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作里作气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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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铭平时一个人住不肯回家,可能要麻烦你多多陪他。”
    纪乐瑾受宠若惊,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心虚地说:“其实应该是要麻烦秦岁铭多照顾照顾我吧……”
    唐薇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无奈地道:“你还知道自己很麻烦人家啊?”
    对于秦岁铭对纪乐瑾快要宠上天这件事情,她也会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跟纪乐瑾提这件事情,他就一脸理直气壮地说 “秦岁铭平时也会打我,没你们说得那么离谱”,跟秦岁铭提,他就笑着说 “没事,我愿意对他好”。
    从某种角度来讲,他们两人也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只有唐薇不好意思到逢年过节就给秦岁铭包大红包。
    散场之后纪咏泽还醉着,今天有秦岁铭他们两在,不需要纪乐瑾做苦力。
    秦岁铭平时的锻炼没白费,扛着死猪一样重的纪咏泽也没怎么吃力。他把人塞进后座里,弯腰跟旁边照顾他的吴嘉楠说了几句话。
    他直起身后就去找纪乐瑾的身影。
    纪乐瑾嫌弃纪咏泽身上的味道,不肯和他坐一辆车,现在正黏在唐薇身边。
    他半张脸都藏在竖起的衣领当中,只露出一双在黑沉夜色中更加明亮的眼睛,像是闪烁着的晚星。
    秦岁铭一直不贪杯,身上只有很淡的酒气,他伸手把纪乐瑾的衣领往上拉了拉,都快要碰到鼻尖:“我先走了。”
    纪乐瑾耸鼻嗅了嗅:“你喝酒了啊?”
    “喝了一点。” 秦岁铭又捏了捏他的肩,冲唐薇笑了一下道,“阿姨我先走了啊。”
    秦岁铭靠在沙发背上,伸手轻揉了下太阳穴。他们这辆车过分安静,加上司机也没什么人说话。
    他一上车秦峰就跟他聊上生意,直到被董书沁低声地说了一句之后才停下来。
    车子还未开,董书沁往窗外一看,看到还在路边站着的纪乐瑾一笑:“瑾宝还是一点都没变,就以前这个样子。”
    秦岁铭睁开闭目养神着的眼睛,氛围灯与外面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鼻梁骨显得格外高。他也跟着侧头看了眼窗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像是融化的冰。
    他抵着唇道:“他不用变。”
    *
    星期一秦岁铭照旧送纪乐瑾回学校,通校的人并不多,大清晨校门口只有老师进进出出的车。
    秦岁铭刚想把旁边补眠的纪乐瑾喊醒,他就注意到了校门口染着挑染色的脑袋。他微眯起眼睛,喊了一声:“瑾宝。”
    五分钟都没到的路途,纪乐瑾本来就没睡着,一睁眼条件反射地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秦岁铭掐着他的手臂把人拉回来,他垂眸看向茫然地纪乐瑾道:“下车告诉他,说你不喜欢他,说让他离你远一点。”
    “啊?”
    纪乐瑾终于发现了校门口的楼野存在。他穿着件又黑又长的黑棉袄躲在墙角,那么冷的天他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卫衣。
    他下意识地点头 “噢” 了一下,再次想要下车。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秦岁铭又把他拉了回来,这次直接摁着他的肩把他压在了沙发垫上。
    “算了,你坐着。”
    秦岁铭轻 “啧” 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你别下去,我下去。”
    他想,楼野拿什么跟他比,凭什么说能像他一样对纪乐瑾好,他这几年在纪乐瑾身上心甘情愿付诸的心血比什么都多。
    楼野他根本不了解纪乐瑾,竟然就妄想跟他比。他根本不知道对纪乐瑾不能那么急,应该要比温水煮青蛙都要来得有耐心。
    要一张张织网,把他彻底网住他才不会跑掉。
    秦岁铭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和毛衣,他伸手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截脖子。
    他的视线在纪乐瑾脸上巡视,然后冷不丁地开口道:“你咬我一口,然后我下车跟他说我们是一对。”
    秦岁铭很少说这种粗鄙的话:
    “我会让他滚。”
    第17章 “秦岁铭喜欢我?!”
