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安琪说道：“安总，对于我提出的思路，您有什么意见吗？……我想你一定会有很独特的见解，期待与您交流！”
    安琪愤怒地看着我。
    “或者，您把海景咖啡的经营权交给我，我相信这会是最好的结果！”我再次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不想安琪再去握住这颗烫手的山芋。
    安琪的助理是个喜欢感慨的助理，他又看着我感慨，道：“难怪张总这么坚持呢，原来是有恃无恐啊，广告公司竟然要收购广告主的公司，真是闻所未闻！”
    小助理的话让我有些疑惑，难道她不知道“海景咖啡”曾经是我的产业吗？
    “小菲，别说话！”安琪看了一眼小助理说道。
    我更加疑惑这个小助理的身份了，安琪竟然对她直呼其名，而且只是提醒，却不是训斥！
    “知道了，表姐……我就是看不惯服务公司竟然凌驾在客户之上嘛！”
    我打量安琪口中的小菲，虽没有安琪那惊为天人的姿色，但相貌上却多少有些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眼睛，看样子是安琪的表妹无疑了，估计也是一个刚刚回国的小海龟，所以对我和安琪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先回酒店吧。”安琪对小海龟说道。
    “表姐……”
    安琪皱眉打断：“我和你说过参加商务场合时，不要叫我表姐，你现在是我的助理。”
    看到安琪表情严肃，小海龟的气势也弱了几分：“知道了安总……那我先回酒店了！”
    “去吧，开我的车回去。”安琪说着将车钥匙递给了小海龟。
    小海龟接过车钥匙却疑惑地问道：“那你待会儿怎么回去啊，还是你们谈完了，我再过来接你？”
    “不用了，送我回酒店这样的举手之劳，张总一定不会拒绝的！”安琪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这样的举手之劳我的确不会拒绝。
    却不想小海龟将安琪给她的车钥匙递给了我，从桌面拿起了我的车钥匙说道：“张总，我还没开过帕萨特呢，借你的车让我过过瘾，待会儿你送我姐……不对，是安总，我们再换回来！”
    我笑了笑，点头同意了，这个小海龟倒是挺有娱乐精神的，已经是第二次调侃我的车了。
    ……
    小海龟离去之后，包厢里只剩下我和安琪，这让气氛显得自然了些，但我们依旧没有聊一些私人的事情。
    我用比之前更诚恳的语气对安琪说道：“安总，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关于我购回海景咖啡的提议！”
    “你为什么要购回？”
    我几乎没有一点思考地说道：“当初你因为什么收购，我就因为什么购回。”
    安琪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但却并没有立即表态，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
    彼此的沉默中，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却是皮皮的班主任打来的，我潜意识便是这小子又给我惹事儿了，自从回到南通，短短一个月时间，我已经被学校叫过去3次了，几乎是一个星期一次。
    第一次是因为打架，第二次还是因为打架，第三次是因为躲在厕所里不去上课，皮皮的这种变化，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陈清怡的离开，曾经他还是一个比较乖的孩子。
    我带着点无奈和苦涩接通了电话，随之传来了皮皮老师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您是张悠的家长吗？”
    “嗯，我是，你好，何老师！”
    电话那头的老师语气同样很无奈地说道：“你们家张悠又和同学打架了，这次还是打群架，麻烦你来学校处理一下吧。”
    “好的，何老师您稍等，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那头，一声叹息随后挂掉了电话，我随着这声叹息，头痛不已！
    ……
    我将电话放在桌上，对安琪说道：“抱歉，我……我儿子又在学校打架了，我得过去处理一下！”我说着拿起了公文包。
    “等等。”安琪叫住了我。
    “还有事情吗，安总？”
    “你的车被小菲开走了！”安琪提醒我。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车被小海龟给开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安琪说着也拿起座椅旁的皮包，起身对我说道。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我的潜意识里，好似皮皮就不应该和安琪见面。
    “怎么，不能去看看你儿子吗？记得几年前，我见过他。”安琪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
    “是啊，那时候他才3岁！现在已经会打架了！”我有些自嘲地说道。
    安琪没有言语，手持车钥匙在我之前向门外走去。
    ……
    路上，我开着车，安琪却没有坐在副驾驶室，她坐在车的后面，好似有些疲倦，她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打扰他，只是专注地开着车，心中却始终有些异样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一个细节，好几个月前，皮皮告诉我，有两个阿姨曾送过玩具给他，我当时判断是安琪，如果今天皮皮和安琪见了面，那么这个悬念就将被揭晓。
    更让我不平静的是：我还是不能想象安琪和皮皮置身于同一个空间里的画面！
    第91章 子不教父之过
    大约一刻钟之后我和安琪来到皮皮的学校，我停好车，征询安琪的意见，我问道：“安总，你是在车里等一会儿，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你很怕我见你的儿子吗？”安琪言语有些冰冷和压迫。
    我没有言语，心里说道：不是我怕，是我儿子可能怕见你！
    安琪拿起自己的皮包，却在我之前下了车，向学校内走去。
    ……
    我和安琪并肩来到老师的办公室，当我们一起出现时，所有的老师全部停止手中的工作，将目光集中到我们二人身上，这种目光的聚焦不仅仅是因为安琪无可比拟的气质和美貌，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陈清怡曾经是我的老婆，这个时候我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想不让人好奇都难！
