳,前女王伊卢米雷特的养女,这位当时被誉为‘黎明之女武神’的最优秀的年轻将领。”
    “然而她却因为得不到王位的继承权,争执间失手杀害了伊卢米雷特女王,而她却在这场争斗中失去了右臂。不过之后在元老院审判之时有所悔悟表现,承认了希娃女王的合法身份,使得希娃女王得以顺利即位。”
    “按照律法来看,她的所作所为是一定必死无疑的。但是希娃女王即位后,宣布要大赦天下,给她指明了一条活路,这个条件是必须到前线上援助雷格蒙顿亲王打退魔族,这场战争一天没有胜利她便不可踏足艾德蒙一步。”
    年轻人听老乞丐讲完故事,若有所思的咂了一下舌头转身便要离开。
    “嘿……年轻人,你答应给我的铜板呢?”老人晃了晃跟前那个盛硬币的破瓦盆。
    “哈哈!我可没有答应过你!”年轻人粗暴的甩开了他伸出的手,瓦盆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里面的硬币撒了一地。而他却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不要后悔哦,年轻人……”
    老乞丐并没有起身去追赶那名青年,只是笑着从衣袋里掏出笛子,又开始不慌不忙的吹奏起来……
    “只不过不知道这么一个破事,就被小瞧!”青年人一路走一边冷笑,“看来这个首都的人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歧视外地人啊!”
    前方的道路上,数名工人正在做路面的清扫和修整,各种工具就随意的摆在了路旁的地面上。年轻人边向前走边想着刚才的老乞丐讲的故事,一个不留神踩着了那些工具脚下一滑,向前扑去。慌乱间,他手忙脚乱的又绊倒了前面摆放的一架梯子。
    梯子向着街道对面倒了过去,谁知道对面的房屋前有一名工人正爬在另外一副梯子上进行工作。他看到迎面向他倒来的梯子不由得慌了神,惨叫中人和他脚下的梯子一起朝后面倒去,看着他朝自己这边砸来的年轻人吓了一大跳,傻在原地不敢动弹。
    -----------------------------第二十二章逝者与生者-----------------------------
    万幸的是那架梯子只是重重的砸在年轻人头顶上方的屋顶上,工人也安全的落在了这边的屋顶并没有大碍。年轻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砰砰乱跳的胸口。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屋檐上的厚重石雕突然断裂,不偏不移的砸在他仰起的头颅上,脑浆和鲜血溅了一地。
    人们察觉到出事了,纷纷朝着出事地点围拢过去。
    熙熙嚷嚷的街道上,年老的乞丐守着那一地散乱的硬币,依然在吹奏着他的笛子……
    阔别多年的家乡仍然不减当年的辉煌风采,这座飘浮在蔚蓝色苍穹中巍峨的皇城不仅没有受到历史的侵蚀与风化,反而被建设得更加壮丽恢弘……雷格蒙顿再度踏上那条熟悉的冰晶拱桥,他眺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回忆与归乡的激动一齐涌上心头,眼眸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远处流云间的数道飞瀑直垂天际,云层间漏下的祥瑞圣光笼罩着那座被彩虹辉映的、金碧辉煌的巨大主城,一群群白色的飞鸟自天际掠过,在这些殿堂上空穿梭,黛紫色的群岚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那座金色的雄伟城门前聚集着大量皇室宗亲与显贵,两队皇家卫士分别在两边一字排开,保持着标准的军礼,在他们后方的天空中,二十四名昊天使沐浴着神圣的苍穹之光,手持金色圣剑与纯白的圣女百合颔首而立。
    雷格蒙顿亲王率军郑重的从这些庄严的仪仗队中间走过,进入城门后,他立刻下了马。亲王示意军队继续前进,队伍迈着规整步伐一直向营地开去,而他则被那些激动的皇室贵胄们拉住话长道短、嘘寒问暖,大家一路簇拥着他朝内城涌去。
    “为何没有看到女王呢?按道理我们赢得这样伟大的胜利,她不是应该要亲自迎接么。”一直紧紧跟随在雷格蒙顿亲王左右的他的副官贝利亚尔(belial)小声说,似乎有所不满。
    “应该是有其他要事无法分身吧,我们能成功打赢得这场战争也少不了希娃女王派来的得力援助……”雷格蒙顿亲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若琳呢?为什么她还没有到。”
    “这个……我马上派人去查看情况。”
    侍女们用最高礼节接待了雷格蒙顿亲王,并引领他去寝殿休憩,并告知他晚上女王陛下要举办盛大的宴会与庆典以庆祝他的凯旋。
    此间,若琳率领着军队进入了皇城的领域,这里的一草一木、所有熟悉的景物让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她埋下头,不愿意再去回忆……若琳没有直接进入内城,而是随着军队一起回到了营地,在营帐中安顿下来。梳洗过后,她重新整好发髻并换上一身素色的便服。若琳披着一条水蓝色的短披风走出营地,那冰冷的右手中拿着两束早就准备好的、盛放的纯白色雪兰草,朝着这片热闹的城池最冷清的角落走去。
