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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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展览会还没正式开始,但是陈列区的几台庞然大物已经吸引了许多参观者,而振华机器公司的夏明顺则充当起讲解员,为参观者讲解这台新式机器的操作原理。
    正在听讲解的是一位广东客商,他操着一口带有浓重广东口音的官话问道:“后生仔,你说滴太难懂啦,能不能简单直接一点?”
    夏明顺听着他的广东腔也觉得吃力,想了想之后,说道:“这么说吧,咱们的机器比洋人的机器价钱便宜五成,投入使用之后,用料少三成,出纱多三成,工时缩短三成。”
    “真个乜?你有冇江(讲)大话啊!”广东客商有些不相信地摇了摇头,“我地家里也是开机器厂的。”
    “哦?”夏明顺问道:“敢问贵宝号?”
    广东客商笑道:“陈联泰!”
    “哦,久仰久仰~!”作为同吃机器饭的夏明顺自然是知道这家广州老字号的。
    陈联泰号,创始人陈澹浦,他是南海丹灶镇良登村村尾坊人,1837年(清道光十七年),他到广州十三行豆栏上街开办“联泰号”机器作坊,后来他收徒弟帮手,作坊扩大成了小工厂。1872年,越南华侨富商陈启沅回国考察后,自己设计缫丝机的图纸,特地到广州请“联泰号”承担制作安装业务。陈澹浦与第二子陈濂川、第六子陈桃川对着图纸研究了3天,决定承做。经过一年多的摸索改进,中国近代第一批机器缫丝机终于面世。
    1876年,“联泰号”扩大规模,把工厂迁至十八甫桂塘新街,改名“陈联泰”机器厂1884年,第一艘由国内民营工厂生产的蒸汽机拖轮“江波号”下水航行。由于该轮船适宜在内河航行,租金又比外国拖轮便宜,故航运业商人乐意租用。“陈联泰”乘机扩展业务,连续造出江汉、江明、江永、江电、江飞、江苏、江利、江天等8艘拖轮,租给航运公司使用。此期间,陈桃川于1886年(光绪十二年)在十三行晋源街创办“均和安”机器厂,主要业务是修理蒸汽机等机械。
    1886年粤督张之洞委托“陈联泰”承造天字码头段堤岸马路,质量甚佳。1903年岑春煊督粤后,又委托他们承造天字码头段至西濠口的堤岸。因工程太大等原因迟迟未能完工,这也为后来陈联泰被查封埋下了祸根。
    97演示机器
    夏明顺向广东客行礼,问道:“失敬,不知道是陈联泰的哪位大师傅?”
    广东客笑答:“我叫陈濂川。”
    陈濂川是陈澹浦的第二个儿子,他还有一个哥哥名叫陈桃川,早年从师于广东机器局总办温子绍,学习轮机制造技术,是温氏得意的“首徒”,深受器重。光绪十二年,他与其兄陈濂川分家,并从温子绍处借得一笔资金在十三行附近创办均和安机器厂,以生产缫丝机、修理蒸汽机为业。光绪十四年在河南洲头咀建厂,有厂房、泥坞,增添部分设备,工人学徒百余人。
    “后生仔~”陈濂川笑问,“我听广东那边办纱厂的人说,洋人的纺纱机只能纺印度棉,咱们大清国的土棉纺不了,系不系真滴啊?”
    夏明顺还没回答,这时,边上有一个人插话道:“当然是真的,比如英国的纺纱机只能纺印度长绒棉,中国的土棉纤维太短,用不了。”这人又继续说道:“要说亚洲最好的机器都产自日本国,比如村田公司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在最近几年开发出专门使用亚洲棉的16支纱的日式细纱机,就是专门针对东亚短绒棉的。贵公司这种仿自欧洲的纺纱机根本华而不实~~”
    陈濂川扭头望着那人,对方身高一米六左右,西式打扮,头发上油光可鉴,嘴唇上留着一片人丹胡子,只见他一缩脖子,向陈濂川鞠躬道:“冒昧介绍,鄙人二阶堂一夫,三井物产天津分社社长。请多多关照~”说罢他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如果需要村田公司的纺纱机,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陈濂川淡然地接过名片,又望向夏明顺,“后生仔,有人踢馆喇~!”