    纪乐瑾的目光从秦岁铭的脖子移到脸上,再从他的脸上听到脖子上。他觉得秦岁铭的提议非常荒唐:“你疯了吗?我怎么可以跟他说我们是一对?”
    “为什么不能?” 秦岁铭从容镇定地道,“如果不把话说绝,他就会一直纠缠你,所以不如直接让他死心。让一个人真正断掉念头的最简洁明了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喜欢的人已经不是单身。”
    “因为只要是有仁义道德的人就不会主动当第三者。”
    他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纪乐瑾刚睡醒的脑袋还很难转起来,即将要点下头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可是为什么要说我们是一对?我不想在别人那里听说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情啊!”
    纪乐瑾说完之后又连着 “呸” 了好几声,声音都拔高了些:“不对啊!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啊!”
    “男的女的有区别吗?” 秦岁铭又开始能让人绕进去的诡辩论,他替纪乐瑾把衣领翻平,淡淡地道,“不是只要让他死心就够了吗?”
    “……”
    纪乐瑾沉默了三秒,果断地转身又要下车。
    还是没有成功,“啪嗒” 一声之后,车门直接被秦岁铭操纵着中控锁了。
    秦岁铭再次拉着他的手臂把人拽回来,这次连手都不松了。他轻啧了声道:“你又不喜欢男人,咬我一口又会怎么样?”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纪乐瑾还挺机灵,“我直接下去当他不要再来找我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说我们是一对,万一他真当真了怎么办?”
    “噢。” 秦岁铭低声应着,“就要让他当真,他当真才知道不能招惹你。”
    秦岁铭不带商量地道:“咬我。”
    纪乐瑾匆匆地瞥了眼车里的时刻表,他平时上课都是卡着时间线到,再晚一点可能就要迟到了。
    他踟蹰地盯着秦岁铭的脖子,无意识地在空气中张了下嘴,然后又合上。
    纪乐瑾的确是不想继续被楼野纠缠,可是要是他真咬下这一口,再任由秦岁铭在楼野面前胡扯一通,待会传出去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该怎么办?!
    他眨一下眼睛,秦岁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楼野他能跟谁去说,你那些狐朋狗友吗?他们会听我的话,还是会听楼野的话?要是真有人在外面乱传,我会解决,不用那么担心毁你的名声。”
    “怕什么,咬一口而已,你小时候咬我还少吗?”
    纪乐瑾莫名其妙地被秦岁铭绕进去,纠结的点从 “为什么要咬这一口” 变成了“咬了这一口会有什么事”。
    听秦岁铭这种无足轻重的口吻,好像这确实不是一件大事。他慢吞吞地凑过去,张嘴的时候有点没经验,愣愣地问道:“我应该往哪里咬?”
    秦岁铭顺手搂住纪乐瑾的肩,随口道:“哪里都可以咬,你想咬哪里都行。”
    “噢……”
    纪乐瑾还是不知道该怎么下嘴,主要是秦岁铭的脖颈过于光洁。他偷偷盯着秦岁铭的喉结看了会,然后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喉结,总觉得秦岁铭的喉结要比他大一些。
    尤其是喉结跟着呼吸节奏上下滚动的时候,有种别样的性感,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
    纪乐瑾瞅着发了会呆,他开始羡慕,然后一张嘴干脆利落地咬了下去。
    “嘶……”
    他下嘴的时候不仅没轻没重,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像是只没什么分寸的小狗,秦岁铭都被他咬得轻吸了口冷气。
    秦岁铭说的咬不是这个咬,他无奈地伸手拍了拍纪乐瑾的脑袋,问道:“不会撮吗?”
