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满京城的姑娘,也没几个能得了陛下赐婚,一般要宗室里头才能得陛下亲自赐婚,甚至很多宗室子女只是太后或者皇后赐婚,得了陛下赐婚这是莫大的荣耀。
“娘娘,这支簪子您可是十分心仪的,莫不如送其他的给太子妃?”潘嬷嬷提议道,那支簪子是牡丹的花样,碧玺也十分精致,花色正好,那朵牡丹栩栩如生,的确是上乘品。
“就那支,本宫老了,戴不了那样鲜嫩的颜色,那支牡丹粉嫩,正是适合玲珑这般年纪,既然要送,自然是要送最好的,快去吧,顺道再传一嘴,让玲珑明日来商量陶姑娘赐婚一事。”既然是玲珑提议的,那便也让玲珑参与其中,顺道教她点事,也盼着日后玲珑能记她一分好。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潘嬷嬷退了下去,自从太子回宫之后,梁皇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有从前那份心思,现如今似乎一心一意对太子妃好,潘嬷嬷也搞不懂。
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玲珑却是一下午收到了两波赏赐,陛下和梁皇后的,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她颇有些无功受禄的感觉,什么也不曾坐,好端端在坐在屋子里,居然就收到这么多东西,这下私库又充盈了许多。
和潘嬷嬷说好明日去个梁皇后请安,送走了人才回来看那些东西,拿起了那个潘嬷嬷特别送过来的盒子,拿出里面躺着的碧玺牡丹发簪。
明夏瞧见都惊艳了片刻,“娘娘,这支簪子好精致呀,牡丹似是真的一般,颜色鲜艳,戴在髻上怕是要引来彩蝶。”
“是不错,”玲珑莞尔,“这许是贡品,这般好的碧玺难见。”又是牡丹式样,满宫里也就只有梁皇后哪里有了。
“那娘娘是要收起来还是?”
玲珑把簪子放回了盒子,递给明夏,“放到梳妆台上去,明日戴着去见梁皇后。”
既然梁皇后赏下来,那必定是希望看见她戴这个簪子的,这样的东西只有时常戴着,才能显得自己心仪,也是感恩梁皇后的心意。
“好,奴婢这就去。”
把这些东西大致看了一眼,让人登记造册放入了私库中。
晚上傅楼屿又回来的极晚,她都沐浴完了靠着床看了一会游记,才见他乘着夜色归来。
“怎么忙的这样晚?”玲珑下床给他更衣。
“北麓太子遇刺了,要提前入京。”傅楼屿的声音满是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争取在十点之前放上来。
晋江出bug了,评论很难回复,我这两天又忙,就没有回复大家的评论,还望谅解,顺便说一下,现在的时间线是八月下旬,不到九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册封典礼在十一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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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怎么会?”玲珑失色,北麓太子在大楚内遇刺,这可是极大的事,万一北麓以为是文德帝示意的,那北疆战乱岂不是又要起了?
“暂时还不知是怎么回事,那群人都死了,无一活口,北麓太子无事,就是死了两个随从,但情况也不大好,毕竟是在大楚境内出事的,只会让北麓怀疑大楚结盟的诚心。”
在这之前,大楚作为战胜国,还可以有些优越感,对北麓不必太放在心上,可如今南驭有变,此时却不得不对北麓放低些姿态,如今的大楚,宗室里尚且乱成这样,就更别提官员之间了,是经不起北麓和南驭共同夹击的。
“是不是南驭的细作,为了破坏北麓和大楚的盟约?”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玲珑自然是晓得的。
“不管是不是,如今都只能是。”傅楼屿深深的望了玲珑一眼。
玲珑颔首,表示明白,不管到底是大楚的人,还是南驭的人,亦或者是北麓的贼喊捉贼,如今都只能让它变成南驭的人,这样才能让大家的面子上都好过。