    夏明顺显得信心十足,他答道:“二阶堂先生,你对我们公司产品的评价很不礼貌。”
    二阶堂一夫又是一缩脖子,微微低头,笑着道:“见谅,鄙人只是作为同业者,提出一些技术上的疑问罢了~贵国孔子曾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鄙人心有疑惑,当然要说出来!”
    夏明顺也是笑笑,说道:“那么我就为二阶堂先生一一解答。首先,这套机器是我们振华机器公司自行设计的,没有模仿哪款现成的欧洲机器。如果有,劳烦二阶堂先生指出来;其次,我们振华机器公司以振兴民族工业为己任,所以,所有生产的机器都是建立在使用本国原材料的基础上的。这台纺纱机是专门为我国的土棉设计的,而且只要稍加改动,还可以纺织洋绵。简单来说,它吃的窝窝头,也啃得洋面包。”
    陈濂川哈哈大笑,“后生仔,你好有催(有趣)啊!”说罢他看也不看二阶堂一夫,便问夏明顺,“我地广东那里纱厂很多,我想在广东那地卖你们的机器,阔以吗?”
    那边二阶堂一夫又阴阳怪气地说道:“贵国还有一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在这里说的很好听,万一客人买回去之后不好使,那又怎么办?”
    夏明顺双手叉腰一脸不高兴地望着二阶堂一夫,“叫板呐?好,爷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你去弄100包土棉来,我立马纺给你看。”
    清末新政时期,晚清政府在改变传统经济政策,致力发展工商业的同时,也加强了对农业的改良。在商部和农工商部的主导下,从农政机构建设,农业政策法规制定,农会组织的倡办,农事试验场和农事学堂的建立以及农产品的改良引进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产生了较为深远的影响。客观上也促进了清末农业向近代转型。农业改良中有一项就是棉业改良。其中包括去编写《棉业图说》指导种植、从美国引进优良棉种进行引种、制定奖励措施、鼓励采用新的种植技术等等。这一系列举措,都使得中国产的“土棉”在质量上有了很大提高。
    参观者一看有热闹可看,便一起围了上来,有好事者甚至主动提供棉花或是拉来电线让夏明顺当场演示的。这时,徐天宝和周学熙正在内厅喝茶,周学熙的下属将此事报给周学熙
    周学熙笑着问徐天宝,“是不是派人去维持一下?”
    徐天宝笑道:“是要维持一下,若是有人的衣角发辫被卷进机器,可是要出人命的。至于演示吗~~日本人要看,那咱们就给他看看!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只靠所谓的理论数据是很难让人信服的,如果你们真的能够用土棉纺出80高支精梳烧毛纱的话。”二阶堂一夫看着自信满满得夏明顺,自己的底气反倒有些不足了,不过,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但是对于中国人制造的纱机能纺出80高支精梳烧毛纱,二阶堂打死都不愿意相信,80高支精梳烧毛纱此时在欧美不过是才出现罢了,现在日本的村田公司也正在全力研究仿制32/42细支绵纱纱机,中国人怎么可能做到?
    但是,事实却让二阶堂一夫傻眼了,在周围中国人的一片喝彩声中,他真的看到那些中国产的土棉经过纺纱机之后变成了一根根白色的纱线。
    夏明顺从机器上取下一个纱锭,丢给二阶堂一夫,“二阶堂先生,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
    二阶堂一夫脱口而出,问道:“你们怎么做到的?”