    城里一片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欣喜的准备和期待着晚上那盛大的庆典。若琳穿过人流,雪兰草上晶莹的露珠沿着花瓣的边缘滚下,使得这欢乐景象中点缀了一抹不和谐的哀伤。
    她在墓园的门口停下脚步,穿过那些锈蚀的黑铁与花岗岩制成的围栏,向深处走去。这里的寂静与肃穆是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的,宽阔的林荫路旁排列着整齐的深灰色老旧十字墓碑,杂草肆意的在它们的缝隙间生长,一直蔓延到道路上的那些砖石的龟裂处。
    若不是林间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雀鸣,这里的万物仿佛都进入了沉睡。
    若琳怀抱着那一捧雪兰进入墓地里。跨过那些疯长的杂草,目光不断的在那些铭刻着风霜的老旧石碑上搜寻扫视。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在远处的僻静的角落里,有一个身影背对着她站立在坟茔前。若琳放慢速度,缓缓朝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走去。树荫下站着的是一名女性,她撑着一把黑色的、镂空花纹的八股阳伞,身着一袭华丽的鱼尾暗纹长袍,臂间拢着条铁灰色的、嵌满细小明亮金刚石的钩边长披纱。盘束在脑后的青色的长发垂至脚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捧沾满晨露的白色玫瑰,安静的躺在她前方那座逝者的安息所前。“就像你让若琳带去前线的那个神秘的壶,如果不是在最后那一场战役中我们遭到埋伏命悬一线,她永远也不会放出那只九头毒龙……”雷格蒙顿亲王长叹一声,回忆当时那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沉痛的皱纹爬满了他的面庞。“而且我始终也相信,若琳绝对不会是刺杀伊卢米雷特的凶手,她随我在前线上征战了十五年,她的为人我很清楚。”
    “虽然她不肯说,但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但你们不仅活了下来,还获得了胜利不是么?”希娃抚弄着祭台上那些摇晃的烛火,暗影在她身后的石墙上扭曲变幻。
    “你不应该使用这些邪恶的力量,这种行为背弃了圣光,背弃了我们萨特神族的先祖!”
    “你在质疑我作为皇族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吗?”希娃抬起头来,直视着雷格蒙顿亲王那双翡绿双眸,压低了声音,“或者我应该放任你们去死?”
    “相信叔父你很明白,这个王位本来就是我的。”她突然微笑,沉默下来。
    “希娃,无论是发色、瞳色还是能力,你一直都是最特殊的,而你身上又确确实实的流淌着纯正的皇族的血,一直都被哥哥视作掌上明珠。”雷格蒙顿声音沉痛,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确切的说,你的容貌长得最像神殿里供奉的那位至高无上的先祖,也就是那位艾德蒙的建立者,造物主——阿斯特拉(astral)。”
    “所以,停止你这种背弃圣光和先祖的行为!你应该知道,这种邪恶的黑暗力量一定会给我们的家族、以及这片土地带来浩劫!”
    “背叛圣光和先祖吗?呵呵,你要知道,我们的先祖其实……”
    “住口!不要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雷格蒙顿亲王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双手沉重的扶在那面巨大的皇家徽记上,埋下头。
    寂静良久。
    “叔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希娃走下祭台,来到他身边声音渐渐柔和下来,“我原本以为您会带着家眷一起回来,这样这座冷清又单调皇宫里一定会更热闹。”
    “我……”雷格蒙顿听到这番话似乎有点诧异,很快又垂下眼帘。“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真可惜呢。”希娃失望的浅笑,摇了摇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预备晚上的宴会和典礼,叔父你也早点回宫,我们还要一起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呢!”
    希娃迈着优雅的步伐朝门口走去,踏上墓室门前的台阶。
    “停止使用那黑暗的力量!希娃,如果你依然一意孤行的话,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阻止你!!”
