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王府里的小娘子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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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皇兄这话……
    孟君淮心里冒着寒气儿,起身一揖:“皇兄,臣弟认为七弟和十一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对他们没好处啊?
    皇帝凝神想了会儿,缓缓点了点头:“是,他们是不会,朕是想说,如若他们掌着东西两厂的权、又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那此事查起来……或许就该往其他方面想一想了。”
    孟君淮一滞,一时未能明白,便道:“请皇兄明示。”
    “朕也没有太细的猜测,你放手去查就是了。”皇帝面色深沉,口气道还算轻松,“朕把锦衣卫给了你,你就放心用。有事不必提前请旨了,就算要将整个锦衣卫调出京都随你。如要查谁也可先查再禀,查错了人朕不怪你,不比理会言官弹劾。”
    这句话放出来,孟君淮顿时增了底气。
    .
    坤宁宫。
    皇后焦灼地在殿里踱来踱去,半点睡意也无,只盼着乾清宫能差个人来回句话。
    旁边的嬷嬷看不下去,上前劝她早些就寝,毕竟凤体要紧。道逸亲王妃进宫也未必就是为皇长子的事,如是,她必会来坤宁宫禀一声。
    皇后锁眉道:“可若不是,她至于自己骑马赶进来么?又是直接去见皇上,必是与逸亲王办的差有关。”
    嬷嬷一时便没想到该怎么辩,皇后叹了口气:“你别劝了,皇上知道我着急,怎么也会叫人回个话来的。我只希望逸亲王那边能有点进展,不必是有神医能立时三刻治好阿衸的病,只要有点进展就好,好的坏的都要。”
    嬷嬷听言,也值得苦叹一声,退到旁边。
    时间一点点地过着,皇后只觉这一夜仿佛格外漫长。她越等心里越乱,忍不住地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该往乾清宫走一趟时,守在门口的宫女一唤:“娘娘!”
    皇后看过去,一群人正浩浩荡荡地往这边来。
    她迎出去,刚要见礼,皇帝一把搀住她:“进去说。”
    二人进了殿,皇帝就一五一十地把逸亲王遇到的险事都说给了她,又跟她说了自己交代的安排,思量着说:“虽然父皇在时六弟没办过差,但这几个月看下来,胆识学识都还是够的。我交代得清楚,他应是能放心大胆地查起来,你别太急。”
    “我倒不急,也急不来……”皇后因那险情而有些面色发白,锁眉想了会儿,说,“但京中关系复杂,若当真与哪位宗亲有关,怕他还是要顾全面子不好放开查。”
    皇帝叹了口气:“这也是唯一没法子的事。若真如此,也只好换个人来办这事,免得六弟左右为难。”
    “可中途换将也不好。”皇后口气轻轻的,皇帝疑惑地看向她:“你有别的主意?”
    大殿安寂,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得有位高权重的人先让逸亲王下手,做给天下人看。”
    皇帝眉心一跳:“不行。”
    “为了孩子,顾不了那么多了。”皇后神色黯淡得像是覆了一层灰,话里不由自主地添了些哽咽,“我们……我们的日子都还长,几年、几十年下来,没有什么解释不清的,可是阿衸他……我怕他等不了。”
    “可你……”皇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皇后的神情噎了回去。夫妻二人对望了一会儿,他又一叹,“罢了,我给六弟下个旨。”
    .
    逸亲王府。
    二人回府时已是深夜,孩子们都睡了,随着一道回来的御医为孟君淮看伤,玉引提心吊胆地在旁边等着。
    结果倒是还好,御医说伤口处理得尚算可以,未见发炎,只是这一路带着伤颠簸回来难免伤身,叫好生调养着。
    玉引松了口气,客气地让赵成瑞送御医走,自己简单地盥洗之后往榻边一坐,只觉得浑身都脱了力。
    “快睡吧。”孟君淮边说着边给她捏了捏腿,嗤笑道,“皇兄说你是自己骑马赶去的……我是说有急事,可你也不用这么急。”
    “我就是怕出事。”玉引上了榻躺着,想和从前一样与他相拥而眠,但看看他腹部的伤又不敢碰,只将头靠近了他怀里,“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去了?交给手下办不就是了。从前你没带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也……”
    “我不去,那就是你兄长独自一人料理所有的事情,他出事你便不担心吗?”孟君淮道。
    玉引噤声,轻蹙着眉头听着他的心跳,手指捻着他中衣的系带,喃喃说:“我希望你们一个都别去,都好好在京里待着,让我想见便能见。”
    他又一哂:“这可不像从谢家贵女嘴里说出的话。”
    “这跟谢家有什么关系?”玉引叹着气打蔫,“要是有乱臣贼子、内忧外患,为国献身我谢家当仁不让,当皇长子这事……我不是说该放手不管,只是觉得生老病死都是命里必然,我不想你们为他的命让自己有闪失。”
    在他接下这差事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寻个医问个药还得受这么重的伤啊?
    “……你听我说。”孟君淮揽着她喟叹,“这回还真是‘乱臣贼子’的事。”
    “什么?”玉引一惊,头猛地离开他的胸口,看了看他却猜不出任何端倪,便问,“什么人?”
    “宦官。”孟君淮摇了摇头,“暂不好说是不是东西两厂,但是是宦官。”
    玉引喉中噎住,顷刻间对他的安危更加担忧,拦着他不让他去的话却反倒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你……你多加小心。”她的心慌与愤慨全写在脸上,“家里有我呢,你好好办这事,怎么也不能再让东西两厂死灰复燃。”
    孟君淮嗯了一声,搂着她拍了拍:“我都有数。睡吧,明日必还有的忙。”
    二人便不再说话,疲惫侵袭间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一觉,不止玉引睡得香,孟君淮也睡得格外安稳。在外面时,他偶尔想到她便会惊醒过来,可睁开眼身边从来没人,他再入睡便总要烦乱一阵子了。
    .
