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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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卿想去陆地寻找徐少年,彻底弄清他和神明的关系。
    宋卿兀自盘算,因此错过神明送给鲛人的礼物,等他回神时差点被鲛人过于欢快的心情吓到――怎么回事?难道神明送给他一房间的珍珠吗?
    好奇之下,借助鲛人的眼睛向前看去,同时听到神明说:他会陪你。
    哦,玩伴吗?
    什么玩伴会让曾经的自己高兴成这样――
    !!!
    这谁?
    徐徐徐徐少年?!
    =O=
    宋卿震惊得宛如遭遇山崩海啸+地震,简直不敢置信刚才还想去陆地寻找巫神祖的徐少年,现在此刻竟然就出现他在的面前?!
    眼前闭阖双目,一动不动宛如牵线木偶的人确实是徐少年没错。除了身上干干净净,不像他认识的那样总佩戴一堆叮铃铛铃的银饰,没有哪处不是徐少年!
    他才是――
    徐琮璋?
    他们最初就是这么认识的?
    认识得可真早,别是前世今生的缘分哦=v=
    鲛人绕着徐少年转了好几圈,心情欢快,还有着令宋卿愕然的饥饿,他听到曾经的自己对神明说:他很像父亲,但气息不太一样。我想吃了他。
    鲛人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对徐琮璋产生食欲,生理饥饿的那种,没有其他奇怪的隐喻,单纯的想要生吃掉他。
    凶、凶残。
    宋卿懵逼,他没想过自己和徐少年以前居然还能连成食物链。
    神明说:他是盛装七情六欲的容器,你饿了可以找他。
    盛装七情六欲的容器?
    开玩笑的吧。
    宋卿笑不出来,心情沉重,关于徐琮璋和神明之间的联系,他设想过很多可能,包括他们本体相同却产生不同意识的猜测。
    唯独没料到是容器。
    连物种都不是,不具有生命,只是用来盛装鲛人食物的容器。
    一件冰冷的容器,艳丽、妖冶,拥有与神明相似的面孔。
    可笑又荒谬。
    宋卿的心脏感到刺痛,明明此刻只是一缕附着在过去的自己身上的意识,但他真切的感觉到心疼,难过得差点窒息。
    其他鲛人和人类好像有亲人,兄弟姐妹――他比我大吗?他要照顾我,那就是我的兄长?鲛人说:他很像人类,睁开眼睛吧。
    徐少年睁开眼睛。
    猩红色的眼瞳像宝石,干净、瑰丽,从无到有,从空茫到逐渐清晰,里面出现了鲛人的身影。
    宋卿看到了自己。
    熟悉的面孔,他和徐琮璋。
    宋卿看见自己弯起眉眼,俯身向前,双手亲昵地拥抱着徐少年的肩膀,然后亲吻他的嘴唇――以这个方式吃掉容器里的食物。
    躯壳冰凉,没有生命该有的温度。
    他终于明白徐琮璋的体温为什么始终偏低。
    ?!
    不对,触感怎么那么真实?
    宋卿猛地睁开眼,瞪着近在咫尺的徐少年,有种视角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错觉。
    啊――不,不是错觉,视角真的改变了。
    不是以前那样躲在鲛人的身体,以一种狭窄扭曲的广角偷觑这个世界,而是正常人的视角。
    徐琮璋?宋卿小声的喊。
    徐少年冰凉的凝视他,不语。
    哇哦――
    现在换成他掌控鲛人的身体,那原来的自己去了哪里?
    算了,不重要。
    宋卿松开手,盯着徐少年看,眼角余光瞥见神明看过来的目光产生微妙的波动,心口一缩,赶紧扮出鲛人平时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是我的?
    神明颔首,观察半晌没发现异常,留下容器并意味深长地说:他因你而生,你随时能决定他的命运。
    宋卿胡乱点头应和,硬着头皮应对神明,好在神明没有待太久就离开。
    等神明一走,宋卿急忙冲到徐琮璋的面前捧起他的脸:徐琮璋,你记得我吗?
    徐琮璋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宋卿眨了眨眼:不记得、不认识?
