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豪门贵妇守则 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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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璟目光越见寒咧,严厉地道:“傅书言,你猜疑心太重了,你注意你的用词。”
    他连名带姓地叫她,从来没有,傅书言识趣的闭嘴,这人太开不起玩笑了。
    那厢,月桂把桌上的乌木缠枝莲描金匣子打开,顿时雀跃,“少夫人,一匣子首饰珠宝。”
    傅书言撇开高璟,走过去,探头看,匣子里一整套头面,还有珠宝,瞪了月桂一眼,“太眼浅了,什么没见过,几样钗环乐成这样。”
    月桂嘟囔,“主子妆匣里统共没剩下几支钗环,有这些急用时能撑撑场面。”
    傅书言回头,看见高璟漆黑的眸盯着她,她分明看见他眼中的内疚,他低沉声,“言儿,我许诺的没有做到,没能给你幸福,反倒让你跟我吃了不少苦,你的嫁妆都没了。”
    傅书言走过去,捂住他的嘴,“我不喜欢首饰,戴着嫌啰嗦。”他对她的愧疚她知道,她不想他因此难过自责,这都是她自愿的。
    他抓住她的手,轻吻她每一根手指尖,笃定地道:“言儿,你失去的,我一定十倍百倍补偿你,你相信我。”
    她心头一热,酥酥麻麻,“我相信。”
    如缡进来,“回少夫人,赵姑娘搬到西厢房住下,赵姑娘晚膳要过来侍候世子爷和世子妃。”
    没等傅书言说话,高璟断然道:“你去告诉赵姑娘,没事不用上来了,我这里不需要她侍候。”话要不挑明了,赵姑娘不知趣。
    傅书言和高璟吃过晚膳,月桂端过漱口茶水,傅书言抿了一口,还没等吐出来,便看见珠帘外一个袅娜的身影,环佩叮咚,赵玉娇纤手分开珠帘,走了进来,傅书言把漱口茶水吐了出来,一阵香风习习,赵玉娇身穿一袭黄裙,显然精心打扮,五官精致,娇嫩美艳,甜糯的声儿“玉娇给世子爷请安,给姐姐请安。”越来越近乎,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
    高璟没看她,一直望着傅书言,傅书言余光瞥见高璟看自己,心里不快散去,似笑非笑,“赵姑娘用晚膳了吗?”
    “谢姐姐关心,妹妹用过晚膳了。”
    “你要缺什么少什么跟如缡说。”人家口口声声叫自己姐姐,好像还比自己大几个月,屈尊降贵,自己不能小家子气,要关怀体贴,彰显大度的嫡妻,当家主母身份。
    如缡这功夫下去用饭,赵姑娘看看跟前的几个丫鬟,“如缡就是刚才领着我安排住处的丫鬟?”
    傅书言嗯了声,赵玉娇故作懵懂,“妹妹看这个丫鬟年纪不小,怎么还未放出府嫁人,王府里把丫鬟们留到多大年纪,才许择配。”
    月桂端给傅书言一盅茶,傅书言刚要喝,听她问,答道:“如缡八岁就侍候世子爷,没有家人,不想嫁人,求我留在王府,我答应了。”显然,赵玉娇已经看出如缡的心思,赵玉娇刚来,善于察言观色,城府不浅。
    傍晚,微风徐徐,一股小风顺着珠帘缝隙吹进堂屋,随风幽幽香气飘过傅书言鼻端,傅书言嗅了嗅,香气是从赵玉娇衣裙上发出的,她衣裙的熏香有问题,傅书言凝神,以她对香料的了解,这种香料里面掺杂的东西,刺激人神经,大脑产生兴奋,虽然加了极小的量,傅书言还是闻出来,她嗅觉灵敏,对草药香料有特殊的敏感,有人使这种小伎俩,今晚就要跟高璟洞房花烛?太急了点。
    赵玉娇离高璟很近,离傅书言稍远,傅书言闻到,高璟一定已闻到,赵玉娇正往高璟跟前挪步子,她一抬手,宽大的衣袖扬起,衣袖带起的风,拂过高璟脸庞,傅书言不屑看她,故意打了个喷嚏,高璟紧张地看着她,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夜里冻了了?”