    雷格蒙顿亲王严肃而沉重的声音响起,久久回荡在昏暗的空间里。
    希娃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冷风划过她的裙摆吹入石室,祭台上的那些干枯花叶被风吹到了烛火上,那些燃烧的灰烬飘散在两人间这片昏暗的空地,那支沾满晨露的新鲜雪兰掉到了地上。
    背后那堵沧桑的石墙,火光摇映着那由雪兰草、四大元素及圣剑组成的神圣的皇家徽记,映衬着两代人不同表情、但同样坚毅的侧脸……
    今夜的艾德蒙热闹非凡,这片土地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这样欢乐而盛大的庆典了。全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人们都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喜悦气氛中。一阵轰鸣响彻大地,深谙的夜色中升起数道华丽而烂漫的各色烟火绽放在天际,火红的、青绿的、金黄的还有亮紫和深蓝的,如金灿灿的女神的发丝般徐徐飘下,又像垂落天际的银河般翻银涌雪的划过昏暗的夜幕,将那些笼罩在上空的云翳静静的虚胸轻染上了昏暗的颜色,虚暝的夜空被这些热闹而繁复的烟火们衬得一片猩红。
    宽敞而华丽的殿堂里装饰着各色彩带与鲜花,镶嵌在四壁及天花板上的数颗耀眼的淡金色夜明珠将大厅照得明亮又辉煌,那些生有透明翅膀的精灵乐官们正在演奏着动人的乐章。
    女王盛情的接待了雷格蒙顿亲王一行人,若琳本来不想出席,但是拗不过也被雷格蒙顿亲王拉到了宴会上。她只好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边沉默的用餐一边听着那些贵族们的寒暄,直到宴饮过后。她只停留了半刻,乘大家不注意的空挡,便悄悄穿过那些在华丽厅堂里举行舞会的王公贵族溜到了大厅外面的悬空走廊。
    冰凉的高空的风,吹过栏杆的空隙撕扯着她的衣裾。沉闷的轰鸣响彻夜空,远方升起的焰火映照在昏暗的走道上,忽明忽暗。她觉得有些疲惫,似乎没法适应这里的气氛,只想赶快回到营地好好休息一下。
    不一会儿,醉意却有些涌了上来,她只好扶住墙壁停了下来,当她抬去头打算继续向前走时,却恍然发现似乎走错了方向。
    “我真是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竟然连路都不记得。”若琳自言自语的笑道,向前走去,试图摸索一下怎样走到出口。
    去了不多远,她忽然发现前方的廊柱后面似乎还有一个人,正倚靠在白色玉石的栏杆上放着烟花。
    “也许可以向他问问路。”若琳这样想着,便缓缓走上前去……“这……我不能要,这不是您家族的传家之宝吗?!”希娃大惊,想要推辞之时却被沃德紧紧攒住了手掌。
    “你从小在宫廷长大,无法体会尘世的艰辛与外界的危险,但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你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好好的活下去!”“相信自己,即使离开了皇宫失去了尊贵的身份,你也绝对不能够丧失勇气和希望。”沃德望着她那蓄满泪水的双眸,眼神里满是沉痛的悲哀,“这块‘大地之心’的碎片,能够让你得到大地的祝福与庇护。”
    “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了。”
    “沃德老师……”希娃已然泣不成声,将那块褐色的石制护符狠狠握在手心中,“对不起,泽维斯老师、沃德老师,可是我……”
    三名护卫走上前来,立身向两位老人行了个庄严的军礼,将囚车上的黑色帷幔慢慢拉上,在那最后一丝光线里,希娃看到泽维斯那忧伤又绝望的眼神,泪水忽然决堤而下。
    马蹄声躁动,随着一声响亮的鞭响,斑驳而略有锈蚀的车轮开始缓缓滚动。这辆黑铁囚车在一队灰袍骑士的簇拥下,沿着这条白金砂石铺成的平整大道向远方驶去。
    街道上川流着各色的人群与车马,艾德蒙城如往常一样单调的热闹,谁也不会也不想知道,这张黑色的帷幕下禁锢的是一位怎样的囚徒,甚至说她的身份是不是一位贵族或公主,或许她就仿佛这暗色的幕布一般,是一个应该被抹杀的存在吧。
    从此不再被人记得,不再被人提起,如同这不断远去的车轮的辙痕,很快就会被那永不停息的风霜所掩盖……
    希娃瘫坐在铁笼的中央,木讷的望着太阳与月亮东升西落,紧握着胸前那块褐色的石片,也许今后这也是唯一能够寄托她对家乡思念的物品。
    长路漫漫,不知道行进了多少日,远征的队伍渐渐进入了一大片白茫茫的荒漠之中。矗立在沙地中的那些古老的残缺十字界碑,将它们的手臂伸在天空,使得这带寂静的地方仿佛是一片广漠的刑场。
    沙尘一阵一阵的跟着护卫们的脚步扬起来,布满碎石与黄沙的丘陵上留下长长的碾痕与足迹。天空渐渐由白而灰,空中飞荡着一片灰沙,马匹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这样的景象,往往预兆着不久之后将有一场大沙暴会侵袭而来,骑士队长立即下令,命其他人将囚车驶到一个安全的背风所在扎营,等到这场沙尘暴过去后再前进。
    他们把马匹和囚车赶到绝壁下,队伍在一处高耸的风蚀巨岩后面安顿下来。当这一切刚刚准备停当之时,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顷刻间,昏天暗地的呼啸的狂风卷着飞沙仿佛一头狂暴的野兽般肆虐在这片土地上……
    天空将黑暗倾下,这荒郊野外的黑夜格外骇人。风沙的呼啸似乎开始渐渐平息下来,石壁下的营地里也生起了灼红的篝火,希娃促膝坐在铁笼黑暗的一角,望着那些聚拢在火堆旁的人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间,她依稀的知道了那个大家口中所说的‘沧海’应该就在这片广袤沙漠的彼端。
    她斜靠着那冰冷牢笼的栏杆,思念故土的同时又在想象着那片从来也没有去过的地方的样子。跳跃的火光摇映在她那双清澈又忧伤的银眸中,倦意涌上,希娃渐渐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他转过身去,在壁橱后的一个大箱子里翻出一件华丽的礼服,和一些女人用的脂粉首饰。
    “对您这样美貌的小姐来说,那身粗陋的衣裳实在是不适合。”黑曼巴微笑道,将那些物件塞到了希娃手中。
    希娃细看手中那件白色的、缀满碎钻与珍珠的过膝长裙,它的质地似乎并不是常见的丝绸,心中有些诧异。