    徐琮璋没动作。
    好吧,不认识。
    你会说话吗?宋卿抿唇,对着徐琮璋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我是宋卿。初次见面,
    他想了想,摘下固定头发的银饰,放在徐少年的掌心:礼物。
    徐琮璋的眼瞳动了下,垂下来,看见掌心冰凉的银饰,接着眼瞳往上抬,继续注视宋卿。
    宋卿替他将银饰别在头发上,说:固定头发,还有装饰用。我记得你喜欢银饰。
    他喜欢珍珠,徐琮璋喜欢银饰。
    因为这点难得相似的固执,宋卿一直相信徐琮璋的无害。
    我要怎么喊你?宋卿想了想,最后说:等你会说话了再告诉我,没有名字的话,就自己取一个名字。
    好不好?
    猩红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绝色鲛人认真的询问,在他尚未明确自己身为容器的定位时,就已经被视为独立的物种,得到尊重而平等的询问,甚至拥有了获取名字的权利。
    于是,容器活了。
    ..
    徐琮璋作为容器而被创造出来,实则还承担着照顾、陪伴鲛人幼崽的任务。
    然而鲛人换了一个灵魂,或者说换成宋卿的意识,因此反过来照顾什么都不懂的徐琮璋。
    宋卿早有照顾未成年的心得,每天自以为正常的叮嘱和关心,还亲自教导学习。
    徐琮璋的学习速度飞快,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学会了鲛人的文字,而且通过猎食物种恶欲而学会了陆地的语言,脑袋里藏着比宋卿还丰富的知识。
    既然学会文字,那就该取名字了。
    宋卿问他:你要取什么名字?
    徐琮璋。徐少年说:就叫这个名字。
    。
    宋卿惊讶于命运的巧合,原来那么早就叫这个名字了吗?
    他抬头看着徐少年的眼睛刚想说话,忽然记起徐琮璋睁开眼睛时,他脱口而出喊过名字,难道是那时候就记下来了?
    徐琮璋说:你替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
    真的是因为他的缘故。
    琮璋两个字都是玉石的意思,如切如嗟,确实很好。
    宋卿有些恍惚,他看到徐琮璋佩戴的银饰逐渐增多、样式越来越精致,走路时常叮铃响,越来越像他认识的徐少年。
    然而刚开始的徐琮璋没有佩戴任何首饰、银饰,身上干干净净,来去悄无声息,冰冷、没有生气,像尊精致的雕像。
    宋卿是因为觉得银饰敲击碰撞声很热闹,戴在徐琮璋身上会让他多一点生气,显得活泼,经常送他银饰。
    他在无意识地影响、改造徐少年,或许是因为更熟悉、亲近原来的徐琮璋,又或许是因为想要努力一点驱走徐琮璋非人类的标签。
    徐琮璋,你喜欢银饰吗?
    喜欢。
    出于本心吗?
    卿卿喜欢,我就会喜欢。
    宋卿默然。
    因为他脱口而出的徐琮璋,所以徐少年取名徐琮璋。
    因为他赠送的银饰,所以徐少年对佩戴银饰情有独钟。
    这不是巧合。
    就像一个莫比乌斯环,在某个阶段里的宋卿和过去的自己、徐琮璋以及神明形成一个闭合的莫比乌斯环。
    未来的宋卿控制着过去的自己,遇见徐琮璋和神明,于是影响了徐琮璋的未来。
    而徐琮璋因此认识未来的宋卿,宋卿则反过来影响过去。
    海底石碑是一个原点,徐琮璋也是一个原点,可惜宋卿不知道中间的过程。
    要是知道或许能做出改变,然而现在无论他做出什么都会成为煽动飓风的蝴蝶翅膀。
    宋卿心里隐隐不安,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未知的谜团。
    徐琮璋,物种的恶欲对你有没有影响?
    徐琮璋侧头,身后是柔和明亮的光,面孔在阴影处,而轮廓是光影交接的地方,宋卿听见他说:不知道。
    宋卿谨慎地询问:你和神明――海底的神明是什么关系?
