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砚临的手下目光不善地看着江景然。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女人的存在可有可无，即便是在这里将她杀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具体情况，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先回自己的房间安静等待吧。”
    江景然对于面前人的态度非常敏感，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一打眼就清楚面前之人心中大概所想。
    她心下一惊，稳定情绪，放柔了语气说道：“我知道治疗过程不能被人打扰，但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儿子情况如何，我保证只看他一眼就出来。”
    略带哀求的语调，让守在走廊的人不好再下手。
    “等到治疗结束，我会通知你的。”
    对方接近二十人，江景然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她现在心中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听那个研究员的话，将自己的儿子带离京城。
    “好，有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外面的声音逐渐消散，李安澜紧绷的心也随着放下，他就怕自己母亲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和外面的人起了冲突。
    静下心后，李安澜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们把我们抓过来，是为了什么？”
    他的心底也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说出口。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把我们当成了试验品。”
    李安澜眼睛微瞪，这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可是……
    “为什么非要是我们？以对方的势力用得着绑架我们？自愿的试验品应该很多吧？”
    “就因为是我们，准确的来说是因为我……”
    顾千寻斟酌了一下词句，正欲说话，突然看向门口处。
    门被推开，常砚临手中捧着一份文件，细细对比着上面的细微差距。
    “自愿的试验品很多，但合适的试验品很少。”常砚临非常友好的解答了李安澜的困惑。
    顾千寻的目光死死盯着文件的封皮，那个页面她太熟悉了，十多年前的梦魇再一次重现在眼前。
    那两个说着外文的男人，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就在昨日。
    “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沈少夫人的。”
    常砚临走到李安澜床边，那里挂着一个病历，他拿起病历看了一眼，似乎有困惑，又有些迟疑。
    “虽然你的体质看起来孱弱，但是比起我来还是要好上不少。”
    “呵……”
    顾千寻冷笑了一声，认真看着文件的常砚临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这么多年来做的都是无用功，你们想研制出来的药剂，究其一生都无法制作出来。”
    自顾千寻苏醒后，一直带着一抹淡笑的常砚临，脸色阴沉下来，目光阴鸷地看着顾千寻。
    “你也以为这是空谈？”
    “难道我不是最好的例子吗？你们想研制药物用来加强身体机能素质，可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我，所有肌肉组织被破坏，连重一点的重物都不能提。”
    常砚临灿然一笑，“那只是第一代版本，他们的配方中有很多漏洞，不过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那一代试验品里，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那个药的副作用？”
    “根据留下来的文件可以看出，如果成功了的话，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需要长期使用这个药物。”
    因为在本身的制作过程中，就包含了一种会使人上瘾的原料。
    “错了。”顾千寻恶意一笑，心中颇有点畅快的感觉，对方努力了这么多年，竟然连最重要的一点都不知道。
    “它的副作用是会使人陷入癫狂，失去意识，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常砚临表情僵硬，捏在文件两侧的指节微微泛白。
    相较于他的窘状，顾千寻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开心了。
    “你看你，是不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无用功？”
    “那又如何？只要能恢复正常人的体质，这点副作用继续研究就好了，哪有什么困难的？”
    “可惜你好像没有太多时间了。”
    顾千寻说得信誓旦旦，“慕川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而你……会被他抓住，紧接着……”
    “这一点就不劳烦你费心了。”常砚临合上自己手上的文件，背过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千寻。
    “且不说他能不能找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他也进不来。外面已经封闭了，航空，铁路包括海路全部被封锁。沈慕川还能上天遁地不成？”
    顾千寻视线微移，瞥向自己的左手臂。
    飞流曾经说过，这个定位系统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受到天气因素的影响，否则只要是有电子通讯的地方，他都可以准确无误的将位置确定出来。
    “好了，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大一个情报。作为奖励，今天给你们吃点好的，顺便给你补补血，让你可以给我提供更多的素材做实验。”
    常砚临挥了挥手，走到门旁，打开门，顿在原地。
    “啧，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间待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现在你看这事闹的，我难道也要将你绑起来不成？”
    门外，江景然脸色苍白，受到巨大打击般往后踉跄了一步。
    “你千方百计说服我，将我儿子从京城带出来，就是为了拿他做实验？”
    “没错。”
    常砚临没有继续隐瞒她的想法，开诚布公地告诉了她自己的打算。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儿子？”江景然上前一步，抓住常砚临的袖子，言辞急切。
    “如果你只想要实验品的话，我也可以，或者……或者你送我们俩回京城，我可以给你找到更多自愿做实验的人。”
    常砚临一笑，“看得出来，你没有听到太多的内容，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再告诉你一遍吧。”
    他看了江景然身后一眼，在她身后，被计谋调开的保镖一脸怒气，尤其在看见常砚临后，怒气中又夹杂了一丝恐惧。
    “看管不力，一会儿去领罚。”
    说完，他笑盈盈地看着江景然，“我不是找不到试验品，而是找不到合适的实验品，但你的儿子……非常适合。”
    “为什么偏偏是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