    傅书言抽出绣帕,吸吸鼻子,捂住鼻端,“好像是赵姑娘身上的香料味,我受不了香料里一味药材,这位药材刺激感官,神经,引起人亢奋,我闻到过敏。”
    傅书言说得云淡风轻,高璟脸变了几变,他离着赵玉娇进,闻着香气很好闻。
    赵玉娇被傅书言当面揭穿,瞬间尴尬,很快她神态自然,颇为自责地,态度诚恳,“这个香料是海上运来的,姐姐闻不了这个香,妹妹以后不用就是,听说姐姐熟知药理,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傅书言拿绣帕挥着,“我从小闻惯各种香料,香料里加一点东西,我便能识别出来,外藩的东西,不全是好东西,就有那故意害人,在香料里做手脚,当然,赵姑娘不了解,不知者不怪。”
    傅书言当面拆穿她,免得她日后在背后动手脚,自己一时不甚,高璟误入她圈套,也是提点高璟,防着她耍手段。
    高璟冷冷地看她一眼,“你下去吧!没事不用上来。”
    赵玉娇告退下去,走出门口,她朝着身后冷冷一笑,心道,看样子我是班门弄斧了,高璟丝毫不给她留面子,都是这个傅书言挑唆的,当面揭穿自己,使得高璟对自己不满,进而厌烦,什么有气度,有心胸,都是装给外人看的,二女共侍一夫,你傅书言肯,我还不肯,看谁笑到最后,除非高璟不是男人,我赵玉娇认栽,这样一想,赵玉娇噗嗤笑了,身边跟着的丫鬟看见姑娘笑了,诧异,看离着上房远了,小声道:“姑娘还笑得出来,方才世子妃在世子面前下话,世子爷看姑娘的眼神都变了,以后姑娘要接近世子爷更难了。”
    赵玉娇倒没像这个丫鬟沮丧,“来日方长,你没听出王妃跟我说的话里有话,傅书言也有弱点,现在咱们刚来,等过段时候就知道了。”
    那个丫鬟想想,“姑娘一说,奴婢觉得王妃跟世子妃不睦,姑娘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荣亲王妃是继妃,不是世子的生母,王妃生有二子,继母跟嫡子之间,必然势同水火,走近了,反而引起世子的反感。”赵玉娇走到西厢房门口,回头朝上房窗户看一眼,上房已掌灯,夏季,上房窗扇半支开,隐隐约约传来琴声,赵玉娇站着没挪步,上房屋里传来琴声,像是两个人弹奏,一个琴音豪放,一个琴音细腻。
    赵玉娇侧耳细听,珠帘里飘出优美的琴音,隐隐传来高璟清朗醇厚的声音,“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赵玉娇望着上房门,夜晚微风吹过,珠帘摇动,影影绰绰一男一女并坐珠帘里,同弹奏一曲,《凤求凰》。
    赵玉娇站了良久,直到一曲尽,看出出进进的丫鬟们,端茶点水果,赵玉娇恨恨地想,傅书言,你不用太得意,你只不过是命好,先我一步嫁给高璟,我终是晚了一步,让你占了先,高璟本应该属于我,是你抢了我的人。
    ☆、第163章
    次日,天刚亮,晨曦透过纱帐,床榻上洒落点点亮圈,高璟醒了,想起身,傅书言枕着他胳膊,睡得正香,高璟怕动弹惊醒她,没敢动,侧身躺着看着她。
    傅书言粉白小脸上,两排扇子面长睫低垂,眼睑下一道暗影,唇微张,唇色粉红,水润亮泽,他贴上去,轻轻啜了一口,她口气清新,高璟不舍移开眼。
    傅书言醒来时,帐子里光线朦胧,身旁的铺空了,傅书言从帐子里钻出头,喊了声,“来人。”
    月桂、知儿、春喜进来,月桂把帐子朝两旁鎏金钩挂起,傅书言揉揉眼,“世子爷何时起身的?”
    “世子爷刚起身,去后面小花园练剑了。”月桂道。
    傅书言抓紧洗漱,嘟囔,“他起来也不叫我一声。”昨晚贪欢,她乏了,睡过头。
    “世子爷哪里舍得叫主子?”春喜不无得意地道。
    傅书言穿好衣裳提着剑往后面小花园走,走到通往后院的夹道门,正巧如缡从后院往回走,傅书言问;“世子爷一个人练剑,我睡过头了。”
    “少夫人明日还是早起些,免得给人可乘之机。”傅书言从她身边经过,看看她,如缡平常心性淡然,沉稳,怎么听着话里浓浓的醋意。
    傅书言绕过侧墙,立刻明白了如缡的反常,后院小花园傅书言命下人辟出一块空地,不栽种花草树木,专供高璟早起练功夫的场地,她老远就看见高璟的身影,衣袂飘飘,辗转腾挪,宝剑划出数道寒光,而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嫩粉衣裙的姑娘,人比花轿,满园鲜花黯然失色,赵玉娇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高璟舞剑。
    傅书言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她竟然没有察觉,傅书言擦着她身边过去,高璟看见一道淡蓝身影翩然走来,晨起空气清新,她素净俏丽,高璟看她过来,停下动作,待傅书言在他身旁摆好姿势,高璟重新开始练这套剑法,傅书言会意,跟上。
    双剑起舞,赵玉娇看二人心有灵犀,所有的招式,二人惊人的一致,不差分毫,赵玉娇出身将门,多少懂一点剑法,高璟凌厉的剑法,傅书言跟得上,而且毫不逊色,赵玉娇嫉妒,这一套剑法最后一招收势,赵玉娇娇声娇气叫道;“好!”
