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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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布阵是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鸟,后为玄武蛇,虚其中大将居之。”
    荀粲语速极快的念叨着,快到了让诸葛芸都惊愕的地步,她猜测大约这就是在分析刚刚搜集到的信息,然后输入进脑中
    诸葛芸捂着嘴,望着这“眼镜荀粲”,忽然觉得这个样子的荀粲,还真是有种异样的魅力
    “八阵又布于总阵中,总阵为八八六十四阵,加上游兵24阵组成。总阵阴阳之各32阵,阳有24阵,阴有24阵。游兵24阵,在60阵之后,凡行军、结阵、合战、设疑、补缺、后勤全在游兵八阵之法,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刚柔之节,彼此虚实,主客先后,经纬变动,正因为基,奇因突进,多因互作,后勤保证阵间容阵、队间容队;以前为后,以后为前;进无速奔、退无遽走;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料事如神,临机应变”
    荀粲的语速越来越快,给人的感觉也越来越酷“啪”,手上的书一下子合上,荀粲拿下眼镜,眼神中的空洞消失,恢复原本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了那永远是温暖阳光的微笑。
    “走吧,果果,八阵图我已掌其精髓,日后定为你演奏一曲《八阵图》,此为石阵,我为曲阵,不得不承认,丞相之才,真神鬼莫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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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六章 巫山云雨
    第三百五十六章 巫山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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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诸葛芸的手中拿着纯白的尺素,上面写着一首《离思》,她怔怔的望着这首诗,在湍急无比的江水拍岸的浪声中,而后望着端坐在船头一袭纯白汉服,随意披散着长发的荀粲,他的面前摆放着古琴,专注而忘我的弹奏,即便此时的一叶扁舟,便如同脱弦的箭,破浪而行,白色的浪花溅在他的脸上,他恍然未觉。
    这便是长江三峡之中最为湍急凶险的巫峡,峡长千谷深,如此幽深秀丽,整个峡区奇峰突兀,怪石嶙峋,峭壁屏列,绵延不断,迂回曲折,奇峰嵯峨连绵,烟云氤氲缭绕,景色清幽之极,如一条美不胜收千奇百怪的画廊。
    荀粲同诸葛芸在美丽的朝霞中,离开白帝城,沿江顺流而东,一叶扁舟,越过瞿塘峡后便进入了巫峡。苍峡连彩霞,出峡复入峡。巫峡是三峡最连贯、最整齐的峡谷,分为东西两段,西段由金盔银甲峡、箭穿峡组成,东段由铁棺峡、门扇峡组成。
    当那巫山最为美丽的十二峰一一掠过时,诸葛芸终于在那神女峰上,看到真正的巫山云雨,在那挺拔青翠的层峦叠嶂之中,云腾雨落--飞凤衔平湖水艳,翠屏聚鹤闹松峦。起云舒卷生红叶,萦雾回旋绕净坛。势若登龙横跨海,形乎抑浪上升帆。朝云远望霞光美,暮雨集仙化圣泉。
    诸葛芸终于明白手上诗中的那一句“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含义,原来,见识过巫山云雨之后,才发现其余各种名山大川上的**,都没有它来的壮观就好比,她遇到荀粲之后,便觉得天下其余美男不过如此,任何一个都比不上荀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只是,诸葛芸原本心中燃烧着的火焰,却被这一首《离思》给微微压了下来,因为她在恍惚间觉得,这首诗似乎就是她本人的写照,当荀粲离开她之后,她岂不是真正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她才不要这样的结局,幸福,永远是靠自己争取的!
    这时,巫山上的**似乎被清风吹到了这大江之上,原本是阴沉的天,变得愈发昏暗了,仅仅一会儿,大雨骤降,击打在舟船之上,发出的声响,让诸葛芸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荀粲却还在忘我的弹奏,即便琴音的声音在那惊涛拍岸的浪声中根本泛不起一丝涟漪,但他却一点也不在乎,他似乎早就陷入了自己构造的幻境之中,并深深迷恋着它,用琴音来构造八阵图,这是多么有创意的想法,将《遁甲天书》用他最擅长的琴道来表达,这便是属于他自己的道。
    在大雨之中,一个气质洒然的白衣少年,在船头抚琴,两岸是一望无尽的绝壁,周围是湍急无比的长江,天空是一片巫山云雨,这个少年仿佛成了天地间最完美的点缀,大自然的任何壮观,在他的那种忘我与专注之中,显得那样的渺小!
