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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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何要笑?”云舒遥此时的气恼更盛了几分,想不到月如烟竟是这副心肠,知道人家的腿已然成了这样,却还笑的出来。
    “你听如烟好好说。”还是风萧清浅的出声按捺了云舒遥滋滋燃着的火焰。
    “我没有说不能治好,只是说不用治了。”
    “什么意思,你细说说,我怎么搞不懂了。”云舒遥挠了挠发顶,一副回答不出老师问题的好学生模样。
    “你是说……”终究脑子不笨,月如烟的话在脑中一转,便细细回味过来。
    “嗯……”月如烟浅笑着回道。
    “这墨卿怎的这般?他……他……他……”一连说了几个他,像是不太确信墨卿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他明知道米凡对这事如此难以释怀,还这般欺瞒她,想想米凡说道墨卿的腿不能在站起来时,哭肿眼的模样,云舒遥心底里的火焰熊熊燃着的更盛。
    “我去告诉米凡,捎带着教训这个骗子一顿。”云舒遥说着气鼓鼓的就要起身。
    “他们自己的事要他们自己说清楚才好,相信墨卿会好好的给米凡解释清楚的,不过你也别觉得墨卿一直再骗米凡,据我诊着,他确实是内力早年间严重受损,想必有了知觉也时日不多,要不米凡为了给他采药摔下山崖他还能忍心瞒着。”月如烟句句在理的分析,倒是浇熄了云舒遥心底里的火,也打消了几人心里的疑惑。
    “既是这般那我们也别管了,天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吧!”一直未曾开口的葵木郎这话出声,倒是将几人的思绪一下扯了过来,等着几人回过神来之时,那厮已然紧靠着云舒遥坐下,看那阵势,不须细想就知所谓何。
    于是不多时,西厢房就听到啪啪打手的声音搅乱了沉寂的夜空,而没等响上两下,宽大的手掌已经将那作怪的小手握在掌中,分毫不能挣脱。
    “葵木郎,放开你的狼爪子。”刻意放低的声音却是带着咬牙的声响。
    “小遥儿,你可是错怪我了,我的手不是好好的握着你的手吗?”
    “那是谁的爪子?”趁着葵木郎分神之际,抽出手来,朝着正抚在那处柔软的高耸上的手就是狠命一掐。
    “啊……”
    “你小声些,若是把小海吵醒了,你去哄他睡。”云舒遥在那句呼声出口就知是何人所为,撇下这句安稳的又钻进了被窝里。
    “葵木郎你可真卑鄙……”某君咬牙切齿的恨恨出声,不找那掐自己之人,反倒怪起了盟友。
    “管我何事?”
    “别说你不是故意的,若不是你故意松手,遥遥会这么容易挣脱。”某君继续对着满室的黑暗控诉出声。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就是故意的,你奈我何?”若比臭屁,这葵木郎敢称第一没人称第二,他与这雷莫就好像是欢喜冤家,见面就要掐,本曾想,两人这次总算是有了一次的默契,可生生的又掐了起来。
    “都少说两句,若是吵醒小海就当真睡不成了。”风萧一语出声绝对有着不容小觑的权威性,霎时房中便静寂无声。
    可这权威却是滞不了正房住着的两人的动静,只听一声“墨卿,你混蛋……”带着浓浓怒火的咆哮声极付穿透力的划过夜空顺势而入。
    几人知道为何,都心下想着墨卿好日子要到头了,不定让米凡拾掇成什么样,隐隐中有着爱看热闹的期待,向上扯了扯被子,向着被窝里偎了偎,只等着好好睡上一觉,起来好看这出好戏……
    第一百八十二章——伊人犹在
    自那日云舒遥他们几人便寻到了乐子,闲来无事者便挑蹿一番,这墨卿当真是敢怒而不敢言,生怕得罪了这几人再给米凡念叨点什么,自己的日子更是难过上几分。
    某日,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已然泛上天边,夜的黑幕即将拉起……
    “墨卿,去后山弄点野菜去。”云舒遥现在可算是抓着了墨卿的短处,趾高气扬的咋呼着。
