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她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完全不闻窗外事。
    他看着她形同枯木时，他才知道悔意。
    但无论他对她说了多少遍道歉的话语，那时的她都听不见了。
    她也应该不在意吧。
    人们常常会用道歉的语言来表示自己做错了，往往也会没有下文，但有时候，区区道歉话语对于深深可见骨的伤口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语言往往是最有力的，但也往往是最无力的。
    有时候，人们也常常会为过去的事情懊恼，会追悔莫及，但他想来想去，道歉归道歉，然而在多少日夜梦回里，她还是会出现。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回，他应该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去追寻清婉。
    他将这种选择称之为“宿命”
    凡是宿命就必然逃不过轨迹。
    ……
    五天后，詹姆斯收到了亚瑟那边的传信。
    “药已经配置好了，你可以过来拿药。无论你们怎么处置药剂，都是你们的事情。所有的报告我也会给你们，你可以尽情的找人去研究，我是不是在其中做了手脚。最后，这个药剂的风险，我已经降低到了不少百分之十。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一辈子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好的结果是，她的听力和视力两者或许都会恢复些许，或者只会是恢复其中的一项。这一次……解药无条件给他。”
    詹姆斯虽然还不确定亚瑟会不会再搞鬼，但他想，万一是真的话，那么就是对夫人再好不过的了。
    “另外，他服用过了那种药……他要是想要活得更长久，去找一个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这也是我对他最后的忠告，对方叫做佐，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多少岁，居住在哪里。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就看宿命了！帝洛琛若是真的命不该绝，就会找到的。”
    亚瑟的眼眸里已没有任何波澜了，病毒已经让他彻底失明了，眼眸就只剩下空洞。
    他总算是能够体会到当初陆清婉在陷入黑暗时的感受了。
    他之所以愿意说出最后多余的“忠告”，并不是同情，也不是屈服，只不过都是为了清婉。
    这个男人要是死了的话，清婉会伤心的。
    他到底还是欠了清婉的，这个忠告就当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你……你为什么不找他？如果那个人在医学方面很出色，说不定可以救你！”詹姆斯承认他在试探亚瑟。
    他已经知道了，亚瑟是当年研制煞内部毒药的制毒师之一，老板所中的毒就是他的研究成果。
    亚瑟是制造出这种古怪毒的人，他都不能做到，其他人能够做到吗？
    “我没有时间了。还有……他是不会救我的。说不定，他也不会救帝洛琛。但帝洛琛不去赌的话，就只能等死了！”
    多的话，亚瑟也不愿意再说了。
    詹姆斯也不知亚瑟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是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去尝试。
    他将试剂从亚瑟的住处拿走后，就立刻到他们所属的研究所里去化验这种试剂。
    同时，他也将这件事情的详情都全部告诉了帝洛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