    “呵呵,你发现这布料材质的特殊之处了?”船长大笑,“这是来自沧海另一头的东方大陆的产物,是由那里特有的一种灵兽——黼黻的丝织成的,十分稀有。”(黼黻:东方大陆的珍兽,形状如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用霜雪覆盖着它,它就开始作茧,黼黻茧长一尺,五色斑斓,用这种茧的丝所织成的布,水打不湿,火烧不烂。)
    “可是……”她似乎想要推辞。
    “别不好意思了,都说了是见面礼。”
    希娃捧着这件珍贵的礼服,心中有些许不安。她无意中扫视了一圈这间船长室的装潢,发现那些看似简单的装饰品,其实都应该绝不是凡物。巴蛇之鳞、九尺长红玉珊瑚树、如月光般明亮的鲛珠、夔牛皮做的鼓……这些都是在宫廷中也十分稀有的、东方大陆的诸国才出产的珍品。更有很多东西,连她这位在皇宫中阅尽无数宝物的公主也叫不出名字。当然,希娃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船长等人,她已经不再是帝国的公主了,只是一名被流放的罪犯而已。
    希娃看到这满满一屋子的宝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海上的商人,往来于弗雷西大陆与东方大陆进行贸易。”黑曼巴船长看到她诧异的表情,大笑起来。“可是……自古就从来没有人能够穿过这片汪洋,成功到达彼岸……”希娃小声自言自语般。
    “呵呵,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这样——但是,若真的没有人到达过东方大陆,那么这些关于那块大陆的传说和流传在市面上的那些宝物,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笑道,顺手从案桌上拿起一只暗红的兽角,打开下面镶嵌的盖子,里面的火苗窜了出来。
    黑曼巴点燃了手中的烟斗,一边抽着烟一边笑望着希娃。
    “可是传说中这片深不可测又广阔无垠的黑暗水域中,肆虐着各种各样的怪物与邪灵,还有那被称为深渊魔神的沧海巨怪。”希娃还是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这艘‘黑翼蛇神号’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我的家族一直都是靠海上经商为生,同时……”他忽然神秘的一笑,凑近希娃的耳畔,“同时,继承下来传家宝除了了这艘船还有一样——沧海古卷。”
    希娃大吃一惊,她在格雷斯特林魔法学院学习的期间,曾经在图书馆的典籍中看到过这个沧海古卷相关记载。它当中不仅记载了如何平安通过这片危险水域的方法,更值得一提的是,它还是一张藏宝图,暗示了沉睡在这片庞大深渊底下的上古巨龙的宝藏所在地。
    “这真是……太神奇了,能够和您一起进行……怎么说呢,这样……这样的航行,才是我的荣幸。”希娃从小就幻想着沧海另一头的那个神秘的国度,如今竟有这样的机会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虽然说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但是她心中还是充满激动。
    “我一直有个疑问,像您这样美丽又纤弱的、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的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荒芜的沙滩上?”黑曼巴满脸不解。“我……我住在那片沙漠的后面,在一次外出的途中被那几只兽人劫持,随行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只有我一人侥幸逃出了他们的巢穴。”希娃不愿提起那段充满哀伤的过去,于是捏造了一个身世,“原本我以为我死定了,逃跑到这个海滩后……后面的,就像您看到的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真像是场恶梦般……不要再想了。”黑曼巴船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叹息了一声,“希望我们一起能有次愉快的旅行!”
    “你在船上可以随意走动,不过不要接近船底的货仓,你不熟悉规矩如果那些货物被弄乱的话我们会很头疼的。”
    希娃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注意到,船长室的门口有一个不明的黑影忽然闪过。
    希娃与黑曼巴闲聊了一阵后,回到房间。她对这次航行充满激动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她总觉得那位船长的和蔼可亲的神情中总有那么一丝的不自然,也许又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在镜子前换上了那一套礼服,不可磨灭的高贵优雅的气质再一次得到展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了父王、姐姐还有遥远的艾德蒙城,希娃坐了下来,倚靠在床头闭目倾听那隐约的海浪的声音……
    门外的走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希娃下了床,打开门朝外望去,只见船员们匆忙的跑上了甲板。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跟随其后也走了上去。
    “赶紧降下所有的帆!要准备转向了!”甲板上满是水手们手忙脚乱的凌乱身影。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环境有些不对劲,风完全静止了,一层淡淡的紫黑色薄雾飘荡在水面,寂静而神秘。而这片苍茫的海面上的那一轮惨白的满月从昨夜起就没有移动过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希娃扶住船舷,不禁讶然。
    “这代表着我们已经真正进入沧海的水域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转头看去,黑曼巴踏着台阶从船头的甲板上走了下来。
    “果然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美人!”他看到希娃换上了那套华贵的礼服,不禁惊叹。
    “不必惊慌,这是沧海的特有异象——不沉之月。”