    “我去吧,这墨卿刚去打完野味回来。”凤箫虽是也乐得看墨卿想要跳脚却是还不敢的囧态,可还是好心的说着。
    “墨卿,你听到了没,米凡,米凡……”云舒遥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眼眸斜睨了墨卿气的发红的俊脸还刻意拉长了调调。
    “我这就去,小姑奶奶。”墨卿本想不予理睬,可听到这女人又喊道米凡,心肝儿颤了颤,即便知道这女人存了整自己的心思,却是也不敢不从,因着从那日起米凡一直不曾理过自己,他现今唯有听这尊大佛的调遣,争取个认错态度良好的表现,不很情愿狠狠的说完一跺脚拿着竹篮就跨出了房门。
    怎奈这厮前脚还未跨出院门,就听到屋里此起彼伏的笑声传于耳际,提着菜篮的手抖了抖,好看的桃花眼中泛出一股恼意,可这事究竟怪不了旁人,与其说是气恼别人不如说更恼着自己。
    笑声不绝与耳际,细听下笑的最开心愉悦的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刚还浮于脸上的恼意不在,转瞬间桃花美眸一闪,点点笑意盈man唇角,暗自想着米凡能笑得这般定是原谅了自己,想到这儿脚下的步子也轻快许多,身形一纵几个飞跃间已然到了后山之顶。
    折腾了墨卿几日也便罢了,从米凡认清了自己的情感,待和好之后,两人较着往日更是亲密了几分。
    受了云舒遥几人的感染,米凡也不似以往那般古板,有时还想讲几个笑话逗大家伙开心,可不得不说米凡还当真没有幽默细胞,讲到最后也只有墨卿能配合的干笑几声。
    酒馆开在山间,鲜少有来吃酒的,生意也自是清淡,也就是有山下村民零零散散的来买些酒回去,故此几人平日了除了卖卖酒外,再者就是去山上转悠一圈随带打些野味回来,这日子倒也过得惬意自在,山青秀美,云波秀水,几人到都乐不思蜀的不思回。
    转眼在这儿过了几月有余,皑皑白雪如期而至,漫天雪花肆意飞舞,青山也褪去了绿色的衣衫换上银白衣衫。
    房中几人围在暖意融融的火炉旁,挨着火炉的矮桌上几个精致的菜肴,一壶清醇绵香的酒酿,围坐一旁打趣着说笑着,云舒遥却是一副提不起兴致恹恹的模样。
    不知为何每次落雪都让她想起那红衣妖娆的男人,鲜红的血洒落在皑皑白雪上是那般刺眼晃目,也许穷其一生也不能相忘……
    犹听见外面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来,到了院外便滞住了步子没了声响。
    “是灵儿。”葵木郎手指间捏着细小的酒盅淡淡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雷莫已然酒意有了三五分,醉人的酡红映与脸上,似是不解的问道。
    “我女儿我当然知道,这叫,什么,心灵感应,对吧?遥儿?”葵木郎撩了撩垂在肩头的发丝,对着云舒遥浅浅一笑。
    为等云舒遥开口,门被推开,呼呼寒风夹杂着雪花涌了进来,一抹碧绿衣裳灵动的身影早已挤了进来。
    “娘亲和爹爹们都好兴致啊,吃酒聊天当真快活。”云灵偎到了云舒遥的身后,没大没小的揽着云舒遥的脖子摇晃着说着。
    “没大没小的,快松开,想勒死你亲娘啊!”几月不见自是想孩子的,见到灵儿云舒遥刚还兴致缺缺的转瞬间换上了一脸喜悦。
    “我哪敢啊,要不爹爹们还不心疼死。”云灵调皮的眨着绿波盈盈的眼眸笑着说道。
    “你这死孩子,胆子大了,给娘亲胡闹。”虽是带着嗔怪的话语却是隐不下的宠溺的语调。
    “好了,别给你母皇没大没小的,快见过你米姨和你墨叔叔,对了还有玉儿,瞧瞧人家玉儿多懂事乖巧,哪像你!”凤箫笑着说道。
    “嗯,米姨好。”
    “墨叔叔好。”
    “玉儿,好。”
    凤箫这般一说,灵儿这才顺着风萧的指引极有礼貌向着米凡墨卿福了下身子甜甜的喊道。
    若不是刚进门时那调皮的性子,倒也端的知书达理有模有样,只是在给墨玉打完招呼,那双眼睛直直的便未曾从墨玉脸上移开,脸皮自认不薄的云灵殿下竟然奇迹般的脸红了几分。
    不过这脸红也就是几秒中的事,转眼脸色就一派如常,向着墨玉走近了几分,笑着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云灵,今年十五了,你叫墨玉吧?多大了?”