如果是北麓的人贼喊捉贼,无非就是想要大楚更多的重视和厚待,给他就是,北麓有这个心思也是好事,说明和大楚结交的心思还是在的。
“那处理妥当了吗?”玲珑从寄琴手中接过巾子递给傅楼屿。
“差不多,都处理好了,我主要还处理了一下明日迎接北麓太子的事宜,得我亲自去迎。”傅楼屿擦着脖颈。
“你亲自去,这样是否太过隆重了?”玲珑微微蹙眉,大楚的国力可在北麓之上,又是战败国。
傅楼屿把巾子扔回铜盆,让寄琴下去,才牵着玲珑的手坐下,“没有其他的法子,父皇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的几个皇叔都各怀鬼胎,更不能让他们有接触北麓太子的机会。”
“说的也是,那辛苦了,早些歇下吧,原本明日要去和梁皇后商量给陶姑娘赐婚之事,看来得和宫宴的一块商量了。”北麓太子这一遇刺,宫里宫外都要忙活起来了。
“也好。”
两人就此睡下,一夜无梦。
次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傅楼屿就起身了,这次北麓太子并未带女眷来,用不着玲珑接待,有傅楼屿就好。
据说原本也是要送一个公主来和亲的,但那时北麓还不知晓傅楼屿的存在,再知晓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也幸好,要不然,又有的闹腾了,公主来和亲,一准就是看中了傅楼屿,玲珑才不可能让劳什子的公主进东宫呢。
傅楼屿去忙接待北麓太子之事,玲珑去了坤宁宫,到的时辰尚早,贵妃和惠妃都未到,她便和梁皇后说了会家常,谢过梁皇后昨日的赏赐。
“本宫就知晓你戴这碧玺牡丹发簪最是好看,美物配佳人,你戴正好,也免得在私库蒙灰。”
“多谢母后厚爱,儿臣十分喜爱。”说着玲珑还抬手触了触发簪,一片娇羞之意。
“喜欢就好。”
过了一会,贵妃和惠妃到了,梁皇后说起了正事,“宫宴的日子还是按照原定的,不会更改,北麓太子并不曾携带女眷入京,宫里的事情尚少,齐贵妃,和亲的人选可有人递帖子?”
“有不少,臣妾拿不定主意,到时还是让北麓太子亲自去选吧,这些名单都在这里了,其中大多数都是官宦之家,唯独有一个,睿王府的若烟县君也递了帖子。”
梁皇后有些诧异,睿王妃并不曾和她说起过这事,和亲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两国随时都可能挑起战争,太平时看在大楚的面子上或许能好过,一旦起战事,和亲的人那只能是两国政治的牺牲品,若烟县君可是刁蛮惯了的,如何会愿意去北麓受苦呢?
玲珑就更是诧异,她上次哄骗若烟县君说要送她去和亲,把若烟吓的之后都不敢出门,现如今居然主动撞上去求和亲?这符合常理吗?十分的不符合啊!
不过玲珑还是把诧异压在了心底,这件事她可从未对外说起,还是谨言慎行才是。
“既然若烟县君如此识大体,那就不必管了,若是北麓太子瞧上再说。”梁皇后也就诧异了一会,又不是睿王妃的亲生女儿,一个庶女罢了,她操心这么多做什么?
“和亲的人选本宫会仔细查看,也会再筛查一遍,免得出岔子。”
梁皇后这般说,齐贵妃不仅没有不高兴,还笑着点头,“娘娘思虑周全,妾身望尘莫及。”
对于齐贵妃的反常,玲珑倒是可以理解一些,北麓太子和亲在即,秀慧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公主,虽陛下说了不会让秀慧公主和亲,可万一出了意外呢?
所以齐贵妃近日十分低调,无事哪也不去,就待在端宁殿,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惹恼了梁皇后做下手脚,她可就这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和亲远嫁。
“既然这般,那就无事了,贵妃和惠妃就回了吧,本宫和太子妃还有事要说。”
她们二人离开,梁皇后是和玲珑说陶蓉的婚事。
“你觉着该给陶蓉选个怎样的夫婿?”梁皇后先问玲珑的意思。
“回母后,儿臣觉着这事得问问陶夫人,毕竟是给陶姑娘择婿,若是选了陶姑娘不合意的,这岂不是孽缘,儿臣与陶姑娘关系不近,也不知陶姑娘喜欢什么样的。”
她与陶蓉只有过数面之缘,要不然也不至于昨日都想不起来陶家,这哪能知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要是选了个不心仪的,她这不是帮倒忙吗?