    船长命令手下,将船头对准那轮冷如白霜的月亮所在的方向,顺着海流一直航行过去。
    “很快就要起雾了,希娃,你回去船舱里的房间吧。”黑曼巴观察了一下海上的情况,对希娃说。
    希娃向船长行了个礼,穿过那些忙碌的水手向后走去,并没有按照黑曼巴的话径直回自己的房间,她想要继续观察并研究一下这片神秘水域的异象。这时,她忽然看到船长的副手,那个叫做维塔的大汉,和两个船员抬着一个画满各种奇怪咒文的大麻袋从船舱后面鬼鬼祟祟的走出来。
    希娃心中疑惑,急忙闪避到一根大桅杆后躲开他们的视线。并一路尾随在这些人后面,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小心的利用各种物体掩藏自己,不经意间,她发现那群人经过的地上竟然有着零星的血迹。
    “这太不正常了……”希娃不觉有一丝寒意,这条船上,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眼看着,维塔和那两个船员将那个大麻袋抬到了船尾,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一鼓作气的将它丢入了大海……希娃不再看下去,趁那些人没有往回走之前,急忙跑回了船舱里。
    “对了,黑曼巴叫我不要接近货仓……而那两个人好像就是从货仓出来的,那……”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忙碌,船舱里现在应该只有她一人。希娃觉得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她小心视察了一圈后,从房间里偷偷拿出一盏灯,轻手轻脚的沿着那昏暗而仄狭的楼梯走了下去。
    这个黑暗空间的尽头是一张厚重的大铁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希娃被噬魂石所缚,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魔法,此刻终于解开束缚的她只将手指轻轻一划,那把大锁应声掉下,她忙不迭的接住,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希娃小心翼翼的放下铁锁,慢慢打开了那张沉重的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浑浊的臭气扑面而来,希娃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她举起提灯照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使她惊恐万分。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晦暗景象呈现在眼前,微弱的灯光下是一条布满各种秽物的狭窄过道,货仓室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分列两行垒做上下两层的大铁笼子里密密麻麻的关着许多人,有兽族、精灵、人类甚至还有魔族……他们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多半奄奄一息,时不时的一两声呻吟与咳嗽。这些被囚禁起来的各类人群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呆滞而充满愤怒与怀疑的眼神直盯着这名提灯的女孩,仿佛想要把她生吞下去一样。
    “难怪黑曼巴不让我接近货仓……”希娃心中充满愤怒与厌恶,“原来这伙人干的的是贩卖人口的肮脏勾当!”
    希娃意识到自己似乎上了一条贼船,一边思量着对策一边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时,那张沉重的大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关上了……希娃大惊,急忙朝门口跑去。摇晃的微弱灯光,映出了一名船员的影子。希娃回退了几步,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名船员取下帽子,一双红瞳在黑暗中灼灼熠熠。
    “好久不见了,希娃……”“法拉默(flame)。”狼族兽人抬起头。
    “我叫做奥尔(owl)。”小个子青年凑近了铁栏。
    各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卡厄斯继续说道:
    “我们有两件事绝不能失败,第一,我负责去偷维塔身上的那把黑沙玉钥匙放所有人出来。”他转头看向希娃,“第二,而希娃你想办法接近黑曼巴,他应该对你没有太多戒心,查出他把沧海卷轴藏在什么地方。”
    “这两件事必须同时进行,若他们任何一方有所察觉而提高警惕,那么整个计划就会失败!”
    大家对这个计划没有异议,卡厄斯和希娃一起出了货仓。
    “你必须尽快找出沧海古卷,即使我偷到了钥匙我也必须等你找到古卷后才能放出关押在货仓的那些人。”卡厄斯悄悄说。
    “为什么?”
    “一旦把他们放出,这艘船上必然会大暴动,从他们那种充满憎恶与复仇火焰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是绝对不会服从指挥的。”
    “我们完成任务后,在货仓门口、也就是现在所在的地方汇合。”
    二人将那把大锁按照原样锁好,开始分头进行行动。
    希娃左思右想,在船舱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无意中她发现那间杂乱厨房的橡木桌子底下,几个菜筐掩着一瓶上好的葡萄酒,这应该是哪个负责饮食的船员私藏的。她没有多想,偷偷拿上这瓶酒,硬着头皮朝船长室的方向走去。
    船长室里亮着灯,黑曼巴似乎已经回到了这里。希娃轻扣了几下门,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
    “是你呀希娃小姐,快请进。”黑曼巴连忙敞开门,热情的招待她。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受到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希娃拿出藏在身后的酒瓶,“让我敬您几杯,表达我对您的敬意与谢意吧。”
    “噢?”黑曼巴捋了捋下巴上那挫小胡子,眯着眼睛笑起来,“这应该是我船上哪个臭小子私藏了好酒送给你吧?”