    听闻,云舒遥一脸无奈的垂下了头,这宝贝女儿看见俊美男子就要生生往上贴的性子怎得什么时候也改不了。
    “我今年十六。”墨玉脸上也红透了几分,不知为何看到云灵那双碧绿的眼眸心儿就没来由的一阵乱跳,她长的着实有些奇怪,可怎么这般搭配着却是说不出的灵动好看,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好看又特别的女孩子呢。
    几人看着这两个孩子,一个脸红如红透半边的桃子,一个碧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人家看,几人相视一笑倒也都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倒是云舒遥对自己的女儿不放心,就怕这孩子自小顽劣的性子难改,若是辜负了人家玉儿这般好的孩子可怎么是好。
    就两人之事云舒遥很认真的跟云灵谈过,在得了灵儿的承诺后,也不在多说什么,因为她相信灵儿虽是调皮了一点,却是一个极守承诺的孩子,若是墨玉也有意,他们一帮老的,自是乐的撮合,本就这般亲近更是亲上加亲了。
    腊月十七是太上皇云冰音的寿诞,云舒遥不回去自是不行,而灵儿会来此也是为了这事。
    云舒遥几人劝着墨卿和米凡一同回京,未怕他们拒绝硬是连墨卿那位疯疯癫癫的师叔也搬了出来。
    想到这么多年撇下师叔的愧疚,墨卿和米凡便应承下来回京之事,也想着能在师叔以后的日子里能陪在他的身边。
    两个孩子自是不愿分开,知道一同回去,那脸就笑的如花般,只不过墨玉笑的较着云灵要含蓄很多。
    几辆马车一路疾驰快马加鞭向京城而去,路上只留下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和欢快的说笑声飘过……
    “前面就到凤凰城了,爷可要添置些东西。”赶车的侍卫向着车里回禀道。
    十几年如烟云一晃而过,只是那两侧的店铺琳琅比着十年前路过时还要热闹几分,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那不是梅花阁吗?”雷莫率先看到昔日的老店,惊喜的说道。
    几人凑过去一看,那招牌还是以前那招牌,只是老旧了很多,相望间,马车已从那店门前一跃而过。
    没来由的云舒遥心中针刺般的痛了一下,往事的潮汐想大浪般的拍打在心海,犹忆起,那日在这个店中还打了一架,如今物是人非,房子还在,往事就像是昨天发生的,而自己一怒之下强出头,可那红衣妖娆的男人早已经不在尘世之中,手禁不住的带着颤栗的揪紧了车帘,晶亮的眼眸浮上了一层水雾,心里不住的钝痛着。
    马车依旧前行着,而那种钝痛的感觉却是愈发的强烈,一种无形的力始终牵引着她不断的向后张望着,终是受不住这份闷闷的近乎要窒息的感觉,云舒遥叫停了前行的马车。
    “停车,倒回去我们去梅心阁看看可有喜欢的物件。”
    马车终是在叫停后重返到梅心阁门口,而云舒遥为待那马车停稳就跳下马车,焦灼的神色就似是有人早已在店中候着她多时,而她急等着去赴约……
    两扇雕花木门轻轻一推伴随着吱嘎的声响缓缓打开,依旧的如以往的风格,中间镂空梓木柜台围着整间铺子一圈。
    而最扎眼的是背身而立的一袭红衣的男子,不曾回头可却是那般熟悉的感觉。
    “若柳。”云舒遥缓缓的出声带着难掩的颤抖和哽咽,以往那个将红衣穿出妖娆多情的男人是她心口永远也逝不去的一道硬伤,而此时此地,那抹多情的红衣勾起了她太多的思绪,虽是理智告诉她那个男人已然不在,可那熟悉的名字依旧从喉中划过……
    男子缓缓转身,几人见着都霎时呆滞住了,一如以往狭长的凤眸,那般柔柔懦懦的神色,竟会是如若柳一模一样的样貌。
    一步两步短短的距离云舒遥走的很慢,心儿怦怦跳的厉害,可呼吸却是渐渐收缓,她不敢相信不能确定,高兴着激动着不安着慌乱着,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此时心里的百回千转,她竟是不敢走的太快,好似怕惊走了眼前淡笑不语的红衣男子。
    男子就任由云舒遥牵着手,只是淡笑着不作声,而云舒遥刚还忐忑不安不敢确定的神色渐渐舒缓,可却在此刻男子抽离了手上的禁锢,依旧笑得清浅。“这位夫人可是认错了人。”
    从天堂一下跌到地狱的感觉也莫过于此,闻言云舒遥脚下一软踉跄的退了一步,好在葵木郎在身后稳住了她瘫软的身子。
    知道自己太过唐突,虽是长的相像可若细看下这个男子却要年轻好多,唇角强挤出一丝笑却是比着哭也强不了多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说完云舒遥转身出了店门,而眼眶中续着的泪滴终是忍不住的顺着面颊宛然滴落下来……
    “店里新近的莲花玉簪可否给在下买支?”
    云舒遥扶在门框上的手指扣紧了几分,缓缓转身,那男子手里扬着一只翡翠玉簪,那样式和那日摔断在地碎成几节的簪子一模一样。
    “不是说让我可以选件嚒?怎得舍不得了不成?”
    店中弥撒这诡异的气息,几人都知道为何,那日也都在当场,自是知道的,可,可……这是怎么回事,却是都不知道了……
    “那日的摔碎了,难道不再给买了。”男子依旧淡笑着出声,狭长的凤眸闪着晶亮的光彩,说话间已踱到门口。
    “你……你是……”此时云舒遥的心境用大喜大悲跌宕起伏来形容也莫过于此,给了希翼又怕失落的情感,让她抚在门框上的手渗出了一手的冷汗,樱红的唇每一个字的出声也颤抖的厉害。
    别说云舒遥不解,店里的几人也皆是满目的疑惑不解,不确定的情绪搅得几人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一颦一笑,是那般的熟悉而又陌生……
    红衣妖娆的身影缓缓踱到门口,牵起了云舒遥带着难掩抖动的手,狭长的眼眸里有喜悦有酸涩更有轮回一世还能牵手的悸动,久久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仿若想把自己离开这些时日落下的都尽数补上,一丝一瞬也不愿错过……
    情思如梦,
    潮起潮落,
    月缺月又圆,
    沧海桑田,
    花开花落,
    望穿几个秋,
    轮回守候,
    只为破茧重逢,
    执之手,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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