    诸葛芸将那纯白尺素小心翼翼的放好,因为这便是荀粲赠给她的诗,她爱极了这首诗,即便它是如此的令人叹息而悲伤,如今见到这巫山之景,她更加领会到了此诗的精髓。
    这时,她望着雨中忘我而奏的白衣散发男子,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仰望的感觉,如此洒然如谪仙的名士风范,当真令她觉得心生向往,她心中熄灭的热情又一下子升了起来,其实她最喜欢的,还是荀粲那如同谪仙一般的气质与完美的容貌,二者缺一不可,若荀粲只有气质而没有容貌的话,她绝对不会喜欢的。
    从本质上说,她和荀粲就是同一类人,荀粲爱美女,诸葛芸爱美男,二人都将容貌看得极其重要,因为到他们这个层次,其身份与地位,已经可以予取予求了,为什么不更加追求完美一点呢?
    诸葛芸从后面抱住了荀粲,并将自己的螓首贴在了他的背上,雨中相拥,如此浪漫而悠远
    《世说新语》记曰:“荀奉倩江中抚琴,**交加,巫山神女怜之,环其背焉,其洒然名士之姿,后多深往之。”
    时至五月初夏时节,魏国,襄阳城,军中大营之中,荀顗依旧穿着文士官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总督江南军事的都督,反而像是个文弱的书生,早有探子来报,言蜀汉皇帝刘备移营就凉,并将大军一字排开,连营七百余里。
    虽然荀顗看起来只是个文弱书生,但帐中诸将却用一种崇敬与敬佩的目光看着他,除了一开始有不服他的直接被他以雷霆手段斩首以外,加上他亲自训练的三百精锐之战力,已经狠狠的震慑了那些不服的将领。
    荀顗还有军中颇有威望的庞德与张郃鼎力相助,自是完完全全的掌控了这襄阳的五万精兵,他亲自制定了一系列奖惩制度,使得军中的士气更加高昂,在此期间,他同样锻炼了自己在军事上的实际能力,实际与理论相结合,让他收获颇丰。
    “备不晓兵,岂有七百里营可以拒敌者乎!“苞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禽”,此兵忌也。”荀顗淡笑着说道,那句“苞原隰险阻而为军者为敌所禽”意思是“在杂草丛生、地势平坦、潮湿低洼、艰险阻塞等处安营的军队,一定会被敌人打败”。
    庞德满脸疑惑之色,却是直率道:“都督,你说的也太晦涩了,俺老庞只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干上一仗,都快憋死了!”
    庞德话引得下方诸将一阵善意的笑声,这位每仗必身先士卒的白马将军,在军中威望颇高,深受底层士兵的喜爱。
    “庞将军莫急,郃以为都督心中定然早有算计,我们只需按都督行事即可。”张郃用他那十分冷静平淡的话语说道,他笔直的站在那儿,那种职业军人的气质很让荀顗欣赏,荀顗知道,只要自己下的命令,张郃绝对可以完美的执行。
    “我料陆逊破刘备便在这四五十日之内,我们的第一目标,是那位被刘备委任江北军事的黄权,刘备一败,其必进退无路,而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荀顗随即开始布置兵马,虽然诸将脸上仍然隐隐有怀疑的神色,不相信荀顗真的能够这样料事如神,但却畏惧荀顗的雷霆手段,再加上张郃、庞德两员大将的绝对信任,使得诸将都开始完美的按照荀顗的计划进行。
    荀顗见状,微微露出满意之色,他这时才发现,这样完全支配别人的感觉,真的如此畅快而美好,权力的滋味,让他深深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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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机深沉
    第六卷 半缘修道半缘君]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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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营,陆逊正在视察,吴军虽处守势,但军中士气却不低落,尤其是周彻率领的那支精兵,她手下四将潘璋、凌统、丁奉、徐盛,更是精气神饱满,能够将誉满天下的五虎大将之一黄忠射杀,并以一千精兵设伏诱杀五千蜀军,其统兵之精妙,当真让一些老将想起昔日那位拯救南楚于危难之中的美周郎。
    江哲一直跟在陆逊的身后,一副文士打扮,长发仅用一根木簪绾起,显得如此洒脱不羁,他手拿一把折扇,随意扇着,在这军营之中,他算是最悠闲的人了,只因他这样的谋士,只需动动嘴皮子,提出一些奇谋诡计就行了,他本人也更擅长庙算,而不是任何东西都亲自掌控,决策者乃是大都督陆逊,而执行者自然是像周彻这样的将帅。
    别看江哲为吴国谋算,但本身却是个随波逐流的人,如今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名门顾家家主顾雍的力挺,再加上吴王孙权的看重,以及公子榜持续名列前三,这让他简直成为了吴国的人气天王,过得如此悠闲的他,自然不会让敌国来破坏他的祖国,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虽然他无多少爱国之心,但为了自己的小家,为了自己能够随波逐流的生活,他当然愿意守护这样的祖国。
    陆逊穿着一身银铠,那偷窥下的面容愈发显得坚毅果敢,在这多年的带兵生涯之中,他的书生气已经渐渐变成了刚毅之风,他来到周彻所训练的营地之时,见到营中的士兵如此一丝不苟的训练,而周彻只是站在那儿,旁边那位副官挥动令旗,下面的士兵便会整齐划一的行动,没有一丝错误。
    陆逊见状,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那两撇八字胡,向后面的江哲随意问道:“此军如何?”
