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团三人的话语像是一口大钟一样在林素脑袋里敲响，道出了他过去未曾想过，以及漏看的真相。
    林素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自从进入莫斯科之后，唯二对他展现善意的只有赫卡蒂和伊凡。
    但伊凡对他们的态度与其说是友善，不如说是‘礼貌’，对交易者的尊重。
    林素回想起那一个月圆之夜，在高楼的楼顶上，伊凡对他和赫卡蒂倾诉对故乡的爱和恨铁不成钢。
    他的理想，他的志向，至少林素看不出那一天伊凡的话有虚假之处，他必然付出了真情实感，也是因此林素和赫卡蒂才信任了伊凡，成为他的合作者，帮助他达成目的。
    但若是伊凡只是欺骗了他们，也就是说之前的全都是演技吗......
    比起伊凡是衔尾蛇高层这样的事情，这件事反而更让林素无法接受。
    “也罢，今天我们让你过来不是为了指责你什么，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再怎么样也无法改变了。”
    蓝衣老人缓缓说道：“总之，先口述一下你在俄国到东京的经历，要详细到每一天的日常，这会方便阴阳寮跟雄狮团的交流。常狐，你负责记录。”
    “是，长老。”
    边上的常狐恭敬的弯腰，从女仆装前面的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圆珠笔。
    一个小时后，林素和白石羽流从阁楼塔中离开。
    “说起来，还没跟你说谢谢吧。”
    在阁楼门口，林素转头对白石羽流说道。
    白石羽流一挑眉：“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那三张‘式神符箓’，因为有那三头式神，我才能在衔尾蛇的地盘里脱身，救下朋友。”
    林素感慨的点头，“那真是可怕的技术，要是能量产的话.......”
    “别想，想都别想，制造那些符箓要抽取的可是我的以太！哪有那么容易！”
    白石羽流双手在胸前打了个叉，摆出‘达咩！’的姿势。
    “而且，那个东西也不是我做的，能不能量产我做不了主，要看她自己。”
    “她？”
    林素一愣，“等等，那三张符箓不是你做的？那是谁？”
    “抱歉啊到现在都瞒着你，毕竟这是长老团亲自开口的保密事务。”
    白石羽流说道，“制作它们的是我的姐姐，白石浮梦。这个名字你也应该听说过吧，她是阴阳寮里第一个提出将妖魔的尸体制作成武器，而且还成功了的研究员，在圈子里应该名声很大。”
    “白石浮梦......”
    林素若有所思。
    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
    在前世的论坛里，曾经见过有关白石浮梦的资料。
    她是阴阳寮最出色的研究员之一，同时还是一名等级四十五级的魔枪士，当得上‘文武双全’二字。
    但在实力足够自保之后，白石浮梦就放弃了修炼，专心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包括但不只是将妖魔尸体制作成武器的技术，还给阴阳寮带来了其他的研究成果，其中便包括了所有装备里最特殊的‘护符’。
    白石浮梦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更加的惹人注目，那便是白石羽流的亲生姐姐这层身份。
    白石姐弟的父母原本是阴阳寮的精英战斗员，但在一次任务中双双阵亡，姐弟俩就此成了孤儿，便被阴阳寮收留，在阴阳寮中长大。
    他们没有其他亲人，将阴阳寮视作家庭，对阴阳寮的忠诚没有人比他们更坚定的了。
    对于白石羽流来说，白石浮梦是一个走向了跟他不同方向的家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工作狂，没有班加也要主动加班的超级社畜。
    白石浮梦在研究上的成就堪比白石羽流在以太修行上的成就，在林素离开东京之前白石羽流交给他的三张‘式神符箓’，正是白石浮梦强迫白石羽流配合，最终成功研究出来的封印式神的道具。
    “但是那种东西，就如同以前我对你说过的那样，有一定时效性，而且对我的伤害很大。”
    白石羽流边走边说，“在制作那三张式神符箓之后，我整整虚弱了二十个小时，甚至感觉到体内的以太总数都有所下降，彻底恢复状态至少需要半年左右。
    若是现在想要将式神符箓量产化的话，就等于要将咒术师当成消耗品来用，是绝对不能尝试的禁忌。”
    “哼嗯.....知道了，我不会宣扬出去的。”
    林素向白石羽流保证道。
    式神符箓是拥有巨大价值的道具，若是没有妥善使用，会闹出很大的事端。
    试想一下，若是这个技术被衔尾蛇的人偷去，他们的犯罪范围和频率肯定会极具攀升，或许式神符箓还是比不上妖魔因子这样的发明，但仍然具有巨大的价值。
    而掌握着这种技术的研究员和发明者，也就是白石羽流的姐姐白石浮梦，就成了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
    就如同阴阳寮为了妖魔因子的技术想要绑架洛基那样，若是外人得知了白石浮梦是式神符箓的发明者，那她必然会面临以往没有的风险。
    为了关键技术不被流出，也为了保障白石浮梦的安全，阴阳寮才将她和式神符箓的事情列为保密事项，而不是当做阴阳寮的又一大成功而四处宣扬建立威严，顺便拉投资。
    而白石羽流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林素，足以证明他对林素的信任。
    要知道万一林素背叛了他们，白石浮梦也许会遇到意料之外的危险，那可是白石羽流的姐姐，作为白石浮梦的家人，他肯定是最不想情报暴露了。
    但一方面，林素已经知道了式神符箓的存在，而且获得了长老团的信任——若是没有信任他，长老团不可能允许林素走进那个会议室。
    别看林素在进去之后受到的只有职责，但长老团其实认为林素在莫斯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
    虽然他没能将洛基带回来，但至少摧毁了衔尾蛇的一个实验基地，雄狮团这会儿也一定在检查实验基地的废墟。
    以林素闹出来的动静，就算衔尾蛇要从中作梗，也绝对不可能让雄狮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尤里德团长可是在现场。
    只要引起了尤里德的注意，那阴阳寮的目的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