    这厢高璟看傅书言小脸红扑扑的,鼻尖冒出细汗,两人对面站着,深情款款地注视她,轻柔拿衣袖擦去她鼻尖薄汗。
    两人柔情蜜意,没人搭理赵玉娇,好像她不存在,赵玉娇手里捏着一方雪白的绣帕,捏得死紧,心里涌起一股醋意。
    她不肯示弱,遂含笑走上前,拿着绣帕要为高璟擦汗,还没碰到高璟,高璟手一档,赵玉娇尴尬地举着手,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高璟不理睬她,揽着傅书言往回走,赵玉娇讪讪的跟在二人身后,三个人先后走回前院,高璟和傅书言沿着抄手回廊径直往上房走,赵玉娇还跟在身后,傅书言回头,道:“你不用跟来,王府不兴那些规矩,你要闲着无聊去王府花园里逛逛。”
    赵玉娇放停住脚步,看着二人进了正房,心里不是滋味,高璟对她不理不睬,她妾不是妾,通房不是通房,不上不下,身份尴尬,王府的下人不定背后怎样笑话她。
    高璟用过早膳出门,傅书言送到上房门口,站着台阶上看着高璟大步离去,就见赵玉娇匆匆从西厢房走出来,追着高璟身后,一直追到琉璃照壁前,高璟才站住脚,赵玉娇仰脸跟高璟说什么,少顷,高璟走了。
    高璟每日去军营,训练新兵,他脚步匆匆,刚出了内宅,看见高珩站在院中间等他,表情严肃,高璟走近,看他问;“有事?”
    高珩瞪着他,压着火气,“你为何留下赵姑娘?你这样对她公平吗?给不了她幸福,你放手。”
    高璟面色阴霾,“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轮不到你管,你注意说话的立场和分寸。”高璟大步走向战马,翻身上马,高珩在身后说了句,“你跟父亲有何区别,自私冷漠。”
    高璟打马出了王府,身后跟着一群侍卫,时辰早,青州城街道两旁店铺没开张,行人寥寥无几,宽阔的街道没有车轿,高璟策马飞奔出城门,荣亲王军队驻扎在城外,高璟心里因高珩的话不痛快,高珩的话句句刺痛他,他放手,放开她,他能做到吗?回答是他永远做不到,有许多事,他身不由己,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手。
    如缡被赵玉娇的丫鬟叫过去,如缡束手恭立,“赵姑娘找奴婢来有何吩咐?”
    赵玉娇用凤仙花汁液涂指甲,雪白手指尖鲜艳,异常醒目,赵玉娇涂抹好,伸出十个指头,举起看看,问如缡,“颜色好看吗?”
    如缡扫了一眼,心想,世子爷不喜欢这种张扬的颜色,她看世子爷经常握着世子妃的手,世子妃从来不涂蔻丹,世子妃的手指修长嫩白干净,指甲淡粉的颜色,在如缡看来比这一双手看上去要舒服多了,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对赵玉娇说,如缡佯作喜欢的样子,“赵姑娘的手真美。”
    赵玉娇等着凤仙花汁液干了,举着,挑眉问;“我人不美吗?”
    如缡诚实地答了一句,“赵姑娘很美,是如缡见过的除了世子妃外最美的姑娘。”
    赵玉娇跟傅书言姿色同样出众,只不过世子妃容色清绝,赵姑娘容颜美艳,同样美貌,看各人口味,喜欢那种类型。
    赵玉娇笑看着她,“你倒是很会说话。”她把手腕上的金镶玉镯慢慢褪下来,拿在手里,“这个镯子算做见面礼。”
    如缡蹲身拜谢,“赵姑娘大礼,奴婢不敢领受。”
    赵玉娇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冷笑,跟她想的没错,这个叫如缡的丫鬟不是钱财能收买的,她不看重身外之物,那么留在王府不嫁人,看上的只能是人了,那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世子高璟,赵玉娇随手递给她贴身丫鬟叫金环的,“如缡姑娘不要这只镯子,你拿去玩吧!”
