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东瀛之行，暴酷漫客社的收获无疑是丰厚的。
    所以签售会和动漫周边销售活动结束之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满意的笑容。
    谁也想不到，在东瀛这边搞这么一场活动的收入，竟然抵得上连续发行几期杂志的收入。
    这钱来得太容易，众人也是见到了成熟的东瀛漫画市场，其强大的消费潜力所在。
    于是对于吴涛的国际化发展建议，文慧是毫不犹豫地采纳并贯彻了。
    以至于众人坐车赶往北海道的路上，她仍旧在琢磨着这方面的事。
    飞机穿行在云中时，吴涛也在看着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元启科技方面刚刚发过来的传真文件，内容是关于两款手机的最终效果图。
    这次的效果图，在硬件设计方案的基础上，像是搭积木一样，把各种必要的模块组合起来，综合考虑了结构设计和产品设计的多方面因素，形成最终的产品样机效果。
    如果通过的话，只要两周的时间，基本上就可以搭出样机了。
    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吴涛差点气歪了鼻子。
    直板型手机设计方案产出的样机图，因为天线模块过大的原因，导致手机的头部背面有个不小的凸起。
    就像是诺基亚8210那款手机脑后长了个角一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吴涛这一生气，登时惊动了左手边的藤原丽奈。
    经过夜总会那次会面之后，藤原丽奈和吴涛之间的合作关系愈发深了一层。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和吴涛就像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这次的北海道之行，她是欣然作为导游，跟着一起过来了。
    “怎么了？”藤原丽奈今儿穿了一件波希米亚风格的长裙，显得亭亭玉立的同时，将白皙的双肩和胸口尽数崭露在外。
    按说身边坐着这样的一位性感美人，任谁都生不了太大的气。
    因为看美女，能让人充满愉悦啊。
    藤原丽奈也正是凭着这份自信，才敢去接吴涛生气后的茬。
    然而吴涛自打上了飞机，便在看着这两份效果图，压根没有闲工夫去欣赏她的美。
    此时闻言，顺手便把直板型手机的效果图递了过来，气哼哼地道：“你瞧瞧，做的什么东西！”
    藤原丽奈接过来，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毛病，“挺好的呀～”
    吴涛伸手指了指天线部位道：“你看这个，别扭不别扭？”
    “这是接收天线吧？的确是有些别扭，破坏了手机背面整体的工业感，稍显突兀。”藤原丽奈思忖道：“不过这可是世界上第一款隐藏天线的手机，能做到这种效果，已经很不错了吧？”
    “这样肯定不行！”吴涛一言否决，掏出手机便要拨打电话。
    一看手机关机，才想起此时身在飞机上，是不允许开机打电话的。
    无奈之下，只有先压着想把陶长轩骂个狗血淋头的冲动，等到下飞机之后再打。
    搁置了第一套直板型手机效果图，吴涛继续看第二套翻盖型手机的效果图。
    这一看还不错，基本上满足了他的预期。
    整个手机看起来是既有工业科技感，又显得小巧漂亮。
    藤原丽奈凑过来一看，忍不住惊呼道：“哇，好漂亮！等这款手机上市了，我一定要买！”
    “所以刚才的直板型手机，并没有让你拥有购买的冲动，不是么？”吴涛当即反问道。
    藤原丽奈无言以对，好一阵子才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总觉得不完美。可是并不是每款产品都一定要做到完美，才会上市的，对么？”
    吴涛冷漠地摇摇头，“不对，至少对于元启科技来说，不对！”
    藤原丽奈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突然发现，身边这少年一旦较起真来，似乎有种让人抓狂的偏执。
    绝对的完美主义！
    可是市面上的产品，包括东芝电视之类的，常常是带有设计瑕疵上市的。
    甚至有些方面是厂家故意而为之，以实现产品差异化，抑或是为后续的更新换代留个引子。
    “就算真正做到完美了，可是销量又能因此增加多少？这里面的付出和回报，也许并不值得这样做呢。”藤原丽奈的话有点曲线救国的意思。
    吴涛依旧是不以为然，“不做到完美无缺，怎么知道用户买不买账？”
    二人这一番碰撞的对话，谁也无法回答谁，谁也无法说服谁。
    一直到飞机降落在札幌机场，吴涛这一下飞机，便拨通了元启科技研发部的电话。
    陶长轩一接起电话，便听到吴涛那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板型效果图不通过，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设计图来要求，不能有半点差异。”
    “可是老板，”陶长轩硬着头皮道，“我们已经会同工业设计课题组、结构设计课题组以及田中先生的团队，一起讨论过了。你看到的效果图，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致。”
    吴涛也不多说，径自问：“陶经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样的瑕疵，换作你是消费者，你能接受么？”
    电话那头的陶长轩沉吟半响，方才道：“不能，老板。”
    “很好，你总算没让我失望！”吴涛冷峻道：“既然不能，那就接着去完善。实在没有办法的话，那就考虑将天线模块做得更小！”
    “……东芝做不出来，就让爱立信做！爱立信搞不定，就让阿尔卡特搞！我就不信了！”
    “是是是，我马上就办。”陶长轩连连应道，随即小心翼翼问，“老板，关于第二套翻盖型手机，你有什么宝贵意见？”
    “翻盖型的通过了，可以进行样机制作了。”
    陶长轩不由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有个能交差的。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地问，“老板，如果我刚才说作为消费者能接受那样的瑕疵，会怎么样？”
    “那你现在已经被撤职了！”吴涛的语调泛着轻松道，可陶长轩听了，一点也没觉得这是玩笑。他忽然觉得，吴涛真做得出来。
    自己摊上这么一位老板，即是福音，也是噩梦。
    福音的是他自己也是完美主义者；噩梦的是追求完美少不了反复折腾，简直就是要命！
    “陶经理，你记住！元启科技想要在高科技公司丛林中异军突起，必须用偏执去征服世界。我们没有权力去任性，推出哪怕是一款不完美的产品。”
    陶长轩凛然吸气，身子挺直道：“老板，受教了！”
    吴涛挂了手机，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用偏执去征服世界，是当年乔布斯乔帮主的理念。既然这辈子注定要狭路相逢，那么自己只有比他更偏执、更加追求完美，才有可能在将来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