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二十六章 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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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把乘客送达了目的地。瞿清拧开酒瓶,猛灌了几口,辛辣的味道促使他狂奔到沙滩边,大叫着,每吼一声接着喝一口,酒水是催化剂,让泪水像决堤的湖水涌出来。
    等半瓶酒下肚,口干了,意识也模糊了,往后一躺,晕倒在沙滩上。醒来时,又坐起身,从沙粒里搜寻出贝壳,奋力掷向海中。
    “我怎么那么无能?”捡起的硬物成了宣泄怒气的道具,“雨,你交代的事都做不好,对不起啊。”
    雨点打在身上,他没有撤退,接受着洗礼。可能是雨太大,耳朵里全是淅淅沥沥的声音,眼睛也朦胧了,没发觉旁边已经站着一人。
    “这就是你的生活态度吗?”
    缪雨,是缪雨,瞿清不敢相信眼睛,用雨水洗了洗脸。
    “如果姐姐看到会怎么想?”
    是她的妹妹。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尽力了,很感谢。”
    缪雪拾起地上的酒瓶,把混着雨水的酒一饮而尽,抛下空瓶。
    “请不要这样,你没有错,我也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婚礼上见。”
    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开,瞿清拉住她的手。
    “不要走。”
    “有些事实永远改变不了。”
    她挣脱后继续往前走。瞿清站起来,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不要走,不要走。”
    “我也想过留下来,但确实没有意义,这不是违心的话,我们有各自的生活,不应该相互干涉。如果你当我是亲人,朋友,请祝福我,就算没有你的祝福,我也会开心地活下去。”
    瞿清木然地看着消失在雨里的背影,坐倒在沙滩上。
    酒吧换了地方后,因为地理优势,顾客数量大增。招牌糕点依然那么出色,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糕点师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房子的主人似乎很忙,又似乎不愿见到谁,只是偶尔通过电话询问一下营业的情况。娄莹和周民浩像断线的风筝,失去了联系,女方忙于管理酒吧也不见情感流露,只有瞿清明白,她在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痛苦,以免大家担心。娄莹认为只是男友的母亲觉得她不够优秀,决定做出点自己的事业,还不知道一场足以让精神崩溃的巨浪即将扑来。
    瞿清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喝红酒时,提出了想法:“莹莹,现在酒吧已经走上正轨了,我们也各司其职,刚好你完成学业,有时间,去国外走走吧。再说经历了那么多事,是该放松放松了。”
    提议全票通过。
    “可我多舍不得你们啊。”
    “别撒娇了,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的,收拾收拾东西,办好手续,尽快出发吧。”
    “既然大家都希望我走,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五天之内,保证让你们见不到我。”
    想到天天陪伴着自己的小天使要离开了,没有谁不难过的,瞿清却很轻松,至少不会让她受到更多刺激。
    只用两天娄莹就准备妥当了。亲友团到机场与她送别。
    进检票口之前,她和大家拥抱告别,感情脆弱的眼睛里已经噙着泪花。
    娄莹走到金敏儿身旁,擦去她的泪水。
    “真是的,一个月而已嘛,你离开的时候我都没哭。好了好了,会随时打电话回来汇报情况的。”
    看到妹妹成熟了那么多,泪人也破涕为笑了。
    娄莹一直踮着脚在人群中搜寻目标,不知看到了谁,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招招手。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
    缪雪走过来拉起她的手
    “最近很忙吗?”
    “是啊,一段时间不见又漂亮了,回来一定会给我更多惊喜的。”
    娄莹羞涩地一笑,微微侧过身看着涌动的人流。
    瞿清知道她盼望着谁,但那个人不会来了。
    广播里催第三次,娄莹才失望地转过身,进入检票口。
    四叶草的员工们准备回府,缪雪叫住了瞿清。
    “各位,你们先回去好吗?有些事要和他单独说。”
    大伙会意一笑,先行离开了。
    “是你的主意吗?”
    “什么?”
    “让莹莹在婚礼期间离开。”
    瞿清点点头。
    “能一直瞒下去吗?她回来时如果知道,会不会更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亲眼看到真相,勇敢地接受不好吗?”
    “不好。”
    “你是她哥哥,怎么能不为她考虑周全呢?”
    “正因为我是她的监护人,所以才这样做。”
    “我不懂。”
    “回来的时候,事实已经改变了。”
    “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
    没有得到回答。
    “这是请柬。”缪雪递过从包里拿出的请柬。
    “需要邀请其他朋友一起来吗?”
    “你只是希望亲人到场,不要让他们知道。”
    瞿清朝门口走去,缪雪跟上前,叮嘱了一句:“千万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否则爸爸妈妈会恨你的。”
    出门后,瞿清没有去酒吧的方向,而是搭上了回家的车。打开请柬看看日期,对了对表,喃喃自语道:“四天,还有四天……”
    他心中有一个模糊的计划,只欠东风。拿起手机,还没拨号铃声先响了。
    “嗯,我过来。”
    刚到目的地,程建奎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大哥。”
    “最近忙什么?”