    这个叫金环的丫鬟喜不自胜,蹲身,“谢姑娘赏。”
    赵玉娇打量如缡,在丫鬟中,如缡也算是一等一的姿色,好奇问;“如缡姑娘开脸侍候世子爷了吗?”
    一句话,正戳如缡心事,她正色道:“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是世子爷的侍妾。”
    “嗯,我猜想如缡姑娘没近世子爷的身,世子妃屋里的丫鬟都没有侍候过世子爷吗?”
    “赵姑娘问的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尽心尽力侍候世子爷,别的不打听。”如缡很不悦,赵姑娘窥探别人*。
    赵玉娇看出她的情绪,没理会,继续道;“我说的对不对,如缡姑娘别介意,我听说王府里的丫鬟年长便放出来,择配,如缡姑娘年纪不少,不想嫁人,这辈子留在王府,是为了世子爷吧?”
    如缡心头一颤,这个赵姑娘精明,仿佛剥开她的衣裳,她在赵姑娘面前□□裸的,没有遮羞布,她对高璟的心思,痴念,赵姑娘已看透,毫不留情地揭开来。
    如缡唇抖着,心酸难过,低头,“姑娘想多了,如缡没有亲人,只是出府没地方去,不想随便嫁人。”
    赵玉娇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有数,“姑娘愿意帮我吗?帮我也算是帮你自己,姑娘是聪明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如果能取得世子的垂怜,定不会让姑娘苦等,帮姑娘完成心愿,不瞒姑娘说,我娘家有嫡母,一帮姨娘,我母亲原来也跟姑娘一样,是我父亲从小的贴身丫鬟,我嫡母做主开脸收房,所以,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分一杯羹,不会独占,且那个有权势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司空见惯,像世子妃把男人抓在手里,不让她人染指,你觉得这样可能吗?某些人就是吃醋拈酸,狭隘自私。”
    如缡听完,心中五味杂陈,她对高璟爱慕太久,压在心里不敢表露,夜深人静时,才敢痴心妄想,世子妃和世子两情相悦,不容别人□□去,她可能一辈子只能是痴想,她不甘心,这位赵姑娘的话,让她看到点光亮,给了她一线希望,没人知道她有多想成为世子的女人,如缡低头,紧咬住唇,良久,抬起头,面色平静,“赵姑娘说的如缡不懂,如缡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奴婢是奴,世子爷是主,奴婢进府那日起,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王府的规矩。”
    赵玉娇看看指甲上的凤仙花汁已干,放下举着的手,“好吧!你回去想想,想清楚了来找我,如缡,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的丫鬟,你重情,你不甘心,但你只有苦自己,我跟你想法不一样,哪怕没有一点机会,我也要搏一搏,凡事你不争取,没有坐享其成,我想要的,哪怕不择手段,我也要去争取。”
    赵玉娇的性格形成不难懂,她生母是个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像这种大家公子身边丫鬟成群,她生母能脱颖而出,除了美貌之外,心机和执着是上位一个重要的因素。
    如缡有心计有常人没有的执着,因爱生畏,她胆小,是因为她怕,她怕她动了那个心思,就没办法回头了,她怕,怕万一败了,永远看不见世子,像现在这样,她还能每日看见世子爷,近身侍候世子爷。
    “好吧!你下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赵玉娇在宅门深院里长大,她的姨娘丫鬟们争宠,手段百出,她从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后宅争斗她不陌生,她刚来王府,世子独宠世子妃,对她不屑于顾,世子房中的丫鬟里,只有如缡能堪当大事,有这个头脑,只有与如缡结盟,她能与世子妃一较高下,否则,陌生的环境,她势单力孤,斗不过傅书言。
    赵玉娇看着如缡的背影出了屋子,身边的贴身丫鬟金环道:“姑娘,这个如缡万一嘴不严,把姑娘密告世子妃,姑娘处境更艰难了,世子爷要知道姑娘在背后拉拢人,更不待见姑娘。”
    赵玉娇冷笑,“如缡不能告密,她觊觎世子,能说出去吗?她怕世子妃知道,撵她出府。”她吃准了如缡不能把她的话张扬出去,才敢毫无顾忌地把计划和盘托出。