    “啊?”
    纪乐瑾咬完之后发现还挺爽,的的确确有种泄愤的感觉,稍稍报复掉上次秦岁铭打他屁股的那些仇。
    刚才说不要咬的人是他,现在意犹未尽的也是他,他舔了下唇,问道:“我还能再咬一口吗?”
    “你想得挺美。”
    秦岁铭弹了下他的脑门,他把后视镜往下拨了拨,去照自己脖子上的牙印。
    咬得很显眼很重,不过和他想象中的暧昧痕迹有点不一样,他应该再和纪乐瑾这白痴说得清楚一点。
    秦岁铭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掉脖子上的口水印,他把团成团的废纸丢到纪乐瑾怀里道:“我下去,你在车上等着我。”
    车子停在校门口的靠边处,秦岁铭径直地往楼野的方向走。寒潮来袭,楼野在外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脸看起来都快冻出高原红。
    他本来是低着头看手机,看到视野范围内出现的鞋头,楼野才抬起眼。
    楼野看到面前站着的人之后,他迅速暴露出攻击性来:“瑾宝呢?!”
    秦岁铭没有回答他,他慢条斯理地伸手整理了下衣领,成功让楼野注意到他脖颈处的牙印。
    看着楼野瞳孔骤然一缩,眼眶被气得通红,秦岁铭才冷着声音道:“看见了吗?”
    “秦岁铭你他妈的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 秦岁铭低声地道,“首先谢谢你帮乐乐拿了这段时间的外卖,他比较懒,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才会麻烦到你,所以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一声,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能给你。”
    楼野攥紧拳头,瞪着他道:“谁他妈要你的东西,瑾宝呢,我要和他说话。”
    “那你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比起他的急躁,秦岁铭表现得非常游刃有余:“我过来只是告诉你,乐乐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对别人的男朋友抱有什么想法。”
    他这一句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楼野直接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他没秦岁铭这个年纪的男人稳重,气急败坏地道:“你放什么屁呢,瑾宝他说自己不喜欢男的,你就是看他单纯好骗!”
    秦岁铭微皱了下眉,掂量了下自己穿着大衣到底方不方便动手。他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冷静地道:“他只是不喜欢男的,又没说不喜欢我。”
    他和楼野对峙着,气氛太过僵硬,保安亭的保安都有那么点要站起身劝架的架势。
    秦岁铭很久没打架了,但一点也不虚楼野,已经抬手捏住了楼野的手腕,随时准备着直接动手。
    余光却是突然瞥见了从车里跑下来的纪乐瑾,他蓦地松了手,任由楼野攥着他领口的手越来越用力。
    “别!”
    纪乐瑾匆匆地跑下来,脖子上的围巾都没系好。楼野看到他过来,手足无措地放下手,支支吾吾地就要解释:“我……” 我没想打他。
    结果他却眼睁睁地看纪乐瑾扑到秦岁铭身上,他一脸紧张地道:“你别打人啊!”
    纪乐瑾知道秦岁铭是练家子,他还见过秦岁铭打架的样子。当时是他跟着秦岁铭一起在台球厅玩。纪乐瑾出去买个饮料的工夫,碰到点不讲道理的人把他堵在巷子里。
    他太久没回来,秦岁铭出去找他就看到这一幕,直接一拳头凶狠地砸下去,动作干净得不拖泥带水,两三下就把别人放倒。
    秦岁铭平时看着斯文尔雅,心里却好像住着头野兽,涉及他的边限时,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
    纪乐瑾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场面,阴冷湿暗的小巷子,秦岁铭把人压在刚下过暴雨的地面上,面无表情地一拳一拳往下砸。
    要不是当时他拉着秦岁铭,可能被揍的人就不是流个鼻血那么简单。
    逃过一劫的楼野却不自知,他吸了吸快要被冻得流出来的鼻涕,可怜地看着纪乐瑾问道:“秦岁铭说你们两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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