    江哲一只手摇着折扇,而另一只手又开始不断的拨弄自己的长发,这似乎是他的一个习惯性的动作:“虽不知昔日周公瑾统兵之术如何,但周将军的士卒,已经完全成为她的臂膀,兵将一心,周将军之才,真是让哲敬佩万分。”
    江哲向周彻望去,只见一身银蓝相间的周彻笔直的站立在士卒面前,双手撑着那把长剑,神色清冷,淡漠无比,她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辉,照耀着她所统领的士卒,单看她的脸颊,根本无法分清她的性别,或者说,她的性别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象征的,就是昔日周瑜守护江南之地的精神。
    江哲轻轻赞叹了一声,周彻可真是美丽呢,那种灵魂上的纯净,令江哲都生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正如上次周彻将长剑架在他的脖间怒喝他所言,你们这群谋士,为了算计,可以利用一切,真是讨厌、讨厌、讨厌!只是,若不以天下万物为棋子,若真的优柔寡断,心地柔软,在这乱世之中,终究是任人宰割的存在罢了。
    昔日“毒士”贾诩一计乱天下,祸害了十万百姓,只为谋己,如此手笔,令江哲深向往之,如今能同那位毒士的弟子交手,同样让一直随波逐流的江哲难得的兴奋了起来,而他望向周彻的目光也更加炽热,因为,这就是他用来对付那荀家六郎的最致命的棋子。
    对江哲来说,对自己生活现状无比满意的他,很明显将这样的战争当作了一场游戏,他的心思之深沉,计谋之诡谲,固然令人防不胜防,但最可怕的,应该是那颗坚韧的心。
    陆逊听了江哲对周彻的推崇,脸上浮现出矛盾的神色,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不是男儿身。
    江哲终究年轻,也从没有玩弄过女孩的感情,他自不知,有时候越出色的女人,越容易陷落在感情的网中,而一旦为了她们眼中的“爱”,简直会不顾一切,而这就成了某人最喜欢利用的一点,对那人来说,玩弄女人,是一种高尚而愉悦的爱好,亦是一种正大光明的阳谋!
    就在此时,韩当、周泰两位大将来报,说是刘备已经开始移动营帐,准备避暑。陆逊闻言,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喜色,却是召集众将,亲自登高观察蜀军动向。
    但见那原本蜀军先锋驻扎的平原之上,不满万余人,大半都是老弱之众,军中举着“先锋吴班”的旗号,摆明了看不起龟缩的吴军。
    周泰大怒道:“吾视此等兵如儿戏耳。愿同韩将军分两路击之。如其不胜,甘当军令!”
    韩当亦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陆逊,盖因陆逊之前所言,待到刘备移军避暑之时,便是击破蜀军之机。
    陆逊默然不言,只是冷静的盯着平原前面的山谷,似乎在忧虑什么,而这时江哲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发丝,一边淡淡道:“周将军与韩将军果然勇不可挡,哲敬佩非常,然这不过是刘备的诱敌之计,两位将军切不可中计。”
    周泰与韩当微露不悦之色,显然就算江哲说的有理,却也让两位急切请战的老将脸上无光,而这时陆逊也用马鞭指着山谷,道:“随云所言甚是,我观前面山谷中,隐隐有杀气起;其下必有伏兵,故于平地设此弱兵,以诱我耳。诸公切不可出。”
    诸将听了,求战之心渐渐熄下,但心中却隐隐觉得陆逊太怯懦窝囊,不过陆逊的地位可不比江哲,他有吴王钦赐宝剑,可便宜处置,而江哲见状,也不以为意,有个聪明的主帅,让他同样很轻松,而若是此时江哲换成了荀顗,那荀顗定然不会这么豁达,而是想方设法爬到陆逊的地位,然后掌控一切,或许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一个随波逐流,而另一个则有强烈的权力欲。
    不过江哲此时却又扇着折扇,温文尔雅的说道:“其实哲有一计,可破刘备这漏洞百出的诱敌之策。”
    诸将将目光投向这位谋士,而陆逊同样露出了好奇之色,显然他只想到继续坚守而已,却没有想到将计就计,只听江哲淡淡道:“既然刘备以老弱为诱,我军亦可派出诱饵,诱其伏兵而出,届时我军万箭齐发,而后精骑突出,则可破刘备先锋。”
    江哲此言一出,诸将一片哗然,而向来在将领中少说多做的周彻此时却直接质问道:“若万箭齐发,那岂不是作为诱饵的军士也会被射杀?”