    赵玉娇站起身,拿过铜镜,照了照,“我们去给世子妃请安,金环,替我梳妆。”
    赵玉娇带来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金环,一个叫银环,赵玉娇的嫡母让她带走贴身的两个丫鬟,赵节度使吩咐另外买两个丫鬟,陪嫁四个丫鬟,嫡母推三挡四,指着行期匆忙,没合适丫鬟,她带了两个丫鬟过来,气势不足,嫁妆她嫡母百般克扣,她生母那个丫鬟出身的姨娘,这些年的体己东西都给了她,她嫡母有亲生的嫡长子女,尽管她平常在嫡母跟前殷勤讨好,表面上把嫡母当成亲娘,她亲生的姨娘都且靠后,嫡母待她刻薄,只不过比对其他的庶出子女要好一些,毕竟跟她姨娘主仆情分,赵家嫡出的女儿她嫡母怎么舍得给人做小,庶出的姑娘,这还算是一条好出路,她父亲打的如意算盘,荣亲王将来登基,赵家就有从龙之功,且是儿女亲家,荣亲王败了,赔了一个庶女,赵家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赵玉娇对这门亲事求之不得,正中下怀。
    两个丫鬟拿来十几条裙子,赵玉娇看了半天,都不中意,“这种货色,上不了大雅之堂。”赵玉娇的嫁妆有绫罗绸缎一箱子,虽说料子是上好的,跟宫织料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层。
    傅书言趁着晚膳前空闲,拿过绣活绣几针,赵玉娇人未到声音先到,“姐姐,妹妹来看姐姐。”
    傅书言用力拿绣花针戳了一下绣布,没事能不能不出来恶心人,听她叫姐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姐姐,姐姐绣什么?还是世子爷的针线活,姐姐可真贤惠,难怪世子爷宠爱姐姐。”赵玉娇这个没皮没脸的贱人,知道高璟快回来了,特意来正房里等高璟,
    “给世子爷绣鞋垫,出征打仗费鞋。”傅书言没抬头,闻到她身上熏香浓郁,不过不是那日添加了东西的香料,赵玉娇得了教训,不敢再使小动作。
    傅书言继续绣鞋垫,按照习俗,她在鞋垫正中绣个“正”字,意思是以正压邪,同时在正字四周绣上“回”纹,‘回’,转也。外为大囗,内为小口,皆回转之形。‘正’纹和‘回’字寓意是出征的良人早日得胜归来。
    赵玉娇凑近,“姐姐的针线活真好。”边说,眼睛边四处溜,月桂盯着她,看她没安什么好心,嘴甜心苦。
    夏季,天热,傅书言身穿一袭水色衣裙,缥缈如烟的云雾纱,乌发上别了一支索素的羊脂白玉簪,凉快又美观,傅书言穿戴衣裳的料子,都是上等的宫织品和江南绣坊出的专供进贡娘娘们用的,赵玉娇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裙料子,她跟傅书言在穿戴上高下立见,赵玉娇没来由的嫉妒,她不想自己跟傅书言出身不同,她是个节度使的庶女,如果不是乱世,给高璟做妾的资格都不一定有,傅书言是国公府的嫡女,两人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月桂撇了一眼窗外,看见高璟绕过粉青琉璃照壁,笑说了句,“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赵玉娇抬头朝窗外看,夕阳余晖透过树梢洒落在青石砖地上,落在那个高大挺拔男人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男人俊朗的五官,耀眼醒目,赵玉娇心头涟漪一层层荡漾开。
    傅书言抬头,看她,疑窦又浮上心头,赵玉娇像暗恋高璟已久,月桂刚走去门口打帘子,赵玉娇抢前一步,打起帘子,高大的身影迈步进门,赵玉娇甜糯的声音,“世子爷回来了。”
    高璟看了她一眼,径直朝炕上坐着的人走过去,傅书言正用牙齿咬断丝线,一排小银牙,晶莹洁白,高璟坐在她身边,低眉看她,傅书言手执银针,玉臂抬起,衣袖滑落手肘处,露出一截雪白嫩藕,手腕处一只翠绿镯,白绿相映,视觉极美,高璟忍不住摸那只手臂,把玩她手上的玉镯,“一副鞋垫,你要绣多久?不嫌累吗?大热天,闷在屋里,晚上凉快,我陪你去花园里走走。”
    春喜端铜盆冷水进来,知儿提着铜壶兑热水,傅书言看高璟还摆弄她的镯子,催促,“璟郎,洗手去。”
    高璟坐在炕沿边,春喜把铜盆放在凳子上,赵玉娇要上前给高璟卷袖子,被月桂抢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月桂给高璟卷起袖口,傅书言在旁暗笑,强将手下无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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