    夏明顺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戏谑而轻蔑地笑道:“商业秘密,恕难奉告。”
    “好吧,我想向贵公司订购十套这种纺纱机,价钱方面好商量。”二阶堂一夫收起了狂妄,换上一副和蔼的嘴脸
    这套纺纱机的标价是35000两银子,十台就是350000两银子,围观者有人感慨道:“东洋人真有钱啊。”
    听了这话,二阶堂一夫也是得意的昂了昂头,等着看夏明顺送上谄媚的笑。这么大一张订单,中国没有哪个机器成会拒绝。只要这批机器运回国内,二阶堂一夫相信,用不了多久,日本就能把它复制出来。
    谁知夏明顺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本公司暂无拓展日本市场的打算。”
    “纳尼?”二阶堂一夫一怔,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有生意也不做吗?”
    夏明顺笑着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本公司暂无拓展日本市场的打算。”
    二阶堂一夫说道:“我是打算买了你的机器之后在中国开纱厂啊。”
    夏明顺笑道:“对不起,这是我老板定下的规矩。”
    二阶堂一夫有些失去耐心了,他板起面孔,说道:“我要见你的老板。”
    “谁要见我啊?”看到自己的机器出足了风头,徐天宝才和周学熙姗姗来迟
    “你好,憋人是三井物产天津分社社长二阶堂一夫!”二阶堂一夫向徐天宝行礼,并送上名片
    徐天宝还礼,并接过名片,虽然他不喜欢日本人,但在公共场合,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二阶堂先生想见我,不知道有何贵干?”
    二阶堂一夫说道:“我很想订购贵公司的机器,可贵公司的职员却不愿接受我的订单。”
    “哦~~”徐天宝笑了笑,答道:“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开拓日本市场的计划。”
    二阶堂一夫这下彻底没辙了,他的脸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好吧,希望徐先生能回心转意。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的。”说罢二阶堂一夫又鞠了一躬,悻悻地离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学熙这才上前一步,双手下压,原本有些喧嚣的会场,立即一静,从此也可以看出其在华北商界的影响力。
    “本次国货展以提倡国货,提高国货技艺为宗旨,振奋工商界人士的士气和信心。让所有人大批知道,一切国货的种类与品质的改良,以国货来代替洋货。中国欲富强,非发展工商业不为功,而发展工商业之第一步,又非提倡国货不足以起衰救作弊,周某不才,希望乘此展览,国人益加发扬爱国精神,购用国货,农工商各业要奋起增加生产能力,各参展国商比较观摩之资,复足作竞进改良之导,希望大家能为国家增气,为国货增光~~~”
    台下一片鼓掌叫好
    周学熙微微扭头,低声对徐天宝说道:“振华啊,这次你们公司可算是为国人争了口气,在机器上面,这是咱们中国百年来第一次超过洋人。”
    “托大人的福~”徐天宝笑着给周学熙戴了一顶高帽
    周学熙笑道:“现在我可以带你进京了。”
    “进京?”徐天宝一怔
    “对,京城里有一个人想见见你!”周学熙笑了
    徐天宝笑问:“不会是哪位大人吧?”
    周学熙笑而不语
    夏明顺插嘴问道:“东家,那这位陈先生的事情~!”
    徐天宝答道:“陈联泰是中国机器界的老字号,我早有意向与陈老板合作。”说罢徐天宝走到陈濂川面前,要和他握手。
    陈濂川久居广州,那里洋人多,陈濂川接触到的洋人也多,对于握手的礼节很熟悉,于是陈濂川也伸出右手,和徐天宝握手
    “徐老板,想不到你这么年轻。”陈濂川笑道
    98药方?