    神明说徐琮璋是盛装物种恶欲的容器,宋卿单方面以为他就是被制造出来的傀儡。
    可是傀儡似乎更木讷、蠢笨,而徐琮璋聪明,自我意识更清晰,不同于真正的傀儡。
    宋卿死死地盯着徐琮璋,但后者恰巧背光,看不清表情,只依稀觉得徐琮璋好像是笑了。
    他将我分离出来。
    ..
    镜像真实。
    我喜欢银饰。
    我叫徐琮璋。
    我因他而生。
    63、卿卿如月 四
    鲛人一共会经历两次褪鳞期, 第二次褪鳞期到来还会刺激鲛人进入情热期。
    什么破设定!!
    成年期会发情,不小心闯进十四层石碑会发情,现在连褪鳞期也会发情, 鲛人就是这么银乱的物种吗?
    TT
    卑微宋卿, 再次祈求下次投胎能更换物种。
    然而来不及了,第一次褪鳞期几乎把没有心理准备的宋卿折磨得差点死掉, 他没想到鲛人的褪鳞期居然持续了一个月!!
    期间, 鲛人需要将自己的鳞片硬生生磨掉,如果磨不掉就需要上手拔除, 通常会将鲛尾弄得鲜血淋漓, 过程中还没有任何麻醉手法, 必须清醒的承受自己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等到鳞片全部掉光就是等待它们长出来的时候,此时又得经历一波更难以忍受的疼痛和麻痒, 就像伤口结疤总忍不住想去抠一样。
    一旦抠了, 就会留下伤疤。
    鲛人的鲛尾就会凸掉一片,巨丑。
    鲛人宁死也不能接受自己长着光秃秃的丑陋的鲛尾,宋卿自然不例外。
    宋卿为防止自己抠掉鳞片, 在第一次褪鳞期时, 他用铁链将自己锁在石碑第二十层的海铁树王座,偌大的座椅就像宽大的床, 足以容纳三四个成年人。
    粗大的铁链捆住双手, 但没有捆住鲛尾的活动。
    宋卿扯了扯锁链, 觉得挺安全,于是他叮嘱徐琮璋不要管他。
    不管我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上来。想了想, 宋卿又说:一个月的时间,不要来见我。
    徐琮璋立在他面前, 居高临下的望着宋卿。
    眼前的鲛人还带着人类的一点习性,跪坐在暗黑色的海铁树王座,双手手腕被锁链捆住,宽大的鲛绡衣摆有点歪斜,露出了锁骨和往下的风景,白玉似的,而他本人却对此毫无所觉。
    无辜地仰着脑袋说:褪鳞期好像很难受,鲛尾会变丑。徐琮璋,你记得不要偷看。
    兀自烦恼着鲛尾变丑的模样,身上佩戴着的珍珠流苏被摘下来,珍惜的放到一旁,然后又仰起头来冲他露出浅浅的笑:徐琮璋,一个月后见。
    叮铃。
    银饰敲击碰撞声响,徐琮璋恰好转身走了,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石碑顶的铃铛声响,还是徐琮璋步伐匆匆时带动的响声。
    澄澈的海水像云层般漂浮在高高的石碑顶,许多长得虽古怪但漂亮的深海鱼类慢吞吞地漂游,石碑内部全是清新明亮的颜色。
    珊瑚红、海水蓝,贝壳白、海藻绿海洋里的颜色和陆地一样丰富,而且静悄悄的,有种岁月静好的安宁。
    宋卿仰躺在宽大的海铁树王座,鲛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摆,享受着这份安宁。
    经过几千年的海水冲洗,原来海底城并非完全没有改变,至少色彩变得暗淡了些,比不了现在的活力生气。
    徐少年他说海底的神明将他分离出来,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可以盛装七情六欲的容器被分离出来,不是七情六欲,而是容器。
    宋卿闭上双眼,心想,真巧。
    蛊虫吃恶欲,鲛人也吃恶欲,偏偏徐少年是盛装恶欲的容器。
    ..
    砰!
    沉重的喘息和冲破喉咙又被强行压制住的痛呼同时在空旷的二十层扩散,乌黑色的海铁树王座,鲜血沿着王座渗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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