    翌日清晨,二人刚醒过来,就接了个惊心动魄的旨——皇帝让他先从傅家开始查起。
    那是皇后的娘家。
    “皇上这是……”玉引怎么想都觉得这没道理,“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害皇长子?那是她亲生的儿子。”
    孟君淮看了看她,告诉她说:“要查的不止是傅家,还有端柔公主府。”
    皇长子的母族和亲妹妹的府邸?
    玉引只觉这太匪夷所思了。尤其是端柔公主府,那是因为瑜婧即将赐嫁才赐下去的府邸,瑜婧一个月中有两三日住在那里就不错了,大多的时间都在宫中陪皇后。
    总不能是皇帝为皇长子的事急糊涂了。
    玉引疑惑之下反过来一想:“难不成……”
    孟君淮点头:“八成是。”
    是为了让他日后查别处时能够顺利。皇后母仪天下,若她的娘家遭查都未有异议,便轮不到旁人说查不得。
    “可这太折损清誉了……”玉引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总会有人说她被疑过毒害亲子,接着便会有人道‘无风不起浪’,这名声传出去……”
    “皇兄不会让她受屈太久的,待这事过去,总会慢慢讲明白。”孟君淮说罢就叫了人来,“让谢继清带一个千户所查傅家。端柔公主府那边,叫尤则旭去。”
    .
    端柔公主府。
    孟瑜婧匆匆忙忙地赶到时,府里已经被锦衣卫翻得底儿朝天了。
    其实她也没什么可慌的,只是别人“搜查”到了自己府里,她总得过来看一看、装一装样子才像那么回事。
    于是她入了府就回了自己的闺房,寻了本书来读,琢磨着等锦衣卫们走了,再接着回宫陪母妃。
    她就抽了本医书来看。近来有空时她读的基本都是医书,总在想万一其中哪一句能救兄长的命呢?就算她再读也比不上宫中御医,但是,万一呢?
    读了三两页时,她忽而听见宫女在外怒斥:“你干什么!这是我们公主的闺房!”
    瑜婧皱了皱眉头,扬音问了句“怎么了?”,外头一静。
    很快,宫女挑帘进来,绕过屏风跟她说:“那掌事的非说这儿也得搜,我跟他说了这是您的闺房,他不听。”
    瑜婧觉得好笑,没说叫人进来,而是自己走了出去。
    外面几个锦衣卫一抱拳:“公主。”
    她看看为首那人的服色:“区区一个总旗,就敢搜本宫的闺房?”
    “公主恕罪。”尤则旭抱拳说,“臣是奉命行事。”
    “命你办这事的人,没告诉你这旨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么?”瑜婧睇着他,隐有不满,“还是你疑本宫真会害兄长?”
    “臣知道这旨意的用意所在,也不敢怀疑公主。臣只是觉得……万一呢?”
    他公事公办的口吻弄得孟瑜婧恼怒又想笑,她打量了眼前这锦衣卫好一会儿,有点好奇:“那若你搜完,本宫就去找六叔告状呢?”
    “公主您何必……”尤则旭道。
    孟瑜婧听言只道他退缩了,轻一哂就要回屋继续看书,孰料,转而听到的下一句话却是:“您自己就足以办了臣。”
    她不禁蹙眉,再度看向他。
    旁边的宫女都听不下去了,指着尤则旭道:“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你不知道皇长子是我们公主的亲哥哥啊?”
    “得了,让他查吧。”孟瑜婧睃着尤则旭,美目浅含着笑意,末三个字说得颇具嘲讽,“万一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在飞机上写的
    写的时候不急,到酒店往后台放差点被wifi急死
    于是最后点了直接发表,提前了几分钟更新
    如果明天我断更……绝对是因为网不好发不出去【忧伤躺倒】
    ☆、第125章 罪责
    良亲王府。
    禄亲王进了正厅就擦冷汗,问良亲王说:“七哥,六哥也给您带话了吧?您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怎的查上咱们兄弟了?信不过咱?”
    这兄弟二人接管东西两厂也有些时日了,最初时大感是个烫手的山芋,管得久了倒也适应下来,但现下突然听说锦衣卫要来查,起因还和皇长子的病有关,二人就又紧张起来。
    良亲王心里也没谱儿,琢磨了会儿,摇头:“应该不是。若皇兄真的信不过咱,六哥哪还敢提前知会咱们?如此看来,大概也就是例行公事?”
    他说着语中一停,转而又续了句:“再说,不是连皇嫂家里都查了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
    锦衣卫究竟为什么突然开始彻查京中的宗室贵族不太清楚,但头一个查到的并不是他们两个亲王,而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傅家,还有皇帝独女端柔公主的公主府。
    所以他们可能真不用太紧张?
    禄亲王稍松了点气,沉吟着又道:“那咱有没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良亲王一睃他,“你西厂有什么怕让六哥和皇兄看的东西吗?反正我这儿没有。”
    禄亲王一瞪他,忙说“我也没有”。
    这话题就算到此终了,二人又聊了些东西两厂的其他事宜,倒已没有最初那几个月时让人头疼的大事,只有那么一桩麻烦在两边都有,而且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唉,人心不齐啊。”禄亲王提起这事儿就叹气,“以前这是捞钱的地方,宫里的宦官都想和这儿搭上关系。现下可好,从前搭上关系的都怕招惹是非,一个个都想赶紧寻由还乡,而且还都想通过我这儿开口放人走……七哥您说我一亲王,天天开口把宫里的宦官放出去,这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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