    “这……”希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没关系,这群没见过女人的家伙。”他窃笑道,转过身向屋内走去,“别站在门口发呆呀,赶紧进来吧。”
    希娃进了房间,打开了那瓶酒。在案桌上拿起了两个白水晶酒杯,绛红而晶莹的液体滚入杯中,她趁黑曼巴没有注意之时,偷偷在一杯葡萄酒中下了使人沉睡的咒语。只要他喝下睡着了,她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船长室里找那张卷轴。
    希娃捧着两个杯子走到黑曼巴面前,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微颤而又恭敬的将那杯施了咒语的酒递给了他。这位船长似乎丝毫没有怀疑,毫不犹豫的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过了不久。
    “哎呀,是不是我年纪有些大了,怎么喝了这么一点点就有些头晕起来。”两人闲聊嘞一阵,黑曼巴忽然有点支撑不住的样子,扶住了桌沿。
    “您没事吧?”希娃急忙扶住他,心中暗喜。
    “没有关系的,我去床上休息一会就好了。”他摆了摆手,蹒跚的走向不远处的床。躺下后,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希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没想到比想象的要容易许多。她确定黑曼巴睡着后,开始在整个船长室里四处翻找起来,这间房间杂乱的堆满了各种图纸及许多航海书籍,翻遍了书堆以及所有的柜子与抽屉根本就没有那张卷轴的影子。
    希娃内心焦急,她一回头,忽然发现主人座位后面的墙上挂着的那张航海图很是异样,不细看还真的不会发现,它竟然是倒挂着的。希娃快步走到那张图面前,停了下来。
    “莫不是这后面有什么机关吧?”希娃揭起那张图纸,一个刻有披羽蛇翼龙浮雕的按钮露了出来,使得她一阵狂喜。
    “终于找到了!”她按下了那个按钮,霎时间,右方的书柜缓缓移动,原来那里竟隐藏着一个密室。
    希娃点燃桌上放着的灯,举着它慢慢朝那张暗门走了过去。
    在那间隐藏的房间里,灯光所照之处尽是奇珍异宝,看起来这里应该是黑曼巴收藏贵重物品的仓库,希娃跨过那些金珠宝贝,在其中翻找那张最重要的沧海古卷。
    “奇怪,怎么会没有?”然而她将这个密室也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是一无所获。
    就在她迟疑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希娃站起身,刚要回头的一瞬间后脑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她瞬间晕了过去……当他上到船舱之时,囚犯们与船员已经厮打成了一团,过道上到处喷溅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卡厄斯抓起一个奄奄一息的船员,大声吼道:
    “你们把希娃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船员满脸是血,颤抖着回答。
    卡厄斯双瞳变得血红,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抵在他的喉头。
    “不要……杀我!我只看、看到……船长将昏迷的她带去了底舱!!”
    卡厄斯丢下那名船员,飞快的跑向通往底舱的楼梯。周围的空间越深谙,那隐约的惨烈尖叫也越来越近,终于,底舱的门出现在了尽头。卡厄斯愤怒了,一鼓作气朝那张邪恶的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然而这张厚重的木门却异常坚固。
    里面传出希娃绝望的叫喊和那些男人们的淫恶言辞,卡厄斯脖颈上的黑色纹身发出一阵光晕,猛烈的焚风摧残过整个门廊,转瞬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头头上生有两只利刃一般长角的漆黑的、像猛虎一般的巨兽。
    他迅速撞破了大门,不由分说将那些五名来不及反应的丑陋男人撕得肠破肚碎,鲜红的血液与稀黄的脑浆溅了一地……
    卡厄斯深深喘息着,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人形。
    他转身看去,希娃全身赤裸的瘫倒在房间中央的那根梁柱前,双手被反绑在其后,洁白的身躯上血迹斑斑。惨灰的面颊上全是泪痕,一头凌乱的青丝覆盖着那双充满深邃恐惧的、仿佛失掉了灵魂的银瞳。她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神色呆滞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卡厄斯靠近过来,捡起地上那件有些残破的白色长裙掩住她的身体。抚起她额前的乱发。
    “希娃……”
    希娃仍然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反应。
    为她勉强套上衣裙后,卡厄斯拔出腰上的匕首割断了她手腕上那条串满噬魂石的绳索。突然间,希娃夺过他手中的匕首一把将他推开。
    “别这样!!!”