    就在徐天宝的机器在展览会上挫了日本人的威风之时,在美国的缅因州军港朴茨茅斯,1905年9月5日,日俄双方在美国经过了长达25天的谈判后,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正式结束了在中国土地上进行的日俄战争。日俄两国代表于8月在美国朴茨茅斯开始议和谈判。清政府曾分别向日、俄及其他各国声明,日俄议和条款内倘有牵涉中国事件,凡未经与中国商定者,一概不能承认。清政府还一度想参加和议,因遭到日俄双方的反对而作罢。日俄在议和期间,无视清政府的存在,对其声明不予理睬。
    这场帝国主义之间狗咬狗的战争以中国的东北为战场,东北人民在长达19个月的时间里惨遭兵燹之灾,丧亡无计其数。日俄两军建筑炮台、挖掘战壕、修垫车道时,拆毁民房、毁坏民地、砍伐树木、驱使民工,无一不使东北国人遭难。仅海城杨家园子等21屯,地亩禾苗被毁1万余亩,树木被砍伐5万余棵。战后侍赈灾民即38413户。据俄军统计,俄军粮秣的85%取自中国东北,约90余万吨。清廷方面统计,东北人民死于战火的约2万人,财产损失折银6900万两。
    甚至连日本人办的《盛京时报》(1906年10月18日)也不得不承认,东北人民“陷于枪烟弹雨之中,死于炮林雷阵之上者数万生灵,血飞肉溅,产破家倾,父子兄弟哭于途,夫妇亲朋呼于路,痛心疾首,惨不忍闻。”中国人民遭受如此深重的灾难,可是战争结束时,战败国沙皇俄国“不割寸土,不赔一个卢布”(尼古拉二世语),却要中国人民去接受战胜者的宰割。
    消息传回国内,许多立宪派人士关心的不是中国的国家利益受到何种程度的损失,而是为日本的战胜叫好。在他们看来,日本象征君主立宪,俄国象征君主专制。现在君主立宪的日本轻易地击败了君主专制的俄国,说明君主立宪制比君主专制制度更加优越。对于很多对西方政治略知皮毛的立宪派人士看来,这是驳斥保守派最有力的武器和证据。似乎中国之病,只需要这贴良药即可。于是,在日俄战争结束后,宪政的改革,就变成刻不容缓的事情。
    日本的胜利,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成为了激荡中国近代社会立宪思潮的导火索。素有北方清议之名的《大公报》在日俄战争结束后立刻刊载文称:“此战诚为创举,不知日立宪国也,俄专制国也,专制国与立宪国战,立宪国无不胜,专制国无不败。”尽管将两国交战之结果简单归于政体之不同,难免有流于浮浅之嫌,但此文却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社会上众多支持立宪的人士的心声。立宪人士的积极奔走,再加之报纸舆论的广泛宣传,一时间,立宪似乎发展成为一股全国性的思潮。
    “穷则变,变则通”。朝中重臣袁世凯、周馥、张之洞等人在其他官员和立宪派的推动下,联名上书,请求清朝政府实行立宪政体,并提出了派遣官员出国考察其他国家宪政的请求。清政府为了挽救危局,不得不接受了资产阶级改良派“立宪”的口号,挂起“预备立宪”的招牌,特派镇国公载泽、户部侍郎戴鸿慈、兵部侍郎徐世昌、湖南巡抚端方、商部右丞绍英等五大臣分赴东西洋各国考察政治。由于发生了9月份的吴樾炸弹谋杀案而推迟至今。原定出国的兵部侍郎徐世昌已获任巡警部尚书,商部右丞绍英在谋杀案中受伤,均不能成行,清廷另任命尚其亨、李盛铎代替。
    所以,在周学熙带着徐天宝进京的时候,北京城里几乎人人谈立宪,各个说改良。
    “袁大人揽天下重兵,又深得西太后宠信,若他体察世界大势,效法日本明治维新时的重臣伊藤诸人,主持立宪,一定成尊主庇民之大绩~”
    “我看未必,袁大人与铁良不和,欲借势以谋权罢了~!”
    马车从街边走过,几句路人的私语敲好被徐天宝听见,他望向周学熙,周学熙说道:“不立宪即革命,二者必居其一,振华曾游学西洋,见识不少,说说你的看法,如何?”