    皮皮面对着墙壁站着，衣服歪七扭八，身边高矮胖瘦的以他为中心站了好几个小孩，紧密团结在一起，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他群殴了别人，不是被别人群殴了！
    皮皮发觉我来了，回头看着我：“老爸！”
    “你给我闭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皮皮被我宠溺惯了，并不害怕我的警告，却打量着安琪，安琪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交集在一起……许久皮皮向我问道：“老爸，这个阿姨是谁啊？”
    当皮皮有这样的疑问，我也可以肯定，当初带着玩具去找皮皮的肯定不是安琪，至于到底是谁，也没有什么探究的必要。
    我没有理会皮皮，带着歉意来到老师面前：“你好，何老师，我们家张悠又给你惹麻烦了！”
    老师看了看皮皮叹息，道：“为了了解你们家张悠，我特地打电话去咨询了他在实小时的班主任夏老师，我告诉她这个情况后，她也很惊讶，她说，你们家张悠以前是个挺乖的学生，这现在……把打架当家常便饭，这次更变本加厉，拉帮结派，组织小团伙打群架！”
    “你给我过来！”我厉声对皮皮说道。
    皮皮冲我做了个鬼脸，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向我走了过来。
    我愤怒地问道：“为什么组织同学打群架，你以为你是土匪、山贼吗？”
    我明明愤怒的很严肃，偏偏有个别年轻老师绷不住，笑了出来，这让皮皮更加有恃无恐，他语气轻松的对我说道：“团队作战更有效率！”
    皮皮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继续板着脸问道：“你给我严肃一点，是谁教你这些歪门邪道的理论的？”
    “韩爸（韩枫），他每次看足球比赛都是这么说的！”皮皮振振有词！
    “那是足球比赛，你这是打架，性质能一样吗？”我在崩溃的边缘训斥道，这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脑袋太聪明！
    “会打架的是硬汉，是英雄！难道你没打过架吗？”皮皮好似据理力争般的冲我嚷嚷。
    “混蛋，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被皮皮气的够呛，竟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话教训他，只得骂道。
    “张悠，你去那边好好反省、反省，我有话和你爸爸说。”老师发现我的窘境，帮我解围。
    皮皮斜了我一眼，又退到墙边，用脚踢着墙发泄自己的不满！
    我无意瞥到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安琪，她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是对我教育儿子失败的嘲笑，也或者是对我在口舌之争中败给皮皮的嘲笑，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让我感到羞耻的嘲笑！
    ……
    老师给我和安琪各倒一杯水，又搬了两张椅子让我们坐下，看来是准备和我长谈。
    “张总，我知道您是本市知名的成功人士，事业很忙，但是孩子的教育一定不能松懈，现在是他世界观和价值观正在形成的重要时期，你不该把错误的价值观传达给他……你知道吗，这次为了组织他的小团伙，可没少花钱在另外几个同学身上！”
    我被惊的无言。
    老师看着皮皮旁边的一个小胖子说道：“他知道那个同学喜欢吃，买了一堆零食给他，另外一个喜欢玩，又给人家买玩具……他才多大啊，已经学会了投其所好收买人心了！我们这些老师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我希望你不要把生意场上的那些坏习性传染给张悠，这对他成长是不利的！……你们物质条件很好，但这么小的孩子一定要在经济上控制他的，否则会扭曲他的价值观！”
    我怒不可遏，事实上我很少给皮皮零花钱，起身一把将他给拎了过来：“你个混账东西，谁给你的钱？”
    皮皮支支吾吾：“小姑奶奶……叶妈妈、还有小敏阿姨，她们很多人都会给我钱！”
    我将他的身子转过去，在他的口袋里掏着，结果让我瞠目结舌，我竟然搜出了好几张一百元的钞票。
    “还有吗？”我怒问。
    “书包里还有。”
    “给我统统拿过来！”我说着恨不能扇他一巴掌，可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心中体会的是子不教父之过的苦涩！
    皮皮转身去教室拿他的书包，我叹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叶婳祎、小敏等人，我肯定要训斥一番，尤其是叶婳祎，曾经作为大学教师的她，竟然给皮皮这么小的孩子钱花，简直……虽然我知道她极度宠溺皮皮，但这种宠溺的方式就不对，假设以后她家姑娘上学的时候，我没事儿也塞个几百块钱给她花花，看她乐不乐意！
    老师往我身边的安琪看了看，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看着安琪解释道：“这位小姐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我的车被别人拿去用了，她送我来的！”
    老师这才点了点头放心地说道：“张总，你看张悠这种情况，是不是与你和陈主播离婚有关？……孩子在情感缺失时，性格往往会有改变！”
    我没有言语，虽然我不愿意相信皮皮的改变是因为我和陈清怡离婚，但现在唯一能解释的也仅仅如此了。
    “张总，您这么优秀，又是社会成功人士，即便离了婚，如果你想给张悠一个完整的家庭并不困难吧……这个孩子，情况比一般孩子特殊的多，他更需要母爱！”老师言辞恳切的对我说道。
    我依旧沉默，却下意识的往安琪看了看，她避开了我的目光，但周围的老师们却纷纷看着我们两人，明显是不相信我的说辞，在他们眼里，我和安琪不会是商业上的合作关系那么简单。
    第92章 女汉子阿姨
    尽管知道老师是为了皮皮的成长给我的建议，但是我实在不愿意和别人谈及自己家庭的事情，至少现阶段我没有一点要结婚的打算，关于对皮皮的教育，我只能尽可能的腾出时间。
    一小会儿后皮皮提着自己的小书包走进了办公室，他站在我身边，却没有一丝要悔过的意思。
    “自己把钱掏出来！”
    皮皮拉开书包的拉链，一股脑的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于是钱币混着书本散了一地，现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仅仅是散落的钱，至少好几千。
    我越发愤怒，这些女人竟然背着我给了皮皮这么多钱，这么多钱他塞兜里，能不想点法子去挥霍吗！
    我掏出手机第一个电话拨给了叶婳祎，许久却是韩枫接的，他疑惑的问我：“怎么给我媳妇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