    眼见她抓起那把锋利的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卡厄斯抢先一步冲了上来,一手强夺她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臂拦在了她的胸前,两人争抢间利刃贯穿了他的小臂,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淌下来,那件洁白的礼服染上了触目的殷红。
    希娃的痛苦瞬间爆发出来,嘶叫、咆哮,最后跌倒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拿过了她手中的利刃,将它丢到了一边。
    卡厄斯紧紧抱住希娃,任凭她发泄着自己的痛哭与哀伤……她开始明白泽维斯与沃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残酷世界。此刻的她只想一死,用双手疯狂的抓着地面,指甲的划痕和着血迹布满了那暗色的地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卡厄斯紧闭双目,声音哽咽。“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
    “请你不要这样了!”他抓住希娃那已经抓出血来的双手,掰过她的头看着那双蓄满泪水的银眸。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活着了。”希娃的眼泪决堤,在她苍白的面颊上肆意流淌。
    卡厄斯悲伤的眼神中充满自责,他明白,其实自己早已爱上眼前这名青发银瞳的、艾德蒙的皇女。他也明白,这样的禁忌之爱无论是本族还是萨特神族都是绝对不会允许的。然而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无论这个女孩变成怎样,他对她的爱永远不可改变、不可磨灭……任何人也无法阻止,就像沧海上那澎湃的潮汐,永不停息。
    他扶住希娃站起身来,转身取下那盏昏黄提灯上的黑铁扣环,来到希娃的面前拉起她的左手。她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嫁给我。”卡厄斯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目光诚恳而坚定。
    希娃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里,我找不到更好的戒指了,只有这个……”他摊开手心,露出那枚黑铁的扣环。“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或者我不是一个最优秀的男人,今后的生活会很艰苦;或者我们在一起会受到双方族人的反对与狙杀,受到各方面难以预料的压力……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吗?”卡厄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凝视着希娃那错愕的目光,“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会给你我最好的,永远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永远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如果你不愿意,在我为你戴上这枚戒指之前,你都可以拒绝。”卡厄斯拿起手心的黑铁戒指,慢慢朝希娃左手的无名指套去。维塔大吼一声朝卡厄斯冲来,揪住他的脖子将他朝船舱上狠狠甩去。
    “卡厄斯!!”希娃惊叫。
    轰然的巨响声后,残骸里腾起一阵尘埃。维塔没有给卡厄斯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猛扑了过去,两人在船舱的废墟中扭打成了一团。
    希娃眼见着那四散的扬尘里两个人激烈搏斗的身影,想帮忙却使不上力,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卡厄斯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一股黑红的火焰瞬间洗炼过那锋利的长角燃烧起来,暗色的皮毛上隐现出许多暗红色、发出光芒的符文。他猛然将头一挥,维塔惨叫一声他的一条手臂已被斩下,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地面。那黑红的火焰吞噬了血液后燃烧得更猛烈了,卡厄斯低下头,给予了维塔的身躯沉重的一击。
    他应声被撞飞出去,慌乱间抓住了一根飘荡在船舷的缆绳。希娃没有多想,急忙从脚下的尸体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朝那条绳索砍去。
    伴随着维塔那声嘶力竭的绝望吼叫,那张扭曲而愤怒脸很快就被船底那翻滚着的、血红的巨浪所吞噬……
    希娃与卡厄斯默契的对视了一下,二人都紧张而沉重的喘着气。
    “必须尽快制服黑曼巴,问出通过这片魔鬼海域的方法!”没有再迟疑,卡厄斯让希娃迅速爬到自己背上,载着她朝最高的那处甲板奔去。
    此时,狂澜掩映下的那一轮满月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色,海上的汹涌的浪涛也越来越剧烈。巨浪一边翻腾一边丑陋的狂笑着,起伏高山时而跌成深谷,起伏的深谷时而又掀成高山,这些来自沧海深渊的水的猛兽毫不留情的朝船身袭来,这条船只仿佛漩涡中的一片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的危险。
    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各种杂物以及战败者的尸体随着船身忽左忽右的倾斜在地面上被颠来倒去的翻滚。卡厄斯闪过这些障碍,一路上到了船头的甲板。
    黑曼巴只身站在船头的那座灰黑色的披羽蛇翼龙雕像上,身后那一轮血红的满月将整个甲板染得一片昏红,他狰狞而得意的笑着,手指间环绕着数圈闪耀着暗色光芒的魔法符文……面前聚集着大量船员与囚犯,他们呆滞的眼神仿佛被什么摄走了灵魂一般。听命着黑曼巴下达的指令,疯狂的、奋不顾身的抵御着那些不断涌上来的囚犯们。然而,更可怕的是,不论任何人只要是接近黑曼巴所在的那个范围,立马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成为被黑曼巴操纵的忠实奴仆。
    很快的,整个甲板上只剩下那名狼族兽人法拉默,凭一己之力在拼死抵抗着那些不断向前袭来的人群。他踌躇着,似乎并不敢对那些人进行全力的攻击,因为其中大多数曾经是他的同胞和同志,眼看他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法拉默!我来帮你了!!”卡厄斯放下希娃,朝那道人墙奔了过去。额上的长角挑向那些缠住法拉默身躯的混乱的人群,将他们甩出去老远。
    “看来所谓的魔族和我们兽族似乎有一些相似之处呢!”法拉默瞥了身旁那头长角的黑色巨兽一眼,龇牙笑道。
    “要是大难不死我就结为兄弟吧!呵呵!”卡厄斯也冲他龇牙一笑。
    “一言为定。”
    二人左冲右突,很快就将那些黑曼巴的奴仆们揍得落花流水,哀声遍地。黑曼巴收回了魔法,盛怒的睁圆了双眼。
    “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们这两个下等种族的贱奴!!”忽然,他仿佛想到什么主意般,转动眼珠狡狯的笑起来,“你们想做好兄弟是不是?!哈哈哈哈!可惜你们注定要阴阳两隔!!!”