    “那又如何?既然是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他们是为国捐躯,荣耀而死。”江哲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于他而言,之前的诱饵只是弃子。
    “江随云!你这也太不将士卒的人命当一回事了,既然身为将军,自然要多为手中兵士考虑,尽量减少伤亡,怎么能将其直接送死,这岂不是让兵士心寒吗?”
    “周将军还是太天真了,他们的死,是为了更快的打败蜀军,这就是为了更多人的活啊,再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才是王道。”
    “果然,最讨厌你们这些家伙了,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的家伙!”
    江哲听了,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发丝,然后一笑置之,而周彻身后的四将,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江哲,只有真正的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军人,才明白什么叫做袍泽之情,那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存在啊,那样真挚的感情,而在江哲这样的谋士眼中,却只是随时可以当作棋子利用的东西。
    韩当、周泰二人这时却齐齐说道:“都督,切勿听这惑乱谋士之言,与其这样做,还不如坚守!”
    陆逊此时也拍了拍江哲的肩膀,意味深长道:“随云,人不是棋子,切不可再说此言,既然我为都督,就不会随意抛弃任何士卒!”
    这时众将一听,之前对陆逊心中的怯懦全部转变成了感动,跟着这样一位都督,起码不会被坑,而他们看向江哲的目光却隐隐不善。而江哲则依旧面色不变,计策没被采纳的他没有任何一丝遗憾之色,其心智之坚韧,令人折服。
    待众将退下之后,周彻却隐隐觉得江哲另有其意,她走到拐角处,故意停了下来,果然听到陆逊说道:“随云,为什么我刚刚觉得你是故意提出,那明知道我不可能采纳的计策?”
    “诸将心中皆以都督胆怯,这于军心不利,还不如让诸将对都督感激,而将仇恨转移到我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谋士身上。”
    “果然,随云心机之深沉,却是连我这个都督都骗过了,真是幸苦你了”
    “都督过奖了,我们的计策早已定好,刘备的先锋部队,还满足不了我的胃口,就算现在能破蜀军,也无法使利益最大化呵呵,不过没想到刚刚那周将军反应会这么大,倒是也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呢。”
    周彻听了这段谈话,心中对江哲产生了深深的忌惮,没想到刚刚江哲提出的计策,深层次的意义居然在这里,她根本就没意料到他的这一层目的
    周彻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而后淡漠着脸离去,心中却将这江哲列为最危险的人,深怕不知何时就被他当作棋子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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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八章 荀粲的温情
    第六卷 半缘修道半缘君]第三百五十八章 荀粲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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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几日,蜀汉先锋大将吴班继续在关前搦战,耀武扬威,辱骂不觉,他令士兵全部解衣卸甲,赤身**,或睡或坐,大肆挑衅吴军,奈何陆逊就是坚守不出,而在几日过后,吴班退去之时,刘备的伏兵也从山谷中退走,蜀军皆全装惯束,精神饱满,诸将见状,这时便对陆逊、江哲二人深深敬佩,而江哲的那条毒计,也让诸将胆寒不已,明明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却拥有如此狠辣的心
    陆逊见刘备移营完毕,不由淡淡道:“吾之不听诸公击班者,正为此也。 今伏兵已出,旬日之内,必破蜀矣。”
    这时老将韩当已经被陆逊的才智折服,他提出疑问道:““破蜀当在初时,今连营五六百里,相守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已固守,安能破乎?”