“你说的也是,那这事咱们还真做不了主,那明日本宫请陶夫人入宫询问一番。”陛下想赐婚,那是打着和陶家关系更亲近些的主意,要是没赐对,和陛下的意思就背道而驰了,总归是不合适。
——
玲珑从坤宁宫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想若烟县君之事,想这到底是睿王的意思还是若烟县君的意思。
陛下的恩赏的确十分厚重,有一个爵位,可对于睿王府来说,是用不着这个爵位的,哪怕是庶子,日后最差也有个伯爵,何必要用若烟县君去换这个爵位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且觉着这事十分的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件这般不正常的事情,背后必然有着谋划。
回到瑶华宫,玲珑还在想,甚至觉得若烟县君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想了半日也不曾想到,索性忙其他的去了,待傅楼屿回来打听一番兴许会有收获。
——
巳时三刻,傅楼屿终于见到了北麓太子澹台明俊,从名字看,北麓太子应该是一个俊雅无双的人物,不过北麓人和大楚的长相还是有些区别的,北麓人向来比大楚人粗犷,也更高大威猛,原本以为澹台明俊也不过如此。
可傅楼屿见到澹台明俊的时候才觉着,这个名字也十分的贴切,不似身旁北麓护卫的粗犷,澹台明俊有些像是俊秀的书生,笑容如沐春风,让人觉得这人挺好亲近,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翩翩公子。
不过越是这样,傅楼屿心中越是警惕,在北麓国那样的
一个国家,澹台明俊却可以以不符北麓人的长相和习惯稳坐太子之位,要说简单的,谁信?
“贵客远道而来,孤倍感荣幸!”傅楼屿先问好。
“久仰大楚太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澹台明俊说谎话也不打草稿,傅楼屿这才回宫多久,能久仰多久?
各种嘘寒问暖一番,傅楼屿带人到了九迎堂驿馆,这是各方来使居住的地方,一向有重兵把守,就连驿馆的伙计都是要层层盘问清楚才能进去,一是为了保护使者的安全,二也是为了监视使者,减少使者和大楚其他官员的来往。
傅楼屿和澹台明俊随意聊了几句,发觉澹台明俊对大楚的文化风俗和史籍颇为了解,言谈之间还能引经据典,这让傅楼屿心中警铃大作。
他知晓,澹台明俊如果不是对大楚有兴趣,决计不会去了解这些,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对大楚有些兴趣,那应该觉得欣喜才是,可如果是一个帝王,或者是未来的帝王对大楚感兴趣,那说明他已经对大楚肖想已久,想要占为己有。
平心而论,傅楼屿对北麓的了解,远远不如澹台明俊对大楚的了解,意识到这一点,让傅楼屿开始有些焦躁。
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这才是两人第一次交手,要是这就露怯了,那日后可还如何对抗?
好在傅楼屿从小长在叶府,叶正元把这么多年对抗北麓的心得给他看过,对北麓也有些了解,也不算是无话可聊。
中午是在九迎堂用的午膳,傅楼屿陪着澹台明俊吃了一点,但胃口不佳,席间多次关心在他遇刺一事。
谁知道澹台明俊话里话外都说只是一场意外,绝对信任大楚不会干这样的勾当,这副完全信任的模样,又让傅楼屿牙痒痒。
下午离开的时候,傅楼屿的心情并不好,吩咐管深加派人手看着,澹台明俊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心计深沉,日后澹台明俊上位,北麓将会是一块硬骨头。
——
回宫之后,傅楼屿先去景乾宫和文德帝汇报了下情况,又着重说了澹台明俊的表现。
“澹台明俊在儿臣面前丝毫没有藏拙,似是也不怕我们发觉他的心思,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敞开。”
一般来说,澹台明俊现在是战败方,那合该低调做人才是,就算对大楚有觊觎之心也该收敛些,可澹台明俊却丝毫没有,就差要明明白白告诉傅楼屿,“我觊觎大楚,日后一定要将大楚据为己有。”
“这样看来,一种可能是他就这般想的,另一种是障眼法,想让我们紧张起来,好自己先乱了阵脚。”文德帝手背在身后,在大殿上走来走去。
傅楼屿都说了很难对付的人,那一定不可能是简单货色,文德帝有种被威胁到了的感觉。
“谨之,若是你与澹台明俊正面交锋,你可有必胜的把握?”文德帝的眼神犀利起来。
“并无,首先儿臣不敢夸大,其次儿臣对澹台明俊这人也并不了解,如若是此刻交锋,未必能赢。”傅楼屿也不欲夸口,输赢哪里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有结果的,得从长远计较。
“幸而此刻无需和澹台明俊对上,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这事先不急,方才睿王来找了朕,说如今北麓太子入京,傅高朗的事想要延后再议,免得闹出事不好看,朕准许了。”
如今傅高朗的事还无头绪,现在澹台明俊的事比较重要,其余的事都可以放一放,傅高朗也跑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