    “到家里再说吧。”
    程建奎领着路来到家里,一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让佣人拿来玻璃杯,开了红酒倒上,端起杯子。
    “大哥,先干为敬,谢谢一直的照顾。”然后一仰头,喝光了整杯酒,没有停顿又倒满,
    “谢谢你一直的宽容。”再次一口饮下。还要拿酒瓶,瞿清止住了。
    “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啊?”
    程建奎突然跪倒。
    “我知道你肯定很苦恼,一定在为我顾虑,今生只有那么一个大哥,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帮你,放手去干吧。”
    “为什么这样说?”
    “现在的情况我清楚,你惟一的羁绊就是我,所以我把工作辞了。记住,兄弟不是因为你才丢的工作,是我主动提交的申请。”
    “这是你的梦想啊。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我害了你两次,心中实在苦闷,如果不让帮这个忙,等于不认我这个兄弟。”
    瞿清把兄弟扶起来。
    “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也曾自私过,对于幸福,是没有自私的。大哥,你给过我太多幸福的机会,让我回报你一次吧。”
    程建奎把自己的酒杯满上,递给瞿清一杯。
    “加油,我的大哥是不会输的。”
    两人对视着,碰了杯,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兄弟之间不需要语言的感谢。
    从早上到现在瞿清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表,对他来说这将是一次壮举。
    到点了,他走出工作室,到休息室里换上西装,梳了梳头发,打上领带。
    一亮相,金敏儿就是一声惊叫:“帅哥,没喝醉吧,穿这么一身是要去哪?”
    “办点私事。”
    “那就不方便多问了,早点回来。”
    婚礼在酒吧附近的天主教堂举行,瞿清感受着心跳,忐忑地踏着每一步。
    到教堂外时,已经传来了神父洪亮的声音:“时间差不多了。女士们,先生们,请各就各位,婚礼马上开始。
    请放乐曲。”
    《婚礼进行曲》响起了,瞿清顺着石阶上到门口。
    唱诗班穿着整齐的黑长袍,唱着《爱的真谛》。神父做起祷告,来宾全体起立,看着黑色的西装携着白色的婚纱走到证婚人面前。
    “请坐!大家好,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这位男士和这位女士神圣的婚礼。
    请问你们俩彼此当中,有谁有什么理由认为你们的婚盟不合法吗?
    在场的各位当中,有谁能提供正当的理由,指出这两位的婚姻不合法吗?”
    神父作了较长的一次停顿。
    “周民浩,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愿意承认接纳缪雪为你的妻子吗?”
    背对着瞿清的黑西装颤抖了一下。
    “不……”
    来宾们被新郎让人大跌眼镜的回答镇住了,有人向周围的同伴确认,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安静安静。”
    神父让教堂恢复了秩序,微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新郎微微侧过脸,小心地瞟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父母,咽了口唾液,小声地回答道:“愿……愿意吧。”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敬爱她,唯独与她居住,建设基督化的家庭。要尊重她的家庭,为你的家族,尽你做丈夫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吗?”
    “啊?”
    来宾有的锁起了眉头,有的瞪大了眼睛,抱着不同的心态,竖直耳朵听着他的回答。
    “好……好吧,愿意。”
    声音再小还是让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缪雪,你确信这个婚姻是上帝所配合,并愿意承认周民浩为你的丈夫吗?”
    新娘没有犹豫,很果断地回答了“愿意。”
    新郎有些惊讶地侧过头,看了看那袭华丽面纱遮住的脸。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当常温柔端庄,来顺服这个人,敬爱他、帮助他,唯独与他居住,建设基督化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为本身的家族,尽力孝顺,尽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终身,你在上帝和众人面前,愿意这样吗?”
    “愿意。”
    “双方交换戒指。”
    新郎从盒子里取出戒指,一紧张,竟然拿掉了。
    不少人见到这滑稽的一幕起哄起来,让他更紧张,弯下腰捡了半天都没捡起来,脸涨得通红。
    新娘蹲下身,轻巧地拾起戒指戴上,也给新郎套上了她准备的。
    “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大家被新娘的果断吸引,盼望着能一睹她的风采。
    “等等。”
    新郎颤抖的双手刚触碰到面纱,僵住了。
    正要献诗的唱诗班目光从诗谱齐刷刷地射向了教堂门口,来宾也陆续把不速之客设为了焦点。
    瞿清面无表情地走到疑惑的神父旁,鞠了一躬。
    “神父,我不信基督,但请您转告耶稣,新娘我带走了。”
    “先生不支持他们的婚姻吗?”
    “不支持。”
    新郎看到后援团,有了底气,附和道:“我也不支持。”
    没有等神父传达天主的意思,瞿清拉起旁边的新娘往教堂外走。新娘想挣脱他的手,但被扣得死死的。
    父母们被只有在电视剧小说里出现的抢亲惊得没了办法,等新娘出了教堂,才相继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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