    江哲不屑一笑,显然他对韩当这些老将很不以为意,他虽然随波逐流,但却也有一颗骄傲的心,他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发丝,一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诸公不知兵法。备乃世之枭雄,更多智谋,其兵始集,法度精专;今守之久矣,不得我便,兵疲意阻,取之正在今日。”
    陆逊肯定了江哲的说法,诸将方才叹服,心中愈发对这位公子榜眼的顾家的杰出后辈敬畏非常。
    而后却说陆逊已定了破蜀之策,遂修笺遣使奏闻孙权,言指日可以破蜀之意。权览毕,大喜曰:“江东复有此异人,孤何忧哉!诸将皆上书言其懦,孤独不信,今观其言,果非懦也。”于是大起吴兵来接应。
    就在局势越来越紧张之时,荀粲同诸葛芸二人却遇到了小麻烦,他们已经来到了蜀汉方面的后军之中,这支军马是由赵云统领的,而麻烦便是诸葛芸上次因为陪伴着荀粲在雨中发疯,玩那什么狗屁名士风度,结果却把自己的身体弄病了。
    荀粲心中比较愧疚,他上次在湍急的江流中弹琴,却不是因为犯傻,而是陷入了琴道的顿悟之中,想将那八阵图融入琴音之中,是以为之废寝忘食,如痴如醉,他却没想到诸葛芸居然会抱着他一起淋雨,这让荀粲再次体会到了诸葛芸对他的感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荀粲虽然随着修炼《南华经》与参悟《遁甲天书》而变得心冷如冰,但是却还保存着一丝温情,说起来《南华经》中有这样一则故事,说是远游回来的庄子回家不到一年,庄子的妻子就病死了。好朋友惠子前来吊唁,见庄子正盘腿坐地,鼓盆而歌。惠子责问道:“人家与你夫妻一场,为你生子、养老、持家。如今去世了,你不哭亦足矣,还鼓盆而歌,岂不太过分、太不近人情了吗?”庄子说:“不是这意思。她刚死时,我怎会独独不感悲伤呢?思前想后,我才发现自己仍是凡夫俗子,不明生死之理,不通天地之道。如此想来,也就不感悲伤了。”
    荀粲日夜精读《南华经》,可谓深受它的影响,那种“太上忘情”的至高境界一直让荀粲向往不已,因此他在一天天的沉迷之中,本身的感情也变得淡漠起来,外表的坦诚与温暖似乎成了他最完美的伪装道家经典,对荀粲的影响实在太大了,除非日后有一位真正令荀粲心动之人,或许能将他从那种近乎偏执的思想中拉回来,只有爱,才能让他明白真正需要珍惜的是什么。
    荀粲心中的一丝温情,在这几日便化作了对诸葛芸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他脸上那种永远是阳光与温暖感觉,似乎骗过了所有人。
    赵云向来是诸葛亮的最信任的人之一,对于诸葛亮的女儿诸葛芸,当然也非常熟悉,说起来,他还向诸葛亮为自己的儿子赵统求过亲,奈何心高气傲的诸葛芸看不上他家的那位,导致联姻未成。
    而这时,赵云与赵统父子二人看到,这位名扬天下的公子榜首对那丞相之女诸葛芸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温柔无比的一系列举动时,他们两人顿时觉得这诸葛芸当真是找了一个好男人,毕竟荀粲这样子看起来可不是作秀,而是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赵统对此自叹弗如,虽然他早已娶亲,但在十五六岁时也曾对无比高贵优雅的诸葛芸有过幻想,他一开始见到荀粲时,还隐隐对他有些敌意。
    像这些只会清谈,玩些琴棋书画的名士,他向来是看不起的,大丈夫当像父亲那样,单枪匹马,如入无人之境,他觉得诸葛芸跟着这荀粲根本就没什么好结果,即便这荀粲看起来还确实有模有样,气质洒然。
    因此赵统一有机会就对荀粲冷嘲热讽,说荀粲真是无能,居然让诸葛芸生病,但荀粲对赵统的冷嘲热讽永远包容相对,也不反驳,而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对诸葛芸的照顾,一开始赵统以为他只是作秀,等到持续了七日之后,他原本心中的一丝妒意渐渐转化成了敬佩,他自认做不到像荀粲那样的细致温柔,而想必芸妹喜欢的便是这一点吧
    而荀粲那种名门公子的气度与胸怀,也让赵统有些自惭形秽,因为他觉得若是让自己憋屈的忍受别人的误会和冷嘲热讽的话,或许忍一时可以,但忍受这么长的时间,也能和颜悦色,平淡以对,他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公子榜首的脾气也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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