    黑曼巴有节奏的挥动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咏唱起了不知名的咒语……顿时,法拉默发出痛苦的嚎叫,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法拉默!!”卡厄斯急忙赶到他身旁。
    只见法拉默咆哮着眼神变得呆滞起来,黑曼巴继续加强了咒语,那些围绕在他手指间漂浮的魔法符文变得越来越明亮起来。
    “住手!!”卡厄斯猛然掉头,高高跃起朝黑曼巴袭来。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后腿,未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将他朝甲板下方扔去……整个船舱在这猛烈的冲击下完全垮塌,残垣断木散了一地,尘埃四起。
    卡厄斯甩了甩头,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抬头看去,那一轮血色满月与冲天的暗红色狂澜的前方,法拉默眼神空洞的跨在甲板边缘垮塌的围栏上张开双臂,发出一声彻人心骨的暴戾长嚎。维塔大吼一声朝卡厄斯冲来,揪住他的脖子将他朝船舱上狠狠甩去。
    “卡厄斯!!”希娃惊叫。
    轰然的巨响声后,残骸里腾起一阵尘埃。维塔没有给卡厄斯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猛扑了过去,两人在船舱的废墟中扭打成了一团。
    希娃眼见着那四散的扬尘里两个人激烈搏斗的身影,想帮忙却使不上力,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卡厄斯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一股黑红的火焰瞬间洗炼过那锋利的长角燃烧起来,暗色的皮毛上隐现出许多暗红色、发出光芒的符文。他猛然将头一挥,维塔惨叫一声他的一条手臂已被斩下,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地面。那黑红的火焰吞噬了血液后燃烧得更猛烈了,卡厄斯低下头,给予了维塔的身躯沉重的一击。
    他应声被撞飞出去,慌乱间抓住了一根飘荡在船舷的缆绳。希娃没有多想,急忙从脚下的尸体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朝那条绳索砍去。
    伴随着维塔那声嘶力竭的绝望吼叫,那张扭曲而愤怒脸很快就被船底那翻滚着的、血红的巨浪所吞噬……
    希娃与卡厄斯默契的对视了一下,二人都紧张而沉重的喘着气。
    “必须尽快制服黑曼巴,问出通过这片魔鬼海域的方法!”没有再迟疑,卡厄斯让希娃迅速爬到自己背上,载着她朝最高的那处甲板奔去。
    此时,狂澜掩映下的那一轮满月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色,海上的汹涌的浪涛也越来越剧烈。巨浪一边翻腾一边丑陋的狂笑着,起伏高山时而跌成深谷,起伏的深谷时而又掀成高山,这些来自沧海深渊的水的猛兽毫不留情的朝船身袭来,这条船只仿佛漩涡中的一片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的危险。
    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各种杂物以及战败者的尸体随着船身忽左忽右的倾斜在地面上被颠来倒去的翻滚。卡厄斯闪过这些障碍,一路上到了船头的甲板。
    黑曼巴只身站在船头的那座灰黑色的披羽蛇翼龙雕像上,身后那一轮血红的满月将整个甲板染得一片昏红,他狰狞而得意的笑着,手指间环绕着数圈闪耀着暗色光芒的魔法符文……面前聚集着大量船员与囚犯,他们呆滞的眼神仿佛被什么摄走了灵魂一般。听命着黑曼巴下达的指令,疯狂的、奋不顾身的抵御着那些不断涌上来的囚犯们。然而,更可怕的是,不论任何人只要是接近黑曼巴所在的那个范围,立马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成为被黑曼巴操纵的忠实奴仆。
    很快的,整个甲板上只剩下那名狼族兽人法拉默,凭一己之力在拼死抵抗着那些不断向前袭来的人群。他踌躇着,似乎并不敢对那些人进行全力的攻击,因为其中大多数曾经是他的同胞和同志,眼看他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法拉默!我来帮你了!!”卡厄斯放下希娃,朝那道人墙奔了过去。额上的长角挑向那些缠住法拉默身躯的混乱的人群,将他们甩出去老远。
    “看来所谓的魔族和我们兽族似乎有一些相似之处呢!”法拉默瞥了身旁那头长角的黑色巨兽一眼,龇牙笑道。
    “要是大难不死我就结为兄弟吧!呵呵!”卡厄斯也冲他龇牙一笑。
    “一言为定。”
    二人左冲右突,很快就将那些黑曼巴的奴仆们揍得落花流水,哀声遍地。黑曼巴收回了魔法,盛怒的睁圆了双眼。
    “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们这两个下等种族的贱奴!!”忽然,他仿佛想到什么主意般,转动眼珠狡狯的笑起来,“你们想做好兄弟是不是?!哈哈哈哈!可惜你们注定要阴阳两隔!!!”
    黑曼巴有节奏的挥动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咏唱起了不知名的咒语……顿时,法拉默发出痛苦的嚎叫,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法拉默!!”卡厄斯急忙赶到他身旁。
    只见法拉默咆哮着眼神变得呆滞起来,黑曼巴继续加强了咒语,那些围绕在他手指间漂浮的魔法符文变得越来越明亮起来。
    “住手!!”卡厄斯猛然掉头,高高跃起朝黑曼巴袭来。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后腿,未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将他朝甲板下方扔去……整个船舱在这猛烈的冲击下完全垮塌,残垣断木散了一地,尘埃四起。
    卡厄斯甩了甩头,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抬头看去,那一轮血色满月与冲天的暗红色狂澜的前方,法拉默眼神空洞的跨在甲板边缘垮塌的围栏上张开双臂,发出一声彻人心骨的暴戾长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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