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一闪。
    当林素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地面烟雾缭绕，像是站在云层之上。
    天空中看不见太阳，却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诡异的是，明明环境很亮，天空中却还能看到只有在黑夜才能看见的繁星。
    这让林素下意识的想到了大灾变发生的时候，在天空看到的白日星空的异象。
    他打开物品栏检查。
    果然，无论是装备还是武器，都处于灰色的锁定状态，就算点击显示装备也没有反应。
    在‘龙之幻境’中，装备无法使用。
    但相对的，敌人也不会使用装备。
    林素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他。
    所谓‘另一个他’，就是原原本本的意思。
    有另一个林素在那里。
    无论是长相、身材、穿着，乃至是气质，都跟林素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毫无分别。
    不，甚至比镜子里的人还要真实。
    简直就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公平决斗。
    林素轻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肩膀，望着对面跟自己做出相同动作的幻影说道：
    “那么，开始吧。”
    跟幻影的战斗很无聊，真的很无聊。
    简直就像是在跟一堵墙打架一样。
    无论是技能的释放时机，步伐的活动方式，每次攻击的角度，乃至是对战斗本身的思考，都完全一致。
    不管怎么行动，林素和‘林素’都是在拳对拳，脚对脚。
    压根无法侵入对方的领域。
    至少从力量和技巧上，完全分辨不出两个人哪一个是真身。
    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真是难以置信。”
    林素用力弹开了幻影的攻击，后撤两步，隔开一段距离。
    “居然能制作出这么‘精确’的人偶，究竟是什么技术，记忆复刻？”
    幻影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对他抬起拳头。
    这是他做出的第一个与林素不同的动作。
    这也表明，他并非真的跟林素完全一样。
    他们，果然是不同的存在。
    只不过是因为一种未知的力量，分享了力量和技巧罢了。
    但是唯有经验这一点，林素占据优势。
    毕竟他可是在一周目通关过的玩家。
    说白了，林素很清楚要怎样破局。
    方法很简单。
    只需要大幅度改变自己的战斗风格就可以了。
    惯用手是右手？
    那就换成左手。
    惯用脚是右脚？
    那就换成左脚。
    以此类推。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便足以破解当前的战局。
    幻影复制的思想只是进入龙之幻境之前的他。
    换句话说，在进入幻境之后自己会想什么，幻影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算对手复制了他的记忆，也不可能跟自己在同时进行一模一样的思考和战术变动。
    如此想着，林素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他再度欺身而上，在挥拳的那一刻火速将右手换成了左手，挥出左拳。
    磅！！
    下一瞬间，一个青色的拳头印在他的脸上，直接击碎了他的头颅。
    无头尸体软软的摔落地面，变作以太的光点爆散。
    “唧唧歪歪的，我才没那么多话。”
    林素甩了甩手，面露不屑。
    幻影会说话，也会跟人类一样思考。
    但有时候，他们就是想得太多了。
    【主线任务完成】
    【获得了：自由属性点x100】
    【职业晋升成功】
    来了！
    林素脸色一喜。
    职业晋升，他等了太久了！
    【拳师→@#￥%@￥%%*（）#@】
    但突然一串乱码的出现，令林素的表情楞在脸上。
    按照一般的情况，在击败幻影之后不就可以晋升龙拳了吗？
    难道是系统出bug了？
    正当他懵逼时，整个龙之幻境突然剧烈颤动起来，让林素踉跄着差点站不住。
    但紧随而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已经来不及关注这种小事了。
    一头庞大东方龙冲破眼前的地面，巍峨的身形盘踞在空中。
    它的体型至少有数百米，全身墨色，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墨色的龙低下庞大的龙头，注视着林素。
    “什......？！”
    林素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瞠目结舌。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事可从没有发生在任何一次龙拳晋升任务中！
    这条龙又是从哪里来的！
    是妖魔？
    还是触发了什么隐藏的任务要素？？
    【问，若让汝选择自己的死法，汝会选择战死，还是老死】
    墨龙没有开口，但它低沉的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般在林素的脑内震响。
    “什，什么？”
    林素愣住。
    犹豫了一会儿，他尝试回答。
    “应该是老死.....吧？。”
    【问，若汝遇到一扇无法打开的门，汝会怎么做】
    没有一丝停顿，墨龙继续问道。
    林素脸色古怪。
    “离开，找别的路。”
    【问，从人和龙之间选择，汝更想成为哪种】
    “人。”
    【问答完毕】
    墨龙抬起龙头，仰望星空，仿佛在思考。
    “现在轮到我了吧？”
    林素恢复镇定，抬头问道：“你又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吾早已遗忘自己的身份、姓名、过去、存在。至于目的......】
    墨龙低下头。
    【追求吾力量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我？”
    墨龙在空中游动，盘旋一圈，突然猛地向下俯冲。
    林素下意识的抬起右手挡在身前，却发现墨龙的身体在靠近他的瞬间忽然缩小，变得透明，转瞬间融入了他的体内。
    “卧槽？？”
    林素脸色大变，疯狂的摸着胸口，撕开衣服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毫发无损。
    但是有一道黑色的东方龙纹出现在皮肤上。
    一条黑龙卷过大半个上身，尾巴盘在右臂，长长的身体在后背游动，越过肩膀，一直到左胸的龙头。
    好似有一头真正的龙环绕在他身上，威严十足。
    【职业晋升成功】
    【拳师→龙拳】
    【解锁龙拳技能树】
    【获得技能：龙拳】
    【获得了不知名存在的祝福：体质+100%、精神力+100%、对龙系妖魔伤害+100%】
    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充盈了林素的身体。
    “不知名存在......”
    但他现在却没有去关注自己的变化，脸色凝重。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妖魔以外，应该不存在其他幻想生物才对。
    怎么会，怎么可能......
    随着职业晋升的完成，龙之幻境逐步崩溃。
    再一睁眼，他已经重新出现在博物馆中，仰视着眼前的壁画。
    刚一出来，林素立即撸起袖子。
    但盘绕着右臂的黑龙纹证明了，刚刚看到的一切并非虚假。
    “哈——！”
    林素猛地扭头。
    一头长着丑陋羊头的人形妖魔，挥舞着手中的短镰刀冲过来。
    随手一拳将其轰杀。
    林素冲出博物馆。
    大雨倾盆，迅速将他的身体淋湿。
    昏暗的环境和陌生的星空，和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让林素瞬间意识到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轰隆！
    一道雷声落下。
    在短短的一瞬，照亮了远处巨龙的身影。
    但那个时候，林素已经奋不顾身的冲入雨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