    徐天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听说要见袁大人,我连夜书写了一份心得,希望能劳烦周大人转交。”说罢徐天宝双手奉上。周学熙郑重其事地接过信封,用眼神征询了一下徐天宝的意见,徐天宝点头,周学熙便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周学熙出了一口气,说道:“人才啊!”说罢,周学熙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收回信封,又郑重其事地把信封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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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袁宅
    二门内的花厅,摆着一张狮仙斗堂的八仙桌,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吃饭,屋子里盘了地火龙,烧的暖融融的。一屋人众星捧月的般的围绕着一个矮胖子,屋内甚热,他穿着灰色长衫便服,一条粗大的辫子绕在脖子上,两道粗眉下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谈笑间顾盼雄飞,通身的枭雄气宇。
    “皙子,继续讲你的文章,我听着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北洋大臣袁世凯,坐在他左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长脸细眼举止动作潇洒风流,他是湖湘一代大儒王闿运的入室弟子杨度。在他右边坐的,便是梁士诒。
    杨度原名承瓒,字皙子,后改名度,光绪十八年(1892年)考取秀才。光绪十九年年(1893年),顺天府乡试举人;二十年、二十一年,甲午科、乙未科会试均落第。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自费留学日本,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被保荐入京参加新开的经济特科进士考试,初取一等第二名。一等一名是未来的北洋政府的财长、杨的共事和政敌:梁士诒。由于梁士诒这个名字被说成是“梁头康尾”,而“康梁”因为戊戌变法,正为慈禧太后所恨,所以,梁士诒被除名。杨度受到牵连,又是“湖南师范生”,且在日期间有攻击朝廷,策论中有不满朝廷的言论,疑为唐才常同党和革命党,也被除名,并受到通缉。
    1904年,转入日本法政大学速成科,集中研究各国宪政;与汪精卫同学。三十一年(1905年),杨度被选为留日学生总会干事长,后又被推举为留美、留日学生维护粤汉铁路代表团总代表。他带头请愿,要求废除1900年中美粤汉铁路借款续约,主张收回路权自办以维护国家主权,发表《粤汉铁路议》。他以总代表的身份回国,根据他老师的对策,提出官绅筹款自办。拜见张之洞,得到张的支持。不久粤汉铁路收回自办,他圆满完成任务,声望大增。
    “大人方才问道,这中国如何能够富强……愚以为富国必先强兵,否则就像一个稚童怀揣金宝于闹市行走。而强兵又在教育,如日德例。德人曾说,他们与法人之间的战争胜负,早在学堂里就决出了。”杨度端起水晶高脚杯,喝了口葡萄酒。
    袁世凯微笑道:“皙子所言,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可知道,我主张废黜科举,可把天下读书人都得罪咯!”话虽这么说,但是袁世凯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后悔和畏惧。
    废黜科举在当时所引起的巨大震荡,对于整个社会的各个阶层,尤其是对读书人来说,是天翻地覆的。不过,好在袁世凯给他们留了后路,他通过创设各种学堂,选派学生赴国外留学,对于已经取得功名的读书人,分别按照不同年龄段,做不同的安排:
    30岁以下的,易于改行,让他们统统进入新式学堂深造。
    35到50岁的可以进入速成师范之类的学校,将来毕业后也能当个教书先生糊口
    50岁到60岁之类的,酌情给予一定的闲职,以示安慰
    这种做法也一度遭人诟病,但是社会转型过程中的阻力和震荡是巨大的,必须有充分的缓冲才行。
    杨度继续道:“愚以为,以中国而言,国家富强之本,只有宪政!共和人人皆称自己总统职份,人多生僭越之心,你争我夺,永无宁日。以我国的国民素质来看,若无君主为万世法统,则宵小之辈必会觊觎总统大位,国将不国!”
    后来,杨度把他的政治观点整理成一部打坐——《君宪救国论》,分上中下三篇,阐述了他的政治理念,那就是君主立宪才能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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