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向卿脊背发凉。
    得了！
    三叔又开始训人了，他好好听着。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别让任何人猜透你的心思，包括身边的女人。”
    原来如此。
    一句话点醒了瞎操心的骆向卿，之后，他的嘴闭得紧紧的，专注开车，偶尔刷刷微博，再看看顾北北的粉丝，半天下来都快上万了。
    天黑的时候，沐小言总算得空来医院看望冷秋琴。
    医生说，冷秋琴这两天情绪不错，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几天未见，沐小言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吊着的心也算松懈下来了。
    还算墨少辰有良心，把她父母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刚才过来就注意到，冷秋琴换了主治医生，除了墨少辰还能有谁这么帮她。
    沐小言心里怀着感激，同时也因为这件事她**于墨少辰，情绪上多少有点别扭。
    “言言，这两天怎么样，学习累吗？”冷秋琴能自己端茶倒水，气色比之前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当然，沐小言最担心的还是她的情绪问题，顾承恩执意要和冷秋琴离婚，她不知道冷秋琴有没有想明白，是否还为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伤神。
    问到这个，沐小言多少有点心虚，她喝了口茶，背对着冷秋琴道，“挺好的，马上要设计大赛了，就是有点忙。”
    “好好加油就好了，凡事别太勉强。”
    “嗯，我知道。”
    嗡嗡嗡。
    自从和墨少辰签订了协议，沐小言无论在何时都不敢关机，这个时候手机响，吓得她心惊肉跳
    好在她调的是震动，冷秋琴并未发觉什么，只是一味的躺在床上看电视。
    沐小言不敢看屏幕上的显示，她估摸着按了挂断键，指了指外面，“妈，我接个电话。”
    冷秋琴朝她看了眼，点头。
    “清歌啊。”出了病房，沐小言松了口气，“有事么？”
    话音刚落，那头容清歌恨恨的声音传来，“死丫头，你个没良心的跑去哪里了，都不给我说一声。”
    “不是告诉你了要出门几天么。”
    “我不想知道这个。”
    “……”
    “这几天你和谁在一起，在哪儿？”
    沐小言十分头痛，怕被冷秋琴发现，她匆匆忙忙说了句，“清歌，我给你带了礼物，现在在医院不方便，有事明天再说啊。”
    “喂，喂，你别挂啊……太不够意思了。”
    哼。
    结束通话，沐小言往病房里走，谁料刚转角就看到了冷秋琴。
    “妈！”
    “言言，你是不是在和那个男人交往？”
    沐小言一脸茫然。
    什么男人，冷秋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版本？
    “跟在墨少辰身边的男人，你和他，在交往吗？”冷秋琴虽然是问，可语气里明显带了一种逼问的架势。
    接个电话都这么神秘，不是交往是什么。
    沐小言的眼角跳得厉害，“妈，你胡说什么啊。”
    冷秋琴倒不觉得有什么，“言言，妈妈是为你好，你说你，毕业后就22了，可以开始挑选了。”
    “还早呢，以后再说吧。”
    她现在就希望赶紧熬到毕业，参加工作走上正轨，彻底脱离顾家和墨少辰。
    ——
    墨家。
    墨锦儿在老爷子那边用过晚餐，想过来和程素涵说几句知心话。
    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很少会关注微博这个东西，顾北北的事大概还不知道，她想亲口和程素涵先说说，以免墨云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关键时刻，程素涵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还未进门，她就听到里面传来墨云楚冷冷的反对声。
    “锦儿今年才18，不妥。”
    听到自己的名字，墨锦儿敏感的往前走了一步，她身子贴着门板，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两人的表情。
    “女孩子家的，没什么不妥，先把婚事定下来，等个两年就可以结婚了。”说这话的是程素涵。
    她的妈妈。
    竟然这么早就急着把她嫁出去。
    墨云楚似是在考虑。
    这个圈子里的尔虞我诈他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就是不忍心把那么小的女儿给送出去。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程素涵给他做思想工作，“但女儿终究要嫁人的，早点接触外面也没什么不好，常年被养在墨家，她以后出去可怎么活啊。”
    墨锦儿脸色煞白，她怔在原地，怎么都不相信程素涵藏了这样的心思。
    把她早点嫁出去对墨家有好处么？
    她已然听不下去，哭着跑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才十八岁啊，原本该是花一样的年龄，却因为墨家的规矩常年被关在这里，就连上课的老师都是墨家单独找的，她只需要在学校挂个名，在家好好学习，考试的时候出席就行了。
    自己如此听话乖巧，还是改变不了被摆弄的命运么？
    良久，墨云楚缓和了态度，最终决定，“那就先让她交交朋友。”
    常年被藏在墨家也不是个事，孩子大了注定要飞的。
    “也好。”程素涵也深知这事不能着急，锦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同样的疼，“云楚，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你一直在忙，也要注意身体。”
    “你先去睡吧，我等下就来。”
    “好，那你也不要太晚。”
    墨云楚不再说话，他视线盯着漆黑的夜色很快陷入深思。
    程素涵转身的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自从程娅姝回来，墨云楚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喝醉了回来，就是把自己忙个半死回来，有时候程素涵想和他说句话都难。
    他们之间似乎越走越远了，就因为程娅姝。
    程素涵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由收紧。
    除了两个孩子，她已经没有任何把柄能挽回这个男人的心了。
    墨锦儿虽然不是墨云楚的亲生女儿，可到底养在墨家这么多年，那种父女之情早已融入骨血。
    当年她嫁来墨家，墨锦儿还没有领养过来呢。
    那个时候的程素涵，想的是自己能和墨云楚生一个孩子，可墨云楚对这件事的态度始终淡淡，直到有一天一岁的墨锦儿来到他们家，她美好的幻想都化成灰烬了。
    这个男人，不想和她生孩子。
    进了卧房，杨妈妈把手里的东西端过去，“夫人，准备好了。”
    “嗯。”程素涵应了声，端着咖啡从这所房子的后门出去。
    墨云楚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回房的，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她，又怎么可能去担心她的情绪。
    一路过去墨少辰的房间，里面的灯还没有灭，程素涵端着咖啡敲门。
    很快，门开了。
    男人只套了件浴袍在身上，看到门外的女人让开了一条道，“姨妈，你怎么来了。”
    程素涵把咖啡给他放在桌上，数落，“你这熬夜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休息。”
    墨少辰摸了摸鼻尖，嘴角扯开一丝弧度，“还早。”
    “十点了。”
    墨少辰端起她送来的咖啡喝了口，口感不错，他一口气连着喝了三口，疲倦似乎淡去不少，“谢谢姨妈。”
    这声‘姨妈’还是让程素涵心有余悸，她对墨少辰再好，他也不肯把那个‘姨’字去掉。
    “听说你和顾家那丫头婚事定下来了？”程素涵试图转移话题。
    “嗯，也该是时候了。”
    “那之前的……”
    墨少辰明白，程素涵说的是沐小言。
    毕竟那天他把她带回来过，墨家的人大概都猜不透他的心死了。
    “姨妈，放心，我会有分寸的，您啊，好好养着身体。”
    程素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点头道，“好，姨妈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你也要养足了精神，留着结婚。”
    “嗯。”
    瞧瞧，她这辈子的心血，就连一句真心话都不和她说，到底不是亲生的啊。
    继续这样下去，程素涵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在墨家驻足。
    回想起来，她这辈子真是够悲哀的，得不到墨云楚的心，帮他养大儿子，等程娅姝回来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么？
    做梦！
    同一时间的顾家，可谓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